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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
程捕快向来不爱打伞,见这雨并不大,便冒着雨,朝那乌笠巷走去。
路上行人匆匆,皆往家而去。
待得到了乌笠巷,只见巷中行人寥寥,平日巷旁那些摆摊卖货之人都不见了,石板地上,各种零散菜叶、杂物乱布,显得很是脏乱。
程捕快的脑中显出沈姝的样子,她住这里,还真是太委屈了。
若是可以,他自然是愿意帮她们一把,比如说,这次的这个案子,她如真是能提供好的线索,那除了百两银子之外,他可以帮她们争取更多。
正想着,对面走过来一个老妇,打着伞,咳嗽着往前行来。
“老人家。”程捕快拦住那老妇,只问道:“这乌笠巷是否有一个盲女居住?她皮肤极白,常和一个丫鬟在一起。”
那老妇抬起昏花的老眼,端详了半天才知是捕快,咳嗽了几声道:“你说的是才搬来没多久的那两个姑娘吧,她们住在前面杂货铺老李家,往前走第三个门就是。”
“多谢。”程捕快拱手道。
往前行至第三个门,是一个闭着的小的黑门。黑门上方,一个小的匾额上书“老李杂货铺”五个字。程捕快推门进去,就听到有铃铛叮铃铃的响起来。
铺内只点了几盏油灯,昏暗的灯光下,只见货架上琳琅满目的都是日常所用之物,一个身着灰衣的老妇蹒跚而来,只问道:“要买些什么?”
程捕快拱手道:“我是来找人的,想问一下,沈姑娘和玉儿是否住在这里?”
那老妇见他是捕快,也不知找她们有什么事情,难道是犯了什么事?心下紧张,颤颤巍巍的说道:“她们是住在这里,我们只是好心提供给她们居住之所,可什么都不知道啊。”
程捕快见她紧张,知她误会了,只笑道:“我是与她们相识,找她们有些事情。老人家,您可千万不要误会。”
那老妇这才平复心情,伸手指向那后方,道:“诺,她们就住在那个屋子里。”
程捕快走到屋前,敲了敲门。
“谁啊。”正是玉儿的声音。
“是我,程捕快。”程捕快说道。
里面静寂了一会儿。
然后,门开了,玉儿出现在门口。
看到程捕快,她似乎是有些高兴,又有些悲伤。她的眼睛红红的,好像是哭过了。
“这是,怎么了?”程捕快问道。
11、不可言
“我家小姐,有些不大好。”玉儿眼中又滴下泪来。
“怎么回事?”程澜说着,一大步便迈了进来。
只见沈姝在床上躺着,双眼微闭,面无血色。
“怎会这样?”程澜讶然道:“是生病了吗?叫大夫了没有?”
玉儿道:“请过大夫了,可大夫说瞧不出病因,没法开方子,便走了。”
原来程澜从客栈走后的那天下午,沈姝在客栈之中,无缘无故的就昏倒了。玉儿伤体未愈,却只能挣扎起来照顾她。一边照顾着,一边想起这段时间的遭遇,不由得悲从中来,呜呜的就哭了起来。
这哭声被前来客栈送货的一个李姓老人听见了。他问玉儿为何哭得这么伤心,玉儿只道家中大火,只她们二人幸存。如今一伤一病,银两也快用尽,已是走投无路了。
那李姓老人见这两个女子年龄不大,却甚是可怜,他和老伴一生无子无女,见这两个女子,竟涌上一股慈爱之心。他便对玉儿道,他家中还有一间空屋,她们若是不嫌弃家中简陋的话,可以住到那里去。
玉儿见他面目慈祥,眉间满是同情之色,不像是在骗人,而且她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再这么下去,那客栈管家,只怕又会将她们赶出去了。如此她便应了老人,手头还余下些钱,便拿了一部分给那老人,作住宿之资用。搬走之前,玉儿知程捕快可能会来找她们,便特别给了那客栈老板的小儿子一个字条,让他转交给程捕快。
在老李杂货铺住下来之后,玉儿找了大夫,来看沈姝之病。
沈姝这病,甚是奇怪,时而清醒,时而昏沉,可即使是清醒的时候,身体也觉无力,无法下床。
大夫来了之后,都说她的脉象并无异常,常常昏睡乏力,却不知是何症。既不知症,没法开药,摇了摇头,就都走了。
最后来的那个大夫,见玉儿甚是可怜,走的时候,含糊说道:“既然脉象无异常,会不会是,冲撞了什么邪物?”
玉儿一愣,那大夫便走远了。
待得沈姝清醒一些,玉儿便将那大夫所说告诉了她。
她沉思许久,最后,只叹了口气,说道:“想来,拥有这预知之力,未见得是一件好事啊。”
自那日进入一次玉儿的记忆之后,沈姝平日,便常常觉得恍惚,有时候与人说话,说着说着,脑中便出现了一些画面,这些画面,有些与她,并无甚关系,却没来由的闪现了出来,并且,她心中,还能感觉出此画面将会发生在何时。如此,她便将这些画面告知了他人,如程澜寻的画卷所在之处、张允墉的血光之灾等。
脑中涌上来的这些画面,虽有时会有些影响她的心绪,但其他的方面,还是无妨,她便也没有太在意。
但后来,竟忽然昏倒,且连大夫都看不出什么病,只说是不是撞邪了。
这么想来,要么便是预知之力反噬之果,又或者,是说出天命之惩?
玉儿听沈姝如此说,便知她所指,恍然道:“还真有可能是这个原因,若真是,那可如何是好?”
沈姝沉默了一会儿,道:“若是此原因,那么,今后,我这预知之事,若非十分必要,不能再与他人说了。”
玉儿连连点头:“是极,小姐,我们不说了,不说了便是。”
这一月过去,沈姝昏睡之时,虽是渐渐减少,但身体状况,却仍然未回到以前。
这日早晨,沈姝又觉昏沉,未能起床,只睡了过去。
玉儿在一旁守候,想着沈姝如今的状况,甚是担心,焦急之中,掉下泪来。
此时,却听得有人敲门。
这便见到了程澜。
程澜见沈姝状况,极是惊讶,怎会如此昏睡,连大夫都不知如何医治,这可怎么办?
衙门那里,还等着他回去复命呢。
正这么想着,却见沈姝睫毛微微颤动,扑闪几下,便缓缓睁了开来。
“小姐,你醒了。”玉儿上前,急急唤道。
程澜这心中,倒是定了下来,醒来了就好,他此行的任务,便不会落空了。
沈姝听得玉儿声音,只道:“玉儿,你扶我起来吧。”
玉儿将沈姝扶了起来,沈姝靠在床头,却问道:“这是谁来了?”
她的听觉极是敏锐,感觉到屋中还有另一人的呼吸之声,便开口问了。
“是程捕快来了。”玉儿说道。
“沈姑娘,好久不见了。”程捕快说道。
沈姝微微点了点头。
程捕快又道:“沈姑娘可觉身体好些?”
沈姝知是玉儿告诉他的,只道:“好一些了。”略微顿了顿,又问道:“程捕快来找我,应是有事罢?”
程捕快对于她那直言相问已经是习惯了,便点头道:“不错,的确是有一件要紧之事要找你。”
沈姝知此事与那次在客栈所谈之事定是有关系。
她犹豫了一下。
如今知道这预知之事不能随便说出口去,当初的承诺,她还能做到吗?
可若是不这么做,她和玉儿,又该如何生存?
程捕快见她未答话,只接着问道:“不知沈姑娘明日可否外出?”
玉儿急道:“小姐身体还未完全好,只怕外出不了。”
沈姝却伸出手去,制止了玉儿。
“无妨,我明日便出去一趟。不知,是去往何处?”
程捕快道:“并不远,只是去一趟衙门。”
“好”沈姝应下了,又问道:“可是要见什么人?”
程捕快点头道:“是的,是张知府要见你。”
12、衙门
张知府本以为,将张允墉关在家里之后,便不用找他所说那神神叨叨的盲女了。
可谁料,才一个月不到,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都转运盐使司刘霏的千金不见了。
这刘使司,膝下有四子,却只有一女,名刘媛。因着是唯一的女儿,刘使司对她极为宝贝,平日里什么都依着她,那是要星星,可不敢给月亮的。就是如此宝贝的女儿,却在本月十五之时,去城郊寺中拜佛祈福的路上,忽然失踪了。
连着轿子、轿夫、丫鬟,全都不知所踪。
刘使司心急如焚,顾不得当时已过了放衙时间,急急的来了衙门,要见张知府。
张知府一听是刘使司来了,赶紧换了衣服,出来会面。这刘使司可是从三品的职位,他一个正四品的知府,可摆不起那个谱来。
在衙门见面,听说刘千金失踪之事后,张知府立时派出人马来,有的去寺中查问,有的在城中至寺里这条路附近,来回找寻,但一遍一遍的找后,却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
天亮了,派出的人回禀,未能找到人。但刘使司却不放弃,直说要张知府再扩大范围寻找。
张知府便将衙门中能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寻找了,可是三日过去了,依然没找到。
这失踪之人,失踪的时间愈长,无恙或者是生还的机会就愈小。
刘媛的母亲,不知刘媛如今正处于何等的危险下,在衙门是哭天喊地,扰得张知府不得安宁。
但衙役捕快,都已派出,城中郊外,该盘问的也盘问了,该搜查也的搜查了,却无半点消息,人也没有任何下落,张知府还能怎么办?
刘使司见张知府已然无法,心急之下,竟然给他施加压力,说是失踪之案,应是好查,若还查不出来,他可就要往上报,说是衙门查案不力了。
张知府听得是一阵急躁,但却也只能点头哈腰应下,说会尽快查出刘媛下落。
正焦躁之时,杨捕头却来找张知府,说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说是程澜那次破那画卷之案,并非是运气极好,而是受了一人的指引。
那人,是一个盲女,姓沈名姝。
这杨捕头又是怎么知道沈姝的呢?
原来程澜那日与沈姝在客栈谈过之后,脑中便涌上来一个念头。
既然沈姝能够有那么些有用线索提供,要价又那么高。
而他,画卷之案后,在衙门里,只怕是升迁无望。
那倒不如,另立一功,将沈姝介绍给杨捕头和张知府,若是真能破了大案,二人念在他介绍的功劳上,应不会亏待于他,升迁之事,也就未必无望了。
于是,在出公差之前,他便将沈姝之事告诉杨捕头了。
杨捕头一听,也是半信半疑,一时也没想好是否告诉张知府。
现如今,棘手之事出现,他便想起了此事,也是死马当成活马医,试一试总也没坏处。
张知府一听,便将此事同张允墉所说之事联系了起来。
这沈姓盲女,还真有那么些邪乎的地方?
既然暂无他法,那便试试罢。
知道程澜许是知道那盲女下落,便令杨捕头,赶紧召程澜回来,将那盲女找出。
下令之后,张知府只感叹着,没想到张允墉是关在家中了,他却还是要着人去找这盲女。
不过刘使司的事情为大,他倒想看看,这盲女究竟有何手段,是否真能够解决此事。
杨捕快派去送信的人在半路上遇到了程澜。他的事情办完了,正在回来的路上,得知此事,便加紧赶回了城,直接去寻沈姝了。
后得知沈姝已经找到,杨捕头和张知府也定下心来。
张知府的心中,倒是略有几分好奇。
这第二日就要见到这盲女了,也不知,她究竟是什么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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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很快就到了。
卯时刚至,天刚蒙蒙亮,便有一抬小轿进了乌笠巷。
在这窄巷之中,轿子缓缓而行,待得行至杂货铺老李的店门口,便停了。
轿旁一人,身穿衙役之服,走到杂货铺门前,笃笃笃,敲了三下。
只听吱呀一声,那门便开了,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少女出现在了门口。
敲门的衙役一愣,没想到这门这么快便开了。但他转念一想,许是人早早就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