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都说毕业大家一起失恋,怎么你和老江反倒走到一起嘞?”回敬过去,就算她下手晚了,好歹也不能太示弱。
“一起失恋的,都是些进入大学就凭感觉在一起的人,他们不考虑将来,也没有长久相处的打算,毕了业,或回家或找工作,散到全国各地,不能在一起也是必然。”丛琳理智道,“我不一样,目标不一致的我不会考虑,我决定读研,运言也读研,正是最合适的,将来留校也好,继续再往上念也好,至少不必再为恋爱婚姻的问题操心。”
樱桃没有接触过这样的女生,她比江运言更加理性有规划,她所说的,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处世态度,跟樱桃周围一群动辄花痴失恋的女孩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那你不爱老江吗?”
“这个啊……”丛琳毕竟不过二十出头,“爱”字挂口边仍不免窘迫,“反正我对运言是很有好感的。”
樱桃冲口道:“光有好感怎么够,你最少要很喜欢他才行。”
丛琳敏锐地看她一眼,笑了笑:“我当然很喜欢他,不然也不会和他在一起。”
樱桃没了词,低声咕哝:“也不够,还要很爱老江。”
“我想赶一下论文,你要不要先睡?”
“哦,对了,老江提过你要写论文。”赶论文还有空跑过来玩,不是趁机来看看未来婆婆好不好相处吧?“电脑在桌上,你自便,我去睡了。”
丛琳瞧着樱桃郁郁上床,小女孩的心思,一望即知。
淡淡走到桌边,打开笔记本,按了power鍵,屏幕闪烁,很快进入操作系统。
眼前倏地刺目,桌面上设了一张色彩炫丽的壁纸照片——樱桃与江运言,亲昵地挨在一起,笑容灿烂开怀。
第十章
离约定出去游玩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钟,樱桃要等一会儿才下来,丛琳合上随意翻阅的报纸,看向仍专注在一叠参考资料中的江运言。
就是那种全神贯注的神态最初吸引了她,不比同级其他男生的开朗爱闹,他很少为周围的人和事分心,似乎不爱说话,偶尔有相熟的同学与他说什么,他回应的声音态度又十分温谦耐心。
在图书馆,他的手机从来都是静音,也从未在桌子上忽然震动得要跳起来,然后慌忙拿起来接听。他总是像根本没有手机一样,在只有他自己知道有电话接进来时,从容平静地从衣服内袋里取出看一眼来电,拉开椅子到外面去听,隐隐听到他轻声开口——喂!
按鍵是静音,来电也是静音,短信仍是静音。他是个简单不喜欢张扬的男子,偶尔几次看到他发短信,指端不疾不徐,明明没有什么情绪流露,却能从他凝视屏幕的眼神里感觉到一种柔和会心的笑意。
然后,他写信,是纸信。
在现在电话、短信、网上QQ即时传讯、电子邮件普及的时代,他用钢笔在信纸上一笔一划书写心情,封好、粘贴邮票,寄到不知谁的手中。
她多么希望,那不是一封传给哪个女子的脉脉锦书。
观察、凝望、想方设法探听,托人游说,她很幸运,江运言并没有恋人,不久就被八方热心人士推到她面前来。
可是,她没有想到,江运言家里的楼上,有一个叫做樱桃的女孩。
“发了毕业证以后,我们就去登记。”
她慢悠悠说完,果然见江运言顿了顿,以为自己错听地转过身,“什么?”
“我说,我们毕了业就登记吧。”
他显见没有任何心里准备听到这样的话,望了她好一阵,才说:“怎么突然想到要结婚?”
“也不算突然,我们班里就已经成了两对,登了记请大家吃了饭,看他们每天挽着手去买菜,我觉得这样柴米油盐的平淡很幸福。”丛琳注视着江运言的表情,“你对结婚还没有打算对不对?”
他沉默一阵:“是,我还没有考虑过。”
“现在考虑一下吧,不然,我还真是不放心。”丛琳轻松地笑着,难得带了一丝娇俏,“楼上那个漂亮小姑娘,实在太危险了。”
江运言微怔,有些尴尬道:“樱桃吗?我和她……并没有什么。”
“有没有什么,不用撇清,我看得出来。”她走过来,倚在他面前的桌沿,看着他执笔的手指,干净而修长,“老实说,我以前并没有觉得我们进展缓慢,同寝女生谈恋爱,一个星期就打得火热,电话里卿卿我我半夜不睡,楼后树林里黏着半宿不回,这些我看在眼里都是不可理解的。我喜欢和你在一起,吃饭、聊天、牵着手散步,可是现在想想,似乎也仅限于这样,我曾经庆幸你不像其他男生,没有多久就会紧黏热情,甚至想要更进一步,你很保守,也很尊重我,但直到现在,我才发觉你的态度却更像是没有进入恋爱角色,我对你而言,更像女性朋友,而并非女朋友。”
江运言看着她认真的神情,不由静默片刻,低声道:“你觉得,我做得还很不够是吗?”
“我们,好像都还没有过什么亲密举动。”丛琳有些羞赧,仍是鼓起勇气靠过去,想着其他情侣间的相处情形,学着坐上她男友的腿,“连接吻都没有过。”
女友大胆甚至明示到这种地步,然而江运言注意到墙上的挂钟,离约定时间只有五分钟了,无论他有没有投入恋爱的心情,他只知道,“那个……樱桃要下来了。”被她不巧撞见的话——
“你很在意她?”
“不是……”
丛琳柔软的唇瓣贴上他的,他僵住不动,忽然记起很久以前,他糊里糊涂,却又记忆至深的初吻。那时,他还是个死板不解风情的懵懂少年,有一天,应了谁胡闹尝试,从此种下一颗几要萌芽的种子。
像是一种背弃,他想要关切的,不需刻意就已是爱护珍惜的重心,他并没有许过任何诺言,却像这一刻背弃了谁。
“你真的挺木头的。”女友抱怨着,害羞又满足地取笑他。
他拉回注意力,勉强回应一个笑容。
丛琳似笑非笑:“和别的女孩有过吗?”譬如楼上的樱桃。
闪躲的眼神、微窘的神态,不圆滑也不坦诚的江运言,却更加让人心动。
此时,院子里很煞风景的响起一声“我来了,啊好象晚了一分钟!”江运言慌忙站起,掀得丛琳趔趄一下,又赶紧拉住她。
樱桃进屋来了,她的脸色不大好,仍然尽量保持友善态度,瞧见屋里那一对鸳鸯牵着手,赶快低头看表:“不好意思,我晚了。”
丛琳应道:“没关系,我们也刚准备好。”
“有没有忘记的东西?再检查一下。”樱桃职业病地提醒着,见江运言注视过来的目光,心里的尖锐才算和缓,“走啰,市内一日游是我最熟的,一定让两位玩得尽兴!”
她什么都看到了,太习惯窗子的位置,不由自主先往那个方向去,然而,却看见不该看到的场景。
又能怎样,樱桃,你没有立场生气。
一整天的游玩下来,简直窝火得快要内伤,就算她不是老江的亲妹,好歹一起混了十多年也差不多算个干妹,人家嫂子都会讨好未来小姨子,为什么她却明里暗里被挤兑得想吐血!
江运言左手牵着丛琳,右手想要揽她一下,立即被塞上一台相机;爬山时,江运言本要扶她一把,那边立即喊扭了脚;想要和老江合个影,中间马上又多了个人;刚跟江运言说笑几句,他必定被拉去看这看那……
太明显了吧,别以为她没计较老江被抢走就觉得她好欺负,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
老江倒是有良心的,怕她受冷落还常常回头看她唤她,他旁边的那个女人简直是……XXOO的,还笑那么虚伪!
装亲热,谁不会!趁丛琳一时松懈,在公园里一大群人笑着闹着相互泼水,最兴致高昂几乎玩疯了的时候,把江运言抓过来热吻,周围游客轰然尖叫鼓掌,老江发蒙,丛琳脸青,让她有种说不出的痛快解恨。
然而,类似破坏性的快感消蚀后,却空虚得脏腑都疼痛。丛琳回来路上一直沉着脸,她才不甩,要吵要闹尽管奉陪。
回到江家,江运言不在房间里时,樱桃忍不住率先发难:“你不生气吗?”
丛琳并没有想像的仇视她,仅是轻描淡写地笑笑:“运言早说过,你只是好玩爱闹,我知道你并没有恶意。”
“我是恶意的,就像你也一样,想装作大度却下意识排挤我。你是比我大几岁,学历也比我高,那又怎么样,是女人都会嫉妒,你那些小把戏以为我看不出来?”
和平的假像破裂,丛琳脸上挂不住,略微变色道:“我没有你那么幼稚。”
“是啊,我幼稚,哪比得过你城府深沉不动声色,只不过,我要是……”樱桃硬生生咬住舌尖,止住欲出的挑衅的话。小时候看了那么多的小说,里面女配角叫嚣威胁,歇斯底里如在眼前,她们的心里也会有痛吧,谁在意她们的喜怒哀乐、得失苦闷,像此刻悲惨的她。
她不想那样,不要那样,她错过了老江,是她活该,应该要有风度,微笑着祝福……
“像这个——”丛琳从衣袋里取出一部眼熟的NOKIA,展示给她看,“这是你买给运言的吧?如果我狭隘一些,会禁止他再使用这部手机,我们才是男女朋友,他用着别的女孩送的手机算什么呢,还是同款的情侣机。可是我没有,因为我知道,你和他之间并没有什么,就算从前有,那也是过去的事了,每个人都有过去,紧抓不放不看实际非常愚蠢,我不是那样的人。”
樱桃眼睛眨也不眨地瞪着她手里的手机,为什么会在她那里?都已经交换手机用了吗?居然拿她的心意去交换其他女人的东西用——
倏地抢过来,恨恨抢夺来!她长长的涂了彩绘的指甲划过丛琳干净的手背,再一次让她意外受伤。
樱桃咬着唇,才不想道歉,那么一点痛算什么,谁体会她的痛,谁来安慰她?老江再也不会站在她身后,永远都不会了……
“樱桃,你干什么?”江运言正端着水果开门进来,见状放下果盘,到丛琳身边看她的手,责备道,“手机是我借给丛琳用的,你抢什么!”
那道本就不甚坚固的墙壁像被一个轻轻敲击轻易击溃,有股冲动忿恨洪流一样奔涌而出。
“这是我买的,凭什么给她用!”
小小的金属狠狠掷向墙壁,一声响亮撞击声,机身破裂,零件散落一地。
江运言面色骤变,注视着她一言不发。
樱桃没有见过江运言这样冷峻又透着一种说不出什么情绪的复杂神色,畏惧之余,委屈也更甚,绕过两人夺门而出。
江运言停顿片刻,默然收拾摔坏的手机,捡集掉落的电池、天线。丛琳担心地轻声道:“拿去看能不能修一下吧。”
他不应声,听丛琳又轻吁一口气,释然笑道,“你这个邻居小妹,脾气真是爆得很呢!这么些年,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拼凑着手里的零部件,他依旧沉默着。
丛琳的手机没电了,她又忘记带充电器,偏巧还要等几个重要电话。她看见他的写字台里那部未拆封却过了时的手机,便问可不可以暂用一下,他便把自己的借了她。
樱桃给他的,就已经是他的东西,就算不在手上,他记得就够了。可是,他给樱桃的,即使不曾送出去,也不会再给别人。
“我一直以为我人缘挺好的,没想到这一次好挫折。”丛琳遗憾地叹气,“运言,你去哄一哄樱桃吧,小女孩闹脾气,安抚一下就好了。”
“我会叫她过来向你道歉。”
“那倒不用,可怜的是这部手机,当初刚上市时不便宜呢,现在也不显得落后,质量功能都很好。”
“你的手怎么样?”
“还好,只破了一点皮,涂点红药水就可以。”
她很熟悉地找到抽屉里的红药水,蘸了一点涂上伤口,收拾完后,见江运言已将散掉的手机重新拼好,开机,等待一会,查看,拨号。
“还能用?”她很意外。
江运言听了一阵,露出浅浅笑意。
还好,并不是不能挽回。
听到房门开启的声音,樱桃没有起来,她很虚弱,表面看不出来,她受的是快要死的内伤。
感觉江运言在床边坐下,海绵垫微微凹陷的瞬间,原本想死抗到底的执拗却忽然化为乌有,心虚地自动缴械:“我知道错了。”
像是忍俊的一声笑,头顶的毛毯被往下拉了拉,江运言的声音很温和:“丛琳明天就走了,去跟她道个歉吧。”
“才不!”除非她死。
他的声音有些严厉了,“你无缘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