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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牛肉面呼噜呼噜地吸进嘴里面,她舒服地揉揉鼓起的小肚子,“好饱啊,喂,姓傅的,要不要我也给你弄一碗来?”
他趴在床上,漆黑的眼眸懒懒的眯着,“陈大小姐,如果方便的话,请叫我傅恒。”姓傅的,怎么听也不像个好人的名字。
“早说嘛”,她暗暗地吐着舌头,哄小孩似地问,“傅恒啊,昨夜那女刺客为什么要杀你呢?你有很多仇家吗?”她可要问清楚了,眼前的局势似乎他比她还要凶险,她在考虑要不要甩掉这个惹祸精。
“就算是最亲的人,也有杀你的借口吧”,他不胜疲倦似的闭上了眼。
“哦,是吗”,显然是随便拿句话来敷衍她嘛,不愿意说就算了,她也不稀罕听。只是,大夫说他醒后就要喂他吃药,本打算将这个艰巨的任务丢给她“娘”或是“妹妹”,可那母女俩从大早上起来就像人间蒸发了,唉,患难见真情,她果真是攀错亲戚了。
“你走吧,请让我一个人待会。”
“你以为我愿意赖在这儿啊”,看到他无精打采地把头深深埋进枕头,她真的很想随手抄起点什么东西扔过去,“瞧见你那发霉的样子,看了就让我反胃!不就是输给一个女人嘛,又不是世界末日,不是说君子报仇三年不晚的嘛?”
“有些事,你不明白。”他闷声叹了句。
“你说给我听啊,我这人领悟力一向很好。”
他微微抬起眼睛,迟疑了下,“你知道我们要去哪里吗?”
“是去见皇帝吧。”她吸吸鼻子,她冒名的娘早就提过了,“你不会是想说,昨天那些杀手和皇帝有关系吧?”
他闻言,颇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漠然含笑,“你既然敢猜,就猜得再大胆一点吧。”
“有人……要杀皇帝?”够大胆了吧,连她的小心脏都不禁跳快了几拍。
傅恒缓缓点头,“第一批刺客下手毒辣,配合又很默契,我猜想应该是私家府中豢养的死士,他们的目标是车上的几位女客,而且出手直取咽喉,手法精准毫不留情。而此次我奉旨接你们入京,少有人知,除非是皇上身侧的人传了消息出来。”
听他一分析,零泪的身子不由一僵,额际竟渗出丝冷汗,声音忐忑地问,“那……那个女人呢?你说她是来杀你的?
“她应该是一路尾随我们,见到白日的情形,所以才决定趁夜冒充刺客,本是打算先绑架你,然后才逼我就范。只是她没想到你是装睡,引来了驿站里的守兵。”说完,他的眼扫过来,见她脸色略有紧张,浅淡一笑道,“不过,也幸亏你机敏,咱们才避开一劫。”
“呵呵”,她尴尬地苦笑了几声,哪里是什么机敏,她那是饿得根本睡不着!不过,她也不能次次都凭着运气化险为夷吧,赶紧追问道,“她为什么要杀你?和杀皇帝又有什么关系?”
“其实,宫中的形势是很复杂的。每一个人的心思也无法琢磨,就算是你的亲人,你的知己,你的同僚,下一刻也很有可能成为你的敌人。所以,在京城里面,看似大家都结成了一张密不可分的大网,但事实上,每个人都是互相猜疑,各自为营。”他俊美的脸庞上依稀有些厌烦的痕迹,年纪轻轻已看倦官场的尔虞我诈,庙堂再高,亦不是他的志向所在,然而,事事却是身不由己啊。
只是,说到底,他还是没有把她想要的答案讲出来,她总觉得他是欲言又止,是怕她被这复杂难缠的局势吓倒吗?虽然,这里的日子过得确实有点太刺激,但她堂堂杀手零泪,也不是吃素的。
“算啦,打打杀杀是你们男人的事情,总之,你只要保护好我……我们,就行了”,她心思一转,又打起哈气,这种复杂的勾心斗角,还是等她留足精神再去想吧。眼前,还是尽快喂完他药,回去补觉最为实际。她端起那碗被她丢在屋角的“黑浆水”,捏着鼻子,神情煎熬地靠近他,“快,把药喝啦”,这药汤的味道简直就是毒气啊。
“这是什么?”傅恒犹豫地看着碗,乌漆抹黑的,恐怕只有傻子才会乖乖张嘴吧。
“我怎么会知道”,她把脸背过去,大口呼吸几下,药气熏得她几乎要窒息了,“大夫要你喝的,如果你不想一辈子赖在床上的,就快点。”
“这是药?”应该是吧?傅恒凑近仔细瞧瞧,怎么看也觉得像一滩烂泥,轻声问,“是你煎的?”
“除了我还有谁?”她随即应道,“我可是煎了很久呢,喝吧喝吧。”
怪不得!能把药煎成这个样子也是一大本事了啊。傅恒惊叹地点点头,问题是,如果他想活着离开这张床,最好还是不要喝这“毒药”吧。不过,似乎得冒着被她活活打死的高度风险。他再度偷瞄她一眼,发现她脸上已经出现了明显的不耐烦,如果他浪费了她一番“好意”,她应该不会伤害伤残人士吧!
忽然,她转回脸来,瞪了他一眼,“你到底喝不喝啊?”
“当然喝”,他呐呐道,连忙接过药碗,他一定是疯了,明知是死,居然还要毫无意义地英勇赴义。没办法,姑娘家的好意一定要领,喝吧,喝吧,就当是一碗酱油,不,是一碗面酱,他抖着药碗,紧闭了眼,强逼自己喝下一口。
噗,吐出来的比喝下去的还要多。他无力地趴在枕头上,再喝一口,保证他立刻毒发身亡,千真万确。
“好吧,我宁愿被你打死,也绝对不要再喝一口”,他颓然垂下头,彻底放弃了挣扎。
“良药苦口,不用我教你了吧”,零泪没好气地叫道,他再不喝光了,她就要被这难闻的药味熏死了,他死,总比她死好吧,她不客气地抓住他脑后的辫子,用力一拉,抬起他惨白无色的脸,硬生生把一碗药强灌进了他的嘴里面。
“哇,空气终于新鲜啦”,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低头一瞧,“喂,喂,你不是真死了吧,也太没用了,来人啊,快来人啊,有人毒死……不,不,是药物过敏啦……”
第8章 入京面圣(2)
五天后,北京城。
马车缓缓地行驶在街道上,前排车辕上一对俊美的少年少女正乐此不疲地斗嘴,在行人瞧来,那位少年显然已经落于下风,有些于心不忍地看着他忍受身边女孩喋喋不休的埋怨和满天飞溅的唾沫。
“要不是我那碗药,你能好得这么快嘛?一路上还摆个臭脸给我看,让别人瞧见,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呢?”零泪狠狠瞪他一眼,被大爷大妈看到他那个鬼样子倒是无所谓,万一被哪个爱心泛滥的白痴女粉丝瞅见,一定会招来围攻之祸的。
傅恒一直看着前方,默不作声,只当自己是聋的。
可恶,可恶,简直是和木头浪费生命。零泪气得把脸一扭,她发誓,总有一日,她要让他成为真正的木头。她独自生着闷气,却感到马车突然一停,刚要回头看他,却没想到被他修长的手一把蒙住了眼睛,“喂……”,还没叫出声,另一只手又捂住了她的嘴,一股推力,把她硬生生推进了车里面。
“姐姐”,婉瑶赶忙扶稳了她,“傅大哥好过分,怎么可以把姐姐推进来呢?”
“混蛋”,零泪忍不住骂道,摸摸鼻子,竟有一道鼻血流了下来。刚才傅恒那一爪子下手实在太狠了,她愤愤不甘,不过是说他两句,他居然敢还手!她刚要起身再“杀”出去,就听帘外傅恒淡淡的声音带着些紧涩地响起,“微臣见过三阿哥。”
“傅恒,前些日子没有瞧见你,你做什么去了?”一个温软的男声飘了进来,声音就像是微微的暮风拂过幽幽竹林,竹叶轻颤,沙沙瑟瑟的,极为有磁性,零泪和婉瑶都不自觉地竖起了耳朵。
“娘,外面那个大哥哥的声音真好听”,婉瑶按耐不住蠢蠢欲动的小手,偷偷地扒开帘子的一角,豁然间,小小的眉眼挤满了光彩,彻底打破了零泪对古代女子矜持的偏见,花痴病发作,无可救药啊。
“唉”,零泪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女人的颜面都快被这个小丫头丢光了。不过,他的声音她似乎在哪里听过,熟悉得让她立刻想起某人,下意识地摸摸藏在腰带里的那块玉佩是否还在。应该不会这么冤家路窄吧?她凑过去,透过帘子上小小的缝隙往外看,瞥见车外的少年五官俊朗,生得出奇地好看,一张白皙的俊脸似玉琢,完美精致,更要命的是,他的嘴角一直噙着春水般温柔的笑意,不深不浅,刚刚好足够扰乱她的心扉。
最近心乱的次数实在过于频繁,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心脏病,果然这古代不是久留之地啊。不过,好在他不是那个在猎场上遇到的冤家,她稍稍又放心下来。
“车里的人是谁?”俊俏少年风度翩翩地笑着。
“回三阿哥,是微臣家中的远方亲戚,阿玛吩咐微臣到京外去接她们过来”,傅恒沉静答道。
“哦”,他耐人寻味地看了车内一眼,蓦地加深了笑容,“你阿玛叫你丢下公务去接这几个人,想必她们和你家的关系不只是远房吧。难不成……”,他眯起精明的黑眸,恍悟地笑起来,“去年皇阿玛说要为你指婚,你和李荣保都婉拒了,我当时就对皇阿玛提过,你一定是有心仪的人才不肯,可不是给我说中了嘛,我到要瞧瞧是哪家的天仙能让咱们御前一等侍卫如此牵挂”,说着,他就从自己的马上跳下来,不顾傅恒的阻拦,执意拉开了车门帘。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婉瑶已害羞得满脸通红,差点头上喷蘑菇云,而他却视若不见地四处瞄瞄。终于,扫视了一圈后,才看到眼前的她,点头微笑道,“姑娘,失礼了。”
“没……没……”,婉瑶的脸已成煮熟的虾子,可仍然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目光在他的脸上留恋着。
“三阿哥”,傅恒面上已稍稍起了怒意,“这样,恐怕不好吧。”
三阿哥微蹙眉端,“这位姑娘都没有说不好,你也过于护花心切了吧,莫非……”,顿了下,又睇上婉瑶的脸,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难道就是傅恒的心上人?
“三阿哥”,傅恒上前抓住帘子,准备强行拉上。三阿哥迎视,眼底似有不悦流动,片刻后嘴角却又噙着一点笑意,“我不过是和你家的亲戚说几句话,无需如此如临大敌一般吧,我又不会吃了她们。”
“貌似有人巴不得被你吃了呢”,零泪捂着酸疼的鼻子,瞄了一眼婉瑶,小声嘟囔。
三阿哥耳尖,寻声望过去,车角落处一个手捂鼻子的女子引起他的注意,轻笑道,“这位姑娘为何捂鼻,难道说车内有异味吗?”
零泪佯笑地眨眨眼睛,他想要看她喷鼻血的样子,休想,“是呀,难道你没有闻到一股酸味吗?当然啦,像你们这种酒池子里泡大的富家子弟,自然鼻子都熏坏了。”
“陈大小姐,别这样,这位是三阿哥”,傅恒见状,暗叫不妙,不动声色地挡在二人中间,“三阿哥,阿玛还在家等着微臣,若是方便请您让出一条路来。”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莽撞小姐真是闲他这一路走得不够惊险,临到最后还要给他惹是生非。
“想我让开路很容易”,三阿哥颇感有趣,耸了耸肩膀,“叫她把手放下来,我就让开。”
看人出丑,尤其是看美女出丑,原来是这帮古代帅哥共同的嗜好。零泪嗤之以鼻地笑道,“让我放下手来也不难,只要傅恒大人吩咐一声。不过,听说女子在未出阁之前,是不便抛头露面的,尤其是不能被陌生男子看到自己的模样,否则会有损名节,对那唐突的男子名誉也不好。”她抖了抖如扇的睫毛,小鸟依人地靠在陈夫人身边,一幅大家闺秀的贤淑姿态。
傅恒一愣,咂舌得瞪大了眼,一番话说得他们之间关系非浅,再加上刚才那句醋言,一场想入非非在所难免啊。嘴上说得动听,暗地里早已用那“名节”两个字给他扣了好大一顶帽子,想摘都难啊。
“哦”,三阿哥含着笑意的眼,意味深长地看向傅恒,嘴角微翘道,“原来如此,就是为了这个女子吧?你连皇阿玛的指婚也敢拒绝,那我就更不能错过了。”说着,他就要跳上马车去拉零泪的手。
“三阿哥,请自重”,傅恒顾不得尊卑,掠身上前,及时拖住了他的胳膊,只是情急之下用力稍大,撞得三阿哥身形略略踉跄。
“傅恒,你大胆……”,他勉强扶住车门,稳住身体,随手扬起袖袍,一掌扇过去,啪地一声耳光响亮,傅恒竟是不躲不闪。
第9章 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