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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万。”他忍着笑看着我。
“啊?真的?”我一蹦三尺高,为他高兴。
他也似乎一下兴奋起来,“有了这笔钱我们一定可以赚更多的。周非,多亏有了你。”
“哈哈,那我可真算是公司元老了,到时候可别忘了给我加薪啊。”
“一定。”他笑的非常开心,心情大好,喝了一口水然后说,“我父亲……你知道吧……他一直不同意我做公司自己创业,我只是想证明我自己,不想在他的安排下生活,当了那么多年的乖宝宝,实在是当够了,我也不喜欢按部就班,不喜欢条条框框的约束,真的够了。这次,我一定要证明给他看!”
“学长,你放心,只要你肯做,一定会成功的。”
“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周非。”他的五官在阳光下异常清晰英俊,未来的一切仿佛都在他手中。时隔多年,我依然记得那个阳光明媚的夏日里凉风从窗口的阳台飘进来吹起白色的纱窗帘,他是那样的意气风发,他的眼神又是那样的明亮。那是个预示着他会成功的站在风口浪尖,站在潮流顶端的午后,那也是个预示着他今后的人生虽然偶有波折但终究必定会站在世界舞台上的午后。是的,什么都无法阻挡他,就连他的父亲也不行。我不知道他从我这里得到了什么,但我知道,现在的他似乎正在蜕变,将别人踩在脚下,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一单又一单的外贸定单,凭两人之力已经无法满足这种超负荷的工作量,于是招兵买马,T大的学生眼高手低,工资太低没人做,而我们又是小公司,决计拿不出那么多预算来给雇员发工资的,于是就雇佣二流或三流大学的学生,打着实习生的名义,省钱,还有多余劳动力,我的工作慢慢的算清闲了下来,但帐目一直都是我在审查。
研二开学不久我和张教授联名写的一篇论文就在国际上发表了,这是我第一次发国际论文,很开心,而且根据该论文的方向,我也把我的开题报告完整的写了出来,在众多开题报告中脱颖而出,受到许多教授和导师的重视。似乎,一切都朝着有希望的方向前进;却不知,一场大灾难正等待着我……
那天,我帮丁染墨在公司里收拾好东西和定单转身回T大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半多,路上人很多,不必担心安全问题,而且,无论多忙,丁染墨总会把我送到T大门口看着我进了校门然后他才转身回公司接着打国际电话联系业务。那天,我也按照同样的路线和步骤进了校门,秋风刚刚初起,不凉,但舒爽,吹散了夏日里聚集起来的热气。我突然想起来前段时间开题报告中提到的批量数据还没拿到,今天正好想到,干脆去系里把数据拷回来研究一下。
想到这,转了个弯,直奔到系研究生机房。
平时研究生机房里的人就非常少,今天人就更少了,楼里连个看门的都没有,我边上楼边琢磨着,突然想到今天是周五,怪不得人这么少呢。摇摇头,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响起,听着楼外不远处学生活动室里飘出来的音乐声,我只想赶快把数据拿到手然后回去睡大觉。
上了四楼,走廊的灯还开着,但每个学生自习室都黑着,只有走廊尽头的那个机房还亮着灯。看到灯光我就想笑,突然想恶作剧一番,想看看谁这么晚还在机房这么用功不回去睡觉。于是放轻了脚步,一副小偷模样的走到走廊尽头,透过门上的玻璃窗朝里面张望。
一排排的计算机,只有两台还开着,机房后半段的灯没开,只开了前半段的日光灯,两台主机的屏幕上一台正运行着公式,而另一台则开着网页,上面有许多英文;机器前的座位是空着的,我纳闷了一下,怎么只看到机器没看到有人?好奇怪!再拿眼光四处一扫,突然看到后半段半黑暗靠窗口的角落里站着两个人。或者说,是面对面的站着两个人。从我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之所以判断是两个人正面对面是因为看到那个背影后背上的衣服正被一双白皙的手抓起,两人呈搂抱的姿势。
娘地,真倒霉,竟然让我看到一对情侣在机房那啥……我脸都快成红烧肉了。赶紧低头缩脑袋想当自己什么都没看到。突然,脑子里把刚才具有冲击性的画面又过了一遍觉得好象哪里不对劲,赶紧又抬头看了一眼那两个还靠在一起的身影。
那背影,怎么那么熟悉?!再看之下,好么,这不正是张叫兽!?他,他,他……这么晚了在机房?!……跟哪个女生……鬼、鬼混??……这冲击来得有点大,我差点没直接趴地上。再仔细看那两人的姿势,天,哪里是在拥抱,根本是在接吻,好嘛,这冲击,更刺激人了!试问,撞见叫兽在学校机房偷情一般该做何反应?A当没看见;B看见了上前警告这里是学校不可胡闹;C直接报告学校。只有三个答案可供选择,可他娘地,问题是我想选D以上皆不是!张叫兽,就算你担着个兽字咱也不能在学校干这事是不?
后来越看越觉得不对劲,那个捉着他后背衣服的手怎么那么眼熟呢!
白皙细嫩的手修长好看,但骨骼略比女生大一些,我努力张大眼睛朝那个半黑暗的角落里看去,结果,突然看到了一头蓬松可爱的天然栗色头发和一只侧着头露在张叫兽肩膀上方长睫毛正不停抖动的半阖眼睛和略微皱起来的一只秀挺眉锋。
天!!!!竟然是罗叫兽!这打击,更大了。我一个没站稳,差点直接跌到地上,心都跳到一块去了,吞了口口水,对眼下的情况束手无策。我堵住自己的嘴巴避免因为太过惊慌而呼叫出来,而机房内,罗教授靠在遮着黑色天鹅绒窗帘的窗口上,张教授也正抱着他,空间中安静的只能听到机器发出的计算处理的声音和两个人气息交融而略微有些粗喘的声音。
我嗫起手脚退到楼梯口,站在楼梯前给他们把风,任走廊里的穿堂风将脸上的尴尬和热气吹散,也让自己的心情稍微平静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在安静的空间里吓得我浑身一激灵。赶紧抓过电话,一看来点显示,正是张叫兽。
估计张叫兽也听到门外有手机音乐声,机房的门几乎是立刻就被打开了,他看着我远远的站在楼梯口旁,我则拿着手机朝他笑着走过去,“找我啥事啊?张叫兽?”
他高大的身影靠在门旁,皱着眉头看着我,脸上的表情认真严肃,我只希望我演得象个样,千万不要穿帮;坦然走过去,扬了扬手里的机器示意他按掉他手里的通话键。他关上手机,仍在看着我,我也看着他,希望我的脸上不曾起过红潮,希望我巨大鼓动着的心跳声没有泄露我的心虚。
湖畔一言师
“什么时候来的?”他堵在门口问。
“刚来啊。”我站在门口回。“找我啥事啊?”
“想让你回去把数据处理一下。”他皱着眉。
“哦。我今天来也正想把数据拷回去呢。”
机房内,另一道声音飘了出来,“既然来了就让周非进来吧。”开口的,正是罗教授。
“诶?罗教授也在啊?!”我赶紧说上一句,以示自己的清白。
张教授让开门口的位置让我进去,我进门,正看到罗教授坐在椅子里看那个英文网页,见我进来了就直接拉我坐在旁边的机器上,我翻出从丁染墨那里借来的硬盘插进机器里调出数据,看着数据一点一点的移动,闲得无事就抬头看张教授,一看不要紧,他正盯着我,一脸的对待阶级敌人的表情。
我故意抬头面不改色看着他,“张叫兽,怎么那样看着我?”
坐在旁边的罗教授也奇怪的回头看了一眼张教授。张教授脸色不是很好的关了门,走过来,阴沉的问道,“你真的是刚来?”
“啊。”我回,一脸的无辜。
“不对。”他几乎是低吼,惹得旁边的罗教授也赶紧站起身抓住他的肩头,惟恐他朝我扑过来一爪子下来把我撕了喝血吃肉。此刻的他,化身为雷兽,只有恐怖可以形容。
“为、为什么不对?”我回。
“你绝对看到了。”他以肯定的语气道,眼睛则瞪着我。
我一摊手,彻底投降,“好吧,我看到了,那又怎样?”
“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一头雾水。
“你想报告学校?”
“为什么要那样做?那样做又没好处。”
“说吧,你想怎样?你想怎样都行,就是不能伤害他。”他用手一指身后脸色都有点白了的罗凡。
“我啥都不打算做还不行?!非要我做点什么是不?你怎么把我想成那样的,我是那人么我?!”我也吼了起来,哪里管得了他是不是我导师。
他一愣,随即回神,长呼了口气,认真看着我,“真的不会说也不会做什么奇怪的事?”
“真的,真的。话说回来,以后再做这种事的时候咱换一个更私密的地方行不?这里毕竟是学校,人来人往的,多不方便。”我声音小小的给着建议,脸都红了。
他点头,将我按在椅子上,然后回头去安慰罗教授,“没事的,你不用担心,周非不会说什么的,我了解她。”
“废话,只有你了解她,我不了解她?!她不说,不代表别人不说吧?!”
“你……什么意思?”这次换张教授脸色发白。
“上次……秦、秦月灵看到我们……”
“什么时候?哪个上次?”他几乎快吼起来。
我差点没拍脑门,拜托,还“哪个上次”,看来这上次也太多了点吧,你们作为教授就不能注意一下影响。我这一个晚上被冲击得快面目全非了。
“就……上次……在我办公室……她、她……你也知道的嘛,她最近在帮我写书嘛~”他可爱的撅了下嘴巴,红嘟嘟的嘴巴带着润泽的光,怎么看怎么惹人怜爱,只可惜,我估计张教授此刻连一点欣赏的心情都不会有了,至少我都替张教授感到悲哀。
“你不会跟我说吗?”张雷兽巨大的声音开始咆哮。
“我怕你担心嘛。”罗小兽更委屈了,扁着嘴巴。
“我他妈现在更担心了!她不是周非,我不了解那女生,而且她背景复杂,就算她想做什么你也不会有所察觉,你……你!……”
“事情还没到那份上,你也先别怪罗教授,既然事情已经出了,那么还是想想对策吧。”我出着主意。
“她都已经知道了但到现在还按兵不动,这才危险呢。”张教授叹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罗教授则一脸做错事的表情。突然,他眼光一闪,“啊,我想起来了,她不是你们系丁染墨的女朋友吗?让他去跟秦同学谈一谈。”
我扶住额头,真觉得这位罗教授能活到今天简直就是世界七大奇迹之一,这么单纯,以后可怎么办呐,“事情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的,只怕秦同学正暗自盘算着想从您那要点什么东西呢。您还是做好思想准备吧。”
“我不要。”他梗着脖子,鼓着腮帮,不听劝的样子。
这孩子性子,真为他发愁,今后可怎么办呢。“我劝您还是她提什么要求你就做什么,否则,不仅是你,就连张教授也会受到牵连。”
听我这么一说,他也瘪了气,回头去看张教授,用眼神征求他的意见,见他不说话,就接着说,“她想要什么我都不会给的,我是有原则的人,大不了……”
“你想干吗?”我和张教授突然心生警惕的看着对面一脸天真烂漫的罗教授。
“大不了,一拍两散,她想散布消息就让她散去,我大方承认又能如何?”
“那张教授呢?你也替张教授想想啊。”我答。
罗教授不看我,只看张教授,而张教授则坐在椅子里半天没反应。似是等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罗教授突然气得双颊通红,抓起背包起身就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张教授,“我知道你喜欢什么事都算计,我知道你什么事都不吃亏,我知道你在T大前途无量,我知道你有许多现实要考虑,我一直奢望至少你有这种肯跟我站在一起接受世人研判的勇气,可我知道,你没有!张凯,今天,在这里,你我,一拍两散!”说完,打开门,接着就是一连串的脚步声,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