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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南没有防备,一怔之后,只看到了她雨中模糊的背影。
他呆呆地站在雨中,任凭雨水洗刷着自己的脸颊。
舒歌……
舒歌在雨中狂奔着,她忍不住用手指轻抚着嘴唇,那里还有直南留给她的温热的气息,可是转眼就被雨水淋得苍白冰冷。
连……连吻都这么虚幻,不真实……
舒歌忽然觉得大脑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了,她也不想去想,就是这么在雨中奔跑着,任着性子奔跑着。
也许,这么奔跑才能释放心中的痛苦与不舍吧……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只知道一打开门,就听见秋姐的惊呼声:“哎呀,小姐,你怎么都湿透了?”
她回过神来,尴尬地看着自己,从头到脚都不停地滴水。
她勉强定了定神,微笑说:“秋姐,忘记带伞了。不好意思哦,淋得这么狼狈。”
秋姐心疼地嘀咕:“你就这么跑回家的呀?也不打个车?淋成这个样子,哎……”
舒歌赶紧打断秋姐的话:“好啦,秋姐,我明白了,以后一定不会了。”要是让秋姐唠叨下去,不知道又会唠叨到什么时候。
秋姐无奈地摇摇头,说:“好的,小姐,那我先去给你准备热水,你先换下衣服,快点,要不然准感冒。”
舒歌虚弱地微笑着说:“好的,秋姐。”
她感到头隐隐作痛,不过不愿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热水腾腾的蒸汽冒了上来。
舒歌轻轻脱下已经淋得透湿了的衣服,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她静静走进浴缸里,任雪白的泡沫把自己的身体掩盖住,只露出头,怔怔地看着天花板。
风铃被蒸汽吹得叮叮咚咚地响。
“咚咚咚。”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人轻轻地敲着浴室的门。
舒歌忽然惊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刚才已经差不多在浴池里睡着了。
怎么回事,今天怎么迷迷糊糊、颠三倒四的?
她轻轻责怪着自己,心灵深处,却非常明白为什么。
“咚咚咚。”门又敲响了。随即是秋姐的声音,“小姐,你的电话!”
电话……电话?
谁会这个时候打电话给自己,不是都有手机的吗?电话?
舒歌疑惑地问:“秋姐?是几楼的电话?”
秋姐微笑:“是一楼的电话,小姐。”
难道……难道是直南?
只有直南以前才常常打这个电话。
以前,就是回家了,还经常打手机给彼此,一说就是一个小时,手机都发烫了……
那一次,就是因为手机发热,她手滑了一下。忍不住轻轻“咦”了一声,换了只手,电话那边的直南马上觉察到了,问了原因。
“手机辐射很大的,”他温和地微笑着,“以后我再也不打你手机了,我打你电话吧。这样,我们想说多久就多久了。”
第49节:第四幕 雨中情不自禁的吻(2)
“好啊。”她很高兴,直南想得这样周到。
于是,直南每次都打一楼的这个电话,她抱膝坐在地毯上,长发瀑布般倾斜在肩膀上,时而微笑时而轻语,与最心爱的人在最放松的地方打电话,真是一件最惬意的事情。
不及多想,她应了一声:“哎,秋姐,我马上就来了。”
心里却有个小小的声音说:“对,一定是直南,一定是他。”
她赶紧从浴缸里跳了出来,在莲蓬头下冲去满身的泡沫,擦干,随手抓了一条浅蓝色的浴巾,裹好了便冲了出去。
门“哐当”一声开了。
秋姐正在门外,转身欲走,却想不到舒歌的行动如此神速,她吓了一跳。
舒歌连声问:“秋姐,是一楼的电话还是二楼的电话?”
秋姐伸手指了指,说:“就是一楼的。”
舒歌莞尔一笑:“谢谢秋姐!”转身飞跑而去。
秋姐又给吓了一跳。
不过是个电话而已,小姐怎么高兴成这个样子?
不过,好久没有看到小姐这么神采飞扬了呢。
舒歌飞跑到电话旁边,忽然一阵迟疑,站住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直南,直南现在给她打电话过来,会,会跟她说些什么呢?
她忍住心里的激动,双手拿起话筒,放到耳边,手指忍不住微微颤动着:“喂,你好……”
可是——
“原舒歌,你知道我是谁吗?”
电话里却传来冷冰冰的女孩子的声音。
舒歌的心猛地一坠,仿佛在片刻间都裂成了碎片。
眼前一片黑暗,吸一口气,疼得都要掉下泪来。
原来……不是直南打来的,不是他,不是他!
她半天没有说话。
“怎么,好久不见,就听不出来了?”电话里女孩子的声音已经略带讥讽。
舒歌静默了半晌,终于调整呼吸,低低地说:“我知道,你是嘉美。”
嘉美在那边轻轻地笑起来:“我就知道你不会忘记我的声音的。现在我和直南在一起生活得很开心。”
是吗?你和直南……很开心吗?舒歌的胸口不断起伏,紧紧咬着牙,思绪一头乱麻。
嘉美在电话里的声音忽然变得柔美动听起来:“舒歌,看来你现在过得不错。我很为你高兴。”
舒歌讶然:“嘉美……”
“下午我见过你了,你和一个男生在一起,他看样子挺喜欢你的。原舒歌,你还真有本事,这么快就又有新的目标了吗?”
舒歌一怔,随即解释:“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但是她忽然止住了,跟嘉美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原舒歌,当初说得真是好听。你既然有了新的目标了,那么现在,现在你又出现在直南面前是什么意思?”嘉美在电话里的语言开始生硬起来,隐约有些许恨意,“没有你,我和直南在一起快乐得很,你当初把他害成什么样子,现在怎么有脸又出现在他面前?你根本配不上直南,你放过他好不好?就算我求你了。”
第50节:第四幕 雨中情不自禁的吻(3)
舒歌轻轻叹了口气。嘉美这么恨她,这么防备她吗?居然会这个样子跟她说话,看来,她是太喜欢直南了。
舒歌咬了咬牙,低声说:“只是碰巧……”话一出口,她忽然又觉得浑身无力起来,轻轻蹲下,靠着放电话的柜子坐在了地板上。
嘉美冷笑着说:“真的吗?我刚刚查过了,你每天都会来学院打扫,你这是什么用意,是不是想瞅准机会去接近直南?”
舒歌只觉得自己右心房一阵一阵地痛,她抚着自己的太阳穴,面色苍白,慢慢地说:“你误会了,嘉美,我去那里打扫,并不是想见到直南……那,那是我打工的一份工作。”
电话里嘉美又冷笑起来:“是吗?堂堂地产大王的千金居然去做清洁工的工作,那是为了什么?你打工那么多工作可以选,为什么偏偏选了直南的那家学院,你说,你说,你还有什么理由狡辩,尽管说出来!”
舒歌张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喃喃地说:“我……不是故意……要接近直南的。”是的,只是想远远看他一眼,遥遥地感受他的气息,这半年就是这么过来的,很平静,也很美好,虽然有着丝丝的酸涩,可是已经算是幸福了,每天有卡布奇诺咖啡可以喝,每天可以遥遥地看他一眼,对现在的舒歌来说,就是奢侈的幸福了,她从来没有想过,会再去接近直南,因为,因为……自己实在没有面目再去见他,她把他伤得那样深……
嘉美冷冷地说:“不是故意,原舒歌,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你……难道没有发现……直南……”她忽然停住了。
舒歌吃了一惊,紧紧抓住话筒,连声问:“直南,直南怎么啦?”
嘉美慢慢地说:“你难道没有发现直南和以前不一样了吗?”
舒歌一怔,直南,和以前,不一样?
她忽然想起了几次擦肩而过时,直南望着她迷茫的眼神,以及,她记得很清楚的那句:“小姐,你认识我吗?”
她失声说:“难道,难道直南他……”
嘉美在电话里冷冷地说:“是的,自从火灾之后,直南就失忆了。”
舒歌的嘴唇瞬时苍白。
失忆!
原来直南居然真的失忆了……
嘉美继续说着:“很奇怪,他什么都记得,单单就忘记了你!”
这句话像一把刀,猛地刺进了舒歌的心!
舒歌睁大眼睛,手指又颤抖起来。
胸口处疼痛不已,她忍不住喃喃说:“直南……直南单单忘记了……我……”
“不错。你要知道,你给他造成的伤害有多么大。”嘉美慢慢地说,“他选择了遗忘,把你忘得干干净净,也把自己从痛苦中解脱出来。这半年来,该是直南过得最宁静、最快乐的日子了吧,没有你这个大小姐折磨他、戏弄他,他不知道过得有多开心。”
第51节:第四幕 雨中情不自禁的吻(4)
舒歌无话可说,脑海里轰隆隆的,只是盘旋着嘉美的那句话:“他选择了遗忘,把你忘得干干净净,也把自己从痛苦中解脱出来。”……直南,我真的,真的让你那么痛苦,让你非遗忘不可吗?我真的有这么可恶吗?
嘉美仿佛知道她的反应,缓和了一下语气:“我打这个电话,就是为了跟你说,求求你放过直南吧,难道,你愿意让直南还记起你吗?记起他想遗忘的最痛苦的回忆吗?”
话语柔和了不少,对舒歌造成的压力却是更大。
她脸上已经没有血色,她咬咬牙,对着话筒说:“你放心!”然后把电话挂了,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她已经快崩溃了,嘉美说的话,已经接近了她的承受极限!
直南,直南,难道当初,我真的让你那么痛苦,让你非忘记不可吗?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舒歌双手抱着膝盖,不出声地哭了。
右手臂上如同蔷薇花藤般的伤痕,也在轻轻颤动着。
“小姐,小姐,起来吃点药吧!”
秋姐端着一杯橘黄色的药水,心疼地看着舒歌。小姐连手上最在意的伤痕都顾不上遮掩就出来了,可知她以为这个电话,一定是直南少爷打过来的。
直南少爷,唉,那真是个很好的男孩子,来过家里几次,很有教养又很有礼貌,全家上上下下都很喜欢他。
谁知道,后来竟然出了那样的事呢?
小姐真是可怜……
不知过了多久,舒歌才起身,脸色苍白,形容憔悴如同狂风里簌簌的小草,抖抖索索地朝前走去。
秋姐看着她,心疼得不知道说什么好,跟着进了她的房间,再次将手里的感冒冲剂递过去:“刚刚淋了那么大的雨,要赶紧吃点药预防。”
舒歌坐在自己的床上,轻轻地摇着头,呼吸略显急促。
秋姐担心地上前摸摸她的额头,顿时吓了一跳:“小姐,你发烧啦!”
舒歌的额头滚烫,像一团火似的。
秋姐扶起舒歌,哄着她说:“小姐最乖了,喝了这杯药水吧,一点也不苦,是我特地去买的,你尝尝,还甜甜的呢。”在秋姐眼里,舒歌永远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舒歌好像在梦里一般,迷迷糊糊的,也不说话,只是张嘴一口口喝下药水,感觉那是橘子汁的味道,还有一丝柔和的药香。
秋姐满意地看着已经空了的玻璃杯,轻轻抚摸着舒歌的秀发,说:“小姐,早点睡吧,睡一觉发发汗,说不定明天就好了呢。”
她一面说一面把毯子轻轻地给舒歌掖好,然后带上门出去。
秋姐单纯地以为发烧是淋雨引起的,却不知道,舒歌心里的痛苦比淋雨带来的创伤更胜千百倍。
第52节:第四幕 雨中情不自禁的吻(5)
她愣愣地睡在床上,不知道过了多久。
“很奇怪,他什么都记得,单单就忘记了你。”
“他选择了遗忘,把你忘得干干净净,也把自己从痛苦中解脱出来。”
“难道,你愿意让直南还记起你吗?记起他想遗忘的最痛苦的回忆吗?”
……
这些话语仿佛魔咒一般环绕着舒歌,挥之不去。她忽然间抱膝坐起,把头深深地埋进臂弯里,大声说:“不!”
这个“不”字仿佛耗尽了她全身的力量,她颓然又倒在床上,睁大眼睛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轻轻地说:“直南,直南你真这么恨我……我真的就这么可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