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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臀部上和背上踩着。我忽然听见何强在那边弄出了一些异样的响声和很重的喘着粗
气的声音,而那个姑娘却发出使我耳热的声音。我反手抓住了在我身上踩着的姑娘的脚,
姑娘停止了她该干的事情,伏下身来望着我。我觉得她目光里注入了一种新内容。我忽
然又有点厌恶她,我想这样的姑娘怎么也不可能干净。我停止了自己想进一步的企图。
我对姑娘淡漠地说:“不要用脚踩,这使我感到不舒服。你用手按吧。”
姑娘便用手按着我的肩膀。一个钟点很快就过去了。何强在那边问我:“张军,你
还加不加点?”
我说:“不。”
“那就走吧。”何强在那边说。
我说:“可以。”
我们走出来,来到大街上时,何强问我与那个姑娘干了那种事没有,我说:“没有,
不是别的,我怕得性病,这样的姑娘不可能干净。”
何强发动了摩托车,“你还没摆脱知识分子味道。”他以为他摆脱知识分子味道了。
何强身上的知识分子味道,已经被他自己完全彻底地扫荡到门角弯里去了,这在第
二天晚上很好地体现了出来。第二天晚上,我不但感到何强把知识分子的面子观念丢到
垃圾堆里去了,还感到何强其实比我更不珍惜他自己的生命。第二天晚上八点多钟,何
强、江哥和我,还有另外两个由江哥请来的在社会上有点名气的朋友,一起走进了姓王
的家里。当时姓王的家没关房门,只关着把蚊子拦在外面的纱门。我们拉开纱门走了进
去。何强走在最前面,手里提着红头盔,江哥和那两个朋友跟着走了进去,我走在最后
面。姓王的家里看上去很“烂”,家具是那种几大件的老式家具,油漆已开始剥落了;
一张长沙发大约是他结婚时做的,很旧了。他妻子和儿子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们走
进去时,姓王的正在里面那间房子里干什么事情,他走了出来。他生着一张很长很黑的
驴脸块,两只眼睛也跟驴眼睛一样圆圆黑黑的,鼻子有点歪,脸上稀稀拉拉有些胡子。
他瞪着我们五个人,眼睛鼓得大大的,“你们哪里的?”他试探性地问了句。
“我们是鸿泰房地产公司的,”何强很客气地说。
姓王的一听我们是房地产公司,那张疑惑的驴脸块马上黑了下来,就跟太阳阴了下
来似的,而且脸立即变得很凶了。“出去吧!”
他大声吼了句。
何强看着他,很冷静地说:“兄弟哎,莫态度这样恶,什么事情都好打商量罢?”
“出去吧!”姓王的厉声道,用手坚决地指着我们。
“我们既然进来了,”何强态度也变硬了,圆脸上是一种海相,“就那么容易出去。”
姓王的转身走进了厨房,拎着一把上面粘着辣椒籽的菜刀冲了出来。“你们出去不?”
他喝道,目光里布满了凶光。“老子砍死你们这帮杂种!”
何强没动,用两只眼睛直视着他,完全是社会上打架不要命的情形。“你只管砍!
我要是动一下,”何强很坚硬的口气说,“我就是你胯里吊的玩艺!”
姓王的一愣,何强抓住这个时机又道:“要打架,我这两个朋友都是长沙市打架的!”
他把手指了指他两旁的两个年轻人,“南门口的球宝和黑皮哥,他们在黑道上都是有名
有姓的,你去打听吧!你看我说了一句乱弹话没!”
“兄弟哎,”球宝开口了,语调跟下雪天一样冰冷,“把菜刀放下来。”
姓王的口硬道:“你们出去吧!”
“就是要站在你屋里!”黑皮说,口气硬得同一把刀子掉在地上一样哐当一响,
“你把菜刀放下,我们还有谈的。要不你就砍!
我眨一下眼睛就是你这杂种养的!”
姓王的没放下菜刀,但那只横拿着菜刀的手却显得不够有力了。“今天我什么都不
想谈。”他说话的语气也柔和了许多,那张驴脸也没那么嚣张了,“有事明天再谈。”
他这是给自己找台阶下,至少他愿意谈了。
“你这才是一句话,”何强肯定地道,脸上松了一口气的形容,“你拿着菜刀,你
这是要大家都不舒服,都是在社会上飘的,有话好打商量。”
“我们来,”江哥笑笑,“就是一定要把这件事情摆平的,都是在外面飘的,不存
在哪个怕哪个。当然,我们也不会让你吃亏,保证给你比其他拆迁户多点好处。”
这句话让姓王的看到了点希望,一般人毕竟是只考虑自己的利益的。“明天晚上再
谈可以不?”姓王的说,目光开始有些客气了,“我现在还约了别人有事。”
“可以,”何强递支烟给他,“抽支烟。你只说明天晚上什么时候?”
“随你吧。”姓王的把菜刀放到一旁的沙发上,“你说个时间、地点,只是莫到我
屋里来,因为其他拆迁户看见我们联系不好。”
他大有背叛之意了。
“那可以。”何强又说,“明天晚上九点钟,我们请你到蝴蝶大厦喝茶可以不?”
蝴蝶大厦在五一路,是长沙市较早立起来的一栋二十层的咖啡色大厦,一楼是商场,
二楼便是消费不很高的餐厅。将近九点钟,我、何强、江哥、球宝,还有何强的女友也
来了。我们五个人步入餐厅时,吃晚茶的人还不多,一眼就可以瞟见姓王的不在餐厅里。
我们选了个圆桌坐下,服务员上了茶,我们就喝着茶,等着姓王的人来。“你想吃点什
么东西?”何强殷勤地瞧着他的女友,脸上布置着很多温柔,就像河里涨满了水一样。
我注意到何强的女友最多二十岁,脸上布满了纯洁,就同花苞上沾满了露珠似的。
她生着一张红润润的瓜子脸,一双双眼皮眼睛很美,嘴唇是那种褐色的嘴唇,很有性感。
女友摇了下头,“随便什么都可以。”她说。
“跟你来碗清蒸乳鸽?”何强征求她意见的模样看着她。
“我怕胖,不要。”她说。
“那跟你来碗乌鸡?”何强一脸甜蜜的笑容问她。
我觉得何强是两个人。前天下午我们一起洗桑拿浴时,他是那么理直气壮地干着一
个女人。我想他那一刻心里是丝毫没装着眼前这个姑娘的。一个人可以把自己彻底分成
两半,还真要有点他妈的本事。我对何强一笑,我的笑容让何强感觉到了威胁。何强折
过头来睨视我一眼,又继续对他的女友献殷勤。姓王的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穿着一
件皱皱巴巴的T恤衫,下面一条牛仔短裤,脚上一双拖鞋,叭哒叭哒地走了过来。
“坐!”江哥说。
姓王的在江哥身边坐下了。江哥拿起桌上的三五烟,递了一支给他,“你很准时,”
江哥称赞他一句说,脸上是那种大哥样的表情。“你喜欢喝什么酒?”
“来一小瓶湘泉。”姓王的说。
江哥抬起头,对服务员瞧了眼,“小姐,来瓶湘泉。”
我和何强喝啤酒,江哥、球宝陪着姓王的杂种喝白酒。江哥端起杯子,脸上充满了
温和的笑容,对王说:“为我们今天成为朋友干杯!朋友不怕多。”
“朋友不怕多。”王重复了江哥的这句后,端起杯子,和我们碰了下,然后抿了口。
何强瞧着他,“我们约你来,一是交个朋友,二是跟你谈拆迁的事。市政府和国土
局已经下了很大的决心,法院也判了强拆。”
何强脸上挂着一种要笑不笑的,自然是很藐视对方的笑容,“现在我们出面,就是
要把这件事情摆平。你是十六户中的头子,我们首先就是针对你来的。我们前世并冒得
仇,但我们不把你摆平,这件事情就玩不下去。你们拆迁户提出的条件太高了,我们公
司根本就没办法满足你们的要求!长沙市政府是执意要把芙蓉路两边的旧房拆除,盖高
楼大厦的,这是关系到省会城市的面貌问题!我们可以给你比按国家政策高出一些的条
件,但不可能达到你们提出的条件。”
“我们让你在我们可以给你们的住房安排中选一套最好的。”
江哥点上一支烟,把背靠到椅子背上,“你现在和我们合作,跟你讲明的,你是可
以得到最大的好处的,你以后改变主意,那到时候你就要吃很多亏……”“我要想一下,”
王说,“我觉得自己马上就转变态度,我在他们中就太没面子了。”
“这不存在着面子问题,”江哥说,很大器地扬起头,“你一句话就可以堵住他们
的嘴,我们总不可能与人民政府斗!蒋介石几百万军队都没搞得人民政府赢,你一个想
跟人民政府斗,不是让人把牙齿笑跌?一句话就把别人的嘴堵住了。”
“我们等于是代表长沙市政府。”何强一副自高自大的海相道。
这一桌晚茶吃到午夜一点多钟,大家走出来,天下起了毛毛雨。午夜的街上很安静,
只有昏暗的路灯在雨雾中闪着凄恻的光。
何强让江哥送他的女友回家,他没有带雨衣,他只好自己冒雨骑着摩托车回去。江
哥还肩负着把王送回家的任务,自然就没我的座位了。“你怎么搞呢?”何强看着我—
—他是真关心我,“车里再坐不下人了……”“我没关系,”我不在乎他的关心说,
“你们走你们的。”
何强跨上摩托车冲进了雨雾,江哥他们钻进轿车,轿车缓缓启动又迅速驶进雨雾后,
我一个人沿着屋檐走着。我觉得自己在他们中间是很不重要的一个人,是一个可以存在
又可以不存在的人。我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悲哀。我感到是这样混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涛涛从深圳回来了。八月里非常燠热的一天中午,我和何强在一家个体餐厅里吃饭,
苍蝇在围着我们飞着,我们一边用手赶着苍蝇,一边吃着饭菜。一个涛涛从前的女朋友
和另外两个男人走了进来,她看见了我。“你现在搞什么?”她问我,一脸张牙舞爪的
形容。这个女人我也不喜欢,她那两片嘴唇总是满口做不到的大话,而且说话时还喜欢
手舞足蹈,给我一种“张牙舞爪”的印象。我曾经劝涛涛少跟她玩。
“涛涛从深圳回来了,”她告诉我说,两只眼睛同老鼠样盯着我,“你碰见涛涛吗?”
我一听就知道她和涛涛谈起过我。“没见到,”我脸红了,“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有半个月了,”她说,“上个星期她打我的叩机,我们见了面,她要我跟她
介绍事情做,我把她介绍给了做空调生意的王老板。”
“她没在深圳了?”我看着她。我确实不喜欢她这张老鸡婆的脸。
“涛涛说,那个老板把她做‘鸡’一样,今天要她去接待这个,明天要她去陪那个。
涛涛的个性你是知道的,她回来了。”她手舞足蹈地说,好像我智力有问题而听不懂她
的话似的。“涛涛身上有叩机,你要她的叩机号码不?”她不等我答就告诉我了号码。
应该说她只是个嘴巴很留不住的女人,脸上对人也很有热情。
从餐厅里出来,我走到大街上,看着金灿灿的大街和川流不息的车辆,何强把摩托
车骑到我面前,“走吧,”他说,一脸他妈的关心我的相。“莫站在街上晒潮气罢。”
我当然就上了他的摩托车,两人就向办公的地方飚去。可是还没到办公的地方,我
见前面有一家冷饮店就说:“我们到里面喝两杯冷饮。我请客。”
由于天热,冷饮店里尽是人,简直就没有空桌子。我买了两杯冰咖啡和两杯冰淇淋,
我们在一处坐着两个小姐的桌前坐下了。
我望了两个小姐一眼,两个小姐也望着我们,何强对两个小姐一笑,“两位小姐都
很漂亮。”何强厚着脸皮说,以为自己魅力无穷。
两个小姐瞥着他,何强又对她们一笑说:“我最喜欢同漂亮小姐一起喝咖啡了。”
两位小姐把目光移开了,何强这才收敛起他那一看见漂亮女人就泛滥成灾的笑容,
对我说:“涛涛回来了,你跟她打个叩机不?”
他说着把手机往我面前一放。
我把他的手机拿开,“我不打,”我心里很酸,脸上的表情当然就很凄然。
何强睃了眼身旁的两个小姐,“我对涛涛的印象其实很不错,她很有头脑。”
我瞥了眼店堂里的其他人,吹起了口哨,吹着《明明白白我的心》。
“你吹这号忧伤的歌做什么?”何强说,摆出一副大哥哥的模样。这让我很讨厌。
“一个男人最主要的是振作精神,什么东西都只是去经历一下就可以了,不要去想。尤
其对女人!我是从来不为女人着想的,那样很吃亏,也会活得很累。”
我仍然吹着《明明白白我的心》。两个姑娘喝完冷饮走后,何强望了眼向门口走去
的两个衣着时髦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