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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与米开朗基罗的恐吓有无关系,亚提兰斯突然记起了那首歌的旋律,他右手成拳向左掌上一击,双目放射出明亮的光彩,“是5-5-6-7-1!”
“那就是55671!”拉斐尔等人立刻检查观窥孔上贴著的犯人号码的排序走向。
“不!应该是55678!”罗伦兹沉著声道,“最后一个音是高音,音阶以七一进位,所以最后的l应该是8的意思!”
有目标地寻找当然好过无头绪地搜索。很快,亚提兰斯第一个找到了对映的门牌。而口琴声也在这里停了下来。
“你就是卡萨洛瓦吗?”他急迫地发问。
半晌,一个动听的声音由内响起:“你们是谁?是父亲派来救我的人吗?”
啊--终于找到这个家伙了!众人一脸感动。
“你们很笨,”里面的人接下来的话无情地打碎了他们的感动,“在外面吵闹不休的却找不到我,还好我够聪明。好啦,快点儿救我出去!”
这小子真是欠扁……好想就这样转身走掉的拉斐尔按捺住心中的不快,开始打量周围石壁的结构,考虑破坏石门的方法。
“用这个!”一把大斧头交到纤弱的美人拉斐尔的手中,米开朗基罗语重心长,“发挥你那天生的怪力的时刻终于来临了。啧啧,你拿斧头的样子比你拿画笔的梯子看来顺眼多了嘛。果然是天生我才必有用埃”“劈里啪啦”青筋爆裂的声音发出危险的预警。在碰斐尔发作的瞬间,罗伦兹机警地转过他的肩膀成功地挽救了米开朗基罗的性命,劈在石壁上的斧头“铿”的一声,引发哄然巨震,石壁碎裂,细小的石块当下碎屑四溅。
早就见识过某人怪力的库拉丽秋等均用衣服遮住了头脸,只有可怜的亚提兰斯因站得最近遭受了池鱼之殃。
拂去满头灰土,亚提兰斯无言地凝视面前的纤细青年,看来无需动用自己的身手,只要有这位美人在,相信这几个人去任何地方都不会遭遇危险。
然而,尽管有超乎寻常人百倍的大力士在此,那柄普通的斧头却在接下来与石头的亲密接触下早早身亡。
注视著还远远不足以让卡萨洛瓦脱身的石洞,众人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罗伦兹敲敲石壁感觉著它的厚度,“只好试著挖挖看了。刚刚拉斐尔的攻击让它产生了不少裂缝,应该已经破坏了它的支力平衡吧。”
“其实--”米开朗基罗轻轻松松地宣布,“我身上带了火药耶。”
“就是那个黑色粉末不明物?”库拉丽秋回想著。
“对呀。”高大的米开朗基罗从怀中取出小纸包,“还好,一直在怀里,没有碰到水,还可以用。”
“……”危险的气息袭来,他小心地后退一步,看到拉斐尔眼中迸射出的粼粼凶光,“既然有那种东西,一开始就该拿出来呀,干吗还让我去砍石头!石匠是你的本业不是我的耶!”
“呵呵呵呵--”米开朗基罗反手捂在唇边翻著三角眼以三八的笑声予以回应。
“你们都够了吧……快点儿救人。”罗伦兹夺过米开朗基罗手中的火药,交给亚提兰斯。
“耶?给我?”亚提兰斯一愣。
“把火药和鞭子绑在一起,然后挥向石壁。”罗伦兹沉静地指挥一切。
“可是这样我心爱的武器就会毁掉!”
“心爱的武器和你心爱的姑娘哪个更重要?”夜色的眼眸闪过凌厉的视线,“还不快挥!”
“陪伴我走过多少岁月的老朋友碍…”亚提兰斯款款深情地凝视手中的长鞭,扬高声调大声道,“你远远没有女人来得重要--”“碰!”随著话的尾音,亚提兰斯已扬手甩鞭,击上石壁。
“天哪,”拉斐尔向达文西小声道,“我第一次发现罗伦兹殿下的可怕之处。”
“那是因为之前没有需要他发挥这一方面的地方碍…”达文西淡然地说著,一点儿也不出乎意料。
拉斐尔歪过头,顺著达文西的目光投向抱著库拉丽秋替她抵挡烟尘的罗伦兹,忽然轻声道:“达文西,你应该见过罗伦兹吧,是那个已经成为豪华王以后的罗伯兹……”“嗯。”达文西依然只是淡淡地回答。拉斐尔耸了耸肩,“可惜那位君主并不欣赏你的才华,导致你在各国间流浪最后才去了罗马、既使如此,也依然选择帮助他吗?”他唇边泛起一抹促狭,等著听惯于以沉默作应对的男人回答。
达文西的眼睛中有什么东西在瞬间点燃却又在瞬间熄灭了,“那又怎么样呢,”他轻笑道,“那个人已经死去了埃而站在我们面前的是我所陌生的年轻时的罗伦兹殿下。”
“其实……”拉斐尔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了出来,“你完全可以给他留下好感,让他以后帮助你呀。”
达文西调转过头,冷淡的眼神中漾著莫名的情绪,“……所以你是成功的、惹人喜爱的拉斐尔,而我--永远不是。”唇边凝结的一抹冷笑,生硬地夺去了拉斐尔脸上的表情,与水音一齐幽幽回荡的是与此同时经过几次挥鞭终于炸开石墙的声响,以及……以及某个人不可言喻的心痛……“哇!终于开了!”与烦恼绝缘的米开朗基罗拂去眼前的尘烟。
亚提兰斯大叫一声:“卡萨洛瓦你这个欠扁的花花公子--”就要往里冲。
而,时间蓦然静止。
米开朗基罗张著大嘴;亚提兰斯保持著抬起一只脚的动作;优雅的罗伦兹很难得露出呆怔掉的表情;库拉丽秋流转的两颗湛青水晶也再次遭遇了险些掉落的危机。半晌后,拉斐尔才吐出一句话打破了僵局,他说:“果然,这个世界上存在著绝对的美。”
米黄色的鬈发,一绺一绺弯弯曲曲,长长地垂下,直至暗绿色的水面。意态悠然的男子慵懒地调转过头,因不见天日而略显病态的苍白,更给他添加了一份阴邪柔魅的味道。
墨绿色的水波因块块剥裂的石墙坠落引起微微的动荡,水牢中有块突起的石头,他就坐在石上,向他们轻轻地笑著。一头任意披洒的鬈发,一如玫瑰花的藤蔓,舒展招遥明明是身处最不堪的肮脏牢狱,却因该男子惊心动魄的美貌而让他们有了身置华丽宫廷的错觉。
已经习惯了被人这样注视的卡萨洛瓦这一次却微拧起他那绝美的眉毛,不正经地脱口说道:“出去以后要怎么看都可以,脱光也没问题,只是--先出去好吧。”他可已经在这个地方待得太腻味了呢。
被这句话提醒而回神,失态的众人猛然回想起自己正身处何方,赶忙上前架起因坐牢太久而虚弱乏力的卡萨洛瓦顺原路返回。而热心搀扶臭名昭章的卡萨洛瓦老兄的二人正是刚才还欲将其剥皮削骨的亚提兰斯和一向能懒就懒此番却异样勤劳的米开朗基罗。
眼看到达出口,前方却忽然传来一阵骚动,众人心中一凛。
“糟糕!”罗伦兹看了眼怀表,“时间到了。大家拚力冲一下!”
“主人?”库拉丽秋拉住他的衣摆,担心的神情溢于言表。握紧少女的手,他叮嘱道:“绝对不可以离开我的身边知道吗?”
“嗯。”少女用力地点头。
从靴子里抽出匕首,罗伦兹加快步履。库拉丽秋一溜小跑跟上他的步伐。
然而直至出去竟也没有兵卒进来阻挡,众人微微惊愕之际,拉斐尔眼尖地瞄到地上适才昏迷的守卫A、B已不知去向。
“刚刚的声响一定是接班的守卫!他们发现情况不妙,肯定是去叫人了!大家快跑!亚提兰斯,威尼斯你比较路熟,带路!先离开这里再说!”
“好,往这边走!”
才跑了五十余米,就听到后面人声马嘶。
“有人劫狱!”
“往哪里跑,大家快追!”
糟了,前方是条窄巷!后面是守卫队的追兵。该怎么办?众人仓皇环顾。
“主人,那里有一辆马车!”库拉丽秋惊喜地向左前方一指。
第八章虚幻幸福岛
“该死的,跑到哪里去了!”秃头小队长手持长枪,停下步履,左右张望。一边高声怒骂满头汗水的守卫A、B,“你们这两只笨猪!竟然在当班时间喝得烂醉如泥!嗯?要不是C和D发现得早,他们还不得把整座监狱的人都劫走?”
“我们只喝了一口而已……”守卫B相当委屈。
守卫A决心立功赎罪,“队长!那边有一辆马车,人到这里就消失不见了,会不会是躲进马车里了?”
“嗯,有道理,把马车围起来!”
随著一声令下,守卫队把马车团团围祝小队长打量著面前这辆装饰奢华的马车。
紫色檀木的车身、一身雪白没有丝毫杂色的骏马以及镇定自若望向他们的车夫,都说明马车的主人绝非寻常。能爬到队长的位子,他深知有些人是他们远远开罪不起的。因此,并没有选择冲进去查人的冒失做法,只是先纵声提气喝问了一句:“马车里面是什么人?”
轻轻的笑声由内响起,绣著繁簇花样的车帘掀起,伸出一只纤白如玉的手臂,食指上轻勾著一块精巧的玉牌,女子漫不经心地说著:“就算您不认识我的车夫,也没有见到我车上的印迹,也总该认识这令牌上的徽章吧。”
“啊,是您!呃,真是失礼了!”小队长连忙退开三尺毕恭毕敬地向车内的人深鞠一躬,故意暴躁恼怒地大骂守卫A:“你这个人渣!没有看到这是谁的马车吗?”谄上傲下的小人物转过头来摆出阿谀奉承的嘴脸,展示自己的忠心,“小姐,最近城内治安混乱,要不要我派人护送您?”
“不必了。城内混乱才更需要你们好好值勤,除非--”声音倨傲道,“你认为我的车内会有引发安全混乱的人?”
“哪里哪里,这怎么可能。”小队长擦著汗,以最快的速度带著人马鼠窜而去。
马车夫望著他们远去的尘烟,冷冷地一笑,向主人禀报:“小姐,我们现在去哪?”
适才轻笑退敌的声音再度响起,卸去倨傲的假面这一次显得十分柔软动听,“带著这些客人,再回家里的话,似乎有所不妥,就去姆拉诺岛的别墅好了。”
“怎么?各位不愿意吗?”明眸一转,美艳的微笑如同一束蔷薇。气质优雅的女子笑望向坐在对面的罗伦兹。
高竖的衣领滚著金银双色的丝线,马蹄形的袖口装饰著繁复精致的荷叶边,迷人的浅黄色头发配上象征智慧的灰兰色眼睛构成了凛然与优雅中和而成的高贵。从她华丽的装束、不俗的气宇包括适才小队长的态度上都不难判定该女子必定是位出身显赫的贵族千金。
拉斐尔等人更加迷惑了,本打算劫持马车用以逃走,这位小姐却在看到卡萨洛瓦后冷静理智地告诉他们没有那个必要,一切交给她来办好了。
库拉丽秋小声问卡萨洛瓦:“你认识这个漂亮的姐姐?”
“怎么可能,当然不认识。”卡萨洛瓦大言不惭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大概是因为我这无敌的美貌而让她无法拒绝吧。”
是这样D阿,大家立时对卡萨洛瓦先生肃然起敬,好厉害--“卡萨洛瓦,你真是命大,”香木小扇抵在下颌,女子唇边噙著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无需我特意前来解救,你竟然就已经从那个自古以来从未有人活命脱身的井监狱逃出生天了。”
耶?她知道卡萨洛瓦的名字?
“你是?”卡萨洛瓦睁大眼睛,他实在不记得自己长长的交往名单中有这位美艳动人的女子埃“不必回想了,你不认得我,但你和我母亲可是熟得很呢……”眼角轻瞟,女子的口气带著嘲讽,“号称第一花花公子的你,不正是因此才会得罪我的父亲而被他公私不分的投身井监狱吗?”
得罪她的父亲而被投入井监狱?众人一时还未能消化尽这其中所传达的信息,卡萨洛瓦已经惊愕地张开嘴巴,公布了令人诧异的答案:“你……你是威尼斯公爵的长女纱蒂娅!”
“不,”女子挑动眉梢,纠正道:“正确地说,是瞒著父亲,奉母亲大人之命前来营救她年轻情人的苦命女儿纱蒂娅。”
纱蒂娅的别墅位于威尼斯的姆拉诺岛,是一个以玻璃制艺闻名于世的岛屿。岛上的居民大多从事玻璃工匠的行业,到处可见打磨精美的工艺品,整座小岛上无形中被装点得也如同一朵璀璨的玻璃花。
本想在此稍作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