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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为了这治病的银两,玉儿才受此重伤。
若不是那贼人偷了银两,玉儿又怎会受伤?
她的眼中,掉下泪来。
玉儿,你一定,要快些醒来。
她将玉儿的手握紧了。两只手紧贴之间,玉儿的手忽然变得滚烫起来,那滚烫之中,竟似生出一股莫名吸力,在吸引着沈姝的心神。沈姝的头变得昏沉和恍惚,从未有过的感觉忽然充斥了她的整个心灵。
然后,她似是坠入了一个莫名的、明亮的世界。
这世界,就如玉儿往日同她形容的,一般绚烂夺目。
蓝天白云之下,是深邃的湖水。湖的两旁,柳枝如丝垂下,随着微风轻轻飘荡。柳树之间,是花草之地,各种形状的花草星星点点,铺于草丛之中。
她站在绿草之中,她的身旁,是一石质琴台,一个少女,正坐在台前抚琴,那少女,白皙之肤、润红之唇,纤细腰身不盈一握,长长乌发如瀑布般垂下,只那眼神怔然望着前方。但那琴音悠扬灵动,拨人心弦,完全是随心而至、自心而发的天籁之音,难以用言语描述。
她垂下头,望向草中水洼之中,水中映出一个清秀少女的倒影,身材小巧,容貌秀气。
这里是哪里?这个美丽的府邸,是在哪里?
眼前景色忽然瞬息变幻起来。
春日里,漫府海棠花开,点缀着红墙绿瓦;夏日里,湖心轻舟飘飘,荷绽莲曳;秋日里,红叶飘飞于地,铺开一片红毯;冬日里,常青叶上白雪眩然,檐下冰棱垂挂……
这些景色,一个一个的铺展开来,逼真得触手可及。
耳边熟悉的声音响起,叹息中却含着希冀。
“小姐,你说今日生辰,老爷夫人会过来看你吗?”她听到自己说着,这声音,却分明是玉儿的。
“不会罢。”那少女的脸上,却是那种让人看了便伤心的淡然与失望。
“也不一定啊,许是,晚些会来呢?”
她却听到自己内心的声音。
小姐真是可怜,有眼疾便罢了,平日里连爹娘都不管不顾的。连着两年的生辰,老爷和夫人都未曾来看过了。若是今年他们依然忘记了,那小姐该多伤心啊。
太阳沉沉的坠了下来,一跳便隐没在湖的那边。
老爷夫人的身影,却仍未出现。
夜风清冷,竹子沙沙的声音萦绕在耳边,在心上挂起清冷的风来。
“老爷店铺之事繁忙,夫人也是家中琐事缠身,许是抽不出时间前来。时间已晚了,小姐,我们还是早些歇息吧。”
明月如圆盘悬挂在天空,又渐渐躲在了乌云之后。
……
深巷之中,一逃一追着的两个身影。
逃着的人慌张之下,被那拐弯处的大石给绊倒了,后面的人追了上去,死死抓住不放,口中只叫着:“把偷我的褡裢还给我!”
不行,不能让小姐的救命钱让这人给抢走了,我必须要追回来!
若是这钱没了,怎么抓药给小姐治病?
自小就得不到关心爱护的小姐,大火之中家破人亡,什么都没有了的小姐,如今,怎能就这样连命都没了?不,我不答应。
……
4、记忆
沈姝终于清醒过来,却是浑身大汗淋漓。
这种感觉太过诡异,就似,是自己的神志被他人占据;又似,是在走着他人之路。
脑中繁杂的思绪在翻滚奔腾,将自己的思绪掩盖。
他人的所想所做,就如同自己的所想所做。那种极度逼真的错乱感觉,直让自己的内心混乱和悸然。
她回想着刚才经历的一切。
她进入的,是玉儿的记忆?
她虽不知自己为何能够进入其中,但是,在那记忆之中,她看到了从未用眼看到过的沈府——如今已经消失了的沈府;她看到了自己和玉儿的样子;她感受到了光,感受到了一切她未曾感受到的东西。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
玉儿,我知道了,你是这世界上,最疼我爱我的人!
她的眼中坠下泪来。
玉儿,疼我爱我的玉儿,你知道吗?现在我终于知道,这个世界究竟是怎样的了!
这种冲击太过于强烈,她终于忍受不住,扑倒在床边,大声呜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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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程澜到衙门的时候,已是巳时。
在外办了点事,到衙门的点便晚了。
刚进衙门,就听到赵友那大嗓门在叫着:“程澜啊,他还没到,你在这里先等等罢。”
是谁在找我?
他疑惑看去,看到一个女子背对着他站着,虽是背影,但那弱柳扶风、绰约灵动的姿态却自然的透了出来。
他怔了怔,看到赵友迎面走来。
“有人找你。”赵友说罢,朝他挤了挤眼睛,便走了出去。
他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走上前去,道:“这位姑娘,是你找我吗?”
那姑娘缓缓转过头来。
他又是一怔,然后便想了起来:“是你。你是叫——沈姝?”他只在客栈的登记名册上见过她的名字,但因着对她的印象极深,故到现在还记得。
“是的。”说罢,沈姝朝他行了个礼。
程澜回礼,道:“你那丫鬟玉儿身体可是好了?”
沈姝眉头微皱,道:“两日了,她还未醒来。”
“这样啊。”程澜道:“许是伤较重,所以还未醒来。你也别太着急了,说不定今日就能醒了。”
沈姝点了点头。
程澜问:“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沈姝说道:“想问一下,那伤人的贼人抓到了吗?”
“还没有。”程澜道:“那贼人出了此等事,不敢现身,藏匿起来了,这两日都还未抓着。”
沈姝道:“不知程捕快是否看清楚了贼人的长相?”
程澜摇了摇头,当时玉儿情况危急,那贼人逃得又快,他只一瞥,对于那人样貌,虽有些印象,但却并不那么清晰。
沈姝自袖中拿出一张画像来:“这是我请人画的那贼人的样子,希望对你们有帮助。”
程澜有些讶异,若是玉儿没有醒来,她又怎知那贼人的样子?
但他一想,又释然了。
或许是玉儿中间还是清醒过,说了之后又昏睡了过去。
他将那画像一收,道:“好的,那多谢了。”
沈姝点点头,然后拍了拍手,门外一人走了进来,却是一个老妇人。
“如此我便告辞了。”沈姝说道,又对那老妇人说:“劳烦带我回客栈吧。”
原来她来此便是由这老妇人带的路。
程澜看着她转身离去,心中忽然涌上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这个目盲的女子,拥有的,是怎样的人生呢?
正想着,却听得一声清晰的话语:“现在程捕快若是有时间,不妨去城中酒肆看看,或许,会有所收获呢?”
程澜一愣。
那声音的主人却是走得远了。
她在说什么?这话是什么意思?
5、失窃案
这些日子,程澜最头痛的,倒不是巷中逃贼的案子。
而是张知府的宝物失窃案。
这宝物,是一画卷,名为《潇湘卧游图》。
此卷为南宋李氏所作,是为水墨神作,此卷的真迹极为珍贵,可以说是无价,张知府早年辗转得到,视为掌上珍宝,平素藏于衙门偏院家中,非尊贵之客上门,不得欣赏。
可就是如此珍贵之物,却在某日待客之时,才发现已然不翼而飞了,连放物的门锁都被毁坏了。
张知府勃然大怒,竟有人敢进衙门偏院偷取宝物!这便报了案,又严令七日之内,必须破案,将失物追回。
杨总捕头自知府那儿将案子接下,转手就交给了程澜。
这案子看起来并不复杂,可初步调查下来,程澜只觉头痛。
《潇湘卧游图》是放在知府书房隐蔽隔间里的。
这个隐蔽隔间,是张知府住进来前才打的隔间,它的存在,只有张知府知道,他也并未告知过他人。
而钥匙,也是张知府亲自收着的,也从未给过他人。
距离上一次张知府查看此卷,已有半年时间,衙门值班之处未有任何异常记录,而值班之人、偏院来来往往之人那么多,一个一个查的话,要查到什么时候?况且偏院之中往来的,多是有身份之人,他一个小捕快去查,谁会理他?
况且,张知府家人是不是要查?若是查的话,问题自然会问深入些,但若是哪句话没说好,只怕就得罪了人,知府的爹娘妻妾、丫鬟管家,哪个是得罪得起的?说不定一个不小心,惹恼了人,以后小鞋,有的是穿了。
所以说,这越是身边之事,越是难查。
程澜只觉这案子,比以前的任何案子都要棘手。七日之内要破案,简直是难以完成的任务。
但若是七日之内不能破案,张知府定会大发雷霆,他这捕快的位子,坐得可就有些摇晃了。
可又有何办法呢?此案既然到了他的头上,只要他还在这捕快位子上一天,他就是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
这日上午,他便是去了城中几个卖古玩字画的店铺、还有几个当铺去盘查了一番,希望能查到画的下落,但是,却完全没有此画的任何消息。
从店铺中回来,他回了衙门,这才遇到了沈姝。
听到沈姝那句话之后,鬼使神差的,他竟换下捕快服,真的去了城中那几个有名的酒肆查看。
第一个、第二个酒肆中,都没有任何异样。
他心下失望,也笑自己怎会对他人一句无稽之话当了真。
但他竟还是到了第三个酒肆中。
还是白天,喝酒的人并不多,只三桌。
两桌的男人们都在吃肉喝酒聊天,余下的一桌,一个酒醉之人趴在桌上只讲胡话。
这大白天的,怎的一个人喝闷酒,还将自己给喝倒了。程澜想着,便多看了几眼,接着便在那人附近找了个桌子坐下来,
待得看清楚,原来只见那酒醉之人,竟是一个白面书生。
干干净净的面容,却显露愁色,身旁一个大大的包袱,看上去像是要赶路。
要赶路了还喝这么多?
却听那白面书生喃喃道:“珑娘,是我负了你啊,珑娘……”说罢,他脸上流下泪来。
珑娘,难道是万花阁中的齐珑娘?
万花阁,是城中有名的风月之所,而齐珑娘,就是这万花阁中的头牌。程澜并未见过她,但听说是很是貌美才盛,受相当多人的追捧。
听这白面书生之语,似乎是,齐珑娘钟情于他,而被他拒绝了?
这怎么可能?万花阁中的头牌,怎么说也是要一掷千金才能得见的人物,怎会钟情于这穷酸书生?程澜不禁摇了摇头。
“珑娘,我怎能不知你对我情深意重。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啊。我不过是一个落榜之人,怎能配得上如此才貌双全的你呢?”
程澜极是疑惑,这么说来,难道真的说的是齐珑娘?
听到这里,那白面书生忽然摇晃着站了起来:“你等着我,我总有一天会金榜题名,到时我就来找你。”他踉跄着迈出步去,却是脚步绵绵,左手带着那大大的包袱,一同摔了下去。
包袱散开,露出衣物之角来。
接着,一个长长的卷轴自包袱中跌了出来,咕噜噜滚到了程澜脚下。
6、真相
“现在程捕快若是有时间,不妨去城中酒肆看看,或许,会有所收获呢?”
沈姝的话,再次在程澜耳边响起。
这卷轴是?
程澜的心砰砰的跳了起来。
他俯下身去,拾起卷轴,缓缓将那卷轴打开来。
立时呆若木鸡。
这不就是张知府丢失的那卷《潇湘卧游图》吗?
那么头痛的案子,竟然就这么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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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门内,赵友那大嗓门又响起来了:“程澜,你这运气,出门喝个酒都能把案子给破了,真是不服不行啊。这下,可是立了一大功。若是涨了月俸,可得请我们去来凤楼大搓一顿啊。”
这来凤楼是城中装潢最好,也是最贵的酒楼,一顿饭没有百两银子可是下不来。
程澜苦笑了一下,这案子虽是破了,可是结果却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