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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凯来到沙发边坐下,用江南某地方言聊了起来。
王思宇忽地想起,黄乐凯虽然久居京城,他的本家,却是江南名门望族,与张跃进这位江南出来的干部,有些私人交往,也是极为正常的事情,但奇怪的是,两人在公开场合上,却很少表现出亲近的态度,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江南的方言极为生僻难猜,两人说话的语速又极快,王思宇听得一头雾水,始终不得要领,坐了一会儿,就起身,进了厨房,帮着秦凤岚收拾了起来,很快把酒菜摆上,便招呼两人吃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黄乐凯放下筷子,笑眯眯地望着王思宇,慢条斯理地道:“小宇,你大概不清楚,我的老家,和跃进省长家就隔着一条河,一个是河西,一个是河东,相距不足十里。”
张跃进也点点头,却笑着道:“那有什么用,你是一直在外面,很少回去,只怕去黄家祠堂的次数,都没我多,难得会讲流利的家乡话。”
黄乐凯笑了笑,有些感慨地道:“还要承蒙你照顾,不然,乐庆也不会这样顺利。”
张跃进微微皱眉,看了王思宇一眼,皱眉道:“那是他的本事,与我有什么关系,乐凯兄说笑了。”
黄乐凯满了酒,端起杯子,笑着道:“跃进兄,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也考虑很久了,该下定决心了吧?”
张跃进微微皱眉,伸出右手,极为优雅地捂了酒杯,含糊地道:“不能再喝了,酒桌上不谈正事,你讲的那件事情,太过复杂,容我再想想。”
黄乐凯收起笑容,把杯子慢慢放下,正色道:“跃进兄,现在的情况怎样,你心里最清楚,南粤的火既然烧起来了,能烧多大,烧到哪里为止,就不好说了,现在,看笑话的人很多,想趁火打劫的人更多,林是众矢之的,前景很不乐观,时间不多了,你要早做打算。”
张跃进却摆摆手,不动声色地道:“乐凯,你喝多了,竟讲些不着边际的疯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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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凤岚察言观色,忙在桌子下面,用脚踢了踢黄乐凯,又盛碗靓汤,递了过去,笑眯眯地道:“跃进省长,前些日子,我们两口子回京城,见到春雷书记,闲聊时,他还特意提起‘江州模式’,只说跃进同志了不起,在江南省搞出了大名堂,把他调到渭北,委以重任,是极为正确的决定。”
张跃进掏出打火机,慢吞吞地点了一颗烟,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却摆摆手,谦虚地道:“春雷书记过奖了,‘江州模式’是在特定历史时期的产物,而且,那也是集体智慧,不能把功劳记在我张跃进一个人头上,那样不好,受之有愧啊。”
黄乐凯哼了一声,没好气地道:“跃进兄,你这人能力是很强,就是过分谦让,总被人家抢了功劳,不然,就凭你在江州市搞出的政绩,早就出来了,哪里会让齐敬业压了五年,五年啊,人生能有几个五年!”
这句话似乎刺到张跃进的痛处,手指一抖,烟灰扑簌落下,他皱着眉头,闷头狠吸了几口烟,在淡淡的烟雾中,很快恢复了平静,摸了下头发,笑着反驳道:“乐凯,你太偏激了,齐书记是我的老领导,对我还是很重视的,而且,没有他的大力支持,也不可能有江州的快速发展。”
黄乐凯拿起酒杯,抿了一小口,推心置腹地道:“跃进兄,该讲的,也都已经讲过了,现在的形势明摆着,林注定是要下台的,他倒下去,你在上面可就没了倚靠,渭北这边的局面,也不容乐观,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们从陈家那里拿到的,只是一张空头支票。”
顿了顿,见张跃进面沉似水,毫无反应,他又敲了敲桌子,语气凝重地道:“陈老去世后,老庄肯定是要另立山头的,渭北的陈系干部,向来唯他马首是瞻,必然会被拉过去,而唐系的野心也不小,你们两人,是人家的眼中钉,肉中刺,能不能在渭北站稳脚跟,还是个未知数,前景不妙啊,跃进兄!”
秦凤岚也点点头,在旁边帮腔道:“跃进省长,老黄这可是肺腑之言,他做人直率,不肯绕弯子,可心里却盼着你好,毕竟,你们是同乡,认真算起来,也是亲戚哩。”
张跃进默默地听着,却不表态,半晌,把烟头熄灭,抬腕看了下表,起身道:“好了,时间不早了,先回去了,感谢两位的盛情款待。”
黄乐凯有些生气,就看了他一眼,皱起眉头,不咸不淡地道:“跃进省长,慢走,不送了。”
王思宇忙站了起来,和秦凤岚一起,把张跃进送到门外,来到台阶上,张跃进转过身子,握了王思宇的手,轻声道:“王书记,老尹多次提及,你很不错,希望你们两个能够密切配合,把洛水的工作抓起来。”
“好的,请张省长放心。”王思宇微微一笑,又送出几步,才转身回了屋子,却见黄乐凯把杯子往桌上一镦,没好气地道:“这个张跃进,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跟着林一条路走到黑,只怕没他什么好果子吃,南粤就是个例子,丢车保帅嘛!”
秦凤岚却哂然一笑,抿嘴道:“老黄,依我看,你就是心急了些,当着小宇的面,他怎么好承诺什么?更何况,人家势头正好着呢,就算林书记下去了,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想拉拢他的人,多得是,也不止咱这一家,没准还能攀上高枝呢!”
王思宇微微一笑,轻声道:“黄伯伯,不要急,其实,我倒是觉得,现在这样也不错,多了这层关系,大家就有合作的机会。”
“但愿吧!”黄乐凯叹了口气,有些沮丧地道,他在于春雷面前是打了包票的,事情办得不顺利,自然感到面上无光,也就没了先前的兴致,又喝了会酒,就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离开黄家,开车返回别墅,逗弄着瑶瑶玩了一会儿,王思宇便去冲了热水澡,躺在浴缸里,给方如镜打了电话,将于春雷的原话讲了一遍,并邀请他在适当的时候,到京城做客。
方如镜很爽快地答应下来,又笑着问道:“小宇,淼淼最近怎么样,没有给你闯祸吧?”
王思宇笑笑,摇头道:“没有,前些天,区里领导来汇报工作,特意提起她,淼淼表现很不错,过段时间,可能要提副科了。”
方如镜摘下老花镜,笑着道:“那可不成,她那么淘气,哪能当干部,不过,这丫头好像是懂事了些,也知道关心老人了,比以前大有进步,这都是你的功劳。”
王思宇赶忙谦让了一番,只说对淼淼关心还很不够,本想让她吃些苦头,知道在外面闯荡的难处,早日回到华中,没想到,她居然能坚持下来,还渐渐进入了角色。
方如镜笑着点头,又询问起他工作的情况,随后,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小宇,归国后,到华中来吧,二叔这里正缺人手,你过来帮忙,我把手里这张票,投给你老子,也算是一笔不错的交易了。”
王思宇不禁莞尔,就笑着解释道:“二叔,春雷书记的意思,还是希望我去南粤。”
“南粤?”方如镜微微一怔,随即皱起眉头,沉声道:“小宇,那里的情况,远比想象中严重得多,也复杂得多,我是不建议你过去的,太冒险了,这样,等见到春雷书记,再和他详谈吧。”
第126章 出国前夕
几乎是一夜之间,南粤省官场大地震的消息就传播出来,占据了各大媒体的显著位置,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也成了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
尽管中宣部已经提前下发通知,要求各地加强正面引导,强调这是一次反腐倡廉的重大胜利,但媒体的嗅觉向来灵敏,似乎察觉到,来自上面的约束,并不像以往那般强大。
于是,全国各大媒体的记者云集南粤,深入挖掘,每天都有新的消息传出,各式丑闻也相继爆出,平心而论,买官卖官,贪污腐化,官商勾结,这些消息,本已是很寻常的事情,老百姓都已见怪不怪了,算不得什么轰动性的新闻。
为了刺激大家有些麻木的神经,吸引大众读者的眼球,很多媒体都把工作重点,放在挖掘桃色新闻上,接连有猛料爆出,其中一条消息是,某位省委大员,与其妻弟共享四个情人,生活极度糜烂,甚至上演了一男四女大被同眠的戏码。
更加引起轰动的消息是,一位涉案的市委组织部长,利用手中的权力,接受下属提供的性贿赂,在短短三年的时间里,玩弄了上百名女性,并用收集到的数百份X毛,制成一管狼毫笔,舞文弄墨,附庸风雅。
“真是太过分了,对于女性,缺少最起码的尊重!”把报纸丢下,王思宇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水,不住地摇头,对此君的怪癖,极不理解,甚至于,多少有些嫉妒。
事实上,在去南粤考察期间,他曾与那位组织部长有过一面之缘,很难想象得到,那位瘦小枯干,低调谦和的官员,会有如此恶劣的行为,这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似乎在《艳史通鉴》上,也未曾有过类似的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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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样的负面消息,能够出现在各大报纸上,未被封杀,似乎已经印证了很多人的看法,反对林书记的势力,已经成了气候,这也意味着,林书记地位不稳,很可能会成为换届中的最大输家。
正皱眉沉思间,秘书林岳敲门进来,将一叠文件放在办公桌上,又压低了声音,极为神秘地道:“王书记,午间吃饭时,听他们在传,中纪委专案组的人员,昨天下午来到洛水,找了尹书记谈话,好像要查证一些事情,据说,南粤的前任常务副省长,是尹书记的清华同学,两人间的关系很是密切。”
顿了顿,他又续上茶水,小心翼翼地道:“机关里都传开了,有人开始造谣,说岳书记卷到一宗经济案件里去了,涉案金额也有上千万,如果被查实,估计很快就会被双规,他们还在私下里议论,唐市长要当书记了,您会接手政府那边的工作。”
“知道了,不要到处乱传!”王思宇皱起眉头,小声提醒道,望着林岳离开,他沉吟半晌,又叹了口气,摸起一管粗大的签字笔,摒除杂念,埋头办文。
通过他的观察,尹兆奇在生活上很低调,也很简朴,很少与企业界的人士来往,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但现在的官场上,鱼龙混杂,良莠不齐,有时候,很难给出正确的判断。
正如今天早晨,在吃早餐时,他看了渭北电视台的《早间播报》节目,那位主持人在点评南粤官场乱象时,义愤之余,竟引用了《红楼梦》里柳湘莲的一句话,含沙射影地道:“你们东府里,除了那两个石狮子干净,只怕连猫儿狗儿都不干净哩!”
这样尖锐的评论,让王思宇听了,也有些生气,可转念一想,官场的贪腐现象,屡禁未绝,反倒蔓延成风,官场之中,几乎没人能够自证清白,也就难怪社会各界怨声载道,人家说些出格的话,也是可以理解的。
下午两点半,尹兆奇突然造访,两人寒暄了几句,坐在沙发上,他拿起茶几上的报纸,扫了两眼,就叹了口气,摇头道:“没想到,真是没想到,那边的情况会这样糟糕!”
王思宇点点头,沏了杯茶水,递过去,轻声道:“难以想象,上次过去考察,还为他们的快速发展感到振奋,没想到,时隔不久,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尹兆奇把头倚在沙发上,有些无奈地道:“人呐,还真是没法看,我那位清华校友,也卷进去了,一家四口,连同几名亲属,都被检察机关收审了,就剩个女儿,在国外读书,申请了政治避。难,没有回来。”
默然半晌,他又摇了摇头,颇为唏嘘地道:“其实,老刘能力还是很不错的,政绩卓越,颇有官声,没想到,也在经济上出了问题,不过,要说他和妻弟共用四个情人,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的,那是老对手在找茬,往他脸上抹黑!”
王思宇点了一颗烟,皱眉吸了一口,轻声道:“是啊,刘副省长在那边还是很有威信的,下面的干部很服他,本来,接任省长的呼声很高,没想到,会出这么大的问题,据说贪了九位数,怕是难逃一死,把家人也都给害了。”
“应该说,是家人害了他!”尹兆奇抬手拂了下膝盖,叹了口气,摇头道:“他那个儿子很不争气,这是有所耳闻的,老两口总是太溺爱他了,林书记也收到过一些举报材料,还专门打过电话批评他,提醒他,没想到,他陷得太深,难以自拔了,出事以后,才想起打电话,声泪俱下地哭诉,求林书记保他,那怎么能保呢?上次政治局的会议上,林书记的态度很坚决,无论涉及到谁,都要严肃处理,绝不姑息。”
王思宇点点头,赞同地道:“林书记的态度很好,这些日子,我也一直都在思考,腐败问题太严重了,必须拿出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