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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女孩 推荐!-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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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塔。对不起。

    确认全部。删除。

    恍神之中,我意外地看见发件箱有一条未知短信,打开浏览,竟是一个已发送,发送给一个陌生号码,里面寥寥几字:你的游戏聂冰灰玩不起,聂冰灰也不是你能玩起的。

    我想我知道它发送给谁,是白翼,他用我的手机将这条短信发在他的手机,这样他就知道了我的号码。于是,我记下了他的号码,并在姓名处写了一串数字,1220——塔塔的生日。




Chapter 7 (6)

我趁午休的时候刻意回宿舍换了套衣服,可以避免打瞌睡的清爽绿与象牙白,没想到下午的课也是超无聊,老班是一个教政治的老头子,虽然也有考虑过小睡片刻,但,毕竟讲台上站的是能与黎峻正面交锋的班主任,我还没有傻到往枪口上乱撞的程度。

    向伟一直很认真地画课本,而且是像小女生一样用尺子压在上面的那一种,整篇文字都是荧光笔五颜六色的直线,我怀疑他一定不懂尽信书不如无书的道理,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在听重点。快下课的时候,前排的女生兢兢业业地翻了一下午的单词表,忽然恍然大悟地小声惊叹:“原来范特西不是稀饭特别稀而是幻想的意思啊!”

    直到走出教室的后门,向伟也没有正眼看过我,看来,他是真的知难而退了。我没有和豆芽菜一起回宿舍,而是折回欧阳主任的办公室递交了申请,希望她能同意我在宿舍养宝贝乖。欧阳的办事效率很高,她在一分钟之内驳回了我的申请。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给黎峻发了一条短信,我说爸,我想你了。黎峻并没有及时回复,手机响起的时候是十点半,他说,钱已打到建行卡。

    我失望地闭起眼,没有继续回短信。

    十点半。这真是一个尴尬的时间,翻来覆去睡不着,写功课又会瞌睡。其他人都在干什么呢?豆芽菜在美术室画素描,聂冰灰在办公室写报告,向伟大概还在练习打鼓,薛贝贝会不会又跑去酒吧?而贝贝宝迪的十点半,恰恰是DS王子的十五分钟秀。

    那么,我在干什么?如果没记错的话,在转来圣高念书之前,我也是整天风风火火过得很充实。虽然也记不清到底在忙什么,但每天都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事情要做,我该做什么?就这样躺在床上,点一根猛抽,为17年来从未思考过的问题而陷入冗长的沉思——

    我是黎离。我没有妈,可是我有钱。除了像平常人一样吃饭睡觉之外,我一无是处。我经常在无所事事中思考该如何摆脱无所事事。我没有朋友。我从未与任何人交换过心事。我交往过很多男朋友,基本上,要么记不清长相,要么忘记了姓名。当我寂寞的时候,我不知道能打电话给谁。我曾虐待过一个人的心,当我良心发现的时候,她死了。

    是的,我是黎离。一个动不动就觉得自己很寂寞的人。此时此刻,我安静地躲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连空气都在笑我太懦弱。

    月光流泻在灰白的地板,薄薄的窗帘凉丝丝地抚在我的肩上。吸完一根烟,我坐起身,从背包掏出我的手机。当我查到昨晚拨打的聂冰灰的电话号码时,不禁惊呆了。

    我的天!手机上记录的11位号码居然是我早上拨的9887,而不是聂冰灰早上写在便利贴上的9987!我掏出聂冰灰写给我的黄色便利贴核对了再核对,居然是两个不一样的号码。

    这个最原始的号码,我昨晚给他拨打过两次,今天早他居然说我打错了!也就是说,今天早上所拨错号码与昨晚的号码一模一样,他在便利贴上写的数字是陌生的,而豆芽菜的号码也并未改过!

    这些诡异的数字能说明什么?聂冰灰换了电话卡?为什么拨通旧卡号码的时候,会有人接电话?只有一夜的时间,他就把旧卡借给了某个人?惟其如此,还有什么可能性?无数疑问中,我拨通了黄色便利贴上尾号为9987的电话号码。




Chapter 7 (7)

周围安静而空旷,像置身于午夜的足球场,聂冰灰说:“黎离。我知道你会打给我。”

    “你为什么换号码?”我急迫地问:“你把9887的卡送给别人了?”

    他沉寂地“嗯”一声。

    我继续问:“那么,你又把我的鞋给谁了?你把我的纪梵希交给了一个男生,我亲眼看到的。你为什么那么做?为什么不辞而别?又为什么早上来宿舍找我还要装作互不相识的样子?”

    一连串的问题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可,他的逻辑思维不是一般的好,他不慌不忙地说:“昨晚很抱歉,突然发生一些小状况,不得不先离开却没有向你汇报,是我的不对……

    我在贝贝宝迪门口看见了你的鞋,但是把一只女人的鞋带在身上实在不方便,我就顺便交给了一个朋友,你既然看见了我,却没有与我打招呼,是你的不对……

    至于最后一个问题,我想,那个通讯记录上有‘小王子’的女生,应该就是蔺芽吧?我装作没见过你,只是为了配合你守住秘密,但你的态度实在很差劲。”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有一些糊涂,“难不成我该感谢你?”

    “各有各的不对之处,我们扯平了。”听筒传来软绵绵的风声。

    “听你这么说,好像很有道理。”脑筋转不过他,只好留在睡前再思考,本想尽情发泄一番的台词也派不上用场,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他模仿我的霸道口气说:“这么晚打电话给我,不会只是想听我解释、而、已、吧?”

    “不是。”我低沉地说:“我在想,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什么我能做的事。”

    他轻声问:“你擅长什么?”

    我绝望地说:“一无是处。这是我花费了整个晚上思考的结果。”

    “看来,你挺在乎我的一番话。用心想一想你的生活环境或者生活习惯。越珍贵的东西越难以发觉,因为它就在你的身边。”

    我精神殆尽地小声嘀咕:“家里有一架钢琴,我从没弹过。有很多书籍,我从没翻过。还有一条叫做宝贝乖的小狗,差不多快饿死了。料理也不行,厨房的天然气从没开过。电脑上次黑屏之后就再没修好,还有个笔记本电脑也被我卖了。我学过围棋书法绘画,但那些都是十年前的事了……”

    我的语速在他的沉默中越来越快,最终哽住呼吸,一句话也说不出。

    他淡然一笑:“你忘记说自己最注重的那些东西。”

    我猛然想起那个笑容如向日葵一般灿烂的女孩。康塔塔。我生命中最重要的。

    他神秘地说:“你抬起头,看向你的正前方。那里有你的答案。”

    我环顾四周静谧的每一个角落,正前方的大衣柜里整整齐齐地叠满了昂贵的品牌服装,它们出自于世界各地的不同国籍的设计师。

    “怎么样?”他略带无奈地说:“很壮观吧?”

    “你不会拐弯抹角骂我是名牌奴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喜好,就像很多女生喜欢收集糖纸一样,我喜欢漂亮衣服。”

    “明天去服装设计社报道,我已经和他们打过招呼了。”下达指令一般,下决策的口气果然符合学生会长的气势,“你可能自己没注意,昨天早上到今天晚上,如果算上枕头旁边的白睡裙的话,你在36个小时之内换了7套风格不同的衣服。”

    “服装设计,我可没天赋。”

    “非你莫属,不要光注重自己擅长或不擅长的事,其实有很多你不在意的东西才是你最终的答案。细节决定命运。”

    “就像一双弹钢琴的手却跑去盖楼?不是很奇怪吗?”

    “我只负责设计而已。”

    “为什么给贝贝宝迪设计?他们给你很多钱吗?”

    “与钱无关。”

    “你欠他们人情?”

    “我不欠任何人。”聂冰灰轻轻咳嗽一声,听筒传来一阵秋夜的风声,呜呜咽咽像极了远方山鬼的恸哭,“如果你现在没穿那条白色蕾丝睡裙而是纯棉睡衣的话,那就应该是换了8套。”

    这话题转移的也太过分了吧?我冲话筒喷口水,“对不起,尊敬的学长大人,你不知道什么叫做一级睡眠?没品!”




Chapter 7 (8)

这时,我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奏起小提琴与钢琴的忧伤旋律。宫崎骏。久石让。《天空之城》。他听见音乐,说:“很难想象,你居然会喜欢这首曲子。我们还算是有点儿相似之处。”

    “别套近乎。”我一边大剌剌地抬杠,一边忍不住按取消键,“我来了一条短信。”

    “没关系,挂了吧。我已经在天台上站了一个小时了。”

    怪不得会听到断断续续的风声,我说:“你在哪呢?”

    “你宿舍对面的办公楼。”

    我连忙披上睡袍,掀开漂浮不定的薄丝窗纱,一条窄路的距离,灰白色人影伫立在七层楼的天台边缘,他面朝我的方向,冲我挥挥手。

    我哗地笑了,“你怎么不早点儿告诉我呢?”

    他轻声说:“我在约会呢。”

    天台上黑漆漆的,看不到其他人的影子,“你和谁约会呢?”

    “如果你没打电话给我,我想我会等到天亮。”没等我从他那种莫名其妙的甜言蜜语中清醒过来,他说:“早点睡,我挂了。”

    挂断电话之后,他的影子很快地消失在天台。我蜷缩在毛巾被里,突然忍不住咯咯地笑了。

    误会终于解除,虽然对我的计划没有丝毫影响,心存的芥蒂却忽然少了一大半。豆芽菜没有暗自改掉“小王子”的电话号码,她是一个毫无戒备心的好女生,对我没有丝毫威胁。

    另外,聂冰灰也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没良心的刻薄鬼,虽然总是给人一种很忧伤也很孤独的错觉,但他不薄情,亦不冷漠,更重要的在于不管我如何发小姐脾气,他好像都不懂得生气的样子。

    我喜滋滋地按开短信箱,提示字条上写:一条未读短信,来自1220。

    以塔塔生日为名的短信。我的忽而沉落又沸腾的小小心脏,咯噔一声巨响。

    寥寥几字:贝贝醉了,有时间送她回学校么?

    此时此刻。我坐在幽暗的房间床上,却恍若挣扎于冰冷的海水中。而这座城市,仿佛一艘遭遇海难的巨大邮轮,那些在岸上狂欢的人,是可耻的。

    我不幸福,没有人可以幸福。

    我给他回复一个字:好。

    我是黎离,在我泪流满面的时候,整个世界,要陪我一起悲伤。

    这是必须。




Chapter 8 (1)

夜11点,圣高大门口仍有勾肩搭背的情侣甜腻腻地搂在一起,死板板的教学楼在附近的餐厅宾馆台球室网吧的包围圈中显得苍苍白白。

    我顺利地截了一辆计程车,在车里拨通了向伟的电话。

    电话接通之后,听筒传来嘈杂的金属音乐,向伟冲话筒大呼一口气表示接到了,我低声责问:“你知道丹麦给康塔塔出版了一本书吧?”

    重金属湮住了他的声线,“啊?我、不知道啊!”

    我近乎咆哮地嚷嚷:“你们圣高传的铺天盖地,你当班长的会不知道?你个王八蛋就装疯卖傻吧,我迟早会找到那本书的!”

    司机惊慌地从倒后镜观察我,我呲牙咧嘴地瞪他一眼,他吓得赶紧继续目视前方。我压低声音对向伟说:“你帮我办一个圣高的图书证,明天去教室给我。”

    “那本童话是圣高的第一禁书。”听筒传来走路时摩擦袖子的簌簌声,继而陷入一片静谧,我听见抽水马桶哗哗流水的声音:“你到底为什么转学?就是为了找这本书?”

    既然他这么说,我干脆顺水推舟地苦笑:“是啊,好向伟,我求求你了。你知道么,塔塔她什么都没有留给我,两年了,只有这一本书而已,我好想她……”

    听筒中沉默半晌,而后叹息一声:“我想办法吧。”

    这个臭鼬子,还真好哄哎!

    挂断电话之后,计程车恰恰行驶到黄金时间必会堵车的玫瑰大道。

    我的目光情不自禁地瞟出车窗,观望那些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观望每一辆计程车后面擦肩而过的客人,以及人行马路上匆匆赶路的行人。这条负载了太多人的期待与绝望的冗长通道,即便是沉睡的深夜也没能得到片刻的安宁。

    到达贝贝宝迪门口,11点20分,我让司机在安静的拐角停车,关上所有的车窗,给黎峻打了一个电话。

    我撒娇地说爸,我想你了。

    黎峻醉醺醺地说,老子昨天不是才给你打钱吗?

    我烦躁地喊,钱钱钱,就知道钱你是钱串子吧?

    黎峻愣了一下,回过神,声音愈来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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