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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苦笑一个,“我以为我已经预见到了自己的未来,所以……打哪来回哪去,总不会错的。”
“你努力到今天说放弃就放弃,你还说什么打哪来回哪去!你对得起你自己吗?你对那个曾经拼命努力的自己要怎么说?否定那个自己你甘心吗?”
“我他妈不甘心!你让我怎么甘心?!就是因为不甘心我才要早早放弃,免得哪天到了真正失望的时候我怕我会崩溃!”
“为了一个未知的未来你就打算让自己停在这里?这就是你的坚持?你知道你否认掉的是什么吗?你否认了自己的拼命努力,你否认了自己这一路走来的艰辛,你否认掉了你自己!现在的你,还是周非吗?否认掉了自己的你还是周非吗?”他拼命晃动着我的肩膀。
我也彻底愣住了,是啊,连曾经的自己都否认掉了,那么现在我还是我吗?如果不是我,那么现在的我又是谁呢?我张了半天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觉得一团酸涨热气堵在喉咙间,吞了半天也吞不下去那口气。
日系美少年在崩溃,为了我而崩溃,值吗?我很想问,值吗?我不是珍宝啊,也不是稀世珍品,值吗?值得为我如此吗?他在为谁哭?为了当初那个顶风冒雪也要拼命努力借到书的周非而哭吗?为了那个坐在走廊里借着昏暗灯光看书的周非而难过吗?为了那个不被别人理解还是要拼命参加建模大赛就算哭也要完成任务的周非而悲伤吗?不值得啊,周非没那么伟大啊,周非,不值得你们这样啊……
“你这一路走来,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所以,别让我们失望好不好,做回那个拼命努力就算被别人践踏就算爬也要将他们落在你身后的周非好不好?做回那个就算口音再差也都会每周坚持来上课并开心得意笑着的周非好不好?做回那个就算被人扔纸团就算被人排挤就算坐在阶梯教室的地板上也要听课的周非好不好?那才是真正的你啊!”
哦,原来,那样的我才是真正的我,可以很轴,可以拼命,可以将别人落在身后而毫不后悔,可以为了只为追随一道如画背影这么一个荒谬的借口就忽略掉15米的距离而义无返顾,才是真正的我。
我垂了头,咬疼了嘴唇,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苏教授走过来,将那张借书卡重新塞进我的手里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周非,竟然会在众人面前流泪,水泥地面上全是些不深不浅的水渍,一滴、两滴的,尽管渺小,可也有湿意,破球鞋的足尖灰蒙蒙的起着毛边,几乎快露出里面花色的袜子,尽管破旧,但也能免于让我的脚受伤。再小、再破旧的东西也有其存在的价值,再小的努力也许都不算白费。也许现实是很残酷,尽管我仍然知道未来面对我的残酷只会以加倍来形容,尽管我知道未来的路终究无法平顺,但,还是想走下去看看。看看如此平凡渺小的我,尽管早早裹了一身泥的我会得到怎样的结局。
我的消极怠工只维持到三月底。尤其是在缺少了路蒙蒙这个超级工会支持之后,罢工很快就被镇压了。很不成功。事后才知路蒙蒙把我在T大做清洁的工作时间表交给了罗教授,由丁染墨出头去捉人,然后经历了上述的三堂会审,结果,我输惨了。
输了就得付出代价,而我付出的代价更惨烈一些。张教授把原来落下的进度统统给我补全了。累得我天天顶着熊猫眼扮国宝。早知道这样的结果当初就不要反抗或不要反抗得太激烈才好。
杂事两三件
每个周五路蒙蒙都会拉着我去罗教授的小班听课,由于多加了几个人进来,小教室里显得异常拥挤,学生中我看到了秦月灵。我和路蒙蒙是外来人口,本来就名不正言不顺,再加上我发现其实我挺怕日系美少年的,眼神跟柳叶弯刀似的,一不小心刮过来肉都跟着疼,我发现我这人其实见不得别人哭,更见不得别人为我哭,真是够贱命的,坐在教室里偶尔遇到人满为患的情况我就屁股底下垫本书直接坐到地板上。仍然在一群标准花卷音里甩出我那火瑙鲁鲁式发音,接着受日系美少年的眼光剜,尤其是他剜过来之后我甩得更得意,结果,经常被他扔粉笔头教训。摸摸脑门上的白点子,我就嘿嘿傻乐,您扔您的,我接着甩我的。
四月,又到了数学建模大赛的时期,这回系里决定大三和大二分别派出两个组参加比赛,大二的队伍由我带队做组长,计算机有两个团队也想加入。看来我当年做出的决定影响力还在。这次,系里为要参加比赛的学生做了充分的准备,请老师为大家做了专门培训,就等着题目发下来大家能够一展拳脚了。
那天,还是张叫兽来送的题目,突然发现来了许多学生等着接题目就笑着看我“周非行啊,一下子带动这么多人来参加比赛。”
“是啊,能不行么?!我要说不行不是又该有人骂我说我让大家失望了么。我上辈子欠过钱、杀过人、赊过帐、贩过人口,这不还债来了么。”
他就笑,“嘴巴还挺灵的,手底下也灵活点,别光说不练。”
“嘿,练不练的咱也得靠成绩说话,T大怎么了?T大就没有混吃等死的学生?B学院怎么了?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B学院的实力。别到时候哭都找不到调。”吹一吹给后头这些满怀希望的同学、学长一点自信,但我也知道,想让B学院赶上T大的水准基本上属于做梦。但,硬气话还是要说的。
“行啊,有做领导人的才能了啊。”他看着我,眼神里闪着熠熠的光辉,似乎是看到我眼神里的斗志让他非常开心似的。
“戴高乐您兄弟吧?!怎么跑这跟我戴高帽啊,咱可不习惯啊。”我接着贫。
看到我跟张教授没大没小的开着玩笑,彼此掐着嘴架,大家都吓坏了,远远的躲在后头。有的时候我觉得中国的教育挺悲哀的,把一群好好的学生训练成个个怕老师,尊师尊到一定境界就变成隔膜了,太他妈的失败。我这人轴惯了,还就非要反其道行之,遇到不习惯我这调调的老师听他们在我背后骂让他们骂去,爱谁谁!碰到那不在乎的,比如眼前这一位张叫兽就跟他打打嘴架,过程中就能学到很多东西。
九点一到,几只信封拆好封条递了过来,然后他拍着我的肩膀笑得异常开心的转身走了。仍然是72小时,不过这一次却不是我孤军奋战,我们组还有另外两个组员,而且后勤保障也比较到位了。跑图书馆拿书的,负责打饭的人员都配齐了,再不做出点成绩来就说不过去了。
计算机系那边也经常过来跟我们探讨,然后回去按照他们的思路去解问题。我们系把机房打开了,这回上了更先进一点的C语言,编程的,看书的,研究解题思路的,最后大家把意见融合在一起。没了当初的孤单感,却多了团队合作的温暖感,时间过的也快,过程也顺利,报盘也都轻松,大家有说有笑的就把任务完成了,而且我们组是完成最快的,最后还审验了好几遍数据和推导过程,又尝试着运行了一遍程序,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就直接报上去等结果了。
张教授来拿报盘数据的时候看得出他眼神里的挑衅,似乎认为我们输定了似的,我也不在意,交完盘就回寝室,抱着盆洗了个澡,然后睡大头觉去了。
最近,宿舍里出了点状况,话说我那天正看着张叫兽给我拿的一本书,坐在走廊里,对面是一位裹着大衣的学姐,正捧着本毛概疯狂的背着。四月里的天气到了晚上其实还是有点凉,我打算看完这一章就回屋去听英语听力去,刚从我们校图书馆录回几盘磁带,借了路蒙蒙的录音机,打算荼毒自己的耳朵。正琢磨着,突然身后飘出一股难闻的味道来,先是很淡,后来就非常刺鼻了。我心里觉得奇怪,放下书就往屋里钻,刚一推开门,一股浓烟就飘了出来,屋子里很静、很黑,大家都睡得极熟,我却被屋子里唯一的一点明亮给惊坏了。抄起放在角落里的水盆就扑上去,床上躺着的人被一个激灵惊醒,接着就傻呆呆的看着我手里拿着水盆的可笑模样,我一拨老五的身子,将她从床上拨下来,接着又把剩余的一点水泼上去。
等我和她连惊带慌连喊带叫使屋子里重归黑暗之后,我才发现屋子里的其他人都被吵醒了,吵醒之后都被那股刺鼻的烟味呛得够戗。“咳、咳,老五、老六,你们在干吗?”寝室老大咳嗽着先发了话。
“没事。”
“没事怎么这么多烟?”不只她奇怪,连走廊里都开始有人钻出来探头探脑的询问是不是哪里失火了。
我和老五在黑暗里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最后她垂了头,承认,“我刚才想看会书,屋子里没电,我又不想出去挨冷受冻就点了只蜡烛,谁想蜡烛烧到一半就自己倒了,烧到了我的枕头,我当时睡着了……”后面的话没说完,但我已经知道她是存着后怕的,要不是我及时发现,真要烧起来,烧掉她的头发是小,万一引火上身毁了容或烧死就太吓人了。
“老六你呢?”老二在旁边坐起身,也在呼呼喘着后怕。
“我?我坐外头正看书,突然闻到身后有股刺鼻的怪味,还有烟飘出来,我就进屋看看,结果,活已经把老五的被子烧着了……”
“你说这就奇怪了,平时有点什么动静我都先醒,怎么睡着之后那么大的烟味我就闻不出来呢?!”
“别说你,连我都奇怪,刚才醒过来一瞬间看到火光,再加上她们两人在那边喊叫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一头就钻进被窝里去了……以后可不能什么都没搞懂就直接蒙头,这要真烧起来我还不得是第一个牺牲者啊?!想想就后怕。”
“多亏了老六还醒着,否则……”黑暗中又人有叹息。
老五的床是睡不了了,全是水不说还烧焦了,老五黑暗中换了睡衣尴尬的站在那,本来我想说让她去我床上睡,但老大发了话让老五跟她一起睡,一切都在黑暗中进行,我则边收拾东西边开门开窗流通空气。一阵骚乱之后再一看表已经凌晨一点。算了,今天的书也看不成了,估计张叫兽明天问我问题时非抓狂不可,但,这基本属于不可抗力,应该死的不会很惨才是。
不知道是谁嘴快,这事很快被系领导知道了,然后就是接受检查、通报批评,全校开始查违规用电等等。我就琢磨,既然学生有心要学习就该开个通宵教室或长明灯,而不该晚上十点准时熄灯,弄得大家想了各种着数去找到一线光明。三流穷校,确实跟那些一流名校没法比,小说族看不了小说,电脑族玩不了电脑,看书族看不了书,能学的能玩的都给你掐了念想,剩下些半生不熟的半成品,出了校门玩也玩不明白,学也没学好,整个就一半吊子。有的时候必须承认,三流学校所谓的悲哀,是因为差距,来自于经济上的差距。
T大数学系和物理系的那个研究课题正在结论论证阶段,因此进度也不是那么严格,丁染墨偶尔也会来接秦月灵从罗教授的周五课堂回寝室,月光底下,幽静典雅的校园,再加上俊男美女,让人不感慨都不行。丁染墨也经常陪他女友一起来上课,罗叫兽也不赶人,看到他就点点头,该怎么讲还怎么讲。我则坐在教室后面的地板上接着甩我的怪口音,偶尔眼神就飘到如画背影身上去,偶尔还要接一接罗叫兽扔过来的小罗飞刀。其实小罗还是很讲究的,最近知道我要考英语四级,许多课程都涉及到英语四级的内容,将要背的单词重点列出来,将要看的语法重点写出来,还特意讲解听听力的技巧等等。
路蒙蒙虽然对英国文学作品比较感兴趣,但她其实是学文学的,而非学英文专业的,所以她没有考专业四级的压力,只需要跟我一起混个普通四级证书就可以顺利毕业。但这妮子似乎有了更高的追求,每周上课都极为认真的做着笔记,努力背着单词,还回去做了许多关于英国史的功课拿到课堂上讨论。不过,每周五我都骑着我那辆二手破自行车带着她来回,她就坐在我车子后头,我一直琢磨着,我这司机当的是不是也太顺风了点。
张放英文其实也很烂,但这小子功底比我好,几次做题他的分数都在我之上,让我顿时感到上天的不公平。
六月时我不仅迎来了大学时期第二次全国数学建模大赛的一等奖证书,还同时迎来了四级考试。我们那个破学校连个耳机都不给配,许多在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