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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让我来告诉您吧。他的妈妈抛弃了那个家,一个人离开了。可是他并没有就此自暴自弃,并没有像其他人所传言的那样成了小混混。失去妈妈以后,哪怕真的变成小混混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可是他却为了养活弟弟妹妹,不分白天黑夜地出去打工。只要他做得了,只要能赚到钱,没有什么是他没做过的。他忙得一天只睡两个小时,为的是供弟弟妹妹上学,为的是给爸爸治病。所以他总是睡眠不足,有时候大白天会晕倒好几次,可是他从来都没抱怨过,都没想过要放弃。恩谦就是这样一个人,这又有什么错?如果硬要说他有什么错,那就是他连一次都没能像其他孩子一样对自己不喜欢的事情说不,连一次都没能因为太累而发过火。这些您都知道吗?凭什么对他的人生说三道四呢?”
“姐……姐,怎么会这样?恩谦怎么会这么可怜呢?我竟然一点儿都不知道,真的,完全不知道。没想到他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我……怎么会这样?”
宰媛抓着我的手臂哭了起来。
“大人们都是这样的吗?大人们在相爱的时候都要这样算计来挑剔去?妈,我不会那样的。我……我要诚实地去爱,而且想去化解我爱的人所有的痛苦。谁告诉您他是坏人的?到底是什么人?我就是想让他不再痛苦,您听见了吗?我就是要去爱他。我不会像大人们一样把爱当做一种利害得失,您也别想强迫我去谈那种相互算计的恋爱!这个世界上存在着比金钱和名利更珍贵的东西,那就是爱!我爱的人就是恩谦,而我爱他并不是出于大人们衡量爱的标准。妈,我不想谈您让我谈的那种恋爱,您也不要强求我了。从现在开始,我会一直守护恩谦的!”
也许是说着说着又昏倒了吧,醒来时我发现在自己的房间里,身边睡着宰媛。本想试着支撑身体坐起来,可是完全提不起力气,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
“姐,你醒啦?还好吗?”
“还行,就是没劲儿。”
“那是当然的,你已经睡了一天了。整整一天都在睡。”
整整一天都在睡?既然睡了那么久,怎么还会没力气呢?看来我还真是元气大伤,竟然一点力气都没有。看来只能明天再去看恩谦了,虽然很想见他,可是今天似乎无论如何不行。
“姐,老妈好像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为什么?”
“大概是听了你的那番话,自己回去反省了吧。这一天她来了你房间好几次,担心得坐立不安。我觉得啊,老妈现在可能不会再阻止你跟恩谦见面了!她的想法似乎转变了很多呢!”
“真的?是真的吗?”
“嗯!”
没想到在我熟睡着的这一天里,老妈的想法居然会有很大的转变。简直像在做梦,真是太好了!
“宰媛,把电话递给我,快!”
“给恩谦打电话?”
“嗯!”
我想把这份喜悦告诉恩谦,可他的手机却关机了。
“怎么了?”
“他手机关机。”
“可能是在睡吧,你不是也睡了一整天嘛!”
“会吗?”
“应该是吧,等你身体全好了以后去他家看看好了。”
“可以吗?这么说我现在可以放下心来好好睡一觉了?”
这绝对是个错误,直到后来我才意识到自己当时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误。当时真应该马上跑去恩谦身边,马上去跟他见面。没能支撑起满身的疼痛,而是贪图舒服躺在了床上,这对我来说是个天大的失误。可是在当时,我并没能意识到这些。
休息了两天之后,我的身体才轻快了许多,脸也恢复了正常的状态,即使是对着镜子也不会觉得自己是个在生病的人。大概到了午饭时间,我才终于作好出门的准备,出发去恩谦家。出门时说我要去恩谦家之后,老妈居然没过来把我抓回去。这一点蛮感谢她的,还有,嗯,也很高兴。真想快些把我的这份喜悦传达给恩谦。
“恩谦,恩谦!”
我边喊边敲着恩谦家的大门。
“恩谦,宰英来了!是我啊,宰英!”
家里没人吗?心急的我试着拨打恩谦的电话,没想到还是跟三天前一样,关机。不安的情绪顿时泛滥了起来,该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吧!我更用力地去砸门,这才听到里面隐隐传来有人的声音。呼,总算松了口气!原来恩谦在家啊!好激动哦,真是太想你了,我亲爱的男朋友!
门开了,恩谦站在门前。可是他的脸色差得要命,让我大吃一惊。
“生病了?脸色怎么这样?病得很严重吗?”
在我的手就要触碰到恩谦的脸的瞬间,却被他冷冷地挡开了。为什么要这样呢?
“其实呢,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恩谦应该会高兴吧?会的,一定会很高兴的。从现在开始,我们可以更加幸福地在一起了。
“我前两天也生病了……你还没好吗?一起去医院吧,好不好?对了,这个不是重点,呵呵。听了我的消息以后,你一定会很开心的!是真的哦!”
心跳得很厉害。只是想象恩谦开心的样子就让我激动不已,幸福到要融化。
“我妈她啊,今天听说我要过来找你,居然没过来抓我,也没生气呢!怎么样?”
“……”
“嗯?就是说,我妈她允许我们见面了!很不容易吧?这几天时间,她好像也想通了不少。怎么样,开心吧?开心吧?”
与我的兴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恩谦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恩谦……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病得很重?”
我很紧张,担心恩谦会不会得了什么重病,挽起了他的胳膊。可是,恩谦却又一次甩开了我的手。
“恩谦……”
“分手吧。”
“分手吧。”
一瞬间,我愣住了。不可能的,是我听错了吧?肯定是。
“吃饭了吗?我也没吃呢,一起吃饭吧。”
我低头想冲进厨房,可恩谦却伸出有力的大手拉住了我,不让我进去。天哪,怎么会这样?没道理的,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我简直不敢相信,确切地说,是不愿去相信。
“没听见吗?我们分手吧。”
“这是……什么话?”
是真的,我真的不明白他的这句分手是什么意思。实在不明白,不明白!
“以前你也对我说过的,忘了吗?跟你那时候一个意思。”
我当然记得,上次因为那个误会,我曾经跟他提出过分手。他口中的分手跟那时我提出的分手是一个意思,这就是他的回答。可是现在在我听来,我当时所说的意思跟他现在完全不一样。
“我妈的事让你很生气,是吧?对不起,我替她道歉还不行吗?我妈确实做错了,实在对不起,原谅我吧,好不好?”
“没什么好说的。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的,你只要相信我说的就好了。”
“才不要!什么真心的?哪句话?要跟我分手怎么可能是真心的?你现在只是气不过,对吧?生气的时候是会口不择言的。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我没生气,根本没这回事。而且这跟发不发火也完全没关系。你的那些自以为是的判断,该到此为止了。我只是想摆脱你而已,你跟我太不一样了,价值观不一样,生活的世界也不一样。我也想通了,还是应该跟适合我的女生在一起。”
“这是什么话?恩谦,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么对我?”
“都说要分手了,你赶紧回去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嗯,恩谦!”
“以后别再喊我的名字,你很烦耶!听都听腻了。没错,我对你已经腻了。”
怎么回事?!天哪,他怎么可能这样对我?这实在太让人吃惊,也根本无法相信,根本没有现实感。常听说当人们无法相信现实的时候就会把逃离现实当成自己最大的愿望,现在的我就是这种心情。我很想去相信现在的一切都是虚幻的,相信刚才发生的所有对话是根本不存在的。简直难以置信,他怎么可能这样对我?实在无法理解,这不是现实,肯定不是!
“你这是干什么?玩笑开得太过分了吧?傻瓜,我现在害怕得要命,别再开这种愚蠢的玩笑了。现在已经很成功了,可以停手了。别再演戏了好不好?我真的被你吓着了。”
“我看起来很像在开玩笑吗?我这个人不会做那种事情,也根本不会说谎,这些你应该很清楚吧?”
“不!不是的!不是的!”
“快走吧,我累了。”
“那好,那你先休息吧。我以后再来,好吗?我以后再来。”
“别来了,我现在看见你的脸就反胃。这都几个月了?跟着我金恩谦跟了这么久,你已经很幸运了。别不知足了,快走吧。”
“恩谦,你今天真的很奇怪,干吗一直这样说话呢?你根本不是那种人,这些我都再清楚不过,可是为什么要把自己说得像个坏人呢?我知道的,你不是那种人。”
突然,恩谦抓住了我的肩膀。
“什么叫不是那种人?你以为你很了解我?你看到的那些都是伪装的,都是戴着面具的金恩谦!实话告诉你,真正的金恩谦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听懂没有?”
“别再胡说了!”
“拜托你脑子放清楚点儿!赶紧给我出去,我还没睡够呢!”
他把我推到了门外,而我没有做任何的反抗,就这样从里面被推了出来。我愣住了,用迷茫的眼神看着恩谦,可面对如此迷茫、不知所措的我,他居然又推了一下。
哐!
门被重重地关上了,接着是从里面用钥匙反锁的声音。
没道理的!
这不可能的,全都是谎话,根本不是现实!宰英,这一切只是个梦,别担心,所有的东西都没有变,只是一个荒谬的噩梦!别怕,没关系的。
“那好,恩谦,那我先走了。累了就早点睡吧,我明天再来,好吗?明天见。”
来恩谦家的时候我的脚步是那么的轻快,可是回家的路上泪水却不住地涌上来。我最大限度地忍耐着,不让眼泪决堤,因为如果我流泪的话,就等于承认了我们的离别。我强忍着眼泪,咬紧牙关忍着不哭。
没错,他肯定只是太累,累得头脑混乱无法思考才会口不择言。对,我想起来了,他的脸也显得特别的苍白,比平时看起来还要憔悴得多。嗯,一定是因为这个。
第二天中午,我再次去了恩谦家,期待着他今天的态度会与昨天有所不同。我相信他绝对不会再那么反常,休息好了以后,一切都会恢复原样吧?
“恩谦,恩谦!是我,宰英!”
无论喊多少遍,紧闭着的大门都丝毫没有要打开的意思。我叫他的名字,用力敲门,可是过了好一阵子都没有反应。一定是家里没人吧?再不然,是他还在睡?会去哪儿呢?难道去了医院?打他的电话,却发现电话还在关机状态,还是像前几天那样。我在门口等着他回来,可是无论怎么等,都不见他的身影。看看手表已经三点了,我已经在门口等了两个小时。当然了,我会继续等下去,可是却有些困了。在门前又蹲了一会儿,我便不知不觉睡着了。
“宰英……宰英!”
有人把我摇醒,是恩谦吗?我连忙站起来一看,来人不是恩谦,而是泽勤。
“你在这儿干吗?”
“在等恩谦啊。他电话关机了,好像也不在家里,就只好等他回来啦。你也不知道恩谦去哪儿了吧?”
“……”
泽勤没有回答,只是脸色变得很难看,甚至可以用阴郁来形容。终于,泽勤开了口,缓缓地说:
“恩谦他现在,就在家里。”
瞬间,我的身体像是被冻结了。
“泽勤,你说什么?恩谦在哪儿?”
“在家。”
“胡说!我敲了门的……我敲了好久呢……”
突然,我想起了昨天的情景,想起了恩谦的表情和所说的话,心底一阵恐慌。这么说……这么说他昨天说的都是真的?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泽勤扶住我的肩膀,看样子昨天的事他也知道。
“别哭了。”
“泽勤,泽勤!”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泪水大肆流了下来。
“泽勤,恩谦他,世界上最最喜欢宰英的恩谦他,他要跟我分手,就在昨天。我本来以为不是真的,可是现在看起来,他好像没开玩笑,好像真的要跟我分手呢。我不能没有恩谦的,哪怕一会儿看不到他都活不下去,可是他却要跟我分手!看来他是认真的,我该怎么办?”
我哭了,无法相信这个事实。越是哭就越是觉得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