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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恒,你大胆……”,他勉强扶住车门,稳住身体,随手扬起袖袍,一掌扇过去,啪地一声耳光响亮,傅恒竟是不躲不闪。
第9章 入京面圣(3)
“微臣知罪”,傅恒神色依旧平静,微微低下了头。
虽然很想借这三阿哥之手好好教训傅恒一顿,但看到他眉目清俊的脸上多一个红肿的掌印,零泪又愤愤然起来,“傅恒,你为什么不躲呢?以你的身手,就算是十个他也伤不到你分毫?”
“心疼了吗?”三阿哥面皮抽动了一下,十个他都不及一个奴才,这话说得也太明显,太伤人了。他瞟她一眼,语气中带了点欲盖弥彰的羞怒,“你认为我打不过他吗?还是觉得你的傅恒大人真地是天下第一,无人能及?”自尊,他强大的自尊受到了极其严重的伤害,若问男人最在意的是什么,除了面子,还有什么。
当然,零泪是熟知这一点的,又讨好地笑道,“三阿哥,是吧?我刚才是和你开玩笑的,何必这么认真呢!人长一张脸不就是给大家看的嘛,既然您这位大人物这么给面子,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她把手很爽快地放了下来,之前的鼻血已略微凝固成一道,她又故意撅起嘴,俨然成了幅三瓣的兔唇像。
三阿哥惊诧得睁大了眼睛,红色的血瘤!畸形的嘴巴!着实让他受惊不小,本瞧着她一双大大的眼睛晶莹剔透,应是个清秀美丽的模样。没想到啊,好端端的一个女子,居然是……他顿时兴趣全无,摇头道,“你刚才说得对,是我唐突了,抱歉,告辞。”
“唉,男人啊,都是以貌取人,要知道当年大明的开国皇帝之所以成就一番霸业,还不是娶了一位面相丑陋的马皇后。以我瞧,那些圣明的贤君能够千古留名,除了有治国之才外,还需要有一双洞彻世俗的眼睛。往往一些最珍贵的东西就是隐藏在凡胎肉眼看不清的地方。”零泪再次半掩住口鼻,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么说,我倒是有眼无珠了”,三阿哥转回身,抬眸直视她,压着怒气问道,“恕我眼拙,你的这幅丑陋皮囊下又是藏着怎样的珍宝呢?”
说话还真是不客气,她深吸一口气,勉强控制住自己一向不太好的脾气,回敬道,“我要是自己点破,那就有些王婆卖瓜的意思了,不是很没劲儿吗?你是三阿哥,是皇帝的儿子呀,若是连我一个深闺小女子都看不透,那就说明你没有做皇帝的慧根了。”
“你……”,三阿哥难抑愤怒之意,直戳他的痛处,而且还被她戳得毫不留情,这个该死的丫头,深闺里的呆小姐怎么会像她这般,话里字字带刺?不,她绝不是所谓的闺秀,败絮其外,金玉其内,很不简单啊。他深深看她一眼,情绪迅速地平静下来,扬眉一笑道,“姑娘所言极是,我这人就是愚钝,论起资质,我那个聪明的四弟可优秀许多。想必傅恒就是看到了这一点,才对四弟忠心耿耿,甚至连我的命令也不听从。”
这人可真是能演,零泪的眉头微微地颦了起来,气死人的本事向来都是她的绝技,不过,今日却遇到了挑战,瞧着他那如模子刻在脸上一般的笑容,她不服输地昂起了头,“是呀,是呀,良禽择木而息,傅恒他不是个笨蛋,哪个人将来更有前途,他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自然是死命追随了。我敢打包票,他今日的决定必铸就来日一番辉煌。”
三阿哥真的动怒了,翻腾的怒火几乎就要烧毁他的五脏六腑,再这样硬挺下去,他真不知会不会被这女人气炸了肺直接一命呜呼。以他的性子,若不是在大街上,若不是众目睽睽,若不是为了维护自己良好的形象,就算把这女人撕碎了揉烂了捏成渣也不解心头之恨。
零泪深知,像他这种面皮笑抽了筋也会保持伪善面孔的男人,表情上丝微的变化都足够说明他内心强烈的情绪,他生气了,他终于动怒了。她喜色溢满面,得寸进尺道,“三阿哥,您千万别生气,我长居深闺,外面的事儿我自然不懂,我刚才跟您说的这些还是一路上听来的呢,绝不代表我个人意见,完全是大家的想法而已。”再加一把柴火,她就不信这把火不把他烧得外焦里嫩。
“姑娘”,三阿哥声音沙哑着,把怒火硬生生地往下压,“谢谢你今日跟我讲了这么多。”
她轻快笑道,“不客气,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老实坦白,从不说谎。”
“是吗?”他暗自咬牙切齿,脸上一直温软如春的笑容难得出现了一抹寒色,“若将来有机会,我一定要到傅大人的府上,再听姑娘的教诲。”
“随时奉陪”,零泪眯眼应道,只怕到时他要深受内伤,惨不忍睹哟。
他转头又望向傅恒,笑含几分怨色,“傅大人果然好福气,遇上如此美娟,真是羡煞旁人”,言外之意,快把这恶嘴婆娘娶回家吧,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她。
傅恒轻点了一下头,目送着他匆匆离开,叹道“陈大小姐,你何苦惹他呢?”
“他打了你一耳光,我不过是替你报仇而已”,零泪扁扁嘴,大咧地用袖口擦着鼻上的血渍。
“姑娘不怪我弄伤了你吗?”他看着她,难得柔声说话。
“当然怪,不过我记性一向不好,你若是不提醒我,我差一点就忘了呢”,她擦净脸上血渍,又恢复了娇俏明丽的容颜,盈盈一笑道,“你救过我性命,我也救过你性命,你受人欺负,我为你出气,咱们也算是哥们儿了。江湖豪情,这点小错我就不和你斤斤计较了。”
“原来如此”,傅恒低声道,“那……为何刚才又要那么说,让他产生那种误会呢?”
“哪种误会啊?”她摸摸鼻子,仍是有点酸痛。
“就是……”,他吞吞吐吐,不知如何开口,“就是……”,唉,他甘拜下风,自己没有她脸皮厚。
“哦”,瞧他一副为难的样子,零泪有些恍悟过来,“你不是说过我们来京城是极为机密的事情吗?我不那么说,难道还告诉他我是来见他老爹的吗?他不是傻瓜,远方亲戚会需要动用你堂堂御前侍卫去接?”
傅恒轻点了头,暗暗佩服,原来她不只是鲁莽惹事,也有心思缜密的一面,“但你为何又要故意扮丑呢?”
“男人向来都小气的,我刚才激怒了他,他日后肯定会找我报仇的,我不稍加伪装,万一将来他认出了我,我也有转换的余地嘛”,这可是十年江湖血泪史总结的经验,谁让她武功一般,只好在其他地方多多考虑周详了。
“姑娘真是……谨慎啊”,这心思缜密得是不是有点太过了,傅恒无语再多说什么,吩咐她们坐好,又驾着马车朝自家府邸去了。
第10章 入京面圣(4)
车内,意犹未尽的婉瑶仍是念念不忘地说道,“原来那个人就是三阿哥啊,真是潇洒俊朗,一表人才。姐姐你也真是,何必要那么说话气他呢,他也没有惹到你。”
“我哪有啊”,零泪翻翻白眼道。女生外向啊,若是将来她和三阿哥同时掉水里,这丫头肯定是见色忘义,亏她还舍身入龙潭,人家全没有记在心里。
“不过,傅大哥似乎和三阿哥的关系也不太好呢。他们口里说的那个四阿哥很了不起吗?为什么在提到那个人时大家的表情都很奇怪呢?”婉瑶一头雾水地看着零泪和陈夫人。
“唉,皇宫里面的争斗不是你这小丫头能够明白的,有时候亲人亦敌人。总之,等咱们找到你爹后就速速离开这是非地,免得惹祸上身。”陈夫人苦笑一声,将女儿搂进怀里。
零泪用眼角冷冷地瞥着她俩,到时她们一家子走得干净,留下她一人深陷泥沼,无所依靠,这古人怎么比现代人还要自私可恶。她懒懒靠在背垫上,漫不经心道,“四阿哥是太子,将来的皇帝,做哥哥的以后要屈居在弟弟的脚下,你说他能甘心吗?”
“为什么四阿哥是太子?”婉瑶想了想,微蹙起眉,若有所思道,“自古以来都是立长不立幼的,难不成雍正爷排行老四,他也要让自己的四儿子当皇帝?”
“扑哧”,零泪忍不住笑喷了出来。
“瑶儿”,陈夫人一听,脸色大变,立刻捂住她的嘴,怒喝道,“不许胡说,这里不是家里,你说错一句话是要满门抄斩的。”
“有那么严重吗?”婉瑶懵懂地拉开她的手,几不可闻嘟囔道,“我到宁愿三阿哥做皇帝。”
夜色降落,马车缓缓地从大街拐向一条窄巷,巷中两盏青纱灯笼在冷风中晃荡摇曳,映照着一道半掩的侧门。马车在门口停下,傅恒上前行礼,“阿玛,人接回来了。”
“路上还平安吗?”
傅恒没有回话,只是轻摇了几下头,其父便已明了,吩咐家仆领陈家三母女进厢房休息。
正堂内,明亮的烛光落在李荣保的脸上,这名老人家,拄着铁拐,眉目间依稀有抹英武之气,想必十几年前也是驰骋沙场的一把好手,“这么说来,宫中肯定被人安插了耳目,是什么人这么大胆?”
傅恒眉头微一拢,神色自若道,“恐怕只有想法找到那个女刺客,才能查出来了。”
“你有把握找到吗?”李荣保双目炯亮,对自己这个儿子充满自信,富察家的优良基因已在他的身上继承并发扬光大。
“我曾经扣住过她的命门,她的手腕上必定会留下我的指痕,短时间内不会消失。而且我在和她交手之际,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香,且味道极杂,若是我没有猜错,她一定是隐身在药铺里面。”
“此事一定要秘密进行,切不可被人发现”,李荣保小心翼翼地说,“毕竟关系到皇家隐私,万一泄露出去,不只是咱们一家满门抄斩的事儿。”
“儿子明白”,傅恒低声说。
“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是。”慢慢地退出后,傅恒抬眼望了一下陈家女眷居住的后苑,犹豫了一下,还是迈开了脚步。
月色朦胧,后苑的凉亭内,一个娇小的人影站在那里,望月发呆,他好奇地走过去道,“陈二小姐,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
“傅大哥不是也没睡吗?”婉瑶脸庞抹着倦意,垂下视线,轻声问道,“白天见到的那位三阿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难不成她是特意等在这里要问他这些吗?傅恒沉默了片刻,才低低道,“三阿哥是个很复杂的人,他绝不适合陈二小姐,你还是尽早打消这样的念头吧。”
“我……我能有什么念头”,婉瑶尴尬得脸微红,含糊地说,“我只是奇怪而已,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都不喜欢他?他看起来……看起来不像是坏人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敢说,就算同为姐妹,二小姐也不能完全看懂零泪姑娘的心思,更何况是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呢!不要以你的感觉去判断一个人,否则将来你会吃亏的”,他沉静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关切。
“我知道了”,她扁扁嘴,不以为然,“傅大哥和姐姐说的话很像,姐姐也说我太单纯,将来会被人欺负的。”她若是能被三阿哥欺负一下,那倒……也挺好的,想着就不禁抿嘴偷笑了下。
提到零泪,傅恒无意识地眨了眨眼,淡淡问道,“她睡了吗?”
“姐姐说肚子饿了,刚刚去了厨房找吃的,不过,我真害怕她会迷路,毕竟院子这么大,傅大哥帮我去找找她好吗?我怕她找不到回来的路。”婉瑶吸吸鼻子,略有些声重了。
“夜深了,快回去吧,小心着凉,我去找零泪姑娘”,傅恒把婉瑶送回房内,就沿着小路去了厨房。
官宦人家的厨房果然不一样,即便到了半夜,炉里的火也不熄,随时用小火煨着些粥羹,供做夜宵。零泪随手掀开一只青花炖盅,冒着热气的羊肉羹,香喷喷的勾得她吞了一下唾沫,如此美味,她就不客气了,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拿,没想到,手指被烫得猛地收缩回来。
“小心”,身后连忙有人拉住了她的手腕,一股凉风吹上指尖,灼烫的感觉渐渐消散了。
“傅恒”,零泪吃惊地扭头看他,有些做贼心虚地笑笑,清凉的气息从他微微张开的唇间呼出,吹在手上如沐春风的舒服。
“你做事总是不管不顾,一点也不像个大家闺秀”,他皱起眉,沉声责怪道,却又很认真地盯着她看。这女人总给他一种很奇怪的错觉,进而影响到他也会做出一些很奇怪的事情。比如,现在,他居然会握着她的手,温柔地为她吹散指间上的灼烫,若是被别人看到,定会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