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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决非偶然
迹部原本说那天下午要过来的,但是一直到天黑他都没有出现。我想他应该是来过了,只是不想打扰我和手冢,所以没打招呼就走了。我笑着对手冢说,他应该谢谢这个“对手”。谁知道手冢却哼了一声说,男人有男人之间的默契,不需要婆婆妈妈谢来谢去。而且还很“郑重”地提醒我,一码归一码,欠着的那杯乾汁照样不能免。真是服了这个人了!平时看着总是一副冷静理智、道貌岸然的样子,骨子里恶作剧的小孩子心性一上来,根本让人哭笑不得。我突然想起不二,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真是一点都没错,他能跟不二能混得那么铁,不是没道理的。这个人腹黑的潜质,绝非一般、二般的水平,简直直逼三班班长啊!想到这里,我已经可以预见未来五十年,我将要为扼杀这种潜质付出多少的辛勤努力了!真是黑线啊!黑线!!
因为体检情况一切正常,所以,医生允许我第二天就出院。手冢也终于肯放下心,乖乖听话回家休息。临走前,他说会跟他父母,还有真纪和铃木本部长好好谈一谈,叫我不要挂心。我笑着说我相信他,因为我知道不仅我不需要担心,只怕连他自己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回想迹部之前说过的话,我想那个还欠着他一杯乾汁的家伙,肯定已经有所动作了。否则,早就会有一堆人赶着来“问候”我,还怎么可能清清静静地跟他独处一天。不过,我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不要告诉手冢,让他自己发现,然后心甘情愿地帮迹部免掉那一杯乾汁好了。呵呵……好像我也被他给带黑了……
第二天一早,迹部和手冢到医院帮我办妥出院手续,就带着我直接飞回了日本。而且,一路上两个人还像老妈子一样唠叨个不停,严厉地警告我远离一切寺庙、神社,所有跟佛、道、巫有关的东西也一律不准我碰。
回到筱原家的别墅,我用一种重新活过一次的眼光,再度审视这个家。才发现原来从一开始我就已经生出了看客以外的心态,这个包容我太多记忆的地方,竟然让我如此的眷念。
“好怀念……”
我感叹着,正要推门进屋,却被手冢拦住:“等我一下!”
我莫名其妙地站在原地,看着他把行李放好,然后站到门口,冲我张开双臂:“欢迎回来。”
我笑着走过去,扑进他怀里:“我回来了。”
他把头轻轻搁在我肩头,叹道:“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让你久等了。”
“作为补偿,”他看了一眼,然后垂下眼睑,企图掩饰眼睛里恶作剧的光芒:“麻烦你给我泡杯茶。”
我一听这个提议,脑子里就闪过直树总是支使琴子给他泡咖啡的情节。回想起来,在我失忆的这段时间,某人住在我家,也没少支使我早上起来给他泡茶的说……
“你不说我都忘了。身为主人,我应该好好招呼你才对。”我松开他,进门往厨房走去:“我这就去给你泡茶。”
“谢谢。”某人眼睛里闪过阴谋得逞的窃笑。
“国光。”
“……”
“国光?!”
“……”
“国光!!”
“……”
出什么事了?怎么叫了几声都没人应?我不禁有点担心,放下手边的活儿,转身走出厨房,谁知却看到某人正一派悠闲地靠在厨房门口。
“干嘛不出声,吓死人了,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我忍不住又好气又好笑。
“吓着你啦?!我只是,想听你多叫几次我的名字。”他笑着看我:“突然叫我干嘛?”
“没什么。想跟你聊聊。”
“说吧。”
“你父亲,喜欢喝茶还是喝咖啡?”
“茶。”
“哦。每天早上都喝吗?”
“嗯。”
“哦。他自己泡?”
“当然是我母亲泡,这是身为妻子……”手冢在我瞪视的眼光下戛然煞住了话头。
“嗯?怎么不说了?!这是身为妻子应该做的事情,是吧?!”
“……是。”他硬着头皮承认。
“原来这是妻子应该做的啊……哼哼……之前我好像傻呵呵地被人支使着干了不少次啊!”
突然,尖锐的鸣笛声响起,帮手冢解了围。
“水开了。请稍等!”我看他一眼,转身进厨房泡茶。
“请用!”我把茶端到他面前。
“谢谢。”他局促地喝了两口,然后起身:“你好好休息。我先告辞了。”
“等等。”
“还有……什么事情?”
“茶都喝了。你也该干点事情补偿一下啊!”
“干什么?”
“陪我去买菜!主动承担壮劳力该干的活,不是身为男人应该做的吗?!这样才公平嘛。”我推着他出门:“还不快走!”
两个人在超市里商量着买东买西,仿佛我们真的只是普普通通居家过日子的小两口。拉拉杂杂买了一大堆东西,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但我们还是很有默契地把分量都交到一只手上,然后,笑着伸出另一只手,牵住彼此。这种久违的平淡却温暖的幸福,我几乎都已经忘了是什么滋味,却没想到会在绕了这么大一圈之后重新遇见。
刚到家门口就听见电话在狂响。我冲进屋里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听见迹部在那头扯着嗓子喊。
(你们两个人都给我死到哪儿去啦?!)
“去买菜做饭啊……”
(不知道带个手机啊!气死我了!!)
“啊!对不起,忘了。……有什么事吗?”
(哼……明天有个人想要见你!)
“见我?谁啊?”
(宇联集团的董事会主席。)
“崔会长?”
(不是。崔只是负责营运的高管。要见你的是宇联真正的大老板。)
“怎么会突然要见我?”
(我也不清楚。他突然给我母亲打电话,说那天在圣诞前夜的庆功酒会上见到你,觉得你很像他的一位故人,所以无论如何一定要见你一面。)
“故人?!”奇怪,我在这个时空中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故人,而且也必定不会是筱原千秋的故人,不然迹部肯定会知道。究竟是什么人?!
(是啊!我也奇怪。那天你明明在会场上露了一脸之后就跑了,他居然这么好的眼力和记性!)
“他……叫什么名字?”
(是个美籍华裔,叫宇文濬。)
听到名字的一刹那,我的心中便升起了强烈的预感:“俊?英俊的俊字?”我试探着问。
(不是,我记得是挺复杂的一个中国字……)
“三点水加一个睿智的睿字吗?”
(我有他的名片,等我看一下……)
不是他!不会的!一定是别的什么字!迹部翻名片的时候,我一直在心里暗暗祈祷着。
(……是。你真的认识他?!)我的心一瞬间坠入谷底。
“景吾。你……现在手边有他的照片吗?”
(有啊!就是酒会那天拍的。)
“现在马上拿来给我看。拜托,马上过来。拜托!!”
虽然,我还是不肯死心地希冀着这只不过是个巧合,这只是一个同名同姓的人眼花把我认作了其他的人。但是,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却已经发出了警告,恐怕这一切没有那么简单。跟命运的对局,我从来都是十赌九输。
不一会儿,迹部就满脸疑惑地带着照片敲响了我家的门。
“怎么回事?”他用眼神问手冢。
手冢看了看窝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我,皱着眉摇了摇头。
“枫……”
“谢谢。”我接过照片,却迟迟不敢翻看。
“怎么了?”
我没有理会他们两人的疑问,深呼吸了好几次,才颤抖着从信封中取出照片。一眼,只是看了一眼,眼泪就再也忍不住。我看着照片,死死咬着自己的手背,跟胸口传来的剧痛抗争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手冢一看我的样子就急了,他一把夺过照片,急切地擦着我的眼泪:“怎么了?枫,你说话啊!不要吓我……”
我推开他,冲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狠狠地用冷水冲洗着自己的脸。等到感觉自己终于平复一点之后,我才重新回到客厅。看着茶几上的那张照片,我伸手在十几个人的合影中,准确地划过宇文濬的脸:“宇文濬……”
“嗯。就是他。”
我抬头,看着迹部:“故人?!他是这么说的?”
“嗯。”迹部皱着眉头:“到底他是什么人?你们怎么认识的?”
什么人?怎么认识?宇联……偶然……其实,根本不是偶然!这终究还是一个静等着我跳进去的命运陷阱而已。我突然觉得好笑,原来笑与哭真的是邻居,哭疯了就会忍不住狂笑。
“他究竟是谁?”手冢一脸忧心地看着我。
“他?是谁?”我看着迹部和手冢,越笑越大声:“他是我丈夫!……那个答应永远都不离开我,却又消失不见的人。那个给了我虚幻的幸福,然后在一夜之间把一切全都毁灭的人。呵呵……怎么会这样?!”
“这,怎么可能?!你……你明明是筱原千秋的样子!”手冢不可置信地提出疑问。
“是他没错。……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只要他愿意,他随时可以找到我。”哪怕我锉骨扬灰,他都可以找到我!只要,他愿意的话……呵呵……真是太可笑了!我辛苦找他的时候,他杳无音信;而现在,当我终于以为自己可以彻底忘记他,重新获得幸福的时候,他却又偏偏突然出现在我眼前!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这个急转弯之后等着我的,到底会是什么?!
第四十七章 第三把钥匙
第二天一早,通宵失眠的我顶着红肿的眼睛从房里出来。
手冢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我。他的眼睛也是红红的,显然也是一宿没睡的样子。
“枫……”
“早!”我挤出笑容跟他打招呼。
“不要紧吗?”
“……没事。”我顿了顿,苦笑道:“好像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迹部说等一下过来接你。”
“好。”我随口答应着,翻出茶叶,烧水泡茶。
“枫……”手冢担心地看着我。
“请用。”我把泡好的茶递给他:“雪水云绿。”
“嗯?”
“这种茶,叫雪水云绿。曾经是我们两个人最爱喝的茶。每次想他的时候,我就会喝这种茶。”
“原来都一样。”手冢端起茶,喝了一口,笑道:“你不在的时候,我每次想你,就会翻出你放在柜子里的茶叶,自己一个人泡着喝。……茶的名字,其实我已经知道了。这次去上海的时候,看到这种茶叶,我就打听过了,还忍不住买了一些带回来。因为我好像已经喝上瘾了。我怕在日本买不到……”
“国光……”为什么,为什么我总要循环在这种怪圈里?!
“饿了吧?!”手冢用手轻轻擦掉我颊边的泪水:“我去给你做点粥。多少吃一点东西,不然,我担心你会撑不住。”
说完,手冢便起身,去厨房忙活了起来。我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沉稳的身影,突然觉得很恐惧。我的命运总是一次又一次的急转弯,我一直以为自己已经看得很透,甚至常常能预知剧本的走向,但结果却总是一次又一次地被打个措手不及。所有的东西都像泡沫一样,在我的眼前华丽地飘过,当我伸手以为自己已经抓住的时候,它们却又在转瞬间消失无踪。我不知道这次是不是也会这样。当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重新开始,当我好不容易以为自己可以重新把幸福牢牢握在手里的时候。命运,却又一次把我推向了不可知的方向。
“快吃啊!”手冢把调羹放到我手中。
“嗯。”我低头吃碗里的粥,熟悉的味道在嘴里化开。
“害怕吗?”他问我:“从来没有见你对哪件事情这么担心过。”
“他的出现对我来说,太突然了。”我低着头,不敢抬头看手冢的表情:“我已经知道他当初为什么会离开。所以,我以为他永远都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那……他为什么会突然回来?”
“不知道。”我看着碗里的粥,想起另一个曾经总在我身体不适的时候为我熬粥的人:“我虽然爱他,但却好像从来没有看透过他的心思。”
“还是放不开他吗?”手冢的语气温柔而平静。
“不是放不放开的问题,而是……不知道。很奇怪的感觉。”
“顺其自然吧!遵从你自己的心。”他抽出一张纸巾,轻拭我的嘴角:“见到他,把想说的话都说出来。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做你想做的事情。”
“……想做的事?!”
“嗯。把你的心情,清清楚楚地表现出来,让他知道。”
“恐怕我不用表现,他都能看穿……”
“你错了!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