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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桓三步并一步的冲过去,一把抢下景书手里的脑袋,把它扔到一边。这时候,景书仿佛才有知觉,也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只是挥着手冲他胡言乱语,“蛇……蛇,要杀……菜菜……刀,我我,我忘枪了,我有刀刀……”
齐桓忽然明白,就在刚刚,景书救下了她一条命!
齐桓握住景书的肩膀,可景书怎么也没冷静下来。
这时候,耳麦里袁朗的声音响起来,“收队!完毕。”
齐桓握紧景书的胳膊,感觉她的胳膊抖得不行,而她的腿也抖得不成样子。没有办法,齐桓只好报告,“队长,出事了。”
袁朗的声音还是那么懒懒的,“怎么啦?”
齐桓看着景书的眼睛泛出了水光,“景……景医生割下了人蛇的脑袋……”
崩溃
天色开始亮了,丛林中的清晨中到处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偶尔一两声虫鸣鸟叫来打破山谷中的寂静。太阳在山谷的一头开始发亮,一切看起来美好如初。只是空气中飘散的血腥和硝烟的味道似乎在说明着,这里刚刚结束一场战争。
许三多把一支枪放到景书身边,那时刚刚景书掉下的,他张了张嘴,很想跟景书说点什么,可是嗡动了几下,还是没有开口。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许三多抬头看了看一直蹲在景书身边的齐桓,齐桓冲他摇了摇头,许三多沉默着离开,去清理战场。
忽然传来一阵树叶簌簌作响的声音,紧接着的是一阵又急又快的脚步声。
齐桓抬头一看,原来是队长带着锄头过来了。
吴哲看到景书的模样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景书的脸、身上几乎都被血染透了,红的,暗红的,黑红的……已经看不清原来作战服的颜色了,而沾在作战服上的血还顺着衣角往下滴。
袁朗几乎是就用了一步就冲到景书面前,他的脸色铁青的可怕,显然心情已经差到恶劣。
“景书?”袁朗轻轻的喊了一声。
可是景书毫无反应。
“她一直这样坐着,眼睛眨都没眨一下。”齐桓心里是无味陈杂,担心,感激,惭愧,震惊,佩服……太多太多的情绪淹没着他。
袁朗的眼睛里好像蒙了一层水汽,扭头看向不远处陈列的尸体,一眼就看到那个身首分家的,“把那个弄远点。”
齐桓凑到了袁朗的近前,小声说道:“还有一个,手术刀直插心脏。就是那个体内藏毒的。”
袁朗一震,他记起来了,那段时间他使劲呼叫景书,可那头好一会才有了回应。那个时候……她正经历着生死对抗吗?
袁朗一把扯掉景书头上的钢盔,然后动手脱下景书身上那个被血染偷的作战服,把这些扔给身后的吴哲后,又脱下自己的衣服披在了景书的身上。
景书的双眼早已失去了焦距,像个傀儡娃娃一样任凭袁朗摆弄着。
袁朗把景书背了起来,然后下达了命令,“收队!”
以往收队后直升机的机舱里都热闹非凡,大家互相调侃打屁,一是来放松自己的心情,二是调试心态。可这一次的机舱里,完全没有以往的笑闹,而是寂静得只能听到螺旋桨的轰鸣声。
前舱里袁朗的位置上坐的是齐桓,齐桓的一双手握得紧紧的,时不时向扭头向后舱看去。
登机后,袁朗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把景书放到座位上,然后取来水壶洇湿汗巾擦拭着景书脸上的血迹。一点一点的,从额头,到鼻子,到脸颊,细致的,没有放过一丁点儿地方。
成才咬着嘴唇抓了抓许三多的胳膊,许三多也抓住了成才的胳膊,两个人的手指都泛出了白色。而吴哲则把头扭向来机窗,不忍看下去。
他们的第一次杀人,都没景书来得残酷。近距离搏杀,两个人,都一刀毙命,而且还有一个拧掉了脑袋。他们都无法想象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他们身上他们会有什么反应,何况,这还是一个才到部队半年多点的女兵。
景书的手指动了一下,袁朗眉毛一挑,握住景书的手,低低地唤了一声,“景书?”
这一声好像刺激到景书的某根神经,景书使劲地打了冷战,于是眼神中开始有了焦距。
“景书?”袁朗又叫了一声,这一声让吴哲、成才、许三多,乃至前舱的齐桓都转过头看向这边。
景书的目光从袁朗脸上跳到吴哲脸上,再跳到成才许三多的脸上,最后又对上了袁朗的脸。
然后,终于开口说了话。她说:“我饿了。”
吴哲手指一僵,然后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许三多和成才,而许三多和成才也满脸的不可置信。
袁朗紧皱的眉头微微有些舒展,帮景书拉了拉衣服,开口道:“我们就快回基地了。”
“哦。”景书垂下头,闭上了眼睛。
回到基地的老A们没有回宿舍洗漱换装;而是集体涌到了食堂。可是大家都没什么胃口,简单吃了一口,就想回去好好清洗,毕竟身上还残留着硝烟的味道。
袁朗也没什么胃口,只吃了一碗面条就放下了筷子。
“吸溜,吸溜……”一阵吸面条汤的声音又再次传进了袁朗的耳朵,袁朗侧头看了眼他身边的景书。这是第几碗了?从她坐下来,她的脑袋就几乎扎到了饭碗里,除了盛面条几乎没抬过头。
吴哲嘴角抽动一下,悄悄凑到袁朗身边,“队长,她这都是第五碗了……”这可是军队的二大碗啊,那容积啊,五碗排骨面,他都怀疑自己能不能吃下这么多。
“吸溜吸溜……”景书仰头把面条都倒进嘴里,然后向王师傅举起了碗,“王师傅,还有吗?”
王师傅挠了挠头,“我再去下好了。”这不是正餐,只是给一中队加的餐,所以他还真没做那么多。
“哦,那不用了,王师傅,我回去吃点别的好了。”景书伸胳膊就用衣服袖子抹了下嘴,当然,用的是袁朗的作战服。
“景书?”袁朗有些迟疑地叫住景书。
“啊?有事?”景书的一双眼睛迷迷瞪瞪的。
“你……算了 ,没什么。”袁朗总觉得不对,景书的反应跟没事儿似的,这就迈过去了?可好像又哪不对。
“那没事我先回去了。”景书转身就走,走半道又回来了,把袁朗的衣服塞回到袁朗的怀里,“衣服还你。”然后就直接出了食堂。
袁朗从食堂出来命令其他老A们回去洗漱休息,而自己则去了办公室。打开电脑,点了支烟,可满脑子乱哄哄的什么也干不下去。
景书绝望空洞的眼睛一直在他脑子里来回闪,闪得他心烦意乱的,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那双总是带着光芒的细眼失去神彩的样子。景书算是立功了,可她会欢喜吗?
袁朗狠狠吸了口烟,然后掐掉烟头,到卫生间里把脸上的伪装油彩给洗下去。冰凉的水刺在脸上,多少让他的头脑冷静了下来。再回到办公室,他开始着手打这次行动的报告。
袁朗打完报告回到宿舍想略微休息一下,可在要进屋的时候,还是回头向景书的房间看了看。她在干嘛?她真的没事了吗?
不想去打扰她,还是没控制住,伸手敲响了景书的宿舍门。
“进来进来,门没锁。”景书的声音异常的飞扬着。
袁朗推门而进,一进门略略有些吃惊。显然才洗完澡的景书穿着干净的日常作训裤和毛衫盘着腿坐在床上,手里捧着一袋超大号的薯片,而床的另一头的电脑里正在放着《小鬼当家》。
“喏,吃不吃?这是从吴哲那抢来的。”景书笑眯眯的把薯片递到袁朗面前。
袁朗伸手拿了两个薯片放在嘴里,“他就没跟你急?”
景书咧嘴一笑,“急了,我拿两个棒棒糖把他给安抚了。”
袁朗拉过一个椅子坐下,叹了口气,“你们真有出息。”
景书把目光又拉回到电脑上,“那是,袁队长带出来的么。哇哈哈哈,这小耗子真可爱。”
袁朗伸手又偷了几个薯片,“这么老的片子你还看。”
景书撇了袁朗一眼,“切,经典啊,知道啥叫经典吗?禁得住时间锤炼的才叫经典。《小鬼当家》就是我心中的经典。”
袁朗脑袋猛点,“嗯嗯,文化人啊。”
“哪能跟袁队长比啊,我这小学还没毕业呢。”景书说着吮了吮沾上薯片渣的手指头。
袁朗点点景书的脑门,“我说你好歹是个女孩子,有点气质行不行?”
景书横了眼袁朗,“切,气质?是个啥东西?能卖钱不?”
袁朗笑着翻了个白眼,心里稍微有点踏实了,看来真的是没事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一中队的老A们准时站到集合地点准备例行的出操。袁朗整好队,眼睛扫了眼队尾,景书人没来。
“好,操场,五十圈。”袁朗布下命令后带队跑了起来。整整五十圈跑下来,也没见景书的身影。
下了操,袁朗向齐桓摆了下手,齐桓点点头,带着队伍去了食堂。而袁朗回身向宿舍的方向走去。
老A们的视线都顺着袁朗去的方向撇去,齐桓清了清嗓子,“有队长在,应该没事。吃饭去吧。”
吴哲舒了口气,想着,景书应该没事,昨天上午吃完饭她还倍儿精神的跑到他这儿抢他薯片呢。没事没事,应该没事。
袁朗一口气冲上四楼,一直奔到景书宿舍门口,抬手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动静,又使劲的敲了敲,还是没有动静。袁朗有些急,于是拍打起门来,边拍还边喊着,“景书?景书??”
可是回答袁朗的只是安静。袁朗拧了下眉毛,退后两步,然后一脚踹开景书的宿舍门。
窗帘紧闭,摆设一切如常,床上只有枕头和褶皱的褥子,床下有一团东西。袁朗冲过去,拉起裹着被子掉到地上的景书,拍拍她的脸颊喊道:“景书?”
这一拍不得了,袁朗被手下的温度给吓了一跳。把景书扶到床上,摸了摸景书的额头,这个体温几乎都烫手。
袁朗抱起裹着被子的景书就向楼下冲,刚到楼下就看齐桓向他过来。
“队长,这这是怎么了?”齐桓有些吃惊。
“发烧。你来开车。”袁朗抱着景书就坐到车的后座上。齐桓马上上车发动了车子。
老A的基地医院本就不远,飚到极速的车子没到两分钟就冲到医院的门口。袁朗把景书抱下车就往医院里冲,医护人员马上推了移动床过来。
“景医生?袁队长,这是怎么了?”护士小宁推着移动床就往诊室里跑。
“发烧。”袁朗在后面紧紧的跟着。
程明伟刚出诊室就看到景书被推着过来,连忙过去拉过床头拉进诊室,“景书?怎么烧成这样?”程明伟摸了摸景书的额头,然后把体温计插到景书的嘴里。
袁朗摇摇头,“昨天还挺好的。”
程明伟让小宁给景书量血压,“受了风寒了?”
袁朗的眉头皱得死死的,没有做声。他更情愿景书是受了风寒。
“血压正常,心点图正常,一切都正常,就是高烧……41°8……”小宁报告着她的数据。
41°8,快烧到了临界点。
“先打退烧药,把烧退下来,再烧下去该烧坏了。先推到病房去吧。”程明伟过去翻了翻景书的眼睛,听听心跳,一切都是正常的。
折腾了好一通,景书终于躺到了病房的病床上,退烧药给吊上了,冰袋也枕上了。这会一中队的老A们差不多都过来了,把个走廊堵得严严实实。
袁朗出了病房门,看了眼他的兵,“都回去!”
吴哲的头使劲向里伸着;成才几乎想冲进去,“队长,景医生……”
袁朗挥了下手,“都回去回去。没事,就是发个烧。”
齐桓站到袁朗身边,“队长,我想留下。”
袁朗瞪了齐桓一眼,“胡闹!回去,你带队继续训练。”袁朗说完就转身进了病房。
齐桓低头叹了口气,拉了拉吴哲许三多,“走吧走吧,在这儿也添乱。”
袁朗刚坐到景书的病床边,就听到景书呓语,“妈……妈……”
袁朗心一绞,握住景书的手,“景书,景书!”
景书好像听到袁朗的话,突然细眼爆睁,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袁朗吓了一跳,连忙扶住景书,可这一扶,景书的眼泪就这么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几乎是哭喊着:“我要回家,让我回家……”叫喊中,抓住袁朗的胳膊,“求求你,让我回家,我要回家……”
袁朗咬着嘴唇哄着景书,“你这样怎么回家,等病好了再回去。”
景书一直摇着头,“让我回家,我要回家……爸,妈,你们在哪啊?我想回家……”
景书这么一顿闹把护士大夫都招来了,大家七手八脚的摁住景书给她注射了镇定剂。
一直到晚上,打过退烧药的景书最低体温也是39°多,物理降温也根本没用处,各种检查结果都显示景书的身体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