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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场呼啸而过的青春 吴小雾-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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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再给这帮人整吐了。”季风对他陶醉的表情不敢恭维。
  “总有人给小四儿送信?”上课了,杨毅还惊讶于季风收情书这件事,小声向丛家探听。
  “不知道。”
  “你们在一个班你没见过?”
  “我给你看着啦。”
  喝,好冲!虽然还是一惯轻柔的嗓音,但语调却是罕见的漠然。杨毅无辜地眨眨眼,看着丛家紧抿的嘴唇。算了,还是问翅膀吧。“什么时候开始有人给季风送信的?”
  “早就有了吧?尤其是篮赛之后。”说到这个他就觉得不公平了,“靠,我篮球打得不帅吗?要不是咱班男生个头儿不够……”
  “别说你!”杨毅不耐地打断他。“你知道几个?”
  “咋也有个三四个吧~反正现在M六中正经出现一批追风族。”
  “你俩一天闲出屁来了。”季风黑眼仁往上翻。
  追风族~杨毅捂嘴笑,翅膀也挺有创意的。她好笑地回过身对丛家说:“翅膀说给季风写信的是追风族,嘻嘻。”
  丛家恍若未闻,听课记笔记。
  杨毅的笑容变成痴呆状。旁边传来一声轻笑,扭头看见翅膀的嘴唇弯出小小的弧度。她以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家家今天不知道犯什么病。”该不会生理期吧?
  “你又不是大夫当然不知道她的病。”
  “好像你是似的。”
  “好像?”翅膀自负地勾起嘴角,眼镜片斜着闪过一道锐光,“你大哥我是专家。她这是受风了懂吗?”
  “不懂。”要说上火了脾气燥她还能理解。
  “季候风。”
  “啊?”更加不懂了。“晚上睡觉不关窗户吗?”
  摇摇头,翅膀叹息。“你有时候还真钝。”

  病猫蕾蕾

  “你有时候还真钝。”
  这句话一般都是她对季风的专用台词,现在被用在自己身上,而且已经不只一个人说了,接下来会不会连季风本人都反过来说她?
  “不服啊?”于一仰头喝水斜眼看她愤愤的表情。
  “丛家心情不好跟我钝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她惹的。
  他用空饮料瓶子敲她的头。“自己想。”
  “我靠,你们都跟我玩聊斋是吧?”她急了。丛家这两天动不动就火,动不动就不理人……有事发生是一定的。那是什么事所有人都知道了只有她不知道?翅膀摆副佛曰不可说的模样,小四儿那家伙更是一问一个不耐烦一问一个不知道。现在于一也让他自己想。她怎么就真钝了?
  “你见没见过气死的蛤蟆?”他突然问。
  “啥玩应?”
  他的食指横在她眼前,阻止了她前进的步伐。
  顺着他指的方向转头九十度,看见右侧化妆品柜台光亮的镜子,镜子里于一正促狭地望着她气鼓鼓的小圆脸。杨毅只觉得口中鼻中眼中耳中同时飙出一串血珠,左肘一曲狠狠拐向身边。
  于一吃痛地揉着胸口,小丫头出手还真快。
  “靠,不买了,回家。”她转身就走。
  “你一大早上的喊我陪你出来买什么啊?”他跟着往回走。
  “现在已经没什么可买的了于先生。”
  “好像我妈。”
  “哪呢?”杨毅猛地收住脚步四下张望。在影集里看她的照片可好看了,于一的眼睛特别像妈妈。
  “我说你。”于一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管我叫于先生。”
  “啊~~哈哈。”杨毅也笑起来,生气了脱口叫出来的,想想还挺逗。“你妈真管你爸叫于先生啊?听着多别扭啊。”
  “俩人儿都有病!”
  “不孝子!”
  见她怒火已熄,于一闲闲地问:“说你要买什么。”
  “给你买生日礼物啊。”
  “谁?我11月才过生日。”
  “你看今天几号了哥。”拉着他上电梯,“后天上课,趁今天放假买了吧。”
  “靠,礼拜一就11月了。”他看一眼手表,“过真快。”
  “想北呢?一天昏昏噩噩的。你要什么?”
  “哈雷。”
  “手雷要吗?”
  “靠,你买得着算。”
  “哈雷我得买得起算。”
  “你有多少钱啊?”
  她从羽绒马夹的内兜里掏出钱,叮当掉地上一个钢蹦,追着踩住了捡起,粗略地数了数。“快两百了。”
  “这么多!你哪来的钱?”正常说来这孩子身上很少有十块钱以上的时候。
  “我偷的!”他什么语气。把钱揣回口袋,“不能全给你买,得留点儿一会儿去医院看时蕾给她买花。”时蕾阑尾炎手术住院呢,估计这会儿家家她们都该去了。
  “啊,你妈给你看时蕾的钱。”
  “也不是死了哪能给这么多。”她毫不忌讳地说,比出捻扑克牌的手势,“上礼拜去大舅家砸九赢的,给江庆小半月伙食费掏空了。咦~对啊,上礼拜丛家还好好的帮我偷看庆庆的牌呢,这两天变了个人似的阴阳怪气儿……”声音渐渐喃喃。
  又来了。“给我买什么?”
  “还不知道。你想要什么?”马上又补充,“不行说哈雷。这个怎么样?”她被一排帽子吸引,拿起一个戴上照镜子看了看,“好看吗?”
  “不是给我买吗?”
  “这男女都能戴。你戴够了借我戴。”她摘下来踮着脚让他试,“低头。”
  “我不想要帽子。”什么逻辑?给人家买东西自己先惦记借。
  “快冬天了你骑摩托车冷。”
  “我有头盔。”
  歪头看了他一会儿她摘下帽子问售货员:“这个有红的吗?头盔和帽子能一样吗?”她又不能顶着头盔在道上走。
  “不好意思,这款只有黑色和灰色。男生戴黑的挺合适的。”
  “啊,我们再转转。”于一顺势拉她走开。
  时蕾动了一刀,好几天没正经吃饭,人瘦了不少,丛家拿着妈妈起早煮的粥前来喂猫。两人正说话,病房门开了,大把的满天星首先进来,花束后是一张被白色帽子茶色大墨镜遮得看不出模样的脸。于一跟在后面进来,戴了同样式的哥萨克帽,深蓝色,幸好没有眼镜。
  “有人跟踪你们呀?”丛家家好笑地看着两人的打扮。
  “你这样在火车站乘警都得查你。”时蕾痛苦地呻吟一声,笑得刀口疼。“于一也跟着疯。”
  邻床的病人和家属也笑起来。
  “帅吧?”杨毅很满意这种惊艳效果,顺手把花塞给丛家,“找个瓶插上去。”
  “啊,太不吉利了。”丛家惊呼,“看病人带一把小白花,你有常识吗?”
  “什么小白花?这叫幸运草,人家花店的说现在探病都送这个。”杨毅神气地指着那把花,“据说它的香气有安神静心的作用,真的,好东西。小猫你可地乱晃啥,大夫让下床走吗?”
  “大夫说手术24小时后不运动肠子该粘一起去了。”
  “真恶心。那你现在少了个器官算不算残疾人啊?”
  “阑尾是垃圾器官,早该切了的……”
  “她说这花怎么怎么地的是真的吗?”丛家揪着小花问于一,长得跟满天星差不多啊。
  “你听她扯蛋。”他摘下帽子扣到丛家头上,“送你了。”
  “啊~我的生日礼物。”
  “买啦?”丛家拿下帽子看了看,“还挺好看的,就是有点大。”
  “把‘就是’收回去。”杨毅很得意,扶了扶频频下滑的大太阳镜,“我挑的东西嘛~还不满意要给人。”
  “杨毅你快给那眼镜摘下来。”时蕾轻轻捂着右腹讨饶地说,“一会儿给我笑挣开线儿了。”
  “好笑吗?”她把眼镜拿在手中左右审视,“我觉得挺好啊。于一戴可好看了,像007。于一你戴。”
  “不戴。”于一不理她,接过邻床递来的剪刀裁饮料瓶插花。
  “一个就够了。”丛家见他又动手裁第二个连忙阻止,“一瓶能插下。”
  “这把是够了,一会儿再来花呢?”于一若有所指,把剪掉不要的瓶口部分扔起纸篓。
  三个女生也心知肚明地笑笑。杨毅硬把眼镜给于一戴上,然后傻乎乎地望着他。“好不好看?好看吧?”
  时蕾想以咳嗽提醒,奈何身体条件不允许,只得轻叹道:“眼睛都成心型了。”
  “于一戴还行,你戴太大了,再加这么个帽遮,脸都挡没了。”
  “你少废话快去接水,一会儿花干巴了。”
  “你瞅你买这玩意儿,连点绿叶儿都没有。”丛家嘟囔着走出病房。
  “这个最便宜。”杨毅交了底儿,“本来我想买康乃馨了,钱不够。”
  “太过份了,你俩又买帽子又买眼镜的,给我买花没钱了。”
  “于一过生日,都是给他买的。”
  “少扯。”于一敲敲脸上的镜片,“全是你得意的东西。”她甭想撇得一干二净。
  “她就这样。”时蕾见怪不怪,“去年我过生日她管家里要钱给我买了个夹克,我穿两次一水都没洗就让借走了。一七零的号她穿上跟打堂锣的似的,那也没说给我。”
  “我也没穿两天啊,叫季雪相中了。”
  “她像疯了似的非得买这眼镜。”于一拿起备品柜上的镜子,越照越觉得可笑。
  杨毅又凑过来把两个帽子挨个儿给他试,还问邻床哪个好看。
  翅膀和季风一前一后进来的时候于一还没有卸装。“我靠,这谁啊?”季风推门看见他的造型当场爆笑。
  “医院。你小点声。”翅膀照他后脑勺乎一巴掌,扬着可以诱拐无知儿童的纯真笑脸向外人道歉。“孩子小不懂事儿别见怪别见怪……二哥你这打扮太尿腥了。”他贼笑着坐到于一旁边,“还以为小刺儿为庆祝蕾蕾病愈请的舞狮子的……”
  “你大爷的。”于一取下眼镜让他清楚地看到眼中的凶光。“别看这是医院方便了就可胆儿来。”
  时蕾呵呵笑。“正好这屋还空张床。”
  “动手吧。”翅膀已经准备慷慨就义了,“如果这样就能和蕾蕾同住一个病床……一个病房也行,是我梦里才会有的事儿。”
  “那一定是个春梦。”季风断定。
  “虎啊你。”时蕾骂人也不敢大声,没什么气势倒像撒娇。“您几个趁早走吧。你们一来我又得多住好几天,这两天刀口白养了。”
  “就你俩来的啊?”杨毅这才发现好像少点儿什么。
  “啊,胖子一会儿来。”
  “谁问他了。”杨毅双手托着下巴做花朵状,朝翅膀眨眨眼。“这个呢?”
  “猫头鹰?”翅膀骇然,“探病带这种鸟多诲气!”
  巴掌上的笑脸释放杀气。“关门。”她一挥手,“放于一。”
  于一朝手心啐了一口,关节捏得嘎嘎响。
  丛家捧着一红一白两瓶鲜花进来,一眼看见季风带着白帽子,低笑。“他又戴上了。”
  红玫瑰郑重地摆在床头柜,满天星随手放在窗台上。
  “真晃眼睛。”杨毅成心挑毛病,“翅膀没安好心,刚手术完的人能看这么艳色儿的花吗?一激动加速血液循环刀口还能长好吗?”
  “可是没办法,一进花店见到它们,惊艳怒放的感觉就像初次见到蕾蕾一样,只有这么张扬的红玫瑰才配得上美丽如斯的蕾蕾。”翅膀仰视地上慢慢踱步的时蕾,眼神比台词更煽情灼人,镜片温度上升,雾气蒙蒙。
  “翅膀~~”丛家担心地提醒,“俺们是病人,能轻点刺激吗?”
  “算了。”时蕾弯着腰挥挥手,“反正肚子里也没啥东西,吐不出来。”就是刀口一跳一跳地好像要挣裂了。
  “妈的,昨天晚上背了一宿词儿就这么两句?”季风倍感失望。
  “谁说的!还有啊。火热的花代表我火热的心,以花为表,此心可见。矢志不渝,此情可鉴……”
  “啦啦啦啦~耶!”杨毅墨镜一戴,手持饭勺站在病房中间加配背景音乐。“我的热情!”
  “嘿!”翅膀搭腔。
  “好像一把火。”
  “嗬!”
  “燃烧了整个沙漠~~~”
  “哈!”
  “你俩能消听会儿不?夜市打把式卖艺哪?这是医院。”
  “没事儿没事儿,”对床很理解地看着他们笑,“不是心脑内科没老人孩子啥的,大白天不怕闹挺。唱吧,唱挺好的。”
  “过奖过奖~”杨毅没敢太造次,“今天就是个宣传,小猫的慰问演出得到她能重出江湖抓耗子那天再举行。”
  时蕾想笑又不能,憋得直哼哼,痛苦的表情让在场的每一位都无比深刻地认知到了一件事:有时候,笑是可以致命的。
  午饭是丛家和季风出去买回来在医院吃的,时蕾吃了几天清汤清水的流食,看着鸡鱼肉蛋有点犯馋。偏偏这几个人吃饭像抢似的,惹得她老想凑过去吃两口,得到值班护士的严厉警告,委屈地瘫在床上直捶脑门。
  “亲爱的你现在真不能吃这些。”翅膀能体会她的心情,“我小时候割完阑尾就是没管住嘴偷吃牛肉吃感染了,刀口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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