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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暗的空间里,孔子曰静静地坐在客栈的角落中,失神地望着禁闭的大门,不知道百里凤和百里岚走了没有,也不知道自己都想了些什么。
小侠小心翼翼地靠近,小声询问道:“掌柜的,你怎么了?”见孔子曰没有恼火,他又接着说道,“咱开客栈还是赌馆,不是也没啥太大的区别吗?既然有两个王爷帮衬,你何苦为难自己呢?”
孔子曰抬起手,抚摸着老旧的桌面,挑起半边唇角轻声笑道:“有时候,过多的帮衬就是负累。我……还不起那些人情债。”
小侠望着孔子曰,虽然不明白她此话的意思,却又觉得她说得很对。
开赌馆,桌椅道具用钱,人工开支用钱,但这些东西凑合凑合也能挺过去。关键是,一间赌馆,若没有雄厚的底子,经得起输,送得起钱,套得住狼,扛得住时间,撑
得起场子,那就不如换一个营生。
孔子曰不想欠百里凤那么大的人情,也背负不起他那熊熊燃烧着的热情,干脆将客栈的大门一关,终日游荡在外,游手好闲地四处乱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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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她可以继续卖些小点子赚钱,但她并不想用现代的知识去改变眼前的历史,更不想站在皇宫里吟诗一首惊天下,献歌一曲迷死圣上。她只想做自己,做怡然自得的自己。
孔子曰懒散度日,转眼间过了七天,送出去订做得赌具都被送了回来。她付了款后,便独自坐在椅子上,摆弄着纸牌玩。
绯衣男子躲在暗处,偷偷地打量着意志消沉的孔子曰,觉得自己连日来所遭受的非人待遇终于在这一刻得以平衡。
可是看着看着,他便被那些纸牌吸引住了眼球,不晓得那东西玩起来是否会有趣儿?赌起来是否能畅快淋漓?
孔子曰自己也是闲着无聊,索性叫来小侠,对他讲了一种最简单的纸牌玩法,然后两个人一起玩。
两把下来,孔子曰已经十分确定一件事儿。那就是,小侠之所以是小侠,其决定因素就在于“智商”两个字。
孔子曰越打越没有意思,小侠更是叫苦连连…,忍不住嘟囔道:“这东西真没意思,怎么总是我输啊?”眼睛提溜一转,落在了蹲在墙角处的绯衣男子身上,“掌柜的,要不然你和他玩吧,小的还得去为你准备午饭呢。”
孔子曰转头看向绯衣男子,眼中闪烁起里噼里啪啦的兴奋火焰。她站起身,一个高窜到绯衣男子的面前,一把将其从地上扯起来,信誓旦旦道:“我一定将你医好!”
绯衣男子神经兮兮地望着孔子曰,在心里诽谤道:想医治好我,你想得美!小爷我偏不让你如愿!
小侠极其佩服孔子曰的侠骨仁心,忍不住赞美道:“掌柜的,你与这个傻子素不相识,不但收留了他,还主动为他治病,真是好人啊!”
孔子曰舒坦地一笑,“那是。等把他医好后,咱打麻将的人手就多了一个。哎……
你说说,和你玩,我总赢,有啥劲儿啊?高手果然是寂寞的!”
小侠的下巴脱臼了,感情儿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孔子曰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哇咔咔咔……她总算在百无聊赖的生活中找到了一件有趣儿的事!
第二十一章:破门而入非好鸟(四)
“吼吼哈哈”地喊了两声后,孔子曰开始实施起了方案中的第一步。但见她一手点向绯衣男子的脑袋,厉声喝道:“你可记得自己是谁?”
绯衣男子张口就咬孔子曰的手指,吓得她赶忙收回了手,随即一脚踢出,正中绯衣男子的小腿!绯衣男子吃痛,张牙舞爪地扑向孔子曰!
孔子曰后退一步,对小侠说:“不错,不错。你看,他还是有仇恨意识地,不是个任人欺负的主儿。”
小侠满眼敬佩地望向孔子曰,赞美道:“掌柜的,你分析得真对!”
孔子曰得意一笑,继续实施第二步。
她抬手指向绯衣男子,对小侠吩咐道:“你,去撕了他的衣服……不,你还是解开他身上缠着的那些白布条吧,然后……嘿嘿……尽管蹂躏他!不要以为他是柔嫩的小草,你就怜惜他!”
小侠颤抖着小腿,哀号道:“掌柜的,这是为啥啊?!”
孔子曰义正言辞道:“笨!我们要撕裂他的懦弱,刨开他的心灵,挖掘出他的病苦,加深他的恐惧,触发他的情绪!正所谓以毒攻毒,就是这个道理了。”
小侠咽了咽口水,哆嗦着伸出手指,向绯衣男子的胳膊摸去。
绯衣男子娇笑一声,冲着小侠勾了勾手指,,转身便跑,且还一边跑一边嬉闹道:“客官,你来抓我呀。来吧,来吧,扑倒我吧……”
小侠累得呼哧带喘,愣是没追上绯衣男子。
孔子曰本想挖掘出绯衣男子的痛苦回忆,不曾想,人家却是个相当敬业的主儿!虽然人家疯了,但仍然十分热爱卖笑事业,而且还乐在其中她摇了摇头,把腕道:“看不出,丫还是个喜欢被蹂躏的主儿。”
绯衣男子在心里冷笑一声,转身跑到孔子曰的身后,扯开嗓门喊了一声“饺子!”,随即扑到孔子曰的背上,照着她的耳朵一口咬下!
孔子曰下意识地将头一扭,偏向了较为安全的一边。
谁知,那绯衣男子的动作十分敏捷,竟然一口咬掉了孔子曰的金耳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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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曰怕他将耳环咽下肚,忙伸手往他喉咙上一咔!结果,她这一手非但没起到好作用,反而适得其反。
绯衣男子只觉得喉咙一痛,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结果,便将孔子曰的金耳环吞进了肚子里。
此刻,他连哭的心都有了,却还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傻兮兮地喊道:“好吃、好吃,真好吃!”
孔子曰忙收好另一只金耳环,害怕一个不小心,被他夺过去吃了。要知道……那可是纯金啊!
小侠瞧着那两个人瞎折腾,只觉得头疼万分,不由得哭丧着脸说:“掌柜的,吞金会死人的。你得让他吐出来,才成。
孔子曰想了想,说:“没事儿。我那金耳环不重,死不了人。哎……就是可惜了我的那只金耳环啊。下次,我得买对儿大耳环,让他想吞都吞不下去!”
小侠面露憨笑,“掌柜的,你真英名。”转头看向绯衣男子,“掌柜的,咱都换了好几种方法了,这疯子却一直疯疯癫癫的,没看出啥效果啊。前几天给他请得大夫都说,他这病不好治,这辈子也许就这样了。要不,咱也别忙活了。”
孔子曰一摆手,说:“不行,做事情要有始有终,不能半途而废。而且,从刚才那些林林种种的测试中看,我现在完全可以断定一点。”
小侠伸长了脖子,“什么?”
孔子曰望天感慨道:“丫地生命力真顽强啊!”
小侠点头称是。
绯衣男子咬碎牙齿往肚子里吞,不停地在心里哀号道:别再折腾了,我真得快挺不住了!
然而,孔子曰这边却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她转到后厨房,找到一根大腿粗细的木棍,拿在手中挥舞着,似乎在试验着力度。
小侠颤声劝阻道:“掌柜的,这……这…这怕是要出人命的呀”
孔子曰犹豫了一下,扔掉手中的木棍。又转身走进厨房,找出一根小腿粗细的木棍,拿在手中掂量了两下,很满意地咧嘴一笑,随口道:“你不懂,很多失忆的人,都是通过这种方式才恢复的记忆:很多得了疯癫病过的人。也是通过这种方式才恢复的正常。”说完,孔子曰攥紧木棍,向着绯衣男子扑去!
绯衣男子吓得呼吸一窒,撒腿便跑。
孔子曰让小侠堵住门口,别放绯衣男子跑出去。自己则是追在绯衣男子的身后跑。
孔子曰想得是,如果这个绯衣男子真疯了,她可以养着他,直到她无能为力的那一天为止。如果这个绯衣男子是假疯,那么对不起了,她还得继续折腾他,直到把他折磨疯为止!
她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和这个绯衣男子扯上关系;也想不透,这个绯衣男子为什么一次次地接近自己。
老人们说棍棒底下出孝子,她却说,棍棒之下出真理!
她倒要看看,他能装到几时!
孔子曰将棍子抡得虎虎生威,将绯衣男子打得惨叫连连。绯衣男子东躲西藏,却始终不肯承认自己是在装疯卖傻。孔子曰怕自己冤枉了好人,所以下手并不重。当然,也并不轻。
孔子曰见这么折腾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干脆将心一横,举起木棍,照着绯衣男子的脑袋敲下!
绯衣男子将脑袋一歪,保护住了脑袋。
孔子曰的木棍虽然没有敲到绯衣男子的脑袋,却砸在了他的肩膀上。
绯衣男子惨叫一声,痛红了眼晴。
孔子曰满眼歉意地看向绯衣男子,用绝对温柔的声音安抚道:“乖哦,不疼不疼哦,下次我一定打准,不会伤及你无辜的肩膀!”
此刻,绯衣男子连死的心都有了!他毅然决定放弃这个游戏,不再和孔子曰周旋,他要让孔子曰这个泼妇好看!
绯衣男子忍着肩膀上的痛,迅速弯下腰,捡起地上那根大腿般粗细的木棍,恶狠狠地举过头顶,照着孔子曰的脑袋狠狠砸去!
孔子曰用手中的木棍一挡,震飞了绯衣男子手中的木棍,使其在空中翻转了一个漂亮的空翻后,直接砸在了绯衣男子的后脑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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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衣男子闷哼一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由眼角流淌出一滴清泪滑落到他缠绕在脸上的白布条里。他的身子晃了又晃,最后还是倒在了地上,扑起了一层灰尘。
月挂树梢时,绯衣男子幽幽转醒。眼含迷茫地望着孔子曰,沙哑着嗓子问:“你……咳咳……你是谁?”
孔子曰懵了,想了半天后,终于在犄角旮旯里找到自己的声音,颤巍巍地回道:“我……我是…”
不待孔子曰说完,绯衣男子突然发出一声极其痛苦的低吟,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脑袋,含糊地喊着:“痛…”
孔子曰慌了,手忙脚乱地爬上床,拖住绯衣男子的身体,安抚道:“忍一忍,忍一忍,一会儿就好了。刚才大夫已经帮你检查过了,说是醒来后一定会头痛,但吃两服药就会好。我让小侠在楼下给你煎药呢,你忍一忍吧。”
半晌,绯衣男子抬起了水汪汪的狭长眼眸,颇为羞涩地瞄了一眼孔子曰的饱满胸部,不自然地向后挪了挪,不让孔子曰用胸部将他捂死。他的脸颊布满红晕,如同一只可爱的小狐狸般,既妩媚又青涩。只可惜,这只小狐狸破相了,左脸颊上有两道已经结痂的划痕。
他打量着孔子曰,小声地询问道:“你是谁?可是我的娘子?”
第二十一章:破门而入非好鸟(五)
孔子曰傻了,使劲儿眨动了两下眼睛,暗道:额地娘咧,他不是让木棍给砸失忆了吧?
孔子曰不敢多想,忙否定道:“不是不是。”
绯衣男子一把推开孔子曰,质疑道:“既然你不是我的娘子,你爬到我的床上做什么?!”说到这里,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忙翻身下床,打量着四周,“这是什么地方?我又是谁?”说完,惨叫一声,抱紧自己的脑袋,光着脚就要往外跑。
孔子曰哪里见过这种情况,忙起身扑到绯衣男子的身上,将其半拖半抱地弄回到床上,好言相哄着。
绯衣男子窝在孔子曰的怀中,一会儿喊着“头痛”,一会儿哽咽着问孔子曰“你到底是谁?”。
孔子曰深深地感触到了何谓“自作孽不可活”。她被绯衣男子折磨得头皮发紧,只能哄骗道:“这就是你的家!”
绯衣男子颤抖着睫毛,扬起了挂着晶莹泪痕的妩媚脸庞,小心翼翼地望向孔子曰,软软地问:“这是我的家?”
孔子曰硬着头皮回道:“对,这是你的家。”
绯衣男子轻轻地咬着自己那诱人的红润唇畔,微微垂眸,羞涩道:“那……那你是不是我的娘子?”
孔子曰坚决地摇着头,回道:“不是。”
绯衣男子的身体微僵,十分不安的抬起头。急切地问:“你不是我的娘子,那你是谁?为何半夜与我共处一室?”
孔子曰开始觉得头痛,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说她是他的姐姐吧,他俩长得实在不像;说他们是纯洁的朋友关系吧。她没法解释为何他俩会共处一室;说他俩是夫妻吧,万一哪天他饱暖思淫欲,要求和她颠鸾倒凤可怎么办?
面对孔子曰的犹豫,绯衣男子却来了脾气,一边推着孔子曰,一边哽咽道:“我知道,一定是我大病了一场,记不得自己是谁了。而你又嫌弃我,不想要我了!既然如此,我立刻离开,不让你看着我心烦!”说完,他光着如玉般的脚丫子,就要往外跑。
孔子曰这回不但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而且毁得肠子都青了!索性,她此刻的心情是喜忧参半的。喜的是,绯衣男子终于神志清醒了。忧的是,他失忆了,需要孔子曰给他一个合理的身份和解释。
虽然孔子曰有些气闷,却无法狠下心不管绯衣男子。她一捶床铺,站起身,再次向着绯衣男子扑去。
绯衣男子被孔子曰抱住,挣扎间撞到了梳妆台上,透过铜镜看见了自己的脸!他的左脸颊上的伤口已经结痴,看起来有几分狰狞。他大惊失色,颤抖着双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疤痕,眼中弥漫起恐惧的神色,无法置信地摇头吼道:“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
孔子曰的心一下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