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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因为今天申敏雪心情不好,她也不会来和章晓颖计较——计较,有什么好计较的?单说心理年龄自己就比对方大了一轮还多。
王淮安给的册子早已经能够倒背如流,申敏雪恶趣味地为章晓颖选择了加持霉运的符咒。
这也是随手可得的材料:槐树叶子含羞草、几钱朱砂混猪血。
申敏雪看着存货不多的朱砂,心想:放寒假的时候还得顺路去一趟邻市买朱砂,唔,不知道那个老板有没有网店?
意识到自己也被诺诺传染了爱跑题的毛病之后,申敏雪摸了摸鼻子,嘟着嘴小声说:“去网站披马甲发帖子倒是低成本,我给你绘个符咒还得花小几百块,章晓颖,你赚大了!”
“土豪雪”也就是这么随口说一说罢了,怀揣巨款、消费观又比较健康——也就是“另类抠门”的她如今留着防身的零头还有四十万出头,又怎么会在乎区区百十块。
申敏雪抱着可有可无的念头制好了厄运符咒,很随意地找机会拍散在章晓颖的背脊上。
从这一天起,章晓颖就觉得自己最近特别点儿背,口舌生疮、天天做噩梦也就算了,还走哪都能淋到鸟屎……真晦气!
直到有一天课间,她在蹲卫生间的时候听到几个女生叽叽喳喳走进厕所:“一班的那谁你知道吧?最近她可是出名了,去哪儿都能被拉鸟屎!天屎。”
“我知道我知道,总是跟秦微微一起进出的那个——章晓颖啊,长得还可以的哦。”
“她就那张脸还行吧,我看她那身材比例——腿挺短的,也就是平时会搭配,把缺点掩盖了。”
“腿短什么的,是天生的,就不要拿这个说人家了。我听她寝室的人说,她的人品也不怎么样。心眼儿可小了……”
“对啊,我也听说了。她们寝室有个长腿妹子,沈玲,农村来的,总是被她欺负,打水打饭都叫人家干——哼,自己对着秦微微又是巴结得不得了。”
“我看啊,她就是嘴巴太碎了,才会烂舌头的。我跟你们说,但凡学生会啊、社团啊有比她优秀的,都没逃过被她八卦的命,她们班长你知道吧?那个长跑不要命的申敏雪,不是有风言风语说她找了个富二代么?就是章晓颖传出来的,她还打量人家不知道呢,嘁,恋爱自由,人家男朋友有钱怎么啦?秦微微不是照样找了个小开……”
几个女生八卦的一番话传到厕所隔间里头,章晓颖听得牙痒痒,可是却憋着在里头不出声儿——这就是脸皮还不够厚、做人还不够放得开了。
若是申敏雪,别人背后议论自己的时候听个正着,必定要淡定地推开厕所门,在她们的惊吓目光中自若地去洗手,还要顺便和对方友善地打招呼,无他,可装b尔。
当晚熄灯后,章晓颖就默默爬上床睡觉。
“呼呼呼……”连续三天被噩梦惊醒,章晓颖有些动摇了: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太爱在背后议论人是非了?怎么连着三天做梦都是舌头被黑猫给吃掉了!/(tot)/~~
摸了摸舌头发现好好地呆在自己嘴巴里,她松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章晓颖觉得自己的脑袋边凉飕飕的。
她用被子罩住脑袋,摸出手机,登上论坛,默默地把以前发的一些八卦帖子删除了:不只有关于申敏雪的,还有关于社团里一些“爱出风头”的心机婊的绯闻。
删掉以后,她心想,这回总能睡个好觉了吧?
一只通体乌黑的大猫咪蹲在章晓颖的枕头边,微弱光线下,本该是绿色或者金色的圆瞳赫然是乌压压的黑色,乍一看好不吓人!
猫咪的脸上露出人性化的表情——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看到章晓颖入睡,又嗖地一下消失不见,似是隐入对方的额间。
…………………………
“布莱克,寒假的时候和我一起回家呗?虽然冬天去海边有点傻,但是既然你说你从没见过大海,那我怎么也得带你去见一见呀!”申敏雪还是早早起床去晨读晨练。
她绕着操场边跑步边背诵法理学,顺便和自己脚边的黑猫交谈。
并不是因为申敏雪除了阴阳眼外还增加了兽语的技能,而是,这只猫已经是魂体的存在了。
作为魂体存在,其发声系统和活着的时候自然不同,是依靠一种意念波段来传达自己要说的话,所以申敏雪现在能够无障碍地和黑猫布莱克交流。
要说此前为什么没发现这一点,自然是因为动物本身的智商相对局限,寿命也短暂,基本没甚执念,死后也难以逗留人间。
布莱克原来并没有名字,就是一只黑猫,能够和小雪顺利沟通之后,它给自己选择了一个洋气的名字。
布莱克是小雪六年多来见到的第一只动物魂体。
它是一只流浪猫,但是是一只勤奋好学的流浪猫,他最喜欢听教授讲高等数学——尽管听不懂。
b大的环境很好,像布莱克这样的流浪猫在校园里游荡,只要不太嚣张,保洁、保安并不会来驱逐。它们翻翻学生丢进垃圾桶的零食袋子、去食堂和保安养的看门狗抢抢肉吃,自然也遵循本能在b大角落抓老鼠。
天气好的时候,爬到树梢上晒太阳;阴雨天的时候随便找一个空教室猫着;深夜遇到从自实习回寝室的勤奋学生,娇声娇气地喵呜几声也许就能换到几片牛肉干;更别提还有一群爱宠人士,经常在固定地点放猫粮……猫生很美好。
后来,布莱克也不知道怎么了,在猫生第十八个冬天的时候,某天清晨发现自己居然恢复了青壮年时候的身手:足以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哦,应该是“前爪挠南山敬老院,后腿蹬北海幼儿园”。
它歪着脑袋看看蜷缩在角落里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猫,发楞间听到背后一个声音。
一个和蔼苍老的男人在说话,此时仍旧没取名字的布莱克觉得自己尾巴的毛都要炸开了:这不科学,人类走路的声音不可能比猫还轻巧!
再一回猫头,“喵!”【你是几个冬天前被挂到墙上的那个人喵!】
这下子,整个猫的脊背都拱起来了:自己好歹也是b大学术猫,被挂到墙上的人类就是已经挂掉的人类,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喵?”【我也死掉了喵?】
林禹森见其可爱可怜,身为动物,凝结成魂体实属难得,对着黑猫稍加点拨,叫它不要触犯《魂体管理条例》,为非作歹。这样子,锁魂的官差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地府很忙也很挤,魂体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强硬拉走去投胎没准还坏了因果。
于是布莱克就成了林教授之后,在b大呆的时间最久的魂体了。
之前它神出鬼没,身手灵敏,一直没被申敏雪发现——自然也没发现小雪的能力。直到申敏雪和林教授开始有沟通交流,它才知道这一届的新生里头,居然有这么厉害的人类!
于是某日,它一脸傲娇地踩着猫步来到申敏雪面前,张口就是:“听老师说,你是z省人?”
可把小雪惊了一跳:原来b大卧虎藏龙,还藏着一只猫的魂体!多么有毅力的动物魂体!
后来弄清楚,猫咪嘴里的老师指的就是林教授,因为它受过林教授指点,按着人类的那一套,把林教授认作自己的老师。不过林教授沉迷于日月盈辉、龟壳罗盘,只是偶尔指点一下它,所以它只是半吊子水平地学习和修炼。
申敏雪见到这只喜欢数学的猫,很是喜欢,这只猫还自己给自己挑了一个名字叫布莱克——真洋气。
洋气的布莱克冲淡了申敏雪因为李润成不告而别带来的阴郁——要说女人就是“作”。
小雪自己都觉得自己挺能“作”,明明是自己冷淡对待李润成在先,决心保持距离、远离麻烦的,怎么人家不打招呼、默默离去的消息被自己知道以后,心里还这么堵得慌呢?不是应该释然吗?
究其原因就是一个字——作。
第50章
这一天是阴冷阴冷的天气,午饭过后也没有一丝的太阳露出脸来,寒风卷起地上的尘埃,又裹挟着它们在原地打个卷或者把它们吹到更远的地方去——都是无根的尘土,必然是随风飞扬,风往哪儿吹,它们往哪儿飞。
大男孩原本亮晶晶的眼神慢慢变得黯淡,似乎隐隐哀求着“不要拒绝我”。明明在身高上占着绝对优势,可是面对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女孩,却是彻头彻尾的被动者,被动接受女孩的决定。
当亮晶晶的眸子失去神彩的时候,他勉强做出微笑的表情,有些手足无措地说:“哦,是的,学业要紧。我……送你回去吧?”
最后这一句话,声音很轻很轻,仿佛要低落到尘埃里,带着最后一点点大男孩的卑微希冀;如果对方一个“不”字,足以将他初识心动的感觉碾碎,碾得粉碎。
女孩瞬间的犹豫让大男孩更加尴尬和难堪,他的手心再次冒出了汗水,和打电话邀约的时候不同,这一次,是冷汗。
涔涔冷汗,心尖也一点点的变凉。
不只是手心,还有背后也冒出了因为紧张、失望而产生的汗水,被冬日里凛冽的寒风吹过,整个人都是透心凉的。
他想要问一句“你怎么了”或者是一句“为什么这么冷淡”,可是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喉头涩涩的,张嘴就被北风灌了一嗓子眼儿的寒气。他再次张张嘴,哀伤却执着地重复了一遍:“我送你回去吧。”
这一回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勇气、强撑的勇气,只要女孩再用针尖轻轻戳一下,那股子“气势”瞬间就会被放空。
“好。”申敏雪的声音也很轻,若不是李润成耳目聪明,也许这一个好字就要被北风吹散到风里。
李润成没有选择打车,而是做出一副很开心的样子说:“要想最快地熟悉一个城市,就要从熟悉这个城市的巴士开始。走吧。”
从全聚德走到公交站有不长不短的一段路程,申敏雪的鼻尖被冻得有些泛红。
“不用了……”小雪想要抬头拒绝李润成从他自己脖颈上摘下的、围到自己项间的浅灰色围巾。
两人隔着一臂的距离,明明前几天跳舞的时候挨得更近,可是此刻的李润成偏偏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压迫感。
他的眼珠是棕黑色的,睫毛长得不可思议。他微微垂下令女人羡慕嫉妒恨的长睫毛,叹息似的说:“围着吧。”
公交站到了,每当一个班次的班车开过,都会带起一阵冷风,李润成细心地站在上风向为申敏雪挡住严寒。
当通往b大的班车行驶过来的时候,申敏雪说:“车来了。”
往车门挤的人很多,李润成一如刚才那样,默默替申敏雪挡住那些往前拥的人潮,当申敏雪准备刷公交卡的时候,他先是想要伸手阻止,继而似乎想到了什么,把伸出的手收了回来,在衣兜里握紧拳头。
车上已经没有座位了,两人拉着吊环,相互侧面对着,看着窗外往后退的广告牌、商铺,都没有开口说话。
标准的普通话电子音一站一站地报站,终于还是到了b大。
李润成默默地跟着申敏雪下了车,又一言不发地落后小雪半步继续跟着她往校园里走。
【这里,就是小雪平日生活、学习的地方。这里和我隔着一个太平洋的距离……】李润成视线所及一一扫过操场、教学楼、食堂、寝室楼、乃至路灯、树干,最后贪婪地定格在自己前半步的女孩身上。
其实这样是最好的结果。自从知道自己身上背负血海深仇之后,李润成就没打算和普通人一样,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
【小雪不被牵扯进来,是最好的。】
“你快到上课时间了。”
“是。”
“我走了。那么……farewell。”
李润成踏着步伐离去,仿佛感知到了盯在他背上的视线,他微微侧头,勾起嘴角回了一个微笑,阳光拨开乌云迎面照在他侧着的正脸上,拥有自然色泽的嘴唇棱角分明,无端让人觉得很性感。性感的唇峰,眼神却很忧伤。回勾完嘴角,他又将右手五指并拢在额头上由里至外一挥,背对着申敏雪比划了一个很帅气的动作。
一切都如同在芭提雅初见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