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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染墨只是笑了一下,没说话,我却有点听不下去了,拜托,哪有这样公然抢人家女友的啊?但我又没什么立场,只能干着急。
看我们不说话他那边接着说起来,“这个更不怎么样,天天追着别人跑有意思吗?学妹,不是我说你,女生呢还是要有点自尊才能让男生看得起自己。”
咦?怎么转到我头上了?话题不是应该围绕着秦月灵展开么?这旁敲侧击的,不带劲啊!我都替他着急。
看我傻愣愣的,他更加酸人酸语,“什么锅配什么盖,我还真看不下去了。”
“没人让你看下去。”丁染墨道,笑容依旧,但语气冰冷。
“哟,终于肯透个话出来了?我还当你是哑巴呢。”
“我不说话不代表我没站在理上,也不代表我理亏。出言讽刺的才要学会自尊。”
“灵牙利齿的,估计月灵就是被你的花言巧语给迷惑的吧?”
“是不是被迷惑她自己自有判断,是非曲直不需要别人来教吧。”
“你!……”
眼看着闲聊天马上要变成全武行,我赶紧出面协调,“大家出来不容易,聚在一起是缘分,别因为小事闹矛盾,大家应该互相照应才对呀。”
“小事?!”余越西眼睛都瞪起来了。
我知道我说错话了,赶紧伸手掌嘴,“哟,看我这嘴,也不会说个话,学长关心的事哪能有小事啊,但,眼下的情况大家还是彼此有个照应为好,千万别伤了和气。”
“哼。”余越西跟个闹脾气的孩子似的,转身就上了楼。
丁染墨没回头,仍是站在灯影里,“……周非,你不想问吗?”
“问?问什么?”
“问问我跟他的关系……以及我和月灵……”
“那是学长您的私事啊,我是您的学妹就算想管也管不了,也没什么立场去管,学长,我认为沟通还是很必要的,要不,您就跟他去说一说,免得气氛怪怪的,不行的话跟秦月灵说说也好。”
“嗯。”他点头答应着。
“行了,我也要上去睡觉了,明天还要赶路,这地方入了夜还真冷,学长,你也早点休息吧。”
“嗯。”
接下来的路程就别提了,出了那个镇子,车子越跑人烟越稀少,风沙越大,路也越颠簸。我们几个快被抖散架,好不容易挨到了目的地,下了车大家都一脸的疲惫和灰尘,连身上、头发上也都是黄土。
小小破房子孤零零的坐落在高坡上,满是灰尘,风一吹几乎要倒塌。干事把我们和行李卸下车就带着司机跑路了,我们几个站在那傻眼的看着那座破房子。
我里里外外看了一圈,发现一口土井,井似乎很深,一个大院落围起那间破房子。我们正发呆,突然从里面走出一个女人来,挺着肚子,头上扎着红围巾,脸被风吹得红红皴皴的,连手上也都裂了好多的口子,看我们来赶紧招呼我们进屋。
“这里是哪儿?”学长问。
“你们不是来考察的么?这里就是你们的落脚点。额姓张,额男人进城打工切了,这是额经营的客栈,算你们便宜,几个人一起算,一个月给三百块。”
划算,真划算,这价格在B城是连想都不敢想的,更何况是这么多人一起住。
等住进了客栈我们才发现,这等便宜它是有理由的,房子破点也就算了,但到处用木头支住顶梁就有些不能忍了。最让我感到有趣的是,我们在客栈里竟然还遇到了我们的同事,另外一所大学搞生物学研究的两个老师,他们负责此次项目的带队工作,负责联系、补给、统筹等。等到了这里我才知道我们参与的这个项目是个大项目,许多大学都参与进来,据说是要研究什么西部地区的土壤植被存活状况和未来趋势的,数学只是其中测算的一小部分而已。
好吧,既然已经明确了任务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我们只要远离那个艺术气息很浓厚只是来采风的余越西就一切都看上去很完美了,其实我不想看到他和丁染墨起争执,只希望他们之间关于秦月灵的争夺能尽快分出个胜负。我没什么私心,就算有私心我也知道我根本挨不上那个边,但,在这种复杂的环境下大家彼此照应才是正解。不过好在余大少爷的采风活动比较自由,多数时候都不跟我们在一起,经常是我们早就出门了,而他大少爷日头晒屁股才起来,然后收拾收拾吃口饭背起画夹坐在门前的土坡子上去画画,等我们回到客栈的时候他早就打着哈欠大呼无聊。
苦中作乐
电视机由于信号收得不好天天上演大浪淘沙,听听新闻联播算是唯一的娱乐节目,经常能够听到或看到各个地方台甚至电台蹿到线路上,经常前一秒钟还在演浓妆艳抹的折子戏,后一秒钟就蹿到美国遭遇恐怖袭击的进展上,蹿得天南海北的,而且也经常在黑白与彩色间自由转换,甚至偶尔还会扭曲一下人们的长相,最后,干脆关了电视,一屋子人大眼瞪小眼,枯坐着。一副扑克油腻腻的,不用摸牌看花色都知道那是张什么牌,经常派一人出面负责发牌,大家盯着各自手里的牌的花色喊牌、出牌,手不动,牌仍放自己面前,大家靠记忆把牌排除掉,也算一项不错的脑力锻炼。最吓人的莫过于晚上刮风,大风一起,我们都扶着那几根起到支撑作用的大梁,生怕它们什么时候呜呼一声香消玉陨,我们就算彻底交代。最难受的当然是没澡可洗,关键是这地方太缺水了,几天之后,这群人都跟城市街头乞讨的乞丐差不多,身上、头上、衣服上都闪着油光,个个象丐帮九袋长老。
“你他妈能不能不对着饭碗挠头发?”学长恶心死了,对另外一个道。
“我愿意啊,我都快痒死了。”
“痒?大家都痒,你不会忍忍?”
“我呸,我忍得住算啊,实在受不了了,咱能不能洗个澡,就哪怕随便冲冲都行。”
“你以为我不想啊,哪有水啊?就这一口井,井在地下恨不能一百米深,也不见能打多少水上来,而且人喝驴饮的,哪有多余的水洗澡?”
“那就别怪我恶心得让你受不了!”
双方人马差点没打起来,丁染墨和余越西在如此复杂和恶劣的环境下也早就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和英俊少年时,如同落魄的美少爷,再美,也挽救不了他们此时邋遢的形象。其实,我倒觉得还好,甚至是觉得很庆幸,毕竟曾经见过丁染墨最如画的那种魅力和美感,如今,在这满是山沟和土坡的环境下一丝丝不如意倒让他多了些真实感和人情味,至少,我喜欢。
我后来跟张嫂子打招呼兼央求,好不容易求来了一个洗澡的机会,水从井里被辛勤的人们不怕苦的一桶一桶打上来,冰凉刺骨,然后倒进灶膛的那口大锅中烧开,接着就是大家热切期盼的洗澡时间。洗去一身土一身泥一身汗之后,突然多出两个水灵灵的新鲜俊男人,那感觉就甭提了,众人都盯着那两个帅哥看来看去的,充满了惊艳感,连张嫂子都差点把手里的活计扔了。丁染墨是我欣赏的类型,但我对余越西始终认为美得太过阴柔模糊了,根本不是我那盘菜,如今看来果然如此,人美丽到没味道的地步也算是一种勉强的成功吧,虽然我还是欣赏不上去。
反正看够了丁染墨之后我就直接提了一桶水进了洗澡间,等清爽再走出来时大家都累得回去睡觉去了,桌子上留了一盘大饼和几样小菜,多以干菜为主,昏暗的油灯里围着破桌子坐着两个人,一个是丁染墨,另一个是余越西。
“呃……你们……”我不会花痴到认为他们是在等我吃晚饭。
“饼有些凉了,要不要再去热一热?”这是丁染墨问的。
旁边的余越西抬头看了我一眼,哼了一声,不表态。两人就那么尴尬着什么都不说的枯坐在那,惹得我一头雾水。
“哦,不用,还要让张嫂子起来怪麻烦的,她……肚子那么大也不方便,我自己来就成了。”
丁染墨点点头,“吃完就早点睡吧。”
“哦,好,学长晚安。……学长,晚安。”我把头转了个方向也对着余越西道个晚安,他仍是哼了一声,转身回了房间。
我吃着大饼,还是觉得他们两人好奇怪。
西部生活很苦,张嘴说话满口的沙子,牙碜,不说话满脸沙子,皮肤都快皴裂了,满眼都是山坡坡山沟沟,黄黄红红,找不出第二种颜色,偶尔不刮风的时候会看到点蓝色的天和不远处的白色羊群,短尾巴羊拴着铃铛,在山坡坡上撒开羊蹄跑动起来显得声音很清脆,放羊的老者或娃娃会拿根前头拴红绳的鞭子,这么一挥,空气中就啪~的响起一声哨声,羊群就跟听到什么集合令了似的往一个方向跑,远远看上去很好玩。听那些放羊人唱着信天游,我也忍不住揪出我那“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的怪吼来上那么两嗓子,隔着山沟沟,对面的放养人唱着,我在这头和着,还挺好玩的,唱到最后,我们这边一群人都对着山沟那边的人开始吼。我一直觉得唱信天游的人嗓子这么亮是有原因的,他们没有手机,没有现代化通讯工具的时候,满山坡满山沟联系什么人都要唱上一段或喊上几句什么,逐渐才形成这种唱腔。真的很有效,虽然我唱起来有点不着调。丁染墨听到我唱歌就笑,笑得很开心,风沙都迷不住他的眼,其他人就跟着乱喊乱叫的起哄。
虽然整个客栈里就两女的,虽然看上去大家都很照顾我,但事实上真正做起工作来这里不分性别的。我很喜欢这种工作氛围,尽管生活很苦,但还是喜欢。
张嫂子最近肚子越来越大,行动也越来越不方便,大家都开始轮流做饭,刚开始本打算让队里唯一一个女性,也就是我去给他们做饭的,但我提出了严肃抗议:不能搞性别歧视,最后就变成了轮流。赶上我和两位已经成家立业的老师们做饭还好,若是赶上丁染墨他们,那绝对是一场灾难。我看不下去丁染墨那白皙皮肤泡在井水里,于是干脆还是由我来做,而余越西则压根就想压榨我、欺负我,使尽各种花样手段让我去帮他做饭,好吧,其实我这个人是很好商量的,我就朝他要钱,做一顿饭30块钱,反正他贵公子应该很有钱,不赚白不赚,结果,这公子哥看着我的眼神满眼的“你真俗!”的潜台词,但最后还是愤恨的把钱拍进我的手心里,还咬牙切齿的。
晚上吃过饭洗过澡,赶上不刮风的时候我们都坐到院子里去,看星星,在城里的时候没见过这么多星星,夜黑的仿佛能把人吸进去似的,星星闪的亮的仿佛在跟你说着什么似的,天也很近,空气也清冷,我们裹条毯子开始夜谈,什么都聊,天南海北,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遇到过什么事,顺心的不顺心的统统往外倒,仿佛可以把所有的不顺心都扔在这片山沟沟里似的,马干事上山的时候也送过几次酒给我们,我们就经常拿着酒坐在夜色里边喝边聊。
“诶,把你采风画的画给咱拿出来看看。”我问旁边的余越西,旁边的人也都符合。
他就一副“你看得懂吗?”那种拽成二五八万似的可恶眼神怀疑的看着我。
我就不服气,“人家都说这饭做好了都算一门艺术,这样想想,我离这门艺术也不算近吧,怎么你的艺术就能登上大雅之堂,我的就算小河沟里的泥鳅?得,明天,赶上我负责做饭,您那顿饭算给我省下行不?我这下里巴人不招待阳春白雪。”
“你!”他似乎每次都拿我没辙,先是愤恨的哼,然后是扭头撇嘴角,最后只能妥协,每次都是这么几个固定程序,太没成就感。
“大家也想看啊。对不对?”我发动群众力量。众人赶紧点头,反正黄土坡山沟沟里能找到点娱乐不容易,不配合都不行。
他就咬嘴唇,咬了半天,最后只要妥协,还顺道瞪了我一眼,我就呵呵傻笑,他拿我没办法,只能按照我说的做。回了屋,不多时就拿出一幅画册来,借着篝火的光我们翻看着,先是些风景羊群,接着是放养人沧桑的脸,张嫂子挺着肚皮手里缝着布活儿守在家门口一脚踩门槛望远方的情景,剩下的都是些人物素描,里面还有我们的小像,看到自己的模样出现在别人的画纸上是件挺奇妙的事,尤其是在画得很象的前提下,那种激动就别提了。我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