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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依旧老样子抛球。后头慢的确是个硬伤，不如原来的先慢后快；但慢了，球的轨迹被人看出，消除声音也就是多此一举了；所以幸村说的是保持速度，一直都很快的话，那打回去的可能会大大降低。
想到这里，不二不由得抬头看了那个人一眼。后者还是老样子，披着外套扎着护额，但是他总感觉有哪里不一样了——从他邀请他去立海大开始。的确，之前幸村也很欣赏他，但一个冬假过去，这印象就往上提了不知道多少个百分点？
但是现在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
。不二的脑海里一瞬间闪过这个念头，又专心于自己手里的球。保持速度是个维持效果的作法，最佳方法应该是越来越快；如果要做到这一点，那就要借助顺风才行。唔，现在不行，现在的风势是侧边的……不二打定了主意，又一次高高地把球抛起。
全场的人再一次看见了他发球的动作，却没听见他发球的声音。轨迹也是老样子，实在看不到球在哪里。
“还是之前的那个吗？”
“这次柳应该能接到了吧，毕竟刚才就差一点儿。”
柳也是这么觉得的。但他意料到的更多。假如不二依旧还是发之前的那个球的话，那他的确应该能接到。但如果不二改变了速度、旋转、力道其中的任何一个因素，都可能造成球路改变，又或者效果不同。而且这种事很有可能，因为不二自己也说了，他这招正处于开发阶段，后面的定势不好确定。
所以当他在中线附近看到黄绿色小球的时候惊讶了一下，但立刻反应敏捷地扑上去，准备接球。第一个球是长直线球，第二个就换短斜线了吗？
“柳，跑快了。”幸村冷不防地说。那个小球正好从他面前闪过，所以他看得很清楚。网球只是暂时性地慢了下来，侧边的风把它吹得又快了。照此发展，球路应该是个斜着的抛物线，类似长蛇球。
柳只感觉到眼前一花，他面前的球就不见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而下一刻，小球就砸在了和不二同边的底线上，依旧侧着旋了出去。“你换了新的速度。”他直起身，“不是幸村说的保持……而是利用了速度的改变。”
不二点点头，然后又无奈地笑：“果然和资料狂人打就是这点不好——每打一球都会被分析得好彻底啊！”
“而且都是新的资料。”柳的嘴角微微勾起，“我现在终于理解贞治的感受了……这么一座移动的资料库近在眼前，结果却收集不到数据，那种感觉光想象就知道一定很糟糕。”他再次走回底线，做好准备接球的姿势。
“这可不一定。”不二笑眯眯地回答，“目前为止，我都被你看透了呐，柳！”他话这么说，手里依旧在不停歇地抛接网球。
“来吧！目前为止，我的资料库又刷新了两条，不二。”柳抿着唇，依旧沉稳而冷静。
接下来，不二的发球依旧没有声音。显然这是他新的锻炼目标之一，所以一直不停地在实战中锻炼。新的招数自然不可能每次都防住柳，比分交替上升中。最后不二一球悄无声息地落到网前，还挂网挂着过去了。柳那时正在后场，整一个扑救不及。
“哟，真稳！”
“好球啊！”
“这个是意外还是瞄准了打的？”
但无论是意外还是瞄准以后，结果都摆在那里。“这还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啊！”柳在交换场地的时候对不二说，“我知道你的数据不能全信，但这差距实在有点太远。”招数未知也就算了，但总体趋势不应该变啊，比如说底线防守什么的。
“我总不能守着底线吃老本啊！”柳比不二高不少，所以不二只能略微扬起头看他：“主动进攻是弱点，那么我就要克服它。”
“我确定这句是真话，可以进资料本。”柳看见他眼里那一瞬间闪过的、令人心惊的冰蓝色，眼睛也睁开了，一抹宝石红漂亮而认真。“现在我就可以肯定，幸村做出了一个十分正确的选择。”幸村最早那么说的时候，虽然他很少显露真实意图，但大家都认为他很可能是在突发奇想；但现在，事实证明，幸村看得比他们都远。不二有突破他数据的时候一次，接下来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在他们都预料不到的地方。
“这是一种变相的肯定吗？”不二恢复了笑眼弯弯的模样，“听说柳你的旋风真空斩也不错，不知道有没有机会领教一下？”
柳看着他，这下也真笑了。“当然没问题。”
柳自己是一个主动进攻型的选手，除了资料网球之外，作为他得意技的招数都是此类型。旋风真空斩，顾名思义，它是一个强大的攻击性直球；但旋转带起的风势又快又猛，似乎能在球风中心形成真空。球速越快，旋转越强，形成的圆锥形体就越小，切线上的空气作用力就越猛。不二曾经在对切原的比赛中领教过这一招：他把切原逼入了无我之境，所以后者用出了立海大其他许多人的绝招。但由于本身的实力差距，切原的复制版本肯定没有柳的原版厉害。
事实也果然如此。柳发出来的旋风真空斩风洞更小，角度尖锐。和不二消失的声音正正相反，他的速度太快了，以至于都让球周围的空气发出了轻微的破空声。这是典型的高速球的反应，那样猛烈的气势常让人产生“如果碰到，就会在衣服和皮肤上爆炸”的错觉，然后不由自主地后退。
但与之相反的，不二却略微往前场站了站。柳这球在前进方向和旋转切向都有很高的速度，而切向速度更是高于前进速度；随着路径往前，前进速度和切向速度都会越来越大。怕了那种气势就会输球，因为越到后面越难接。最佳的方法莫过于在网前打回去，趁速度还没有那么高的时候。当然那时的球速也已经不低了，而且很可能被旋转的球打中身体。但两相权衡取其轻，还是必须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打法，哪怕冒一点险。
第一次的时候，不二的球拍擦到了网球的边。但是那上面的速度太高
了，它滑了出去，出界。
周围的人群发出一阵惊呼。
“旋风真空斩果然很厉害！”
“哇哇，太强了，不愧是我们立海大三巨头之一！”
不二掂了掂球拍，似乎还在感受刚才残留的触觉，然后又转头去看网球滑出的轨迹。切原可没现在这个速度，而且要高得多；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他和切原已经是去年的比赛了，在这一年里，柳应该有了不小的进步才是。“果然名不虚传呐，柳~”
柳微微侧头，看他一眼。“但你肯定不会就这么束手待毙的吧，不二？”
居高临下的幸村来回打量着两边的情形。不二依旧微笑，柳也依旧闭着眼睛。但气氛却是紧张的，空气中似乎闪着电光，他喜欢这样的感觉。他们的本意是要让不二认真，逼出他现今的真实实力，但现在看起来两个人都认真了呢，掉以轻心果然是不行的吗……
有趣。
☆、微笑之诗
作者有话要说：第四十六章 帝王同调
真田和他交换了一个眼神，明白他们都想到一块儿去了。毫无破绽的站位，毫无破绽的回球……他背对着不二和幸村对迹部比了两个手指，又走回原位。
迹部瞄了他的手一眼，不着痕迹地把目光收回来。至少加强两倍以上吗？那这么说起来，不二的防守死角很可能很小，因为这加的旋转可不少。幸村在球场上一向锋芒毕露，谁和他搭档都很容易被他的光芒所掩盖，也就只有不二能一边微笑一边从容不迫地回球。怪不得昨晚……停，想太远了，现在还是比赛呢！迹部稳了稳心神，捏住小球往上一抛。
这段时间在观众看来也不过几秒的功夫。有一半人看到了真田的手势，但没几个人看懂他的意思。而且迹部又很快出手了，他们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走。
“哎呀，斜着过去了！”
“也是照着不二背后打的吗？”
“都这么刁钻起来了啊，不好对付呢……”
“部长肯定没问题的！”
众人议论纷纷。
而就像他们说的一样，迹部这次依旧是失意的遁走曲，只不过显然是比之前的那个落点要靠近不二。当然，不二可以更轻易地打回来，但这次应当是幸村接。小球靠不二近，落地后弹起又低，幸村回球的时候就可能被前面的不二挡住。不过这也只是一种可能而已，更大的可能是不二在幸村回击前就已经让开了。
小球打着旋儿飞了过去。直到它落地的时候，不二仍旧保持着侧耳听着风声、一动不动的姿势。
有人惊叫起来。“要挡住了啊！”
但是幸村看起来一点都没有迟疑。他迅速跑位，右手握着球拍，在面前拉出一个往下的半弧，球拍顶端正好擦到地面。网球在落地时被他接到了，再带着往上一挥——它从一个长球变成了倒旋的小球。
众人眼睁睁地瞪着它。小球飞行的高度不高，堪堪绕过不二的腰侧，然后轻轻地从往上翻了过去，中网依旧纹丝不动。
迹部瞳孔收缩。他迅速往前面抢了几步，终于赶在小球第二次落地前把它挑起来。他正松了一口气，就注意到地上的影子动了起来。糟糕，不二正守在前面呢！迹部没顾得上去看不二的动作，马上转头看去：“真田！”守住另一边的网前！
就和迹部想的一样，不二面对飞过来的小球眼睛都没眨，直接反手横削。他的网前削球基本上都是绝杀，从飞燕还巢到爬网滚网球都是。真田对这点也深有体会，不用迹部叫他就已经往前冲了。等到前场时，他也堪堪地赶到小球第二次落地之前挑起。不过和迹部不同的是，他这次用了十成十的力道，网球高高地扬了起来。如果没有意外，这就是一个标准的后场长球。
不过显然，幸村就是那个意外。他就在网前跳了起来（不二适时低头），大力挥拍往下扣。一声沉闷的落地声，网球跟炮弹一样砸到了他对面的中线和底线的交点上。场地上摩擦出几丝白烟，还有几声细微的兹啦声。
中计了……真田和迹部同时往后看。他们一个在左边前场一个在右边前场，都赶不回去。再反观另一边，幸村从空中落了地，和不二交换了一个击掌，然后走回底线后去了。而这一球，不二站在原地，从始至终都没有移动过。
全场静默，好半天才有人说话。
“好可怕的配合！”
“这是怎样的默契啊？”
“这才两球吧？就已经……”
众人又一次大吃一惊。难道这两个人不用说话也不用打手势，光靠看对方的动作就能推断出下一步的行动意图吗？
迹部站了起来，顺手拍了拍膝盖上的灰。一拍打死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但现在这样的情况……他们大概需要更犀利的进攻。他转头望向真田，后者也已经站了起来。“你还是我？”
众人一头雾水。但真田的反应只是压了压帽子：“你先。”
“那本大爷就先上了！”迹部翘了翘嘴角。
众人继续一头雾水。这两个人……难道有什么秘密计划？想想也很有可能，毕竟对手是不二和幸村啊，怎么说也得来个赛前作战会议，研究出几个对阵方案吧？
幸村看着他们俩各自走回各自的位置，只是微微笑了笑。“好像接下来要变难了啊，周助。”
“老实说，你这么说的时候心情肯定很愉快吧？”不二头也没回。
这两个人的反应……围观群众都觉得自己快要晕倒。这是面对未知挑战的兴奋呢，还是觉得己方已经胜券在握呢？又或者说，他们的默契就是在你一句玩笑我一句吐槽中培养起来的？
阳台之上，两个教练依旧倚着栏杆往下看。斋藤先开了口：“我昨天看见迹部和真田在边角的网球场里练习。”那一地的网球，真难为真田居然死盯着坚持下来了。所谓临时抱佛脚，大约今天可以试试看看结果。
黑部点了点头，他也看见了。“他们也算做得不错的了。”毕竟真田和迹部的磨合时间就那么点，怎么说都没有不二和幸村的磨合时间长。不过话说回来，不二转学到立海大也就半年多，这就足够两个人培养出足够的默契了吗？真要这么说，未免快了点。
“说的也是。”斋藤摸着下巴，笑了笑。“我真是喜欢这样的孩子呢！一个苦练眼力，一个苦练剑道。你觉得呢？”
“我只对他们是怎么在短时间内培养出足够可靠的默契有兴趣。”黑部眼睛都不眨，一口气说完了一个长句子。
“啧……”斋藤挠了挠头。“还真是黑部式的回答啊。”他的目光重新落回网球场上。不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