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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他和大师兄一样,都是百毒不侵的体质!这种人,百年难得一遇,居然真的有第二个!也就是说,只要毒倒了他,知道有哪些毒是这种体质所畏惧的,就能除掉大师兄!
浑然不晓她心思的千回百转,傅羽棠被一种坚定的信念所占据,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唐紫纱,缓缓的抽出腰间长剑,他本不欲开杀戒,可象她这般心肠歹毒之人,活在世间便是祸害!他有一种预感,若是现在不杀了她,他一定会后悔!唐紫纱是何等人物?这种情况还不明白的人就是傻子了,何况他周身散发出的杀气都能在她身上烧出一百多个孔了。他是真的要杀了她!硬碰硬向来不是她的作风,而且,她还不能杀了他,还要留着他试毒呢!于是唐紫纱很爽快地选择了她的拿手绝技——脚底抹油,开溜!形随意动。只见她足尖轻点,人已在十丈之外了。无月宫的轻功是正邪两派中最好的,而唐紫纱又将无月宫里最上乘的轻功学得是炉火纯青,连老怪物出马都不一定追得上她,当然,那个阴阳脸大师兄除外。想起大师兄,她不禁撇了撇嘴,而后又一脸笑嘻嘻的冲着傅羽棠道:“大哥哥,这么容易生气会老得很快哦,等你气消了我再来找你玩!”话音未落,人影一个轻翻,已消失于视野之间。空荡荡的一片天地中,只余下傅羽棠持剑站立着。向来习惯于光明正大的比试的他哪里见过这种做派?!她居然逃了!他握剑的手劲不住的加大,紧扣下唇的力道像是要将自己咬出血来。下一次,下一次要是再让他见到她,他一定要宰了她!
第2 章
午后,薄金的阳光穿过枝叶间的间隙,斑斑点点的洒落下来。傅羽棠在树林中行走,脚步踩在积得厚厚的落叶上,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出城已有三天。此次剿除魔教的行动,为免打草惊蛇,一切都要低调行事。无月宫,江湖第一邪教,行事阴狠毒辣令人发指,其武学、轻功、毒术独步武林,放眼天下竟无人能是对手,多年来只能无计可施的任其坐大,为祸甚巨。时值至今,无月宫的探子暗线已经遍布各处,若是各路人马在聚集以前就被发现,后果将不堪设想。他十五岁时得到名马照夜,一直与他形影不离,但照夜太过打眼,为了隐藏行迹,他准备先步行出城,待到合适的地方再买匹普通的马上路。可令人奇怪的是,凡是他所到之处,马匹不是已被买走,就是刚死亡不久,无一幸存,乃至他如今也没有马代步。隐隐感到有些不对,但一时又没有线索,他只能更加的谨慎小心,专挑人迹稀少的小路走。看了看天色,他找了个树荫处休息。连日来的夜不沾枕令他有些抵挡不住疲劳的侵袭,昏昏欲睡。他背靠着树干,半屈起一条腿,冰冷的长剑贴在屈起的腿旁,剑鞘的底部浅浅的陷进落叶中。虽然是休息,他的一只手依然防备的落在剑柄上。偶尔一阵风过,清新的气息在树林的空气中浮动,也撩乱他额前的碎发,露出一张沉静的俊脸来。树林中一片寂静。不久,一道轻盈的身影落在他靠着的树上。唐紫纱小心翼翼的扒开树上的枝叶,露出一颗头来。她整个人巴在树上,睁着眼睛大气也不敢喘的看着树下熟睡的身影半晌,直到认为他是真的睡着了,嘴角才扬起一抹似妖似邪的笑。
她轻手轻脚的拿出一根柔软的羽毛来,在那上面沾了点白色的粉末。羽毛的一头系了根极细的丝线,不细看根本就无法发觉,她像钓鱼一样的慢慢将线往下放,使羽毛渐渐的接近树下的人。
吸心尘。只要三尺之内闻到它的人都会武功尽失,然后就只能任人摆布了。
自从知道他是和大师兄一样的体质后,她便兴冲冲的利用这几天到各大暗器毒器名门“走”了一趟,凡是顶尖的稀罕毒器通通收入囊中。现在她是配备齐全,就不信毒不到他!
羽毛已近他三尺之内,要是会中毒的话,他现在应该已经武功全失了。她睁着一双水媚的眼睛,看他好像睡得很沉的样子,就把丝线再放下去一段,好玩似的在他鼻前拂动。
嘻嘻,她给他挠痒痒哩!朦胧间,他感觉好像有什么柔柔软软的东西在他的脸上动来动去,强忍住打喷嚏的欲望,他脑中猛然一醒。糟糕,睡得太沉了!正当她玩得高兴时,一道银色的剑光一闪,羽毛被精准的切成两段。一段落在了他的身上,一段还牵在她的手里。唐紫纱牵着那半截羽毛,看他动作缓慢的睁开眼睛。“大哥哥!”她笑得一脸灿烂的冲他招招手。那个妖女!他直直的看着她,两人一个在树上,一个在树下,空气中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紧绷。
“大哥哥,我来找你玩了!”她笑嘻嘻的道。她居然还敢若无其事的出现?!他周身的气息开始冷凝,他站起来,一手扶在剑上,看着她的眼神满是肃杀之气。
“大哥哥,你还在生气啊?”她吞了吞口水,小心的问。看他的样子,好像是不把她大卸八块就誓不甘休耶!他怎么那么难搞啊?她又不是杀了他全家,那么认真做什么?啧,偏偏现在还杀不了他。生气?她杀了人!杀了一个手无寸铁、只为求一口温饱的无辜的人,谈笑间就让人尸骨无存!做出此种行径,竟然还问他是不是在生气?!这女子,没有丝毫的善恶观念,仿佛不受任何道德的约束。出手老练,行事阴狠,笑起来的时候却有着一张比世上最纯净的人还要明媚美丽的脸庞。她的存在,简直就是一个纯粹的妖物!
“那个……”她见他似要拔剑,连忙身形一闪,运功往一个方向逃去,边跑还边惨兮兮的道:“你到底要气到什么时候嘛——”见她逃跑,他提剑就追。落满阳光的树林里,只见两道极快的身影闪过,同样卓越的身手,伴随着女子撒娇似的求饶声,“大哥哥……羽棠哥哥!你就饶了我嘛——”口中虽在求饶,却掩饰不住盈盈的笑意。
他忽然感到不对,伸手往腰间一探,果然,玉佩不见了!那块暖玉上刻着他的姓氏生辰,从他出生就带在身上了,也是娘亲给他的信物,以后只能交给自己的正妻。他一抬首,就见她远远的挥舞着手中一枚光洁的玉佩,嘴角还挂着得逞的笑容。
这妖女,一定是趁他睡着时偷走了!尽干些歪门邪道的勾当!“拿来。”他冷声道。“你答应不追我了就还给你!”她跑得更快。“拿来!”他的东西,也是她可以碰的么?!他面如寒冰,追得更紧了。
“不要,不要!”渐渐,溢满笑声。一片叶儿从树梢飘下,落地芬芳。
第 3章
日薄西山。一条河流穿过山谷,缓缓地流淌。说是河,其实只不过是一条较宽的溪流罢了。夕阳的余晖散落在清澈的水面上,泛起点点金光。傅羽棠立于水流中一块凸起的圆石上,一手拿着削好的鱼叉,冷静地观察着水面。
忽然,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手势一扬,便叉中一条三尺来长的鱼。他拎起鱼叉随手一抛,又是一条鱼被扔回岸上。紫儿蔫了。她没精打采的坐在水边的一截枯木上,悻悻然的看着他在河里抓鱼。被追了老半天,玉佩没了。她现在身体又累,肚子又饿,还只敢离他五步远的距离,免得又落到他手上。捕够了鱼他便上岸了,远远的就绕开了她,走进另一边的树林。见他走远了,她立马眼睛一亮,精神倏然间抖擞起来。她兴冲冲的跑到那堆鱼旁边拔出一个鱼叉,然后纵身一跃,落在他刚才站的圆石上。她也学他的样子装模做样的观察一阵,然后举起鱼叉就开始往水里摆弄,可任由她戳来戳去老半天,别说是鱼,连条蝌蚪都没有挨着。半晌过后,紫儿生气了。她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不见了,而后她抬起手,鱼叉笔直的落入水里,顺着水流往下流漂去。
不过抓鱼而已,有什么事她唐紫纱办不到?鱼叉不行,她自然还有的是办法!
傅羽棠拾完柴薪回来后看到的是一片恐怖的景象。残阳如血。水面上遍布是翻白的死鱼,充斥着整条河流,浩浩荡荡的顺着水流往下浮动。深红的夕阳铺洒在密密麻麻的鱼身上,仿佛整个河道都变得一片鲜红。紫儿站在河中的那块巨石上,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成果,笑得宛如孩童般纯洁灿烂。
“羽棠哥哥!”她开心的跳着朝他挥手。手中的柴薪落在了地上,他仓促的上前几步,失控的怒吼道:“你做了什么?!”
“抓鱼啊!”“你在河里下毒?!”他不敢置信的瞪着他。这并不难猜,她擅长使毒,而能够造成这种效果的,不是毒物还是什么?!“我抓不到鱼嘛,你看,其实根本就不用抓,它们全都得乖乖的给我浮上来!”她嘴角的笑带有一抹妖异的狠戾。“唐、紫、纱!”他只觉胸口有种窒闷的疼痛,握拳的力道像是要将什么狠狠捏碎。
“羽棠哥哥!”这还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她立即给与热烈的回应。他一跃上前,抓住她的手就往自己身边拖,几乎是吼的道:“你知不知道这里是水源地?!山下有无数的村庄、城镇靠着这支水流过活!他们要是吃了这些有毒的鱼、喝了这些被下过毒的水会怎么样?!你知不知道自己会要害死多少人?!”“可是,这样我就有鱼了啊!”山下的人会不会死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只要自己捞到鱼就好了,“羽棠哥哥,你抓得我的手好痛哦。”她皱了皱眉头,不满的扭动着想挣脱他。
他几近绝望的看着她,然后退开一步,又退开一步,猛然甩开她,飞身直奔下游。只见他足尖在水面上轻点,身影凌空一跃,腰间的长剑毅然出鞘,动作快得令人看不清他做了什么,只觉水面陡然炸开,一条条鱼被冲得半天高,而且一个不漏全都落到岸上。他现在满脑子就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让这些鱼漂到下游,水中的毒性还有可能被净化、冲淡,但吃了毒鱼的人却必死无疑!如果是她下的毒,一定是药性最强的剧毒,所以一条都不能遗漏!
第 4 章
是夜。燃烧起来的篝火在幽深的树林中撑起一点朦胧的亮意。傅羽棠坐在火堆前,火光中他紧绷的脸忽明忽暗。他手中拿着一截树枝,久久,才在火堆里拨动一下。架在上面烧烤的几条鱼已经呈现焦黄,溢出阵阵诱人的香气。唐紫纱眼巴巴的坐在一个阴暗的小角落里,双手托着下巴,不时被烤鱼的香气引诱得吞下一口垂涎的唾沫。她好饿,好饿……好饿哦!自打从无月宫出来以后,她就没好好吃到过东西了,这几天为了收集毒器,一共才吃了几颗包子而已。她偷偷的瞄了他面寒如霜的侧脸一眼,终于抵不住食物的诱惑,怯生生的伸了伸脖子,小声道:“羽棠哥哥……”听到她的声音,他掌心立时一紧,五指深深陷入进木棍中。一种比愤怒更深的情绪猛然间翻涌上来,在他的胸口翻滚激荡着。他该杀了她的!这女子视人命如草芥,一切单凭心性行事,没有半点的顾忌!更甚者,她具有能够致人于死地的能力!这样的存在,留在世间是个绝对的祸害!在他抓住她,抢回玉佩的时候,就应该要杀了她的!可是,他却下不了手。想他三岁习武,八岁拜师,十七岁行走江湖,打斗比试从来就是点到为止,不曾伤过人命。
他的星雪,还是一把没有开过血刃的剑。这是一个纷乱的世道,战火燎原,江湖争斗,百姓颠沛流离,过得痛苦不堪。谁都有着悲惨的命运,谁都没能在安逸中诞生。谁,都无法得到幸福。在同样悲惨的人中间,杀戮,只能带来永无止境的报复与恶意,再没有人能够逃脱血腥的轮回。
他的剑,不是用来杀人的,而是用来保护。所以,即使明知她该死,他却还是在最后一刻犹豫、下不了手。紫儿绝望了。看他还是一副很生气的样子,要想吃到鱼儿大概是不可能的了。她可怜兮兮的看了看他那堆火,决定要自力自救了。他用余光看见她突然站起身来,啪哒啪哒的跑进树林,没过多久,又抱着一捆柴薪和一点别的什么东西啪哒啪哒的跑出来。然后她就开始生火了。有模有样的学他架起柴火,就是遍寻不着点火的东西。紫儿是从没干过活的,所以她的身上根本就没有又火褶子。所谓的点火,只要是个容易烧着的东西就可以了吧?眼眸一转,她立刻就有了想法,忙从裙袋中掏出那只刚在林子里抓来准备烤熟吃得小兔兔。五指一伸,就将那个活生生的小家伙往柴堆中一压,另一手还把小兔儿那粒毛茸茸的尾巴给拔起来了一些。紫儿要烧兔子毛了。她往兔子的短尾巴上洒了些不知名的粉末,不多时,原本安安静静的兔子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嚎叫。那叫声活象个小孩儿勒住脖子在叫喊。“哇!羽棠哥哥,原来小兔子会叫啊!”她一脸新奇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