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抬头仰望,天空中赫然有着完美弧度的彩虹悬挂其中。
阳光穿透街道上空浓密的水汽,折射出异乎寻常的七色彩虹,红黄澄靛蓝青绿,在湛蓝的天空中有序地排列着,如同七色彩桥一样。那传说中的牛郎织女,每当七月七,是否就在此桥中,十年一遇?而今天呢?是否又有谁在此间相遇?
转过街角,看见有个女孩正抬头望天空的彩虹。
竟然是,校花。
我看下时间,此时已是3:50。
我走至她身旁,与她一样,也抬头仰望着天空,压抑着心头的狂喜,说:
“已经很久没看过彩虹了!”
听到我的话,她转过头来,表情突地转至惊喜,声音略带颤抖地,说:
“是你?真的是你!”
我本不期待她会是这样的惊喜。
“真的是我,正如真的是你一样。”
我微笑地看着她,此刻她笑颜如花,如同我梦中时常出现的少女一样。
“你知道这个城市有多少辆公车吗?”
我们并肩在行人如奔的街道上慢慢踱步,她转过头来问我。
“大概有200条不同的路线,每条路线至少平均有5辆车,就是1000辆;这城市里的大街小巷应该不下于1000条吧,那么在一条街道上或者在一辆公车上同一时刻相遇,机率应该很小吧?”
我边走,边用手比划着,这个机率多少让我有些茫然。
“是啊,如果每一条街道走完的时间是3分钟,那么,两人相遇的机率应该低于百万之一。”
对于她得出这个机率值是这么小,我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如果对于一个国际大城市来说,除掉18岁以下,40岁以上的,还有同性,那么剩下有可能的异性也不过百万而已,那么百万分之一是绝无仅有的了。更何况我们所处的只是个中等城市罢了。
“简直不可思议!”我说。
相遇
我们继续沿着街道往前走,转眼就走至凉爽的林荫道。
“先生,你好!我叫斐琳,很高兴认识你。”她突然站住,转过来,一本正经地对我伸出手,如同陌生人一样。
我一时也没想到她想做什么。看到我一片茫然的样子,她用眼睛对不住地朝我眨眼,眼中有遮掩不住笑意,黑亮而直长的睫毛在穿过树叶的阳光下闪光。
我立刻心神领会,伸出手去,握住她柔若无骨的手,她的手,很温暖。
“你好!我叫林华,很高兴认识你。”
“林先生,听说你会作曲写词,是个吉他手,可有组织乐队?”
看到她这么入戏,我也唯有继续。
“裴琳小姐同学,作曲写词只是个人兼职,纯属兴趣,本人专职是邑大走卒贩夫系的一个学生。”
她再也掩不住了,一连串的笑声从手掌掩嘴处流淌出来,宛若华美的乐章。
看到她笑,我也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那首《荆棘鸟》词曲都是你写的吗?”她止住笑,看着我的眼睛,此刻她的眼中无比的澈静,却是深不见底。
“是啊,你应该知道那个传说吧?”
“嗯,这个我知道。传说在南美洲的丛林里,有一种身躯短小的鸟,周身羽毛色彩美丽,不过它们不会鸣叫,在它们会飞行后,就一直在寻找着一种荆棘,它们就在丛林里不停的飞奔,直到找到一颗最长最尖的荆棘,然后扎上去,鲜血从它们身上流淌下来,在剧烈的疼痛中,它开始鸣叫,不是高呼痛苦,而在放声歌唱,歌声凄美艳绝,让其他的鸟类相形见拙,最后歌尽身亡。”她眼中有种忧伤一闪而过。
“很唯美,不是吗?它可以为了理想而殉身。”我不由得有些伤感起来。
“嗯。你为什么会写《荆棘鸟》?”
“你真想知道吗?”我抬头看着夏末初秋的阳光,阳光已经没有先前的热烈了,这个午后神奇的魔力渐渐地消失了。
“是。”她像是追问地看着我,旋即眼中的神情暗淡下来,说,“如果你不方便说,可以不用说。”
“倒也不是不方便,只是说来话长。”
我低着头,看着阳光穿过树梢在地上斑驳的投影。经过雨的冲洗,地上很是洁净,街道的低洼处不时有雨水在缓缓地流淌。
殇于抗美援朝的爱情
“那时刚解放,朝鲜内战爆发,以美国为首的盟军入侵朝鲜,战线拉至鸭绿江。为了保卫祖国的安全,为了亚洲国家人民的利益,应朝鲜的请求,中国答应出兵朝鲜。那时全国在招募抗美援朝志愿军,我爷爷满腔热血,毅然参加了志愿军,在奶奶忧伤的目送中,爷爷随着队伍出征,那年我最大的伯父不过四岁,而我爸爸,还在奶奶的肚子里。”
“奶奶还在世的时候,我经常坐在她身旁,看着她老迈爬满皱纹而慈祥的面,神情安详,语音平静地叙说,仿佛是在讲述着一个遥远的传说:爷爷出身于地主家,青年时的他,并非那些纨绔子弟,而是那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热血青年,对他的地主老爸也很看不过眼,最后在两父子的一次争吵中,他离家出走,后来就当了红军,在一次战斗中,受伤进了医院,就在那个秋天,他遇见了奶奶——护理他的护士,于是他们就这样一见钟情,爷爷把他的身份对奶奶如实相告,可奶奶从没有嫌弃过爷爷的身份,抗日战争结束后,两人结婚了,可不久国内战争又爆发了,又把他们分开,一直到国内战争结束。战争结束后他们回乡下过着平静而幸福的生活,可美好的时光总是如此的短暂,接着朝鲜战争爆发。”
“那时奶奶刚怀了我爸爸,爷爷也知道这时不应该去参加抗美援朝的,可是他就是那种热血青年,可以为了理想而牺牲的人,奶奶与了解他的脾性,知道如果他不去参加战争的话,那他这辈子都不会快乐的,他的良心都会谴责他一辈子的。每至夜晚他便扪心自问,为什么他现在可以过得幸福美满的生活,而别人却不能?当年他正是为了改变中国人民的生活而参加红军,现在,他正是想改变朝鲜人民的命运而参加志愿军的。最后在奶奶的理解下,爷爷参加了战争。在奶奶泪流满面依依不舍的送别中,爷爷离开了。”
“此后几乎每天早上,风雨无阻,奶奶都会在村口那些阴郁盛放的大树下,等待爷爷的归来; 吃不甘味,睡不安寝。春去秋来,日子就在强烈的思念与等待中飞逝,每当奶奶收到爷爷写回的书信时,都会不停地反复阅读,小心谨慎地保管。两年零九个月的思念,兑换成13封情真意重的家书。”
“最后,战争结束了,很多一起同去的人都相继回来了,奶奶就去问他们爷爷的情况,在他们沉郁而忧伤的目光中,奶奶预感到爷爷也许出事了。最后在奶奶的追问下,得知爷爷在战争结束的三个月前的一次战斗中,光荣牺牲了。听到噩耗,奶奶病倒了,最后想到家里还有年幼的孩子,孤苦无依,如自己不能振作起来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说到这里,我缓缓地停了下来,最后看着斐琳伤感的双眸,说:
“你知道为什么我今天会出来搭那些无聊的公车吗?小时候,我经常听着奶奶讲爷爷这些事迹,看着她平淡而慈祥的目光,含有着隐忍的痛苦,我暗暗下定决心,以后我不会用美国英国人的东西,包括英语。因为爷爷就是死在美国人的枪口下的。可讽刺的是,现在美国人生产的东西无所不在,至于英语,更是我专业必须学的,从初中开始,我就抵制英语,所以英语一直都不好。高考报考的时候,自己对所谓的专业并没什么了解,于是和大家一样,看要报考的学校哪个专业高分就报哪个,就这样进了国际经济与贸易专业。由于英语不好,学这个专业算是白学,而这些文科专业读出来,似乎什么也没有学到,技术更是无从说起,所以对于自己毕业后的就业去向完全没有方向,一片迷茫。一想到这些,我就开始走出学校门,随便上了学校门口的公车,随它到哪就是哪。到了终点,就下车,然后再上看见的来临的第一辆车,直到心情好转。这种状况从大二时候就有了,所以不夸张的说,这个城市里的每一路公车,我都坐过。”
说完最后一句话,我自嘲的笑了下,说:“厉害吧?”
迷茫的文革
“敢情。后来你奶奶怎样了?现在还在世吗?”
“在我八岁的那年,她就去世了,去的时候,神情非常安详,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那时我想,奶奶这辈子终于可得解脱了,可以去跟爷爷见面了。我们乡下有个传说,一对生死相恋的爱人,死后在地府见面时看见的仍然是他们初次相遇时的模样。”
“很浪漫!”裴琳伤感的眼眸望向夕阳,透出一丝期待的神情。
“在我爷爷离开后,奶奶没有改嫁,于是家里的生活更加艰难了。你想一下,一个妇女,带着三个孩子,在解放初期,物质条件如此的乏匮下,会是怎样的艰辛?后来随着父亲伯伯们的长大,许多事情他们都可以为奶奶分担了,生活水平也比解放初提高了不少,这样奶奶才又没那么辛苦了。当时国内还处于新建国初期,属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经济尚属于探索时期,发展的方向也不明朗,一片迷茫,以至于后来*爆发了。”
“好不容易生活才有了点起色,随之而来的*又把这一切都毁了。那时候全国上下一片乌烟瘴气,混乱不堪,国内许多文物古迹都被破坏、焚烧,许多专家学者、地主出身的人都被拉出来批斗、游街,许多人不堪屈辱,最后含冤去世。我爷爷家之前也是地主,*时期自然也难逃厄运。果然有一天,一帮红卫兵冲进家来,见稍为值钱的东西就搬,家里本也就一穷二白,没什么值钱的,很快就被抄空了,他们不满足,还咄咄逼人,想来如果爷爷不是在抗美援朝时战亡的话,估计也会被抓去批斗,他是心气高傲之人,想必最后也受不了这些屈辱。被抄家后,日子就更加难过了,奶奶那时还是咬紧牙关,度过那段艰难的时期。后来直至*时期结束,家里苦难的日子才算结一段落了。*结束后,国内的经济穿越迷雾,走出摸索阶段,才算走上了正确的方向,后来随着经济的发展,生活水平提高了,才算稳定了。”
“奶奶这辈子可是够悲惨的!”她说,声音显得有些哽咽。
“说得有些离题了吧。其实我写的《荆棘鸟》就是为了纪念爷爷,他们那一代人为了一个共同的理想而奋斗,为了后人能够活得比他们更好,虽然最后付出生命,可是他们无怨无悔。”
不知不觉间,我们走至了步行街,现在已经接近下班时候,人流开始多了。
接着来到一店铺,我说自己有些渴了,想买瓶可乐喝,问她要不要?她说好。很快我就买好了两瓶可乐,把其中一瓶递给她,我用力一扭,瓶盖发出一些声响,随即松动了,打开,然后头微仰,喝了一口。再看看她,动作也是挺利索的,接过可乐后,一扭,用瓶口对准口部,右手一推,一股可乐灌至喉咙间,动作非常的熟练。
“听说你家是华侨?”我问。
“哦,你从哪知道的?” 。。
离婚
“我想,在学校里,关于你的传说应该不在少数。”
“那倒也是。我爸爸是学校的捐助商,不过他很少回来,每年也不过两三次,回来看我,然后不久就回美国去了。”
“时间如金钱,现代人奉信此类箴言。”随即我又说,“那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不跟他去美国,这是许多人求之不得的啊!”
“也许你不相信,我从未去过美国。”她对我莞尔一笑。“为什么我不跟他去美国,其间缘由也很复杂,说来话长。”
“如果不方便的话,那就不用说了。”其实对此我是挺有兴趣的,只是如果她不想说,那我也不想勉为其难。
旋即我们转至一小巷子,这里有大树郁郁葱葱,行人稀少。
“你都把你奶奶的事跟我说了,现在我也跟你说下关于我的秘密吧?只是,如果在我诉说的时候哭了的话,你一定要哄我,至少要借个肩膀给我。”说完,又对我展现她美丽的笑容,只是这透明的笑容间,分明有一种忧伤弥漫其中。
我能说什么,只好在大树下找个可坐处坐下。片刻,我们并肩在树下坐下。
“在我小的时候,爸爸妈妈经常吵架,几乎每次妈妈都哭了;很多时候,爸爸还打了妈妈,直至有一天,妈妈离开了我。离开之前完全没有兆征,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你明白吗?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你最亲爱的人有一天悄无声息地消失了。”斐琳边说着,全身开始抖动了起来,声音也开始变异,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