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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继续快马加鞭,应该在后天的清晨就赶到了。”端起茶碗,解仲尧满满地饮了一口,
“我们只有越快赶到,事情才有转机。”
“下官知道,但……”莫冲欲言又止。
“我俩同朝为官,又一起出京办事,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喝了几口水,解仲尧向茶棚老板丢下一碎银子,利落地翻上马背。
“下官只是觉得,公主既然已经嫁入了南宫世家,可能不会再管朝廷的事了。”自古以来,女子出嫁从夫,公主虽然地位尊荣,但到底是嫁了人。
解仲尧笑得高深莫测,淡淡地说:
“公主到底作何决定,不是我们可以去揣测的,我们只须尽本分,把皇后娘娘的懿旨带到就行了。”
“大人说的是。”
两日后大厅
“昭阳,四嫂知道你生活安定美满,本不欲相扰,但事态紧急,惟有你能阻止皇上御驾亲征……”一封密函飘落到地上,昭阳大骇,
“四哥要亲征漠北?”
解仲尧点点头,
“七日后就要开拔了,时间紧迫,所以微臣等连夜赶路,骑八百里快马赶来传皇后娘娘的密函。”仿佛嫌昭阳还不够心慌意乱似的,他又投下一句:
“近来皇上龙体欠安,如果执意亲征,肯定要碰上塞外风雪。”
当年四哥在出征北疆时,落下了不少的毛病,只要碰上风雪天气,定要复发。再过不久,就要入冬了,四哥非要在此时御驾亲征吗?
“云喜,让人备马。”来不及细想,她得赶紧回宫阻止才行。
“公主!”云喜不感相信地瞪大双眼,公主难道不知自己正怀有身孕吗?
“快去叫人备马!”昭阳厉声喝道,她没有时间犹豫了,如果再不上路,只怕四哥真的会……莫说她与四哥有如此深厚的感情,就是从大局出发,她也不能让四哥在此时远征漠北。国基未稳,太子尚不能独挡一面,如果有个万一,四哥要将这偌大的江山交到谁的手中?
“公主啊,皇上还有皇后娘娘劝阻,还有姚大人劝阻,还有众多朝臣劝阻,并非非您不可啊,您不顾自己,难道您……”云喜急忙阻止准备自己前去马厩的昭阳。
解仲尧隔开两人,冷声道: “云喜,你逾越了,公主的事哪轮得到你这小丫头来做主。”
“解大人,你别再火上浇油了,公主她有了身孕啊,莫说长途跋涉了,就连出远门也不能够啊。”云喜推不开不动如山的解仲尧,心里疑惑,她使的力气也不小,怎么他却跟没事似的,他只不过是一个文弱书生啊。
正在此时,望春见她们久不回梅院,便跟了过来。
“春儿,快拦着公主,不,不,快去通知老爷、夫人,就说公主要出远门。”云喜急得大喊,现在只盼南宫家的二老能阻止丧失理智的公主了。
闻言,望春转身跑去通报,只见黑影一闪,望春便摔倒在地。
“你把她怎么样了?”昭阳大惊,愤怒地望着出手的莫冲。
“公主且息怒,微臣只是将望春姑娘的穴道点住了,免得惊扰了众人,让公主为难。”莫冲拱手告罪。
“你倒替本宫想得周全。”她恨声地说道。
“臣等来时,已经通知了地方官,想必他已经一切准备妥当,只等公主下定决心了。”解仲尧走到她的面前,深邃的眸子凝视着她苍白的脸蛋。
昭阳低下头来,紧紧地抓住衣衫凄声道:
“孩子,娘对不起你,不是娘不要你,一切都看你的造化了。”望着被人点住哑穴,却拼命向她摇头的云喜,她心中不由得有了一丝犹豫,她这一走只怕南宫家所有的人都不会原谅她了。
“公主如果觉得皇上的生死与您再无瓜葛,就算仲尧只是专程来看公主的,仲尧就此告辞了。”话虽如此,他却站在原地不动。
但昭阳一听,心中最后的一丝犹疑也都荡然无存了, “你不用拿话激我,本宫这就随你进京。”
那种深深的绝望紧抓住她的胸口不放,而腹中的孩子仿佛也感觉到娘亲的决绝似的,不停地把恐惧与哀求传达给她。
她不舍啊,这是她的骨血,她的宝贝啊。
“公主如果再犹豫不决,只怕赶到了也无能为力了。”一旦开拔,一切皆无可挽回。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昭阳迈开沉重的步子向门外走去。
“你要去哪里?”
浑厚而低沉的嗓音从她背后传来,她不得不转过头来,无限凄楚地焕了一声: “爹——”
“曼儿出门前曾千叮咛万嘱咐要我们好好照顾你。不论如何,你都不能有半点儿闪失。”南宫御突然出现在大厅,锐利的双眼从全身戒备的解仲尧身上轻掠而过,停在昭阳脸上。
“爹,是昭阳不孝,对不起南宫家,请您……放我去吧。”隐忍的眼泪夺眶而出,昭阳曲膝跪倒在地,抛却了公主的尊严与娇贵。
“你这一走,只怕要重重地伤了曼儿,你难道就不顾虑他的感受吗?”任谁都看得出,曼儿对她一往情深,迷恋到简直难以自拔的地步。如今,她居然不顾丈夫、不顾孩子。这个女人的心也太狠了。
“你贵为公主,根本不需要如此委曲求全,你要走,谁能阻拦?”解仲尧阴柔的眼直视武林中最让人敬畏的人物,丝毫不显惧怕之色。
一道劲风隔空袭来,解仲尧正欲扶起昭阳的手被硬生生地逼回。
“她已嫁作南宫妇,请解大人自重些。”南宫御收回凌空劈出的一掌,负手走到昭阳的面前,
“你是金枝玉叶,本就是曼儿高攀了,你若想走,我南宫家的人绝不阻拦,但你可要想清楚了,这一走就不能再回头,莫说曼儿不会再原谅你,就是我们也要看不起你这样的媳妇了。”话说到这种份上,意思再明显不过,她等于被休弃。
昭阳重重地朝着南宫御磕了一个头,毅然站起身来,转身走出南宫世家的大门。
即使他们能原谅她,她也没有面目再回南宫家了,可四哥她却非救不可。幼时,老师就曾对她说过,她是紫微星下界,来相助四哥成就大业,只要有她在四哥身边,必能保他无恙。如今,她不在四哥身边,又怎能让四哥前去涉险?
每向前走一步,她的心都要痛上几分,痛得像是被弯刀狠狠地刺戳着。她跨上早已准备在外的快马,咬紧银牙狠狠地抽了马臀一记,马儿嘶鸣一声,箭一般地冲了出去,卷起漫天尘土。
望着昭阳绝然远去的背影,南宫御长叹一声,他这么做,不知是对是错。
他这个儿媳看起来温柔,没想到却是个烈性子。身为一个女人,她也太狠心了些。但作为一个公主,她无疑是个典范。儿子啊,你错就错在不该招惹皇室中人,他们的心早已锤炼得刀枪不入,不知痛苦为何物,更不知情为何物。
第七章
正是严冬天气,彤云密布,朔风渐起,纷纷扬扬下了一天的大雪。雪在地上积压了厚厚的一层,踩下去就是一个深深的脚印。
男人大口大口地吞着壶中的烈酒,像是存心要把自己醉死似的那样猛灌,一个踉跄,他摔倒在雪地里,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是有心无力。他索性仰躺着,长臂捞过旁边的一壶酒,不由分说地就往嘴里倒。
“看来传言不假,‘七绝剑’的传人成了一个连剑都提不起的废物。”讥讽的冷笑从男人的头顶上传来,没想到他们能在这儿遇见失踪了三个月的南宫苍旻,只要击败了他,他们就能名扬江湖。南宫苍旻不仅是“七绝剑”的传人,而且精通南宫世家的家学剑法,内外兼修,在江湖上少逢敌手。连少林的空明大师都赞他是少有的武学奇才,日后的成就必在其父之上。
南宫苍旻连眼睛都不愿睁开,甩开喝空了的酒壶,伸手又去拿另一个。
见他如此目中无人,围住他的三人中的一个踢开他想要去拿的那个酒壶,酒撒了一地,
“想喝酒?就得跟咱们兄弟比划比划。”
醉醺醺地站起身来,南宫苍旻往前走去,只因为前面有一个小酒馆。
背后一人提剑而上,拦住他的去路, “我们是名门正派,不屑于背后偷袭,你出招吧。”
南宫苍旻仍旧不理,歪歪斜斜地向剑尖撞去,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那个迎风招展的酒旗上。
三人互相使了一个眼色,极有默契地一同向他进招。平淡无奇的剑招却很快让南宫苍旻挂了彩,鲜红的血滴落到雪地里,晕成点点梅花。即使喝醉了,他也不该如此不济啊。
不远处,有人冷冷地观望着眼前的打斗,虽然是漫天风雪,他依旧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长衫。他的腰间佩带的不是玉佩,而是一个小巧精致的银梭,普天之下,惟有一人身怀此物,他就是烈火教的教主聂抗天。此时,南宫苍旻已身中数刀,虽然不至于马上毙命,但如果不及时处理伤口,时间一长,肯定会失血过多而亡。只见银光一闪,围斗南宫苍旻的那三人同时惨叫出声。
其中一个颇为胆大,叫嚣道:
“哪个兔崽子躲在暗处伤人?有种出来单打独斗……啊……”一颗门牙被硬物击落,痛得那人哀叫连连。聂抗天从隐身的地方走出,酷寒的视线落在神情茫然的南宫苍旻身上,薄唇紧紧地抿着,显然极不愿意出手相救。
“你是……何人?留下姓名!”知道遇上了强敌,这些人不敢再放肆了。
冷冷地一哼,聂抗天亮起手中带血的银梭——
还在逞强的三人顿时吓得面无人色,怎么会遇上这个煞星,聂抗天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银梭一出必见血。天亡我也!
“滚!”薄唇轻吐,他眸色中杀气升腾。
三人吓得屁滚尿流,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不一会儿便跑了个不见踪影,甚至忘了留下“青山依旧,绿水长流,我等改日定当登门拜访”这些场面上的话。
“为什么救我?”那几个跳梁小丑一走,南宫苍旻就不支地倒地了。
望进那双不再是醉意朦胧的眼,聂抗天明白自己是多管闲事了,既然有人存心找死,他何必多此一举把百年不发的善心用到如此不识好歹的人身上,
“阁下没忘记明年中秋的那场比试吧,约定之日未到,你还不能死。”南宫苍旻为了平息武林中一场大的杀戮,约他在明年中秋比武,输的一方在十年之内都不能踏进中土。
踉跄地站起身来,南宫苍旻抽出一直未出鞘的冰云剑,朗声道:
“不必等到明年中秋了,我俩就在此地一决高下。”他的冰云剑可不是轻易就出鞘的,刚才那几个混混和他打斗时,冰云剑一直待在剑鞘里,因为他们还不够资格让他动用冰云剑。
聂抗天冷冷地一笑, “以你现在的状况,你有信心能打赢我?”
南宫苍旻不听劝阻,冒然进招,一招“无悲无喜”使得劲道全无,莫说是像聂抗天这样的高手,就是一个普通的剑士也能把他击败。
银梭不知从何时、何处飞出,那势头直取南宫苍旻的咽喉,他本能地想要向后退去避开这穿喉的一击,可他的退势明显比不上银梭向他飞来的速度,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他不能就这样死了……
“当”的一声,银梭被冰云剑削落到地,南宫苍旻不禁松了一口气,拱手相谢,
“多谢手下留情!”如果聂抗天的银梭能这么容易就被避开,那他也不会让江湖人闻风丧胆这么多年,在这时候,他突然对聂抗天生出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只可惜他们站在敌对的立场上。
望着被削成两段的银梭,聂抗天皱紧了眉,他虽然没有存心要取南宫苍旻的性命,但也没有想到南宫苍旻在伤重心乱的情况下还能削断他的银梭。这银梭极其珍贵,是他的驭火剑被人熔后,赠给他的兵器,也使得他的武功更加精进,没想到他使起暗器来,比使练了二十几年的剑更为顺手。只是赠他银梭的人却困在石林里,终身不得踏出一步,
“救你的是你自己,并非我手下留情。”
南宫苍旻一愣,随即渗透了他的话中之意,不由得苦涩一笑。在生死一线间,他居然看到的是那张淡雅无情的脸孔,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啊,至少让他再见她一面,只要一面,哪怕是不和她说话,只要能见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