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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朗,我饿了。”
“论没品我怎能跟你这袁队比啊。还我!”
袁朗闭上眼睛细细的想着,景书曾经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在他耳边炸开。铁头儿给他半个月的假,他知道,铁头儿这是想他去找景书。可当年的事是总参密调,铁头儿都不知道一些细枝末节。如今这样,他恐怕一生都难以面对景书。死在他手上的,不只是一个女间谍,还有一个最无辜的孩子……
景书和霍剑到家那天正好的是年三十,俩人刚出机场,就看到外面一辆黑色轿车慢慢开了过来。
景书扭头看看霍剑,“你是先回家吧,先送你回去。”
霍剑摇摇头,“你自己走吧。我还有点事儿,咱俩不是一路。”
景书点点头,埋头又想了想这才开口,“霍剑,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这几天,怎么……”
霍剑一听,浑身一震,笑着拍拍景书的头,“没什么。你先回去吧。告诉大老爷子,我初二去看他。”
景书点点头,没多说,径直上了车。
霍剑看着车子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他忽然有点后悔了。
景书探着头问前面开车的司机,“徐叔叔,我爷爷身体还好吗?”
那司机笑笑,“好。就是近来总爱念叨你,也总念叨景部长。”
景书把头卡到车座背上,一腔的幽怨,“哎,爷爷他这也是退休在家无所事事闲的。徐叔叔,你说我给我爷爷张罗找个后奶奶好不好?”
被称为徐叔叔的中年男子翻了个白眼,伸手在景书脑袋敲了一下,“你爷爷要是知道你有这个想法,他能踹你,你信不信?”
景书嘴一咧,“嘿嘿,他岁数大了,踹不着我了。徐叔叔,这话可千万不能跟我爷爷说,不然我会死得很惨。”
景书刚一下车,就看见景老爷子在院子里侍弄他那几株腊梅呢。景书蹑手蹑脚的过去,站在景老爷子背后就打了个立正,“报告,景书前来报道。”
景振德头都没抬,从鼻孔里哼出一股冷气,“嗯。回来好。”
景书撇撇嘴,“爷爷,好歹你也惊喜一下,满足一下我微薄的虚荣心吧。”
景振德回头瞄了眼自己的孙女,努力控制着嘴边的笑纹,“嗯,瘦了,不过看着结实多了。走吧,进屋去吧。我给你做了卤鸡,你姑姑他们下午才过来呢。”
景书咧着笑屁颠屁颠的跟着景老爷子进屋,然后看着自己的爷爷到处给她拿吃的。什么蜂糕,扒糕,开心果、榛子、腰果、榧子、松子、栗子、核桃、莲子、巴旦杏 、芝麻、胡桃、喀什巴丹木、扁桃、无花果、大枣、葡萄干……反正是噼里啪啦的扔了一桌子。最后扔得景书直发懵,连忙跳起来拉住还在翻箱倒柜找东西的爷爷,“爷,爷,别找了别找了,来坐,坐。”
景书强拉着景老爷子坐下后,景振德搓着手,想了又想,特神秘的对景书说:“对了,上次他们给我拿来点十年普洱,我还没喝呢。我给你拿去。”说着老爷子又起身上楼去拿茶了。
景书看着爷爷的身影在楼梯口消失,心里一酸,眼眶一红,眼睛转了转,眼泪终于忍住了。
景书刚给景爷爷煮好茶的时候,景书的两个姑姑都到了。景书刚站起来打招呼,她那两个表妹就跟恶狼看见肉似的都冲景书扑了过来,景书身体一紧,脚步一蹭,身子一闪,大脑还没来得及反应出怎么回事,就一手勾住大表妹的脖子,另一只手厄住小表妹的喉咙。这两个孩子本来看见表姐想亲近一下,却没想到自己被擒拿了。景书一回过神来连忙放开两个表妹,再一看,两个孩子都捂着脖子干呕。景书吓一跳,连忙过去安抚两个妹妹,直到景书答应请她们吃饭唱歌,她们这才嘻嘻哈哈的原谅景书,并一人送给景书一个原谅的吻。
景老爷子一直在旁边看着,眉头皱了又皱,最后还是松开了眉头。
整个下午景老爷子这儿热闹得有些沸腾,老爷子以前的心腹手下来了几个拜年。姑姑姑父们整好凑了一桌在那打麻将,景书跟她两个表妹窝在二楼的起居室里边看电视边聊天。可聊聊天,景书就有些聊不下去了。她的那两个表妹分别在读大二大三,所说的不过是学校内男女生怎样,同学怎样,随即又翻着杂志讨论着影视界新出现的什么什么样的花样美男,又孜孜不倦的研究着时尚服饰。
一开始景书凑着头听听,发现自己接不下去话茬儿了,感觉自己的审美似乎已经过时了。她抻过一本杂志对着表妹们流着口水大叫“好帅”的那个男人的照片看了半天,怎么也没发现他哪帅了。合上杂志想想,她反而觉得他们队里的锄头同志比这人帅多了,而那只狐狸也比这些人有味道多了。
景书把杂志扔到一边,挠挠头,看着电话发呆。她真想他们了,真想她那帮兄弟了,好吧,她承认,她也真想袁朗了。
景书拿起电话,号码拨了一半又放下了,咬着嘴唇,她有些气。这个死狐狸,果真一个电话都不给她打?好好,你不打,她也不打。
景书把台拨了一圈,越看越没劲,过年的节目,闹闹哄哄的。看着她爹妈了,是前一天会见大使馆工作人员顺便拜年的新闻。景书看着他爹一本正经的说着冠冕堂皇的贺词,越看越烦躁。终于还是没忍住,扔下两个埋头研究帅哥的表妹跑到书房一个人呆着去了。
景书把书房门一锁,把所有的吵闹都关在了外面。翻了两页书,一抬眼又瞄到了电话,心里一烦,这书是说什么也看不下去了。景书起来在书房绕了一圈,觉得自己跟个无头苍蝇似的乱撞也不是个事儿。插着腰想了一会,又抬头看看,得,就这么办了。
快到吃饭的时候,景书小姑姑上来喊三个姑娘吃饭。一探头发现景书没在起居室,于是问自己女儿,“好好,你大姐呢?”
好好从手机里拔出脑袋看看自己母亲,指了指书房,“大姐好像在书房。”
景书小姑笑着边往书房走边吩咐着两个孩子,“去,洗洗手,该吃饭了。今天你姥爷亲自下厨做了一道菜,快点抢去。”
好好和果果一听连忙跳下沙发往书房冲,“大姐,吃饭了。姥爷亲自下厨了,快点抢去啊。”
两个姑娘和景书小姑一起推开书房门的时候,吓了一跳。好家伙,合着这丫头闷书房里是在收拾屋呢。这满架子的书都让她给捣腾出来了,生生堆了一地。
景书小姑咧着嘴往里走,“小书,吃饭了。有你爱吃的糖醋排骨……小书?”
景书小姑话说到一半,猛然发现景书靠在书架边坐在地上低着头一动也不动。好好和果果也吓了一跳,忙跑过去,拉着景书的胳膊,“大姐?吃饭了。”
景书听到妹妹的喊声身子一震,缓缓的抬起头,可目光早已失了焦距。果果一看姐姐这样,心下一惊,一低头看见大姐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就想拿过来看看。可果果的手刚碰到文件边,景书就嗷的一嗓子叫了出来:“别动!”
这一嗓子把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景书小姑过来冲好好和果果挥挥手,“去,吃饭去。”然后在景书身边蹲了下来,“小书?怎么了?”
景书把手里的文件理了理,重新塞回到档案袋里,挣扎着起来,“我没事小姑。走吧,吃饭去吧。”景书把档案袋放回了原处,推着自己的小姑下楼吃饭去了。
景书大姑看见景书飘忽的神情,也探过头来询问,“怎么了?”
景书动了动筷子,“没事没事。吃饭吧。”说着起来拿起一旁的红酒瓶子给每个人都斟好了酒,“来,举杯吧。又是一年了。”
景书一提议,大家都起来举起了杯子,纷纷说着吉利话,纷纷祝景老爷子身体健康。景书看着自己爷爷笑得红光满面,脑袋里却反复重复着刚才她知道的信息:思昂是间谍盗取了中国东海海防图;当时爷爷主持反间谍工作;袁朗是爷爷密令征调其中一兵;思昂越境欲逃,爷爷下令格杀勿论;当天,袁朗把思昂的尸体送到了总部……
拨云见日
景书吃过年夜饭看着姑姑姑父们拉着爷爷打麻将,自己就叫上了好好和果果到厨房去洗碗。因为过年了,家里的保姆都给放了假,所以这些涮洗打扫的活儿也都得自己来了。好好和果果见景书好像不大开心,于是围着景书拼命说笑话,也眨着好奇的目光问景书他们部队有什么好玩的。
好玩的?景书咧咧嘴,很想问,杀人算吗?可又怕把两个妹妹吓到,于是只是一笑置之。收拾完了,好好和果果凑到一起打游戏去了,景书想了想,拿起手机到三楼的天台上去打电话。
没一会儿,电话就通了。霍剑的声音稳稳的传来,“拜年电话打得够早的了。”
景书嘴张又张,最后咬着牙,慢慢的说道:“霍剑,思昂的事情,我知道了。”
好半天,电话那头没有一点儿声音,景书也没说话,只能感觉到自己心咣咣的跳。
等霍剑再开口的时候,景书的脚都冻木了。霍剑说:“袁朗也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了。”停了又停,又慢慢说道,“总会知道的,不是吗?”
景书握着手机的手紧了又紧,“我想知道,事情的全部。”
霍剑静静的说,“或许,知道全部事情的,只有大老爷子吧。很多细枝末节,我也不知道。”
景书眼睛酸酸的,伸手抹了下鼻子,“这两年,你一直留在医院里不回来,是因为这个吧。”
霍剑叹了口气,“景书,你怎么想的?”
景书抬头看了看已经黑下去的天,“不知道。老实说,我现在大脑一片空白。”
守岁的时候,景书往A大队打了一个电话,是铁路接的电话。铁路想说点什么,可景书只说拜年的话,然后要求他们队的南瓜都来接下电话。铁路叹了口气,伸手把话筒交给袁朗,用唇语跟袁朗说了一句,“景书。”
袁朗身子一震,挥手要把话筒交给吴哲,可吴哲一闪射,铁路一拉,这话筒还是稳稳的落在了袁朗的手里。袁朗暗暗的叹了一口气,语气挺不耐烦的,“干什么啊?”
景书一听袁朗的声音,心忽然就拧了起来。袁朗,袁朗,袁朗,袁朗,她该拿他怎么办?
袁朗皱着眉,眯了眯眼,“不说话挂了啊。”
景书咬着牙正着声音,“过年好。”
袁朗握着话筒的手指关节几乎成了白色,“过年好。”之后,再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景书咬着嘴唇,几乎要把嘴唇咬破了,才说了第二句话,“帮我给兄弟们带好。”说完,就啪的一下挂了电话。
袁朗听着已经忙音的听筒,轻轻应了一句,“好。”
一直到大年初一临中午的时候,景书才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好换了衣服刚要下楼,就看到景老爷子在书房看着什么。
景书低头呻吟了一下,还是过去敲敲门进了书房。景老爷子看了眼景书,指指椅子,“坐,霍剑说什么时候来?”
景书坐在写字台对面的沙发上,“明天。爷爷,我想问你点事情。”
景老爷子没抬头,“问吧。”
景书挣扎了一下,还是开了口:“爷爷,你叫霍剑来,是为了跟我们说明白思昂的事情吧。”景书顿了顿,“所以,那么重要的文件你才会放书房对不对?”
景振德这下直了身子,靠在椅子上仔细端详中自己孙女,端详了半天,终于点点头,“对。你进了A大队,虽然只是医生,可迟早会面对类似的问题。而霍剑,他也该有他的生活了。”
景书团起双脚放在沙发上,抱着腿苦笑,“世界真是小,当年那个坚决执行了你命令的人,把我招进了部队,把我带进了A大队,成了我的指挥官,也成了我喜欢的人。”
景振德一愣,看着景书半天,才缓缓的说道,“袁朗,是个好兵。”
初二那天,霍剑拎着拜年的礼物来了。景书接过东西,跟他说,“爷爷在书房等我们。不过,他要我们穿军装。”霍剑顿了顿,低头看看自己的牛仔裤,韩版大毛衣的,耸耸肩又转身出去了。
等他换好了军装再来的时候,发现景书也穿好了军装在客厅等着他。霍剑坐在景书对面,看了景书半天才道:“布兜,我对不起你。”
景书摇摇头,“这件事,没有谁不起谁。真正对不起我们的,是吕思昂。”
霍剑红着眼睛起身,“走吧。别让老爷子等急了。”
俩人到了书房,敲门一进去,发现景老爷子也穿着军装在等他们。老爷子看看两个年轻人,指了指桌前的三把椅子,“坐。再等会儿,我还请了一个人来……”
“报告。”景老爷子的话音还没落,一道报告声就在书房外响起。景书侧头一看,原来是徐叔叔。
老徐进来行了个礼,“您要见的人来了。”
景振德点点头,“让他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