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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地大神-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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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看娇滴滴的苗凤梧、白白净净的苟憨憨,苦笑了一下。
  牛穿穿听到“扪虱而谈”这四个字,不由地抖了一抖;苗凤梧却好奇心大起:“不妨。你带我们去看看,这老头听起来有点儿意思。”
  苟憨憨的心里所想,却与他们不同。她暗想:这个老头儿,这么孤苦伶仃,又不讲卫生,也没人照顾,真的活得好可怜啊……
  苗凤梧又问:“不知你的师父如何称呼?”
  卞无良答道:“天庭曾赐予了他许多封号,但都被他一一谢绝了。他本姓王,名叫仲往。你们到时候称呼他一声王师父,就可以了。”
  “哦对,我也想起来了。你师父就是叫王中王嘛,我听说过。他成仙以前是不是卖火腿肠的?”穿穿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问。
  卞无良:“……”
  苟憨憨:“……”
  苗凤梧:“你不觉得你这个笑话太冷了点儿吗?”
  话说他们三人一猫,便挑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一起去向火腿肠,哦不,向王仲往师父请教。
  古往今来,世上的大学问家,大思想家,举止做派、生活习惯,都与常人有一些不同。比如这位王仲往大师,他的栖身之所,就是一个废弃的砖窑。虽然已经是初春天气,但是北方的天气还很是寒冷,憨憨一见这四面透风的破砖窑,立刻想起了独守寒窑十八载的王宝钏,明明知道这老头儿是神仙,不会冻出什么关节炎或者半身不遂,但还是忍不住地一阵心酸。
  她问卞无良:“卞老师,你的师父没有妻子儿女吗?为什么让他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这种地方?”
  卞无良为难道:“师父的私生活,我做徒弟的也不是很清楚;毕竟他收我为徒的时候,他年纪已经很大了。不过我估量着,他应该是没有家室吧。我也曾经劝过他,让他住到我那里去。但是他老人家有些怪脾气,怎么也不肯搬走,说这砖窑就是他的安身立命之本。”
  当时,他们站在离那个砖窑还有十几米的地方,空气中已经随风飘来了阵阵异味儿。穿穿连忙拽着憨憨的衣角,说:“憨憨,你看,他肯定有一年没洗澡了!可是我,只要有一天不洗澡,就被你骂,喵呜……”
  那座孤零零的废砖窑,默默地伫立在夕阳下;像它的主人一般,孤傲地睥睨着这周围的一切。
  憨憨静静地看了这座砖窑一会儿,然后走上前去。她走近了这破旧的砖窑,才发现一个满面胡须的老头儿,正靠在砖窑的墙上晒太阳。他虽然衣衫褴褛,满面皱纹,全身恶臭;但却半闭着眼,嘴角微微翘起,神情陶醉而满足。
  憨憨蹲下身,轻轻地呼唤他:“老人家……”
  他微微睁开眼,眼里精光闪烁。他扫了她一眼,便合上了眼帘;过了会儿,忽然又睁开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这时,卞无良他们也跟了上来,恭恭敬敬地向他问安:“师父,您老人家别来无恙?我带了几个朋友,过来看你。”
  王仲往师父又将他们扫视了一圈,闭上了眼睛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可惜我老头子逍遥清净惯了。你们如果是为了渡神使大赛而来,那就请回吧。”
  卞无良被他噎了一下,到嘴边的话又吞回去了。苗凤梧也蹲下身来,笑嘻嘻地对他说:“王师父,你看这风和日丽,景色怡人,你不如抽空跟我们一起去吃个晚饭?我为你烤一只叫化鸡,让我们一起大快朵颐,如何?”
  王仲往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说道:“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风舞仙女做的东西,我可没胆子吃。我老了,本来就胸闷气短,再多放几个屁,就别想活了!”
  牛穿穿捂着猫嘴,在一旁偷笑。卞无良见师父油盐不进,一时也无计可施。
  只有苟憨憨,一直专注地看着他,渐渐地,她眼睛里蒙上了一层雾水。她轻轻地拂去他头上的落叶和稻草,问他:“老人家,这个地方,真的不好。你换个地方住罢。”
  他翻了翻眼皮,看了她一眼,没有吱声。
  憨憨又问:“老人家,你的家人呢?”王仲往本来晦暗的脸色,忽然更加黯淡了。
  憨憨一阵心酸,含泪道:“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把你扔在这里不管呢?”
  王仲往瞄了她一眼,叹道:“你这小妮子心肠倒好,就是管得忒宽了点儿。”说着,他又伸了个懒腰,道:“你们还是请回吧。我一个人,住在这里,很是自在。不劳你们惦记了。”可是憨憨不知为何,就是蹲在原地,看着他,一动不动。
  卞无良过来轻轻拉了她一把,她不肯走。苗凤梧也跟着过来,对她道:“苟憨憨,咱们还是先走吧,这老头儿好像固执得很。”
  王仲往突然瞪大了眼睛,问憨憨:“苟憨憨……你姓苟?”
  憨憨莫名其妙,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王仲往端详了她一会儿,动了动手臂;有一刹那,憨憨几乎错觉他想要拥抱她一下,但他迟疑了一下,又放下了胳膊。也不知为什么,憨憨看着他,心中有难以名状的触动和震撼;她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他,仿佛受到了冥冥之中的召唤,将他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上。他震动了一下,看了看她,不禁动容了。
  卞无良在一旁看到目瞪口呆。但王仲往对着他挥了挥手,说道:“你们先走吧。苟……憨憨,你留下。”
  卞无良心中明白,憨憨是投了师父的缘了;虽然不知是为什么,但也不由地也为她高兴。于是便对师父说:“师父,那我们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牛穿穿却嗷嗷叫:“不成!我也要留下!憨憨在哪儿,我也要在哪儿!”卞无良怕师父生气,正要将他抱走;王仲往却又抬了下眼皮,道:“那他也留下罢。”
  ……
  这天傍晚,憨憨就呆在这个破旧的砖窑里,陪着王仲往聊天。牛穿穿因为憨憨获得王师父的青睐,也很兴奋,在砖窑四周撒着欢蹦达。
  王仲往对渡神使大赛的事,一个字也不提;只是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她唠着家常,多大了,家里几口人,学什么,喜欢吃什么,等等等等。
  憨憨跟他一起,并排地靠在这破旧的砖窑墙上,看着穿穿在不远的空地上欢快地蹦来蹦去,心中忽然涌起一种宁静平和的感觉。
  天边,有彩霞依依不舍地追随着落日;远处的人家,有温暖的炊烟袅袅升起。

  第二十三章

  苟憨憨觉得自己的妈妈苟凤凰,是世界上最好最酷的妈妈。她从小到大,不管有什么心事,也总愿意和妈妈分享。
  那天,她回到家,和妈妈说起遇见了一个可怜的老头儿,好像是被家人遗弃了,住在一个破砖窑里,好可怜啊;她决定以后要经常去看他。憨憨从小这种事情就干得多了,所以苟凤凰也不以为意,只是叮嘱道:“那好吧,你再看看他那儿缺什么吃的穿的,从家里拿一些吧。虽然经济危机了,可咱该帮的,不还得帮吗。”
  憨憨觉得妈妈真是太好了。
  除了心地善良,苟凤凰还很有想象力,很能接受新事物。一次,憨憨和妈妈说起了她在唐之行师父家里遇到了杨过大帅锅的事情;告诉妈妈原来好多武侠剧里的帅锅都成仙了,没准以后自己还可以见到他们。
  苟凤凰只是很蛋腚地“嗯”了一下。
  憨憨好奇地问:“妈妈!如果说你可以见到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你最想见的是谁?”
  苟凤凰侧头想了一想:“嗯……如果可以的话,我最想见到……黄蓉!”
  “为什么呢?”憨憨问道。
  苟凤凰说:“因为她聪明啊,而且她有很多生活的智慧。我想向她讨教一下。”
  憨憨发自肺腑地说:“妈妈,其实你已经很牛、很聪明了!”
  苟凤凰沉思道:“其实妈妈这个人,有些时候也糊涂得很。年轻的时候,也走过一些弯路……”
  苟憨憨却忍不住由衷赞道:“妈!我觉得你一定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苟凤凰笑道:“怎么说?”
  苟憨憨说:“别的妈妈,如果听到这种灵异鬼怪的事情,肯定不信。可你从不,不管我说多么奇怪的事情,你都毫不诧异。”
  苟凤凰恍了会儿神,像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然后说:“哈,你妈妈只不过比别人家的妈妈,多见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多见过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如此而已。其实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说到这里,她就此打住,起身要去厨房做饭。憨憨连忙跳起来说:“妈妈,我来给你打下手!”说完就跑进厨房,开始张罗。
  憨憨在厨房忙乎了一会儿,一回头,却见苟凤凰还立在厅里,望着窗外出神。
  憨憨觉得有些奇怪,走过来,轻轻推了推她,问道:“妈妈,你在想什么呢?”
  “呵,我在想黄蓉呢。”苟凤凰回过神来,笑道。
  “想黄蓉?她有什么让你想了这么久?”憨憨好奇地问。
  苟凤凰望着窗外遥远的天空,缓缓地说:“我在想,黄蓉当年为什么要嫁给郭靖呢?天底下,比郭靖武功厉害、智商更高的,不知道有多少。最初,大概是因为郭靖对她好吧?牛人,其实并不需要找牛人,只需要背后有个体贴的、知冷知热的男人,可没想到后来男人比她更牛了。这算不算现代女性的悲哀呢?”
  憨憨一时也答不上来。她原先只是听师父说过,郭靖黄蓉并没有读者想象中那么幸福,可并没有想那么多。妈妈的问题实在是太深奥太令人惆怅了,让她这种连恋爱都没正儿八经好好谈过的小女生,也陷入了沉思。
  本来懒洋洋地趴在窝里的牛穿穿,此刻听到母女俩的对话,忍不住在窝里叫道:“郭靖就像我一样,人傻钱多心眼儿好啊,不嫁给他嫁给谁!”
  苟凤凰听不懂,憨憨却听到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苟凤凰只是刚才只是刹那间的感慨与恍惚,此时当即回过神来,便推了女儿一把:“别愣着啦,咱们娘儿俩一块儿做饭去。今天妈妈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的宫保鸡丁!”
  这一下,连穿穿都跟着欢呼起来。
  白嫩的仔鸡鸡腿肉,精心挑选的饱满的红皮花生,配以少许青翠欲滴的嫩黄瓜,急火爆炒出锅,香气四溢。
  苟憨憨和牛穿穿一人一大盘,吃得头也不抬。吃完后,憨憨满足地“唔”了一声,回味不已地说:“妈妈,我吃过据说是天庭御厨仙女所做的菜,虽然她做的也很好吃;但是我总觉得,你做的菜,更有人间烟火气,更有浓郁真滋味;而且风味独特,独树一帜,只要吃过一次,就永远不会忘怀。”
  牛穿穿就跟捣蒜似的,不停地点着猫头,说道:“我不能同意你更多了。”
  第二天,憨憨带着一些棉衣和日用品,又用保温盒盛上满满一盒的宫保鸡丁,给王仲往师父送去。穿穿这个跟屁猫也撒着欢跟去了。
  王仲往正懒洋洋地半躺着,见憨憨过来,便笑着冲她招了招手。牛穿穿说:“咿呀,他们都说你这个老头儿,比你徒弟的脾气还要怪癖;可我怎么觉得,你比他随和多了哪。”
  王仲往也不理睬他,只是慈爱地看着憨憨眯眯笑。憨憨便打开了保温盒,请他吃妈妈做的宫保鸡丁,说:“虽然不是刚出锅的,但是我妈妈做的宫保鸡丁,哪怕放在保温盒里一个多钟头,色香味全都不会走样,可好吃了。您尝一尝。”
  王仲往闻到宫保鸡丁的香味儿,突然脸色一变,再将鼻子凑到盒子里深深一闻,仰起头来,神情变幻莫测。他缓缓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鸡丁,放进嘴里嚼啊嚼,忽然,两行老泪顺着他饱经沧桑的脸颊,流了下来。
  憨憨慌了手脚,忙帮他拭去眼泪,问道:“怎么了?王师父?有什么不对劲吗,不合您的口味?”
  牛穿穿在一旁同情地说:“真可怜啊,他一定是太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王仲往也不答话,自顾自沉默地、一口一口地吃着宫保鸡丁。一边吃,一边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中去。
  他吃得很慢、很仔细,将整盒宫保鸡丁吃得一干二净,就连一丁点儿残渣、汤汁都不剩。吃完了,他将盒子慢慢盖好,放下,然后问:“你妈妈身体还好吗?”
  苟憨憨有些奇怪,但还是答道:“啊,她一直都挺好的。”
  王仲往点点头,忽然又出了会儿神。憨憨正奇怪地想问他,他却突然开口了,说起了渡神使大赛的事情,问道:“憨憨,你也要去参加渡神使大赛吗?”
  憨憨点点头,答道:“是的。”
  王仲往将憨憨上下打量了一番,问:“文化课,你是跟着我那不成器的徒儿在学吧?”
  憨憨大汗,说:“卞老师教得很好。”
  王仲往点点头,又搭了搭她的脉搏,说道:“原来你是唐之行的徒弟。也算是名师高徒了。唐之行这个小家伙,虽然人骚包了一点,但是教个把徒弟,应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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