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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陶妮说着把那把维他命拢在手心里,重新放回药瓶中。小柯看了看她,他拿过药瓶,重新倒出一把维他命放在嘴里吞了下去。“哎,你不是说不好吗?怎么又吃了呢?”“我怕你会不高兴。”“嗨,我怎么会不高兴呢?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傻呢?”“陶妮,其实我一直怕你和我在一起会不高兴,你和我在一起是不是一直不太开心?”“没有啊,你怎么啦?为什么突然这样问我?”“我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看到过你大笑了,你以前是最喜欢哈哈大笑的。我这个人整天就只会闷头看书写字,没什么情趣,也不会说笑,我想你和我在一起一定很闷是不是?”“怎么会呢?我知道你的时间宝贵,我都已经习惯了,你别瞎想了,快写吧。”陶妮说完起身收拾东西,小柯默默地看着她,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翌日,陶妮正在大办公室用计算器计算一叠报销单据,电话响起,陶妮随手接起来,当听到来电人的声音时,不由得精神一振:“是你啊。我不忙,真的不忙,你说吧。”小杉在自己的办公室看一份稿件,在稿件上改了一个字,然后将稿纸放入传真机,她按了一下传真机上的免提键,听到有人在用电话,她刚想关掉免提,突然手停住了,传真机的扩音里传出了韩波的声音,“陶妮,你知道吗?我今天特别顺利,三家杂志社都把稿费给了我,所以我得走了。”
这时小杉听到门口有脚步声,她赶紧按掉传真免提。小方走了进来说道:“司马老师,这张单据需要你签个字。”小方离开后,小杉心神不定地坐在那里,脸色变得很难看。陶妮轻轻地推门走了进来,“小杉,我有事要出去一下。”小杉有些生硬地说:“现在吗?去哪儿?”陶妮一时语塞,不会撒谎的她显得很慌张,“我就去火车站那儿办点事儿。”“可我们晚上约了房产公司的赞助商一起吃饭的,你忘了?”“我没忘,我会尽快赶回来的。”小杉看着她,淡淡地说:“那你去吧。”
陶妮飞快地赶到火车站广场,看到韩波一个人站在那看手表,一脸的着急。“韩波,韩波。”陶妮提着一大兜东西匆匆奔过来。韩波赶紧朝她走了过去。“对不起,韩波,我来晚了,我去超市替你买了些东西,你看这些补品都是给你爸爸的。这些是给你们家里人买的。”“嗨,你这是干吗呢?”“快拿着,时间不早了,我送你进去吧,快走吧。”陶妮说着拉过韩波的胳膊匆匆地往入口处走去。她一边走,一边将一个信封悄悄地塞进韩波的双肩包中。他们都没有发现,不远处小杉坐在吉普车里,戴着墨镜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晚上陶妮按时赶到饭店陪小杉应酬各户,小杉似乎非常兴奋,兴奋得有些反常,她红着眼红着脸对着服务员招着手,“小姐,小姐,再给我们开一瓶红酒。”陶妮慌忙去夺小杉的杯子:“小杉,你今天真的喝多了,你不能再喝了。”小杉重重地把陶妮的手打了回去,“你别管我,我不要你管,我高兴,我要喝。”小杉在陶妮的拼命劝说下还是喝得酩酊大醉,应酬结束后,陶妮吃力地把她扶到出租车上,小杉瘫软地倒在后座上,难受地呼着气。
回到家里,陶妮小心地扶着小杉上楼梯,小杉挥挥手,口齿不清地说:“你们都以为我醉了,其实,我没醉,你不用扶我,我自己能行。”她推开陶妮,却扑通一声跌在楼梯上。“行了,小杉,你别再逞能了,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闹够了没有啊你?”陶妮扶着小杉走进房间,把她放倒在床上,自己已经累得直喘粗气了,“小杉,你先别睡着,我去给你找一些胃药,吃了再睡。”
陶妮开门回到卧室,正碰上小柯拎着一个很大的提包往外走,“陶妮你回来了?我刚给你留了条,我正要出门呢。”“小柯,你这是要去哪里?”“我要去医院值班,今天我们科里收了一个很重要的病人,需要重点监护。”“那你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小柯迟疑了一下:“我想下个星期去宿舍住一阵儿,我这两天陆陆续续先带些日用品过去,你看我都没来得及跟你商量,本来是想周末大家空下来的时候再给你打电话说这件事情的。”“怎么突然想到要去住宿舍了呢?”陶妮不安地问道。小柯正要开口说话,这时电话响,陶妮拿起电话:“喂,妈,什么事?噢,我没事。你说什么?是吗?嗯,没事,我知道,我这两天衣服一直穿得挺多的,你放心好了,好的,再见。”陶妮放下电话,脸色沉了下来,她怔怔地看着小柯。
“你妈怎么说?”“我妈说那天你打电话向他们打听我哥的地址了?你到我哥那儿去找过我?”小柯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那你为什么不进来呢?”小柯无语,他被陶妮看得低下头去。“你是不是看见我和韩波在一起了?你是不是因为这个不高兴了?”小柯摇摇头:“我没有。”“你没不高兴?那你干吗还要搬到宿舍里去住啊?”“因为我现在的时间实在是太紧了,我想住宿舍的话可以更集中一点精力。”“你骗人,你以前再紧张再忙碌的时候都没想到过要自己搬出去住,你这明明是生我的气了。”“我真的没有生你的气。我真的是想静下心来把手头的研究完成了,还有,我想让我们俩都有一些个人自由的空间。”“什么叫个人自由的空间?说到底你还是生我气了。小柯,你听我跟你解释好不好,我和韩波没有什么的,他这次来上海我也是在街上和他偶然碰上的,我没告诉你,是因为他不想让你们知道他现在的状况。”
小柯为难地看了看手表:“陶妮,我现在不能跟你多说了,我得走了,否则我就要迟到了。”陶妮难过地看着小柯。“我走了,我会给你打电话的。”小柯说着拿起那个大包匆匆忙忙走出了房门,陶妮十分委屈地站在原地。
小杉趴在床上哼哼唧唧地呻吟,陶妮拎着一个暖瓶走了进来,给小杉倒了一杯水,然后倒出两片胃复安片,“小杉,吃药吧。”“我不要吃药。”“你不是说你胃痛吗?吃了药就好了。”“我不是胃痛,我是心痛。我好难过,我好伤心,我好痛苦!”小杉说着肩膀一耸一耸地抽泣起来,陶妮见状吃了一惊。“你怎么啦?小杉。你心里不高兴吗?你今天真的醉得太厉害了。”“我没醉,我心里清楚着呢。陶妮,其实你心里也清楚,我这到底是为了什么而痛苦。”“小杉,韩波走了,我知道你内心一定非常痛苦,其实我一直想和你好好聊一聊的,你把什么话都放在心里会更痛苦的,小杉,你心里有什么你就跟我说吧,说一说会好受一些的。”
小杉一边哭一边冷笑着,“你别装得这么无辜,陶妮,你这个人太有手段了,你拆散了我的婚姻,破坏了我的爱情,可你居然还装得像个没事人一样,你装得实在是太像了。”陶妮一脸错愕,“你说什么,我怎么破坏你的爱情了?我怎么拆散你的婚姻了?你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的?小杉,你是不是糊涂了?”“我一点也不糊涂,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心里有数。我告诉你,你偷偷地写给韩波的信我都看了,你们俩背着我的那些交往我也都已经知道了。我和韩波就是因为你才会闹到分手的地步。你对不起我,也对不起我哥哥,我妈妈她说得没错,你就是我们司马家的仇人、克星。可惜我知道得太晚了,我还把你当成自己最好的朋友,我真是个白痴、笨蛋、蠢货!”小杉借着酒劲放声大笑起来,渐渐地,她的笑声变成了哭声。陶妮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呆若木鸡。这时窗户外传来一个响雷,然后是哗哗的倾盆大雨狂泻在司马家的小楼上,也浇在陶妮的心上。
第二天早上,雨过天晴,一缕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到了小杉的床上。她皱着眉头困难地睁开眼睛,一脸宿醉地走进卫生间洗脸。突然她发现房门口的地上塞进来一封信,小杉愣了一下,捡起信封抽出信笺来看,里面是一封陶妮写给她的信和辞职报告——
“你也许不会相信,这次我和韩波的重逢是一次在地铁里的偶然相遇。之所以没有告诉你们,是因为韩波他不希望你们知道他现在的境况。我尊重了他的想法,可没想到却会引起你和小柯这么大的误会。”
小柯回到家,桌上也放着陶妮留下的信,陶妮在信中写道:“如果朋友之间夫妻之间连这点起码的信任都没有的话,那么所谓的友情和爱情还有什么意义和价值呢?现在这个家,你在躲我,小杉在恨我,那我还有什么必要留在这里呢?”小柯在陶汉别墅前徘徊着,他抬头望向别墅的露台,上面挂着陶妮被淋湿的外套。他呆呆地站着,想到和陶妮初识的时候,想到陶妮在小杉婚礼上大醉的时候,想到陶妮和韩波在玻璃上画着写着,他们那么快乐地笑着……小柯心里两种念头在交错着,始终没有分出胜负,他终于狠下心扭头走开了。
别墅里,陶汉整理着自己的头发从卧室里走了出来,他看到露台上挂着的陶妮的外套,他走到客卧门口拧开房门,看见陶妮穿着毛衣趴在床上睡着了。小狗阿虎冲了过来,嘴里发出兴奋的叫声。陶汉轻声地撵着它,“去去去,别捣乱。”陶妮一睁眼醒了,她的泪上有明显的泪痕,眼睛是红肿的。“哥,你在家啊?你不是出差去了吗?”“昨天临时有事没走成,我改签了机票今天下午走。算你福气好,我可以做一顿午饭给你吃。”陶汉似乎忽略了陶妮脸上的伤心,走下楼去做饭。直到陶汉大声喊叫,陶妮才从客房里出来,她坐在餐桌边,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米粒,一副食之无味的样子。陶汉则在一边大块朵颐。“嗯,这个红烧肉烧得不错,已经有老妈的水平了,你尝尝看。”
“哥,我想在你这儿住上一阵子行吗?”陶妮小心翼翼地问道。“行啊,怎么不行?我这一阵子一直要往外地跑,有你帮我看房子喂小狗,我求之不得。你就放心住这儿吧,哥的家也就是你的家。”“那你不要告诉爸妈我住在你这儿。”“行,没问题,我知道你是怕爸妈担心。对了,陶妮,我跟你说啊,如果小柯不亲自来接你的话,你就不要回去。千万不能自己跑回去,懂吗?”陶妮诧异地看着陶汉说道:“你说什么呢?哥?”“我说什么你还不明白啊?你瞒不了我的,我猜也猜出来了。你干吗平白无故跑到我这儿来啊,一定是在他们家又受委屈了,是不是?照我看啊,他们家的那个老太婆骨子里太有优越感,而你们小柯又太软弱,弄得你老在中间受气,所以你就不能太软了,太软就更遭人欺了,你明白吗?”“什么乱七八糟的,根本不是这回事,是我和小柯小杉闹别扭了,我已经向小杉提出辞职了。”
陶汉一愣,不相信地问道:“是你跟小柯小杉吵架了?不可能啊,你们平时相处得这么好,跟哥说,你们为了什么?”“哥,你别多问了,我的事情你搞不清楚的。”陶妮闷下头去拨弄米饭,陶汉吃饭的速度也慢了下来,他琢磨着说:“哎,那我问你,你和小杉散伙以后有什么打算?要不,你就跟着我干吧。你就帮我搞搞宣传广告什么的,你有学历有文化,也可以给我撑个门面,咱们兄妹俩合起伙来,肥水不流外人田,多好。我啊现在已经看穿了,这个世界上其他什么感情都是靠不住的,只有亲情才是最可靠的,你说呢?”陶妮放下筷子,怔怔地看着陶汉。陶汉被她看得心虚起来了,他嘴里含着一块红烧肉,口齿不清地嘟哝了一声:“你干吗这么看着我呀!”“哥,哪有你这样的,劝分不劝和的?听你这么说我心里就更难过了。”“行行行,那我就不说了,但有一句话我还得再说一遍,你既然已经从家里跑出来了,不许自己再把自己送上门去,一定得让他们来接你回去,明白吗?否则他们会更看轻你的。”
陶妮走了,小杉的日子也不好过。小柯不在家,母亲也就总是问她关于陶妮为什么不回家的问题,小杉不知道怎样作答,索性也躲在公司。陶汉又到外地跑生意去了,从他走后,陶妮就整天在这里睡觉,不知道过了多少天,睡得浑身一点劲都没有,内心里更是充满迷茫,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小杉一直没有去找她,只是让小方打了个电话给她,让她去公司把前一阶段做到一半的工作交出来。小方说他是奉了总经理之命打的这个电话,陶妮听了只觉得深深地失望。
陶妮来到公司的时候,小杉正在电脑前工作,“你来了?坐吧。”小杉客气地指指面前的沙发。陶妮坐了下来,小杉为她倒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