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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歌怔怔地听着,她想反驳,却发现自己已无力说一句话。
嘉美咬着牙说:“直南……直南,你把他害成了什么样子?这些天,他再也不对我笑,我跟他说什么他也听不进,打电话他也不接……本来,我跟他进展很顺利的,他也很疼我很体贴我的,他原本就是一个那么好的人。我好不容易过了半年安心的日子,这段日子是我最快乐的时光,可以每天看到直南,看到他对我笑……”说到这里她蓦地抬头,眼睛里射出仇恨的光芒,“都是你!原舒歌,你毁了我的生活,你毁了我!”
她猛地上前,伸出手臂,发疯般地摇着舒歌的肩膀:“你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是你自己说你会消失在直南的世界里,永远不会来打搅我们的宁静,为什么又要出现?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永远不会放过你,我永远不会原谅你!”她双目赤红,人已经接近癫狂。
舒歌挣扎着:“嘉美,你冷静点,我也不想这样的,真的……”
可是嘉美已经一点也听不进她说的话了:“你明明就是存心这样!你回来假借当清洁工来接近直南,你处心积虑,根本就是不择手段!”
舒歌大声说:“不是的,我只是……只是想远远看着他,知道他过得好就行了……我从来没有想过再接近他,我希望他忘了我,我希望他过得开心……我真的就只是远远地看他一眼,感受一下他的气息,我没有过要毁坏你的生活,从来没有!”
舒歌本能地一步步沿着墙壁移开,她感到嘉美的精神已经有些失常,不由得微微惊慌起来。
第87节:第七幕 大火都烧不尽的爱(3)
嘉美的力气异乎寻常地大,而舒歌的右手又使不上劲,完全就在她的掌控之下。急切之中,舒歌的左手不住地在墙壁上摸索着,忽然摸到一个冷冷的硬硬的东西,没有来得及想什么,手上用劲,微微一提,“哐当”一声,舒歌重心不稳,一个趔趄,跌倒了地上。
原来是一个小房间的门,这个房间平常是老师的办公室,是用来休息的地方。
嘉美看着舒歌重重跌倒在地,忽然间诡异地笑了起来。
“你自己选的这个地方,也不错。”她咯咯地笑着,忽然蹲下身,用力把舒歌往里面一推。舒歌没有防备,一下就被她推进了房间里。
舒歌惊叫道:“你想干什么?”她看着嘉美此刻扭曲可怖的脸,努力地想爬起来,可是浑身无力,刚坐了起来,嘉美冲上去用力一掀,她又重重地倒在地上。
嘉美咯咯地笑着:“不用着急,不用着急,相对于你给我的痛苦,我只不过给你一点点小小的惩罚,已经算是很宽宏大量了。你就在这里待一个晚上好好反省之前犯下的错误吧!”
舒歌禁不住打了个寒战,还没有反应过来,嘉美蓦地退出门外,“砰”的一声把门紧紧关了!
“嘉美!你不要这样!”舒歌扑上前,用力拍打着门,可是却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舒歌在黑暗中摸索着,刚才的搏斗让她出了很多汗,现在她开始觉得身体有些发冷。她想找到房间的电源开关,借光明驱除内心的恐惧,可是找来找去都没有找到。
最后,她摸到了一个打火机模样的东西,尝试着按下按钮,居然打着了!
呼!小小一簇火苗却给她带来了无比的暖意。她扫视了一下整个房间,终于在门边找到了电源开关,可是按下之后电灯依然没亮。
难道灯坏了?她无奈地摇摇头。
房子里没有其他可以照明的东西,打火机不可能一直这样燃下去,得找个其他东西来代替。可是小房间里只有一些废弃的作业本和报纸,看来暂时只有靠它们了。
舒歌把那些报纸收集到一起,小心地点燃其中的几张,待火势稍微弱下去时又添进去几张。等到身上的汗渍渐渐被火烘干,她才觉得身体暖和起来,不知不觉,竟然靠着墙壁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正做着梦,梦到火山在眼前爆发,景象壮观,可是身体也好像被烧灼了般疼痛!
“呀——”
当她尖叫着从梦里惊醒过来,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房间内原本小小的一堆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蔓延到了四周,几乎所有的报纸和作业本都在燃烧,有些木质的椅子和桌子也很快噼啪地烧着了!
“救命啊!快来救救我!”
第88节:第七幕 大火都烧不尽的爱(4)
舒歌拼尽全力大声呼唤,希望有人前来相救。
大约过了几分钟,外面果然传来了脚步声,她顿时精神一振:“救命!我在这里!房子着火了!!快叫人来灭火呀!”
“哈哈哈哈!真是报应啊!”
令舒歌没有想到的是,外面却传来一阵大笑声,她先是一愣,在听清楚那笑声的主人是谁之后,心里突然有不好的预感:“嘉美,是你吗?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放心你啊!所以回来看看!没想到看到这么完美的一幕!”嘉美在外面一字一顿地说,“以前我总是在想,要是当初那场大火把你烧死了该多好!我和直南可以一直很快乐宁静地生活在一起,会很幸福很幸福……现在,看来我的愿望要实现了!”
舒歌从嘉美仿佛恨她恨到骨子里的声音中察觉到了什么,禁不住扑到门边失声叫道:“嘉美,你……你冷静点,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火很大,我快受不了了!赶紧打电话报警好吗?”冷汗顺着脊背一点点流了下来,背后凉飕飕的,她忽然感到极度恐惧。这样癫狂的嘉美,实在是太叫人害怕。
嘉美又是一笑,声音因嫉妒而发狂:“我为什么要报警?只要你消失,我和直南就可以像以前那么幸福,对,没错,如果你永远都不出现,我和直南就会一直幸福下去,所以……”
她停顿了一下,缓缓地说道:“我——不会——救你的!你就等死吧!”
“嘉美,求求你,你不想救我的话,打个电话给直南可以吗?”舒歌心里只剩下唯一一个念头,那就是,直南如果知道她现在的处境,一定会来救她的。
外面却传来嘉美咯咯的笑声:“我的心思你都不知道吗?原大小姐,我一直渴望你烧死在那片大火里!那次没能让你死,这次真是天意啊……而且我为什么要救一个我讨厌至极的人?”
舒歌清楚地知道嘉美是绝对不会救自己了,可是心里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恳求:“嘉美,如果直南知道你见死不救,他不会原谅你的!”
在火苗的呼啸声中,外面依稀传来嘉美的笑声:“原舒歌,你回你该回的地方去吧,你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原舒歌,想起从此世界上就没有你这号人了,我不知道有多开心呢,哈哈哈哈……”扭曲的笑声渐渐远去。
舒歌紧咬着嘴唇。她痛恨自己一点防范意识也没有,这么晚了,大厦里一个人也没有,自己还来教室,简直是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
疏忽与轻率,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可是,难道真的就这样被火活活烧死吗?
不!她还年轻,她还只有18岁,她舍不得慈爱的父亲,体贴的秋姐,舍不得那外表吊儿郎当实则内心温柔细致的清原,更重要的是……
第89节:第七幕 大火都烧不尽的爱(5)
那个她心心念念的,一直想着的直南,尽管他现在对她是又恨又爱,也许,恨已经超过了爱,可是,她依然爱他……
直南,我不想死……
舒歌失神地蹲坐在地上,喃喃地说。
直南独自一人走在街道上。
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那里还留有她的气息,芬芳的气息。他一边留恋地摩挲着,一边懊恼着自己刚才那样对她。
明明心疼她,想见她,为什么一出口,都变成了伤害她的话?
也许,是她太深太深地伤了自己的心了。
他已经无法再接受失败,所以,在她伤害他之前,他要抢着伤害她,只不过是因为,他对自己再没信心,再也无法以本来的面目去对她。
他自嘲地对自己说:“还想这些干什么?方直南,原舒歌心里根本就没有你,她不过是玩弄你的感情而已。”
是的,自己恨她……可是,还是爱她。
还是爱!
也许,这已经是个无法改变的事实,就算他已经失忆,就算舒歌对不起他,就算他从生到死,又从死到生地走了一遭,但是他的心里,始终无法放下那个女孩子,倔强的,可恶的,但是充满魅力的女孩子。
就像现在,刚刚离开那个大厦,心里立刻空空落落的,只想回去,再把她抱在怀里,向她认错,求她原谅,只要她答应不要从此再不理他……他实在没法想象舒歌和他形同陌路的样子。
自己刚才那样对她,她现在怎么样了呢?他忽然担心起来,他本是不愿那样伤害她的呀……
只是想要表达自己的情感,可是,总是会害怕她又会轻视自己,无视自己的爱,任意把自己的尊严践踏在脚下,就像上次在冰淇淋店那样……所以,所以明明不愿意看到她难过,可是为了表达自己的情绪,还是违心地做了冲动的事情……
舒歌,你会原谅我吗……
走着走着,他蓦然回头,转身的瞬间,不经意地看见了身后大厦隐隐升腾的火光!
直南顿时大吃一惊,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里看到的景象,想到舒歌也许还在大厦,处境危险,他立刻转身,向大厦方向飞奔起来。
舒歌,你千万不能有事!
千万不能有事啊……
“来人……救命……”
舒歌蜷缩在尽量离火苗远一些的角落里,声音已经越来越小。
明知道这时候大厦里不会有人,可是求生的本能让她依然抱着一线希望不住地呼喊着。
大火蔓延得很快,屋子的温度渐渐升高,烟雾也开始弥漫起来。
舒歌被呛得连连咳嗽。
她苦笑了一下,看来,她可能不是被烧死,而是先被活活呛死。她想找个东西捂住口鼻,可是筋疲力尽地摸索一阵却没找到。
第90节:第七幕 大火都烧不尽的爱(6)
火光越来越耀眼,热气灼着她的脸和眼睛,蒸腾着所有的知觉,仿佛随时都能进入另一个世界……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眼前的场景,和那天多么相似,都是因为自己的任性……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脑海里,忽然出现了相似的场景……
那天,和直南说了分手之后,她飞跑回家,满脸的泪痕,一回家就扑在床上放声大哭。
心,怎么这么痛,这么痛啊。
直南,你为什么要那样做?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嘉美?
骄傲如她,却没有质问的勇气,害怕他的回答是另一个女孩子,因此只好抢先选择了放弃,原本以为自己心里会舒服一点,没想到,仍是那么难过……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天。
傍晚,快要吃饭了,秋姐敲了几次门舒歌都不答应,于是,秋姐只好轻轻推门进来:“小姐,怎么啦?”
“哦,秋姐,”她慌忙擦着自己的眼泪,故作镇定地说:“没什么。”
秋姐又好气又好笑地坐到她面前,用纸巾帮她把泪水擦干净:“小姐,我看着你长大的,你心里想什么难道我不知道吗?是不是和直南少爷吵架了?”
舒歌一背身:“没有,谁和他吵架?”
秋姐知道舒歌一向骄傲,肯定不肯承认,就微笑着问:“那直南少爷惹你生气了,是不是?”
舒歌伪装的坚强被看穿,忍不住又抽泣起来。
秋姐连忙过来揽着她的肩膀:“好啦,小姐,你听我说,直南少爷真的是很喜欢很喜欢你,从他看着你的眼神就可以看出来。你生他的气呢也不要太久了,太久了他该多着急啊。”
舒歌哽咽道:“才没有呢,他才没有很喜欢我呢,我看见他和一个女孩子拥抱了……”说着又委屈起来,抱住了秋姐的肩,低低地哭着。
秋姐一怔:“哪个女孩子?是不是那个郑嘉美?”
舒歌惊讶地抬起头,眼睛里还噙着泪光:“什么,你知道她?”
秋姐若有所思地说:“我看到过她和直南少爷,还有她的母亲与直南少爷的母亲一起走。后来直南少爷到我们家的时候,我问过他。他说了那是他妈妈好朋友的女儿,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舒歌,秋姐也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看人还是会看的,我看得出,直南少爷的眼里只有你,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