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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我说。
“给我洗澡。”他说。
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的脸唰地一下沉下来。
“季宏伟你他妈的到底在发什么疯?”
他不说话了。
我尖叫一声,手中的脸盆当头冲他砸过去。
他伸手接住。一把将我拎过去。
他另一只手用那只脸盆接满了水,根本不管拳打脚踢狂呼滥骂的我,兜头给我一盆凉水浇下来。
醍醐灌顶。
我突然安静了。
我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有水顺着头发流下来,流进眼睛里。
我用力眨眨眼,把水挤出去。
我继续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季宏伟看着我,不知道为了什么,整个人突然放松下来。
他的唇边,重又绽开那个笑容。
“小青,你现在这个样子,好象一只褪了毛的小狗。”
他的声音又恢复了常态,温暖而平静。跟刚刚莫名其妙的那个人,好象根本不相干。
“季宏伟你给我去死!”我尖叫一声,抢过他手里的脸盆。将水笼头开到最大。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我,微笑。
我对着那个微笑的季宏伟,迎面一盆水泼去。
“去你妈的。”我说。
他抹一把脸上的水,说道:“早叫你帮我洗澡,小青,你干嘛敬酒不吃非得吃罚酒?”
我尖叫一声,第二盆水早接好了,再次兜头泼过去。
季宏伟那个神经病,甩甩头发上的水珠,居然笑出声来。
他甩头发的样子,才好象一只大狗狗。
我的心情,莫名其妙地,也就轻松下来。
这场无端端的冲突,以我换上季宏伟一件长得可以给我当裙子的运动衫,腰间系了我自己的一根皮带,手里举着一客哈根达斯作为战利品,得意洋洋打道回府而告终。
2007…10…01 07:40
第十三章 焰火晚会
走进公寓楼一层的大厅,刚刚拐上楼梯的时候,我听到一声轻佻的口哨。
我不以为意。
一般而言,这种挑逗性的口哨,绝对不会是吹给我听的。
我只是下意识地四下打量,寻找漂亮美眉。
结果给我看到刚从楼上下来的几个无所事事的男生。
领头的一个,眉花眼笑,嘻皮笑脸,对着我猛瞧。
看到我在看他,他满不在乎地又吹了一声口哨。
说实在的,他的口哨吹得响亮悠扬,还满动听的。
那种大大咧咧,调戏意味十足的调调,配上他美丽的五官,有一种浪子的味道。
美色当前,我一向是来者不拒。
一面咬着手里的冰激淋,我慢慢拾级而上,一面也盯着他猛瞧。
不好意思,我们两个这样子看过来看过去,好象是我比较占便宜。
因为说起来,这个男生,比我可漂亮多了。
我们擦身而过。
那个男生漫不在乎,只是笑。
他好象认识我。
他看着我的眼睛里,好象有些别的意思。
并不象是心血来潮,随便找个女生逗乐子的模样。
但是我可以确定,我真的不认识他。
我拐个弯继续上楼,快要看不见他了。
那个男生突然咧开嘴,笑容加深。
“10号,是那小子的球衣吧。”他说。
这句话没头没脑的,我也没有理他。
我向右拐,回宿舍。
然后才明白他在说什么。
他认识季宏伟。
而且好象很熟的样子。
熟到只看一眼,就知道我身上这件长长的运动衫,是季宏伟的。
他是谁?
宿舍里小依不在。
这小丫头,一定是在害羞。
嘻嘻,她也会不好意思吗?
方墨看到我,吃了一惊。
“青青你这是什么打扮?”她很有礼貌地不让眼睛里的震惊神色太过明显,“你就穿成这样子走回来的?”
宋建平斜个眼睛瞄着我,非常罕见地微微张个嘴。
“酷吧?”我原地转个圈。
我很少穿裙子,因为习惯了上窜下跳,裙子不太方便。
现在才知道,原来这样也不错,真的很凉快。
“那个,看起来,好象是男生的衣服。”方墨小心翼翼地,字斟句酌。
“唔,季宏伟的。还不错吧?”我将最后一口冰激淋吞下去,舔舔手指头。
“。。。。。。”方墨不说话了。
这才发现,她们两个的神色不对。
“怎么啦?”我说,“不好看啊?”
宋建平先咽一下口水,这才开口。
“段青青,你就这样套着件男人的衣服,在校园里一路招摇吗?”
“说实话,你这付样子,真的是很酷。”
她淡淡地说,“我想不佩服你都不行。”
我这才后知后觉,感到好象是有那么一点点不妥。
但是,真的有那么严重吗?
难道我应该穿着那身湿淋淋的衣服回来不成?
天下本无事,大家何必庸人自扰之嘛。
消夏焰火晚会,给了我一个惊喜。
炎炎苦夏,对我而言,是一年之中最不堪忍受的日子。
我不象方墨,她就有本事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
我哩,成天汗流浃背,精神萎顿,两眼无神。
只有太阳落山以后,才会有精光从小眼睛里面射出来,稍稍恢复一点元气。
这还不是最苦。
这大半年来,我好象脱胎换骨一样,整天抱个书本,念到浑浑噩噩。
那付模样,跟一个傻子也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我每天搬个手指头数着日子,盼这一天快快来临。
我发现,只要有一个盼头,日子就会好过很多。
焰火晚会在大操场上举行。
那里场地足够大,比较安全。
放焰火的人,都是由组织者事先指派好的。
安全注意事项有一个小本本,十五页那么厚,由保卫处发下来,供每个工作人员参考。
那里面,防火防盗防拥挤,防灾防病防突发事件。一条一条,我给它背得滚瓜烂熟。
之所以背得这么熟,是因为我也是放焰火的工作人员之一。
厉害吧?
嘻嘻嘻,这是季宏伟同学利用特权,给我争取来的一个机会。
我也不知道,他这一次为什么如此宽宏大量。
我本来没有抱什么希望。
一向以来,他老人家比我妈妈还要罗嗦。
我的妈妈,有一个很好玩的特点。
举个例子来说吧。
如果我去爬山,在她老人家的脑子里,就会出现我从山崖上掉下来摔个血肉模糊的惨象,保证活灵活现。
如果我去海边游泳,更好了。我不是会给海浪卷走就是会被鲨鱼吞掉,再不然就是脚板抽筋然后身边正好没一个人。简而言之,后果不是我浮尸海上,就是裹身鱼腹。
如果我独个坐火车,妈妈就会一步一步地想象,我是怎样给陌生人用一块糖就拐去卖掉,同时还在灯下帮人家点数卖掉我赚到的钞票。每个细节,都真切得好似电视里面的原景再现。
好吧,换个不太夸张的。
如果我胆敢试着接连两个星期没有给家里打电话,妈妈就会认定,她的女儿我,已经病到独个孤零零躺在床上,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怎一个惨字了得的情景。
如果她不是我的妈妈,我一定怀疑她是白雪公主的后娘。
只有我爸爸跟季宏伟,可以忍受我妈妈那足以让我疯掉的想象力。
我老爸是因为太宠我妈妈的缘故。
季宏伟哩,我看他根本比我妈妈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为我妈妈念两句,我躲开不听,就没事了。
可是季宏伟呢,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躲开他。
反正这二十年来,我就没有成功过。
但是还算好吧,因为经过这么多年艰苦卓绝的持久战,我们两个基本上已经达到知己知彼的境界。
只要季宏伟不是太过分。
只要季宏伟不是迫得太紧。
只要我稍微懂得审时度势。
只要我再稍微用上一点点手段。
我们两个,基本可以保持一种相安无事的状态。
当我跟他提起,我也想报名参加燃放焰火的时候,我根本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同意。
只不过季宏伟同学提了一个条件,就是要把安全注意事项倒背如流。
还要我跟他保证,绝对不会心血来潮,给他搞什么突发状况。
好的好的没问题。
这些都是小事一桩。
完全没有问题。
季宏伟拿着那个安全注意事项小本本,听我从头到尾,一字不漏地给它一口气背完。
他的表情又是好笑,又是疑惑。
“怎么啦?”我提着一口气,“背错啦?”
他摇摇头,“没有。”
我咧开嘴,得意地笑。
“那你那是什么表情?”
白白吓我一跳。
季宏伟看我一眼,“你背东西,这不是也挺容易的?正经的教科书,怎么不见你用这份心?”
我瞪他一眼。
“季宏伟,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象我妈那样罗嗦?”
说到这里,唯一有一点点可惜的就是,由我负责燃放的,只不过是那些威力又小,规模也不怎么大的小东西。
尽管是这样,我已经高兴得要发疯。
“小依,你这双鞋子不行。”
我盯着她。
“人群挤来挤去,你穿这种高跟鞋,跌一跤怎么办?换掉。”
我换盯方墨,“你的裙子太长。”
我比一下膝盖,“到这里就可以了。万一火星溅过来,你想跑都跑不掉 - 你本来就跑不快。”
我转个身去盯宋建平。
她老人家凉凉地扫我一眼,“我的鞋子没问题。而且我穿的是裤子。”
“头发。”我说,“扎起来。不然给火星燎一下,就不漂亮了。”
宋建平翻我一眼,不理我。
“小依,叫你换鞋。怎么还是高跟的?你是要漂亮,还是要命?”
小依满委屈地说:“可是我所有的鞋子,都是这样子的。”
方墨忍不住说:“青青啊,我想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