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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可以这样无法无天,这可是一条人命,人命……”
“姐,难道你忍心让良生跟你在这种地方生活一辈子,梁家那女人说只要帮她做了乔夫人的位子,她就愿意承认良生的身份。”
“啪——”响亮的巴掌声。
良久,女声开口说:“快走,逃到哪里算哪里,千万别回来……”
“姐!”
“纪良生是我的儿子,我宁愿他永远当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也不需要你用这种方式换来他的身份,你实在是太蠢太;这不值得啊,不值得。”
“……”
…
慕筱白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在水里扑腾的双手也慢慢失去了力气,就在要闭上眼睛的时候,一双有力手托着她的腰身,将她从水里举了起来。
人的求生意识往往在濒危的时候特别强烈,用尽仅剩下的力气紧紧拽住那人的手臂。
她怎么可以死掉,她已经欠了女儿三年的时间,难道还要欠她一个母亲不成。
“筱白……”陷入昏迷之际,一声低沉着急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她本想对这个人说句话来着,但是已经完全没力气了。
“乔兆森,三年前的离婚拖到现在,现在总要给它个了结了。”
…
在医院醒过来,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是凌晨三点,转脸看到背对她站在窗边的乔兆森,他站得笔直,一盏光线昏暗地灯投在他身上,光晕勾勒着颀长俊挺的身形。
慕筱白睁开眼睛对着白花花的天花板思考问题,很多事情,即使荒谬不堪,但是却因果分明,有因必有果,怎么逃都逃不了,或者连老天爷都不忍心她被骗一辈子,所以让她脚滑跌入池水。
差点性命不保,但是她仍然感谢今晚的掉水事件。
这段抽空的记忆或许她可以从别人的嘴里得知,或许按照推想,一点点获取个明白,但是终归比不了原本的记忆复苏。
手背扎着吊针,因为输液管上添加了个加热器,所以她并不觉得有凉意,但是整个人还是提不起力气。不知道是因为游泳水喝多了还是在池里扑腾太久消耗了体力,除了没有力气,她还觉得脑袋堵得慌。
“你醒来?”乔兆森转过身,快步走到病床边,坐了下来后微微帮她撑起身子,“爸妈都来过,因为比较晚了,我让他们回去了……”
慕筱白虚应了一声,然后看了眼乔兆森已经全部换过来的衣服,开口问道:“是你救了我?”
乔兆森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直到确定她体温恢复正常,才收回手,然后用极淡声音问她:“怎么掉下去水去的?”
“不小心而已。”因为没有什么力气,她的声音也很清淡。
“我过来的时候小北在边上。”
慕筱白抬眸看了眼乔兆森,缓缓说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总是那么不相信人……”
乔兆森扯起一个涩然的笑容:“惯性而已,很久之前就想改了。”
慕筱白沉默了很久,然后躺下身子,闷声说:“我想睡觉了,你也回去吧。”
“睡吧。”乔兆森帮她掖了掖被角,没有离去。
…
第二天醒来,是个大晴天,暖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投在病房的实木地板上。吴美玲和慕高达很早就过来了,见她醒过来,连忙过来询问她感觉如何。
慕筱白笑笑:“爸妈放心,我感觉挺好的。”
吴美玲重叹一口气,摸摸她的头,一言不发。
慕筱白寻思想说些安慰人的话给吴美玲听的时候,一声软软柔柔的声音在中间响起来:“妈妈,都那么大的人了,你怎么还会掉进水里……”
慕筱白笑着看向床下,乔夕沐正努力向爬上床,两只手抓着慕高达想把自己往上蹭。
慕高达眼神宠溺地抱起外孙女,将她放置在床边,笑着对慕筱白说:“这奶娃娃跟你小时候一摸一样,说话的时候一板一眼,有趣得厉害。”
乔夕沐扭过头问:“外公,谁是奶娃娃啊?”
慕筱白笑出声,撑起身子把乔夕沐抱进怀里,柔柔软软的,还带着一股奶香味:“谁身上有奶味,谁就是奶娃娃。”
乔夕沐低下头:“原来是我啊。”
中午,慕筱白在病房外廊晒太阳,她的病房下面正对医院的花园,很多穿着病服的小朋友在草坪上嬉笑玩乐,一阵阵传达而来的欢声笑语让人听了很舒心。
吴美玲和慕高达因为要处理去年给她弄好的衣冠冢,所以下午离开后就没有再过来,乔兆森早上也一直呆在医院,可能昨晚也落水过的关系,说话的时候带着些鼻音,估计感冒比她还要严重些,快到中午的时候,他因为公司有个重大会议,只能赶了过去。
中午的时候他让人送来了打包好的午饭,是君来饭店的补粥,以前她生下沐沐那段时间,很爱喝这粥。不过因为吴美玲也给她带了食物,那罐粥倒一直搁在床头柜上,没有动过。
突然,“吱——”的一声,外廊外面的这扇门被推开。
她抬头,来人挺意外的,不过也在意料之中。
“纪良生,你来了啊。”慕筱白笑着打招呼。
纪良生穿着件米色的休闲外套,眉目染上的倦意很重,黑眼圈也很明显。
“坐吧。”慕筱白脸上一直带着笑容。
纪良生坐在了她对面的白色椅子上,迟疑了下,问:“你……还好么?”
“还好,昨晚不小心掉入游泳池里,不过现在没有什么大碍。”
纪良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扯动嘴角:“怎么那么不小心,他没有照顾好你么?”
慕筱白笑笑,不作应答,只是瞧着纪良生又看了一眼,以前她就觉得纪良生的眉目有些熟悉,一直不知道是跟谁相似,原来是粱奕洲。
慕筱白的手指轻轻在玻璃面上一下一下地按动,过了一会,她开口说:“纪良生,你是不是有个舅舅?”
纪良生身体明显一怔:“你怎么知道?”
慕筱白:“应该是前年过来诊所的那个人吧,不过他来的时候,纪妈妈把我支走了。”
纪良生风轻云淡地应答:“有这件事情么,我怎么不记得了。
“最近很空闲,所以老爱想些旧事,你不记得也正常。”
纪良生一时没有了语言。
“其实我知道你今天是为了什么过来找我……”说到这,慕筱白转脸看了眼外边,阳光正好,淡薄的白云轻飘飘地挂在天际,仿佛一阵吹来,就会被吹散掉。
“上次你提醒我的话……我没有忘记,纪妈妈在这三年对我照顾有佳,不管我记忆是否恢复,这都是忘不了的恩情,如果没有你和纪妈妈,我不能三年后还可以出现在Z市,所以,你放心,违法犯罪的人是你舅舅,跟你和纪妈妈没有关系。”
“七宝……”
慕筱白嘴角挂着一丝淡笑:“好久没有听人叫我这个名字了,怪亲切的。”
纪良生默了一会:“对不起。”
慕筱白:“没有什么好对不起的,谁没有些无可奈何,纪妈妈只是为了保护你舅舅而已,而况这三年,你们纪家确实待我不薄,所以你真的没有什么好对不起……”
纪良生视线在她后背上逗留了下,她手因为输液过的关系,留下一小片乌青,她肤色白,这片乌青很显眼。
他不留痕迹地收回视线,语气有些卑谦:“那就谢谢乔夫人了,前日我母亲就被人带走,还希望你们能网开一面,另外,我舅舅还在潜逃,如果我有消息,定会主动联系警方。”
慕筱白听了纪良生这话,心里不是滋味,淡淡说:“你没必要这样子,真的没有必要。”
纪良生语气也很淡:“另外,关于粱奕洲,你出车祸这件事跟她无关,她本是戏言的一句话,只是没想到我舅舅当真了。”
慕筱白:“你在为她说话?”
纪良生:“我只是就事论事。”
慕筱白笑:“其实你不用为她说什么话,就算她真的触犯了法律,也自会有人保她,何况事实若像你说的这样,她怎么会有事呢。”
第六十一章
纪良生在医院没有呆多久就离去了,临走前,慕筱白看了眼圆桌上热气还未散去的奶茶,问站在门口的纪良生:“明明知道带我来Z市会有麻烦,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纪良生扭过头来看她,脸上上的笑容几乎飘渺,像是“幸福街”后面那片荒芜田野开满的芦苇花一样,风儿轻吹,随风飘散。
“没什么,你别把我想得高尚了,只是觉得藏着你浪费粮食而已。”
慕筱白笑得磊落:“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要不要跟你算算这三年我应该支付给纪家的粮食费……”
纪良生僵硬得弯了弯嘴角,说道:“乔家有钱,如果乔夫人执意要跟我算账,我倒不在意贪些便宜。”
慕筱白抬眸直视着他,然后收回视线,声音有点温吞吞:“不管怎样,纪良生,我很感谢你。”
“感谢我什么,感谢藏了你将近三年,让你夫妻分开,母女分离?”顿了顿,“七宝……你别太善良了。”
“我没你想象得那么圣母。”慕筱白垂着的双手握在了一起,“就像你说的,就事论事而已,我感谢你,与其他无关,单纯因为你带我来到了Z市以及这三年的照顾。”
纪良生想扯笑,不过笑容还没有扯开便敛住,干干地挂在唇边,就像想脱口而出的一句话,最终被扼杀在喉间,默了会,他开口说:“我走了,好好照顾自己。”
慕筱白:“我会的,不送了,再见。”
“再见……”他转身离去,一并带走了那句还未说出口的话。
“七宝,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再自私一点,或许再自私一点就好了……”
纪良生走出病房,正好一个年轻的护士推门进来,护士看了他一眼,然后低着头向里面走去。他敛了敛神情,走出病房门,正要继续走的时候,被身后的一道低沉声线叫住了。
“纪先生。”
纪良生转身,看了眼不远处穿着黑色大衣的男子,不卑不亢地问候了声:“乔先生。”
乔兆森敛眉看了他一眼:“过来有事么?”
“只是过来看看她。”
乔兆森:“纪先生有心了。”
纪良生:“乔先生叫我名字就好。”
乔兆森将纪良生的名字道了一遍:“纪良生,良生……”顿了下,“其实,我是不是该称呼你一声梁先生。”
纪良生脸色微微泛白,扯扯嘴角,然后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去。
乔兆森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纪良生的背影,然后跨步走进了病房。
“乔兆森,你有必要以大欺小吗?”慕筱白依靠在病房门口不远处的墙面上,她身边是刚刚进来的女护士,手里一瓶点滴,神色纠结,杵着不动。
乔兆森眼光黯然了几分,然后示意护士出去。这护士估量着应该是个胆小的性子,连忙走出了病房。
待护士离去后,乔兆森才开口,淡淡说道:“以大欺小?我再不堪也不需要这样子。”
乔兆森有些习惯还是跟以前一摸一样,即使夫妻不合,他也绝对不会在外人面前表露出来。
慕筱白不说话,自顾来到病房外面的外廊。
乔兆森也跟着来到外面,两人之间的气氛就像是冬日湖面结起来的薄冰,轻轻一触碰,便出现了裂痕。
良久,乔兆森开口对她说:“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
“呵呵……”慕筱白突然笑出了声,就像个孩子恶作剧般,饶有兴趣地对视着乔兆森,“婚姻走到我们这个地步,真不知道怎样才能继续下去,其实……乔兆森,你也觉得累吧?”
乔兆森身子明显一僵,现在正是傍晚时分,今天的晚霞难得火红,翻动的赤色云彩在天际像是燃烧的火焰,一簇簇地交互点燃,彼此融合,彼此吞咽。
“乔兆森,你也觉得累吧。”
刚刚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心口像是被灌了什么东西,透不过起来。或许,现在说这些话已经显得滑稽可笑,但是她真的不知道,什么才算是累,那三年她不再的日子,他是如何算计着钟表过日子。
如果说他是在自作自受,他一点都怨,怪也只怪他将孽种得太深,等报应真的来了,发现自己根本承受不起失去她的滋味。
他这辈子,从懂事起就开始算计,算计来算计去,他习惯性把婚姻当做商场一样算计,结果,还真应了那句话,人在做,天在看,最终他算计了的就是他自己。
她说的对,他太不会去相信人。
但是有些事情,已经习惯成了本能,而他,很早之前就想改了,可能是在她怀上沐沐的时候,或许更早的之前,他想改了这不好的习惯,多点信任,可以不必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