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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妈妈的声音重了,“你到底在念叨什么?”
“念经!”婉儿没好气地冲口而出。
“念经?”妈妈惊愕,“念什么经?”
“唐僧经!”婉儿大声喊,“就是大化西游里那个唐僧!悟空,不要这个,不要那个……嗡啊嗡啊,像只苍蝇……我用力拉住它的身子,一扯,然后拉住它的舌头……整个世界清净了!”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妈妈生气了,“我是为你好,你说什么怪话?是不是要我把你爸爸从房间里叫出来?”
婉儿一声不敢吭了,忍耐地,被动地看着妈妈。
“你什么时候才能规规矩矩的呢?”妈妈摇摇头,“真不明白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毛毛躁躁的丫头的,也不像我,也不像你爸爸!”
婉儿扁着嘴,大眼睛忽闪着,竟然泛起一丝泪光来。
妈妈再次摇头,心里也有点不忍了,“好了,不早了,去睡吧!以后规矩点。”
婉儿乖乖地站起来,压抑着怒火和委屈,轻手轻脚地走向楼上自己的卧室。
一进卧室,锁上门,婉儿立刻咬牙切齿地跳上床铺,像跳弹簧床一样,在贵重的席梦思上一阵乱跳乱踏。
“就不规矩!就不规矩!哼……‘不要’!”她模仿着妈妈的口气,“偏要!偏要!偏不守规矩,偏不!!”她抓起枕头,对着墙壁丢过去。
高档席梦思发出呻吟,婉儿也跳累了,躺下来,顺手抱起床头的毛公仔,“喂!今天我妈妈又教训我了!跟个唐僧一样!”她拨弄着毛公仔的长毛,“妈妈说我不像她,也不像爸爸!他们都不喜欢我啦!……”她委屈,继而恼怒,“我就是他们的木偶,拨一拨,动一动!要守规矩,哼!”
她发泄地看着毛公仔,“怎么,你也觉得我要守规矩?”她一翻身,从床上坐起来,“哼,你也是个木偶,家里大的是大木偶,老的是老木偶,还要把我弄成小木偶……还有你这个臭木偶!”
她对着毛公仔一阵乱捶:“打你!打死你,打死你个木偶……”还不足以泄愤,她又将它举起来,“哼,摔死你,摔你下来!再敢让我守规矩,就摔你下来,听见没有听见没有……”
突然,她住了嘴,像是着魔一样,怔怔地看着被举得高高的公仔——
“听见没有!”
……白天的一幕闪过婉儿的脑海里。
如果你再欺负我兄弟,我就把你摔下来,听见没有!”
……那个男孩,举着自己,那对怒得发亮的深棕色眼睛,以及那张古铜色,英挺的脸!
婉儿似乎又感觉到举着她的那只手上结实的健壮的男性肌肉,和那股对她扑过来的强烈的男子气息……当时自己做什么?对了,自己跟他说话了,说了什么呢——
“呵呵,好帅啊……”婉儿举着公仔,痴痴地笑了起来,突然,又满脸桃花地放下公仔,毫不顾忌地亲了它一下。
“耶!我明白啦——”她自言自语,目光确凿,“嗯!就这么办!”
4
朝阳射在河水上,闪烁着点点金光,麻雀在树梢上又开始叫了。
日式小屋里,铭夏一个人坐在桌子边上,吞咽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稀饭。
慕容寻应该还没起来,而西民正在厨房忙碌着。
“西民,不要弄了,一起过来吃!”铭夏叫着。
“我再热一下这碟牛肉!”西民的声音从厨房里愉快地传来,他喜欢这样的时间,只有自己和铭夏两个人。昨夜关于慕容寻的争执暂时被抛到了脑后,为他忙碌,看着他享受,就是自己的幸福了。
铭夏不再催了,刚要再端起碗,忽然一阵“咚咚”的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铭夏不假思索地放下碗就去开了大门。大门一开,他愣了一下,眼前站着的不是昨天欺负西民的小丫头吗?怎么,她还想怎么样?
“你来干吗?”他戒备地望着穿得像只变色龙一样的婉儿。
“我来找你!”婉儿高声说,“特地来找你的……”
“谁啊?”西民的声音从厨房里传了出来。
铭夏皱了皱眉头,想到西民见到这个丫头恐怕又要闹事,他不由分说地把婉儿一拉,“走,出去说!”
“哎!干吗要出去说……”婉儿嘟囔着,却已经被铭夏拉出了院子。
铭夏一口气把婉儿跌跌撞撞地,拉到小河边的一棵柳树下。看看,距离西民家已经有段距离了,他才站住。
“什么事?快说。”铭夏转过身,背对着婉儿,“我还有急事要做!”
“嘿嘿,”婉儿干笑一声,“我……”
“你不会又想来找麻烦吧!”铭夏突然想到什么,左右打量了一下,确定她是一个人才放心。
“你干吗把我想得这样坏啊?其实我是个很温柔的女人哎!”婉儿嘟起嘴,“我……是来道歉的!”
“道歉?”铭夏疑惑地看着婉儿,确定她从头到脚,没有一个“女人”的细胞!至于她的“温柔”,是不是会吓死路边的一头牛他就不知道了。
“是啊,除了道歉,嘿嘿,我还有点别的事情要跟你说!”婉儿笑了笑,忽然想到妈妈说的要“微笑”,于是努力收敛,“嗯哼,这样笑就好多了。”她唧咕。
“什么好多了?”铭夏莫名其妙,“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是说,我要你做我男朋友!”婉儿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什么?”铭夏拍拍头,确信自己的耳朵没有打折扣后,差点吐血倒地——
“怎么!”婉儿大眼睛一瞪,一个劲地嚷开了:“做我男朋友多好啊,我在学校可是大王,你就是大王的男朋友,走到哪里都有人对你鞠躬!而且,你这么……”她想着龟丞相说过的成语,“你这么风流潇洒玉树临风风……风韵犹存!”
铭夏睁大眼睛,听得一个头有两个大,像见到条白垩纪的
恐龙那样瞪着她。
婉儿把一知半解的成语都搬出来后,又想到了什么:“万一被别的女人抢先了就不好了,让我们立刻开始这段感情吧!”
她还真是说做就做,立刻走上一步,生猛地去拉铭夏的手。
“喂!干什么!”铭夏忙不迭地缩手,像被蛇咬了一口。
“拉手啊!不拉手怎么开始这段感情?先是拉手,接着就是拥抱了……”
“喂、喂、喂!”铭夏喊着,“你这个人怎么这样胡闹?什么开始感情,谁跟你有感情啊?”
“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啊!”婉儿理直气壮,“我昨天以前对你也没感情啊,昨天就对你一见钟情了,今天听了我的表白,我们的感情又进了一步了,明天……”
“……”
铭夏终于确定,自己没办法和精神病院里逃出来的花痴理智对话。
“我不可能做你男朋友的!你赶紧回去!”
他推开她就走,懒得再废话,事实上,他觉得——自己,好像,不是和同类在说话……
“别那么急着拒绝我,你要三思啊!不,四思,不,再思……”婉儿边喊边追上来,“再思一下么,给我们这段感情一个机会……”
铭夏哭笑不得。一大清早,撞着了鬼!他加快脚步,几乎是一溜小跑着摔掉了她。
“等等,等……”婉儿跟不上了,靠在一棵柳树上,喘息着,看着铭夏大步而去的背影,痴痴迷迷地碎碎念——
“哇,走都走得那么拉风哦……”
她一摔头,一跺脚,掀眉瞪眼,趾高气扬地喊:“你等着,我一定要你做我男朋友!”
铭夏匆匆地回到西民的小屋。
踏进院子的时候,他还想着,是告诉西民这件荒唐的事情,还是随便找个借口哄过去好?
可一进
客厅,眼前的一幕让他吃了一惊——
客厅里,慕容寻身穿紫衣站着,好像在等自己,她的脚边是一个大的行囊,而西民不知所措地望着她。
“夏,你去什么地方了?”西民问。
铭夏想好的话都飞到九宵云外去了,但西民并没等他回答,用眼神指着慕容寻,“夏,她这是——?”
“什么时候走?”慕容寻淡淡地开了口。
“走?”西民一愣,慕容寻没有管他,只是转向铭夏,“什么时候出发?”
“夏!”西民脸色白了,“她在说什么?怎么我听不懂?”
“呃……”铭夏支吾着,慕容寻却依旧平静,“怎么?你不是说回来看一下就走的吗?现在看过了,可以走了吗?”
西民不敢相信,“夏,原来……”原来,夏还要走,而且是和那个女人一起走!
“呃,我……”铭夏尴尬之极。一时间不知道先对谁说话为好。一转头看到桌子上的早餐,急中生智,一把将慕容寻拉到桌子边,“来来,先吃饭!”
他强把慕容寻按在椅子里:“什么事情都等吃饱了再说!”接着,他拉起西民往卧室里走,丢下一句:“寻,你先慢慢吃哦!”
屋子里,铭夏一脸的祈谅和抱歉;西民则双目含泪,来回绞着双手。
“对不起啊,我……”铭夏解释着,“我必须要走,你知道的。”
“你说过胭脂雪开了就回来!”西民固执地,哑着嗓子说。
“可是我只是说回来看你啊,现在看过你了,知道你过得好……”
“我不好,不好,一点也不好!”西民打断,“你走了我还好什么?你才回来就走,而且还是和那个女人一起走!”
“什么那个女人不那个女人的,你别这么小孩子脾气……”铭夏无奈地,“你也长大了,不能老是粘着我,你应该多交几个朋友,听话啊……”
“我不听,不听!”西民的眼泪滑下来,“我没有别的朋友,只有你,夏!不要走嘛!”
“唉!”铭夏叹息,揉着西民的头发,“傻孩子,别哭啊,这有什么好哭的,我是去探险,又不是去了不回来……”
西民抽噎着,突然仰起泪痕狼藉的脸,“那么,你带我一起走!”
“不行!”铭夏吃了一惊,“那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我还可以在路上给你做饭,洗衣服……”西民坚持着。
“别闹了!你还是个孩子,自己都照顾不好……”
“你刚才不是说我长大了吗?”
“这……唉!”铭夏对这个依恋自己的孩子实在没办法,“总之不行,日落城太危险了!充满未知!”他无意中说了出来。
“日落城?”西民怔了一下,但很快又坚持起来,“那我更要去!危险的话我更要陪着你!”
“不行……”
“那为什么那个慕容寻就可以啊!”西民忍无可忍,“为什么你带她去,不带我去?你……你和她肯定不一般……”他说不下去了。
“你在瞎说什么啊?!”铭夏试着给激动的西民解释,“带寻去,是因为那个地方,和她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那天我看到她的画……”
“寻!寻!”西民根本听不进去,委屈伤心地喊着,“干吗叫那么亲密?你还说没问题呢,一定有问题!你带她回来,还关心她吃什么,还把自己的房间让给她睡,你为什么对她那么好?你是不是……是不是……”
他脸无血色,眼睛里却闪烁着狂野的,受伤的光,“你是不是喜欢她……你……”
铭夏不知所措了,“你干吗那么激动啊,我又没说我喜欢她,再说就算我喜欢她,你一个男孩子和女孩子吃什么醋啊……男孩子不可以这样小心眼的……”
“那么你是喜欢她了?”西民尖叫,逼上一步。
“我……”铭夏狼狈,不知道怎么说好。
突然——
——
客厅里响起清脆的磁片碎裂声,紧接着,是重物坠地的声音!
客厅里,慕容寻晕倒在地。很显然,她倒下去的时候带翻了桌子上的碗,雪白的磁片洒落四周。
“寻!”铭夏冲了出来,大喊了一声。
他抱起她,她的嘴唇毫无血色,呼吸微弱,了无生气地躺在他的臂弯里,连眉间那粒胭脂痣似乎都失去了颜色。
铭夏的冷汗沁出了额头,“寻!”他再叫,试着掐了一下她的人中,但她毫无反应,她那张小小的脸比纸还白,乌黑的两排长睫毛无力的垂着,在眼睑下投下了两个弧形的阴影。
西民紧跟着也冲了过来,一看这情况,他立刻清醒了,清醒地采取了最理智的步骤,“快送
医院!她这绝对不是一般的昏迷!”
5
一番忙乱,医生护士穿来穿去:托盘、生理食盐水、针头、棉花、皮管……终于,急救室的床上,慕容寻的脸色略微恢复了一些,只是,她却一直不醒来。
病房里,食盐水一滴一滴地,沿着皮管,滴进她白得几乎透明的手背血管里去。
“你们谁是慕容寻的家属?去医生门诊那里一下!”一个护士忽然探进头来问了一声。
铭夏大吃一惊,西民的脸色也变了,交换了一个注视,他们不约而同地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