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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您查完房再回来做还不行吗。”
“不行，有些审计科的报表一周前就要了，还没归总呢。”
于是，小郑护士长一上午的时间就埋在报表和电脑前，一直到十一点，提前半小时下班回家给孩子喂奶。
一个上午的时间，郑秀秀终于从报表中理出头绪，也一下明白了江护士长的意思，先从这些总的数据中了解，她离开的五个月，传染科的所有工作。
平时，粉点儿十一点二十分放学后，和胖宝或者其他同学结伴一起到医院儿科病房，等齐寰十一点半下班后，爷俩再一起开车回家。
现在秀秀十一点就下班回家给孩子喂奶，齐寰就说把车给秀秀开，自己和粉点儿中午不回家了。
秀秀说：“我还是打的吧，这样反而谁也不妨碍谁。”
十一点整，郑秀秀给江护士长打了个电话，匆匆出了小白楼。医院大门外面的出租车经常排成长长一溜，等待着到医院看病办事后用车的人们。
秀秀走到一辆出租车旁边，正要上车，就听有人喊她：“小郑护士长，您好。”
好熟悉的声音，秀秀抬头，是江四方，前些日子，在兰贝依的温泉疗养院刚见过。不过那个时候，江四方似乎故意躲着郑秀秀不和她打招呼，现在却主动喊她了。
“小郑护士长，前些日子在温泉见到您，也没和您打招呼，对不起呀。”
人家既然主动认错，咱也不能太过苛求的：“没事，也许你有你的理由。”
“嗯，刚交了个女朋友，还没跟她说我得过肝炎，怕人家不乐意，想先交往的有感情了再说。”
秀秀点点头：“理解，不过你能确认她不会嫌弃你曾经得过肝炎，现在是大三阳？”
江四方郁闷的低下头：“不能，所以，我不能说。”秀秀想说，要是我，我第一时间告诉人家自己得过肝炎。
但她想了想只是点点头：“祝你好运，别太勉强。”
江四方顿了一下：“我只是想等他父亲给我安排工作后再说，现在找个工作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江四方几个月前从传染科出院后，就开始找工作，先是一次次的应聘，都是卡在健康体检上面，只要是乙肝五项的化验结果一出来，前面的考试成绩再好都没用了，直接一票否决。
这次，到这个私人企业应聘，是因为一次撞车。
江四方现任女朋友玉清，有一次喝了点小酒就开着车晃晃悠悠的上了路，在一个拐弯处把骑着自行车的江四方撞倒了。
江四方很有男子气概的没有怪罪她，其主要原因就是，早就知道她是自己将要应聘的私企老板的女儿。
江四方人长得高大魁梧，很有北方男人气概，女孩一下就看上了，当下给江四方留下名片，这正中他的心思。后来的事顺理成章，江四方成功赢得了这次的应聘。他居然躲过了体检这一关，因为体检那天，老板千金心情不好，找他陪同去了温泉疗养院，体检只好不了了之。
“哎，姑娘，你到底上不上车呀，不上我拉别人了。”出租车司机等得不耐烦了，大声吆喝着她。
秀秀这才回过神来：“对不起，师傅，您先走吧。”她紧走两步：“哎，江四方，我想跟你说句话好吗？”
江四方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秀秀走到他面前站下：“江四方，如果她发现了你在欺骗她，会更加瞧不起你的。”
江四方回避着郑秀秀的眼神：“不会的，她不会这样的。我曾经问她，如果发生什么预测不到的事情，你会原谅我吗，她说会的，因为她爱我。”
“要是我建议你现在就告诉她，你不会怪我吧。”
“为什么要这么残酷，这会把我逼上绝路的。”江四方显然很在乎这段感情，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已经满眼的泪了。
“那你就做好这个思想准备，别让自己受伤。”
“谢谢您郑护士长，我知道您是好心，可我就是鼓不起勇气说这件事。”
郑秀秀明白，他着这给自己一段神话，肝炎病人的病耻感，烙印一样刻在江四方的心上，他珍视这片刻的温暖，不可放弃那怕只有一点的阳光。
江四方渴望成功追求成就的心情，与每次体检时那三个红色箭头的大三阳标记是那么的矛盾，不和谐。让他在忐忑不安中，享受着胜利的喜悦。
他陪女友疯玩时，是多么害怕会因为疲劳犯病，而过多安静的休息，又怕引起女友的多疑。再忍忍吧，等到结婚时再告诉她就好。
郑秀秀看着江四方有点溜肩的背影越走越远，心中替他不安，你能踮着脚尖走一辈子吗？
第二卷心跳第051章关注乙肝妈妈
第051章关注乙肝妈妈
明慧莲保胎却不愿意住在产科病房，她自己要求住到原来她曾经住过的肝二病房，丈夫为她包了一个单间，主管大夫还是季广云。
明慧莲因为妊娠，病情加重了，各种化验指标直线上升。这预示着她孕育的孩子给她带来的，前所没有的巨大创伤，已经超出了她的肝脏承受能力。
看着化验单的指标一次次上升，曹祥林不得不动员她流产。明慧莲怎么舍得，小家伙在她体内已经六个多月了，胎动的时候，带给她的那种生命的质感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那里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服的。
曹祥林和明慧莲的丈夫谈话，把一系列化验检查结果分析给他听，希望他能够做通妻子的思想工作。现在，孩子的存在，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大人的生命安全，希望终止妊娠，先保住大人的生命。
明慧莲丈夫很犹豫，我这眼看就要奔五十的人了，就想要个孩子，盼了半辈子的想头，眼看就要瓜熟蒂落了，怎么就不行了呢。一个女人不能生孩子，那还是个完整的女人吗，她再好看也不中用不是。
他使劲抽着烟，愁眉苦脸的说：“曹大夫，你再给想想办法吧，我还真舍不得呢。”
曹祥林想啊想，怎么也想不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他告辞明慧莲夫妻二人走出病房，到护士站时看到郑秀秀正在和宋左云说着什么，心思一动。
“郑秀秀，你上班了？”
“曹大夫，你好，这是过来看明慧莲吗？”
“是啊，小郑，有件事我要麻烦你了。”
“看你郑重其事的，赶紧说。”
“我想请你把我介绍给你的婆婆大人，我想请她给明慧莲把脉开药。”
“行啊，应该没问题吧。哎，怎么不去找你的哥们高齐寰？”郑秀秀笑眯眯的问他。
“这不是刚想到，从病房里出来就先碰上你嘛。怎么，害怕婆婆大人＇墨斋小说·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SXIAOShuo。COm］不给你面子，驳你的回？”
“嗨，你这家伙，怎么，江郎才尽了，给人家保不住宝宝了？”
“是啊，不行就是不行，我还是另请高明吧。哎，你说我要是提出拜你的婆婆大人为师，她能收我当徒弟吗？”
郑秀秀就笑：“你这是第二次跟我说起这事了，是真动了这份心思，还是就这么一说？”
“真的，我的目标就是学贯中西医妇科，等我耄耋之年，拿不动手术刀时，还可以给你把脉开中药汤剂。”
“呸，你这不是咒我长妇科病嘛，你还是回家给你媳妇开去吧。”
“看看，错了吧，我是说你更年期时，我可以免费为你调理一下。”
“嘘，先别说话，电话通了。”秀秀给自家婆婆打电话：“妈，您好，我是秀秀。”
“秀秀啊，上个星期你们没过来，也没提前给我打电话。我和小莲给你们包的水饺只好冻在冰箱里了，有时间过去拿到你妈妈那边一起吃吧，也省得你们再费事。”
“谢谢妈，我知道了。上个星期天，齐寰让我陪他参加同学聚会，提前给爸爸打的电话，爸没对您说吗？”
因为秀秀妈帮忙看孩子，秀秀和齐寰住在了娘家，于梅希望粉点儿跟着她住清荷园，结果粉点儿说什么也不跟着她，只答应每个星期天去看她。
婆家一下冷清了，秀秀和齐寰只好利用星期六或者星期天的时间，领着孩子们过去热闹一天，正好也让劳累了一星期的自己的爸妈休息一下。
上星期天齐寰拽着秀秀去参加同学会，就没去清荷园。
“你爸呀，忙开他那摊子事了，什么也顾不上。星期天说是要去外地参加学术会议，没回家直接从医院里去的。走到路上了，才想起来给我打了个电话，还忘了说你们不过来的事。”
秀秀不好意思打断婆婆深一句浅一句的抱怨，只好等她说完了才说：“妈，我找您有点事。”
“你这孩子，有事就赶紧说，怎么和我还是这么客气。”
“是这样，妇科曹祥林大夫有个乙肝妊娠病人，六个多月了，肝功化验检查结果指标太高。可病人非常想要这个孩子，曹大夫想请教您，可以保住孩子吗。”
“秀秀，把电话给曹大夫，我跟他说吧。”
“于主任您好，我是妇科大夫曹祥林。”
“曹大夫你好，请你具体说一下病情吧。”
“病人妊娠二十五周，肝功损伤严重，B超肝浊音界增大明显。所有指标都不理想。因为病人是高龄孕妇，特别慎重，请我们主任看过病人，建议终止妊娠，但病人和她的丈夫根本就不同意。所以，想请于主任帮忙想想办法。”
“怎么会这样，怀孕以前肝功能正常保持多长时间怀的孕。”不愧是专家呀，一句话就问到关键的地方。
“病人在要孩子以前，我曾经给予她指导，肝功能正常后，必须要一年以上才能怀孕的。没想到她三个月就怀孕了。当时就劝她马上流掉的，可她说什么也不肯。就这样一直住院保肝保胎到现在，眼看再也保不住了，夫妻二人还是不肯放手。”
“病人多大年龄了？”
“三十八岁了。”
“年龄有点大了，试试吧。病人在哪里？”
“在肝二住院。”
“能过来吗？”
“可以，让她丈夫开车送她过去就是。去以前我会办好相应的一切手续，就当是会诊您看可以吗？”
“好吧。我的病人已经预约到一星期后，我不好耽误其他病人的正常就诊时间。这样吧，下午五点下班以后，我在翠微堂等着，你看怎么样？”
“好的好的，非常感谢，我们四点半过去等着吧。”
“可以。曹大夫不用客气，你也是为了病人嘛。你还有事吗，如果没有请把电话给秀秀。”
“妈，您说。”秀秀心的话，婆婆大人呀，您可别啰嗦，您儿媳妇我忙着呢，快说。
“秀秀，我刚买的新鲜海参，有时间你让齐寰过来拿过去吧。”
“不用了，妈，我们应该孝敬您的，怎么可以再要您的东西。”
“你这孩子，怎么还和我客气起来了。你们不过来拿，你爸等不得，又要过去送了。”
“知道了，我马上对齐寰说。”唉，婆婆呀，知道您是好心，可我们不还得抽出时间，买上礼物，才能过去拿嘛。
曹祥林看她关上手机，就说：“小郑，谢谢你了。我得赶紧先和我们主任请示，如果批准不了，还不能对病人说，你可别给我说出去，知道吗？”
“知道，快去吧。”
现在，明慧莲肯定很难过，很不安。郑秀秀放下手头工作，去了明慧莲的病房。她希望自己能安慰这位勇敢的乙肝妈妈，帮助她安全顺利的度过妊娠期，生一个健康可爱的小宝宝，就像自己一样，做一个幸福的妈妈。
郑秀秀过去的时候，明慧莲睡着了，安静的她如同霜冻的残荷，面色浮肿微黄。轻轻皱着的眉头，有着不尽的担忧和不甘。双手放在隆起的腹部，似在保护着她那尚未谋面的小娇儿。
“小郑护士长，借一步说话。”明慧莲的丈夫走出病房：“您说，像她这种情况，能大人孩子一起保住吗？”
“薛经理，我不能回答您的问题，虽然我也非常希望能够大人孩子同时保住。”
“你们这里以前碰到过这种情况吗？”
“在我工作的这段时间内，肝功破坏这么严重还不肯流产的，也就你们一位了。”
“唉，你说，从前的时候，我想要孩子她不想。现在好不容易她也愿意要了，怀孕的过程又这么顺利，我怎么舍得呀。”
“万一发生意外，孩子不健康或者母亲病情加重不能恢复，可就后悔莫及了。就算是您能接受，孩子生下来就没有母亲的照料多可怜。再说，一个大男人带个孩子，以后的生活有多么艰难您想过吗？”
“这些我也都考虑到了，就是不忍心，刚才，慧莲哭着对我说，她对不起我，她不是不想生孩子。只是，又想要事业，又想要孩子，就矛盾了”
正说着，曹祥林拖着季广云风风火火的跑了回来：“老薛，我找了一位妇科老中医，带着明慧莲过去看看吧。”
明慧莲丈夫眼睛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西医不行找中医啊。行，曹大夫你不用说了，我马上带着慧莲去找翠微堂的舒眉老人去。”
“嗯，这个，我就是要对您说这事，我刚才联系了翠微堂的首席坐诊医于梅老师，预约时间今天下午五点整过去。”
“于梅是谁，翠微堂不是一个姓相的老太太吗？”
“于梅老师是相舒眉老人的唯一亲传弟子，相舒眉老人因为年龄太大，已经不再坐诊。现在翠微堂首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