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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叹了口气,想了半天才说,“也对呢,快一年了,但我爸还是觉得心理不平衡,尤其是每个月拿到那五百块钱的时候他就觉得受到了莫大的屈辱,而且,他也不是做生意的那块料。所以,我想下一学期我可能要去打工了。”
“打工?”我回身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实在是觉得打工这个词放在她身上很不合适。“你打算打什么工?”我得先确定这丫头干的活是安全可靠性能稳定的。有时候我还真觉得自己有当老妈子的命,把这些那些那些这些都想放在自己翅膀底下,其实,我的能力是不高,根本没什么可以提供他们的,但我老妈子似的保护欲却总是不时冒出来。
丁染墨的烦恼
“KFC姐姐。”她答。
“哦,时工资很低呢。”我轻车熟路的道。
“啊?这你都知道啊?”她很意外。
“废话,我周非什么人啊,别说这个了,你就问这城里头三教九流的工作哪个能跑出我的手掌心啊。”
“你还别得意,我还真就想从当KFC姐姐做起。”
“行,我祝你成功还不行么?”
“说说你吧,寒假打算怎么过?”
“寒假?我那个项目已经下来了,我寒假期间得出门干活。”
“哟,成忙人啦,别真成了名人那天忘了老同学。”
“我怎么听这话那么酸呢?!您跟卖醋的有仇是怎么着?”我就乐。
“呀,呸,你就嘴没把门吧,哪天就给你撕了!”
“诶,别撕啊,这东西吃饭功能还尚在,撕了可惜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贫嘴上了,之后她又突然沉了下来,“诶,罗教授你知道不?”
“啊,怎么不知道?”我还给他和他儿子做过很长一段时间饭呢。“他怎么了?”
“他让我去听英国文学课,在T大。”
“好事啊,那你怎么不去?”
“我……我还没想好,我家这条件,如果我真对这个专业感兴趣搞不好我会想考研,但,不太可能,我不能给我家添麻烦了。经济负担太重了。”
唔,我也是如此。“不过我们才大二吧,还有一段时间才到最后想出路的时候,你现在是不是有点太早了?先上着吧,我看挺好的。话说罗叫兽这人挺变态的,能找你去上课,并且给你指定的书或课让你去参与绝对是对你有利,我听说在T大,许多学生为了能上他的课都要打破头呢。”
“啊?真的?”路蒙蒙也有点傻眼,跟我当初听到这个消息时大概是同一反应。
其实我也搞不懂,T大的那些个变态教授怎么闹出这么多花样来,果然,水深的地方容易淹死人……
“听说是这样。好象这种课还很金贵的样子,许多学生为了能够得到上课资格什么办法都想了呢。”
“那……我还要去吗?”
“去,为什么不去?这么好的机会,就算他们打破头又有什么关系,反正罗叫兽既然让你去就说明你有这个实力得到他的重视和认可,未来的事……再说吧!”
“嗯。”
也不知道默了多久,她起身走了。我还是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很凉,但很舒服,硬硬的大地、美丽的雪花扑面而来、昏暗的灯光、悄无人声的小操场,这就是圣诞夜吗?让人能充分体会浪漫和温暖的节日?我体会不出来,我只觉得好累,从里到外的那么累。想想也是,从T大到B学院,从菜摊到批发市场,家里的、学校的两边跑,各种人际关系需要平衡,还没有出社会我俨然已经体会了种种,周非过的日子真的好累,什么时候我也能坐下来喘口气,躺下来休息一下,也学学寝室里的姐妹们看看小说,听听广播,每天都跟身后有个催命判官跟着似的,一刻都停不下来。
正乱琢磨着,又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我当是路蒙蒙,因此没在意,待影子近了,我才发现来人比路蒙蒙高出很多,那人不慌不忙的也躺在路蒙蒙原来躺过的位置上,呼吸声飘了过来,身上的味道飘了过来,我眨了半天眼睛才发现,来的竟然是丁染墨。
淡雅的菊花香若有似无,平顺的呼吸很温暖,修长的身材让人过目难忘。可是,这样的节日大家不都是陪女朋友的吗?哦,对了,他似乎正在跟秦月灵处在冷静期,虽然搞不懂这些有钱有势人家的小孩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但也很难想象如果是热恋男女竟然不是以轰轰烈烈的吵架来继续或结束,反而是这种如同过了30年夫妻生活的奇怪处理方式。有的时候我还真是不懂。也许人拥有的东西太多了反倒不知道自己该喜欢什么好了吧?!
“你怎么来了?”冰凉的雪花扑在脸上。
“反正T大离这边也不算远,我刚跟张教授去项目基地考察回来,路过这里就下了车。”
“张叫兽呢?”
“他回去陪儿子去了。”他在黑暗里翘了下嘴角,然后说,“他让我给你带两本书过来!”
他妈的!果然!老子我一刻不得闲都是拜这些人所赐。
看我的反应,他更笑得厉害,连漂亮的牙齿都看得到了,还以为我在黑暗中看不到他似的,笑得很开心。
“喂,我能看到你哦,所以就算你想笑也别笑得那么张狂好吗?”
“哦。”他答应着,但笑得更厉害。
“怎么有闲心跟我躺这看风景?”
“反正回去也是看书,圣诞夜看书,怎么想都觉得冷清,不如在这休闲一会。”
我很想说其实你可以尝试着修复你和秦月灵的关系,但想了半天还是没说出口,说真的,我这人有时候也挺自私的。“罗叫兽最近过的怎么样?”
“就那样吧,我看他过的很好。”
我仔细分辨着他的口气,他的语气里似乎对罗叫兽没有任何的埋怨。
沉默很久他才长叹一口气问我,“你说我是不是很不知足?!”
“怎么说?”
“人生走的顺风顺水,虽然上大学的问题和毕业之后的问题还没有得到顺利的解决,但我在这段时间得到了很多东西,比如项目,比如满足感和成就感,还有个漂亮的女朋友,虽然她也跟我想的一样不想进军校才努力考出来的,但我们毕竟也算是一见钟情了吧,可,为什么会发展到现在这样的局面?”
“我说过吧?!有的人不是不能选择,而是选择的路太多所以迷茫了,等什么时候别无选择了,那么那条路才算是真正的出路,我想你和她都面临着同样的问题,而这些选择的烦恼是象我们这种普通人所不可能拥有的,我也不是你,无法代替你去做任何选择,你前面的路那么多,哪一条才是你真正想要走的就去选择哪条,就那么难吗?”
“……我没有你那样的勇气。”
“呵,是吗?”我回过头,抬头看天,不再看他。果然,他是不忍心让自己一身烂泥的,舍不得将自己落入地狱,舍不得自己的高贵身段和家世背景,更舍不得那些舒适享受,注定了他跟我之间的差距,也注定了我所选的路他永远都不会去选择。他的骄傲与自尊与他所成长的环境有关,而那个环境却跟我十万八千里。距离太远,我看不清他的路要怎么走,所以,就这样吧!
“你……跟张放是什么关系?”他问。
“朋友,同学。”还是能够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借我借书卡的人。
“路蒙蒙也是吗?”
“她?她是只猫,爪子锋利着呢,乖顺的时候跟只毛球差不多,脾气来的时候挠得我满脸开花也说不定。”我乐。
他也笑,“你跟你朋友之间,很单纯,很美好,我很羡慕。”
“你也可以啊,交这样的朋友其实不难的。”
“我……我身边没有这样的人。”
“是吗?我倒觉得你可能想多了。所谓有和无只是你有没有发现而已,我觉得你如果真想珍惜一段缘分或感情不如从最小的事情做起,重新看看你周围的人,从他们的立场和想法出发考虑问题,顾及他们的颜面,听取他们的意见,这一点都不难的。……而且,你一直说你身边没有这样的人,我觉得是你自己把你自己孤立起来了,不让别人进入你的世界里去,要知道,你身边还是有很多值得成为朋友的人,比如,你寝室里的那帮兄弟。也许他们家境普通,也许他们的品位没有你好,但这不能说明任何问题,感情这种东西只要你有所珍惜就会出现,你总认为自己是被孤立的,隔绝出空间来那就永远都不会出现。”
“我都已经大三了,才打算跟他们好好相处,这……”
“有些事情永远都不会晚,但有些事情错过就永远都不会再发生。”我一骨碌爬起来,摸了摸落在脸上已经化成水的雪花,“不要以为所有人都会等你,没有人有那样的义务的,不要以为所有人都可以无条件的为你付出,他们不是你的谁,想得到就要先付出,这是常识。”说完提了张叫兽给我新拿的书,塞进自己的书包里,然后伸出手去,“起来吧,地上太凉了。”
他没有起身,仍在看我,“你呢?”
“什么我呢?”我一头雾水。
“你会等我吗?你会无条件付出吗?”
会,就是因为知道我自己会所以才会更害怕。我在黑暗里撇了下嘴,赶紧收住,这里虽然黑但还是能看到对方的表情的,然后才呵呵笑,给出的答案却是,“难道我周非就不是普通人么?”
他垂了头,头发也自然垂了下去,头上细小的雪花在昏暗不明的光线下闪动着小小光芒,每一束都让我觉得刺目,太过完美,太过高高在上,的确是不适合我的存在,把他重新放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上好呢?!……普通学长,这样好象也不错。
圣诞节这天,我似乎放下了某样对我来说很沉重的东西,也似乎放下了什么努力很久都无法得到的失落情感,如今看来没有多少伤心,也没有多少遗憾,好象我用的感情也不多,投入也不多,结果还算不错。
派出所里交朋友
接着就是混乱的考试周和纷纷打包准备回家过年的学生潮,路蒙蒙回家的票都买好了,但这一次我却不用了,因为我们家就在那间小小的地下室,虽然空间不大,有点潮湿,但毕竟家人都在这边,一家人一起吃饭,感觉很温暖。丁染墨的家也搬到了B城,还是住在军区大院里,但B城的军区大院离市区很远,做车要坐将近一个半小时,所以他不经常回去,而且,寒假期间T大的项目跟我们学院的项目都要开始启动了,因此,有的是有家不能回,有的是干脆不想回家,反倒给大家经常凑在一起的机会。
我经常参加张叫兽家的聚会,他的学生也真不少,进进出出里里外外都是人,许多我都不认识,丁染墨跟着张叫兽做项目自然也得到了认识其他教授的机会,得到赏识只是时间问题。
我们学院的项目也开始启动了。我带了几个人天天蹲在人家超市门口,大冷天的吹着西北风计算着往来的人数,然后再进超市罗列出各种产品需求单,接着再跑到别家超市去。天天累得连口水都喝不上。
我带着几个能吃苦的男生天天蹲人家门口拿着本子计算,日子过得很苦,连男生都觉得累到要死,但我还在坚持,咬着牙也必须坚持。这是我第一次接项目,也是第一次由我主持这个项目,我必须做出成绩来,拿出让大家都满意的成果来。口头上希望大家跟着我吃苦显然是不够的,因为压力太大也太苦,轻飘飘一句话跟打在棉花上似的,于是我就换策略,跟他们展望一下项目结束后的美好未来和似锦前程,这种憧憬就显得很有效,至少打上去能听到动静,而不是软绵绵一团。
我逐渐发现作为一个团队的核心,需要补习的东西太多了,平衡他们的怨念,时而打击一下,时而鼓励一下,交替螺旋,逐渐上升,才能取得满意的结果。有的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当一个领导人和决策人,挺不是东西的。
过年前那两天由于超市人流非常之汹涌,害我们天天分批分组撒下网去统计,过完小年,我正蹲一角落里看着往来人群,一大爷袖头上戴着红袖标跟当年闹革命的红卫兵似的眼神贼亮的走了上来,一把揪住我的领口,二话不说送我进了片区派出所。娘地,一辈子没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