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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那个落跑的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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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XT下载番外 那个落跑的人（上） 草壁哲矢第一次见到理惠的地点，是在云雀家的大门口。
那时恰好是并盛风纪委员组成立以来他头一次来到委员长的家，他原本正在和委员长报告当天收缴保护费的情况，却突然听到门外传来惨叫声——等他冲出去一探究竟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那个穿着并盛国小的水手服、一脸惊恐地提着书包的褐发女孩。
当然，最让他反应不能的是，一脸惊恐的的确是这个褐发女孩，但不论是刚刚的惨叫还是现在横七竖八地被撂倒在地的，都是那些负责看守的风纪委员组成员。
“这是什么？”她紧紧抱住作为凶器的沉甸甸的书包，脸色难看地踹了一脚脚边一个还在呻吟的风纪组成员，“谁允许你们在这里群聚的？要是被云雀发现了，我也会被一起咬杀啊！”
……她认识委员长？
还没等草壁哲矢考虑好下一步该做什么，他身边就响起了刚刚还在沙发上坐着的那位尊神带笑的声音：“哇哦，你对我的风纪组做了什么？草食动物。”
“风纪组？”这女孩刚听到云雀恭弥的声音就已脸色惨白，在听清楚他说了什么后，巴掌大的小脸登时铁青：“这是风纪组？不行的云雀——你这根本就是召集一群飞机头的不良群体闹事！我要去告诉夫人跟先生——呜哇！！”
她的话还没说完，站在草壁身边的云雀已经提起浮萍拐冲上前，二话不说地就一拐子抽了上去。
而草壁哲矢很是心惊——他没想到委员长这狠戾的一击居然会被女孩躲过，而且那躲闪的动作还非常娴熟。
“冷静、冷静啊云雀！痛痛痛！”不过委员长毕竟是委员长，对方躲得越快他就越迅速，不到十秒就几拐子将女孩抽得狼狈地跌倒——不过这又让草壁哲矢相当惊讶了，他不是没挨过委员长的拐子——甚至可以说就是因为挨了委员长的拐子，他才会心甘情愿地臣服于委员长的。
但是……明明委员长没有手下留情，为什么挨了这么几拐，那女孩还能用各种奇特的方式躲闪，而且有余力大声喊痛？
“呜呜——我不告诉夫人了，也不告诉先生——呜哇！很痛啊云雀——”实在招架不住，那女孩终于还是用书保护着脑袋紧紧缩成一团，没有再躲闪地挨了几拐后，哭喊着做了许多诡异的保证，才让云雀恭弥停了手。
他收起浮萍拐，居高临下地看了眼那女孩，而后转身踱进屋内：“把门口清理干净，不要站在那里发呆——不然连你一起咬杀，副委员长。”
“是！”草壁赶紧应了声，接着通知了其它的风纪委员组成员，打算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些被一个小女孩撂倒的成员送进并盛医院。等他挂断电话后头疼地看向门口时，那个女孩已经摇摇晃晃地站起了身，居然还熟练地把自己脱臼的手接了回去。
只见她哭丧着脸抹掉了脸上的眼泪，整理了一下刚才因为挣扎而变得歪斜的衣服，才抬起头来看向他：“你是副委员长吗？”
草壁哲矢点了点头：“草壁哲矢。”
“你好，草壁。我是理惠。”她礼貌地对他鞠了鞠躬，看上去和打架输了的国小学生无异，只是在目睹了事情的经过后，草壁不禁觉得她异常的悲惨：“我是云雀的父母收养的……嗯，云雀的玩伴。”
委员长的……玩伴？
听了这自我介绍，草壁忍不住眼角一跳——先不说委员长根本没提过这种事，单从这种身份来看，未免也太诡异了吧？只是他看了眼女孩，对方的表情也很是古怪，像是在为自己的措辞感到别扭。
不过，在后来通过各种途径弄清楚了这女孩的底细后，草壁哲矢顿时对她肃然起敬。
能从四岁起就在委员长的暴力之下存活下来的人——真是伟大！
可是就在草壁把这种崇敬的想法告知理惠本人的时候，她却只是无所谓地摊了摊手：“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我能活下来，只能证明一点——终有一天，我是可以获得自由的。”
如果说她前半句话更加让草壁对她倍加尊敬，那她的后半句话就是让他囧囧有神了。
理惠小姐……你究竟是怎么把这两者之间联系起来的？要是委员长听到了的话，又会咬杀你的吧。
只是囧归囧，草壁到底没把这话当做一回事——因此，在很多年后她真的把冲动付诸于行动，且百战百败越挫越勇的时候，草壁哲矢森森地把“懊悔”两个字铭记在了心里。
*
草壁哲矢记得，理惠首次长达四个月的落跑是在彭格列指环战的时候。
虽然之前也出现过不少落跑的情况，但几乎每次都是不到两天就被委员长就地咬杀之后捉回并盛了。所以，他能够想象到这次委员长是有多生气。
让草壁哲矢几乎被浮萍拐招呼得精疲力竭的是，理惠利用网络途径撒出的那些诱饵。
恐怕除了第一站到达米兰的班机以外，用她的身份留下的多数踪迹都是忽悠人的——在得出这个结论后，草壁哲矢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没办法对那些分散到世界各地的踪迹做筛选，也就是说，每次通知委员长并且造成他大动干戈地跑到并盛以外的地方后，草壁都有可能因为那是诱饵而被咬杀。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在连续三个多月的低气压后，他们神通广大的委员长终于神奇地在没有毁坏那台理惠用过的笔记本电脑的前提下，通过一些诡异的途径找到了她已清除的网页浏览记录，把最终目标锁定在了天朝——啊不，是中国。
因此，在他们的委员长二话不说就杀气腾腾地领着他赶往香港后，草壁哲矢花了不到两天的时间，就找到了理惠的所在地。
于是在委员长大清早就杀去了理惠租住的小区后，草壁并不意外地观摩到了理惠被咬杀的全过程——当然，这期间负责劝说那个满脸惊悚地站在门口的陈瑞少年不要报警的人，也成了他。
在理惠已被浮萍拐抽得不醒人事之后，云雀恭弥便拎起她的衣领就要回日本——但就在这个时候，那个被血腥暴力的场面吓得脸色惨白的中国少年终于回过神来，不怕死地用起英文来抗议：“等等，你们在做什么？！就算是李惠的家人也不能这么做吧！？要带着现在被你们打成这样的李惠回泥轰吗！？人权何在啊——”
草壁哲矢浑身冷汗地看到走在前边的委员长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握着拐子危险地看向这个中国少年。
“正如你所说，这是家事，还请不要插手。”为了防止事情闹大，草壁眼疾手快地站到了中国少年的面前，严肃的表情马上就把他吓得噤了声。
云雀恭弥这才冷哼一声，拎着昏迷中的理惠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
可是直到上了私人飞机，草壁哲矢还在想着刚才那个中国少年说过的话。他同情地看了眼在飞机上接受紧急治疗的褐发少女，又望向一边在低头小憩的委员长，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委员长……真的不用先把理惠小姐送去医院吗？”
云雀没有回应他，却也没有像往常一样用满脸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反问“你这是在命令我吗”。
所以草壁迟疑了一下，还是咬咬牙继续道：“其实委员长可以考虑换一种方法不让理惠小姐继续逃跑……咳，譬如说适当地表现出关心之类的。”
说出这话的时候，草壁心里很没底。他其实不能确定云雀恭弥对理惠到底抱有一种怎样的态度，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委员长不肯放理惠小姐走的执着就好比理惠小姐想要落跑的执着——毕竟这几年来为了阻止理惠小姐的那个叔叔来日本，委员长是动用所有渠道花了不少功夫的。
而且……比起其他人，委员长对理惠小姐的确是包容很多了——这是深知云雀恭弥秉性的所有人都会同意的话。
“再啰嗦的话就咬杀你。”云雀恭弥当然不可能接受他的建议，随手抄起了手边的公文，就开始沉默地翻阅了。
草壁也就不敢再出声。
不过，如果草壁哲矢知道就是因为自己这不着调的建议，导致云雀恭弥后来在理惠清醒过来后顺手丢给了她一瓶钙片以示“关心”的话，他一定会激动得老泪纵横的。
*
不得不说的是，在跟随云雀恭弥整整六年后，草壁哲矢面临了人生中最大的一次挑战。
理惠又落跑了——重点当然不在于她这是第几次落跑，而是在于这次的落跑，他们完全找寻不到她的踪迹。
她就像是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毫无音讯。
如果不是有被不明人士打伤的风纪委员组成员证明，草壁甚至会以为理惠是被什么黑手党给暗杀，并且毁尸灭迹了——假设真是那样，也不知道云雀恭弥会是什么反应。
但就是因为知道她只是落跑，而且还不知借助了什么人的力量把踪迹完全清除，云雀恭弥才会在彭格列与西蒙家族的事结束后，忍无可忍地暴走。单纯地暴走就算了，问题在于五个月过去后，在还是完全没有理惠消息的情况下，云雀终于杀去了意大利——在帮助理惠落跑的时候，那些帮手自然是早就利用幻术做好了全面的伪装，他们根本掌握不了线索。
可是最有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自然是一目了然——尼布莱。
只不过杀去意大利后的情况很不好。非但没有找到理惠的消息，在得知理惠人间蒸发之后，尼布莱也不甘示弱地勃然大怒起来——虽然之后在斟酌了各方面的后果下，他又恢复了镇静。
因此，找寻不到那个人最终成了必须面对的现实。
——照料云雀恭弥的生活这一重责最终落在了草壁身上，也成了悲催的现实。
草壁哲矢压力很大。
姑且不谈因为找不到理惠小姐而导致委员长越来越阴晴不定，光是料理和家务就让草壁差点招架不住——加上委员长一副“谁敢请管家或者保姆我就连他一起咬杀”的架势，他连钟点工都不敢请。
但草壁哲矢就是草壁哲矢，他在怀着对理惠小姐的同情和森森崇拜的心情之下，利用闲余时间偷偷请教了专职管家和Reborn先生，终于在一年的时间里勉强摸清了委员长的生活习惯……以及那无药可救的生活自理能力。
（不要问他为什么还要请教Reborn先生，Reborn先生各种万能不解释。）
不过，这也要归功于理惠小姐留下来的一些零碎的菜单和笔记——这涵盖了各种奇异的维修电话以及各种常用食谱等等，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云雀夫妇的联系方式。
虽说在很久以前跟随云雀开始，草壁哲矢就明白熟记维修工电话这一点是多么重要，但从正式负责云雀的生活以来，他更加明白这个细节的重要性了。
就算不提那些因心情问题被毁坏的家具，云雀的床就曾经让草壁哲矢倍感心酸——这要从他正式接手全职照料委员长的第一天早晨说起。
众所周知，委员长的起床气很严重。可是草壁哲矢没有料到的是，委员长会有早上一醒来就要抽烂一张床来发泄的习惯——所以在一大早就惊悚地听到巨响之后，草壁赶到云雀的房间，看到的就是委员长满脸阴郁地站在被一拐子抽得不堪入目的床边那惊悚的一幕。
让草壁深感压力的是，这种情况接连不断地发生。所以这也直接导致在理惠消失的头半年里，他每天都要重新订购一张床的惨状。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还不等草壁提出建议，云雀就率先决定睡榻榻米——这对于热爱和风的委员长来说自然不是难事，也减少了不必要的开支——尽管在并盛订购任何东西他们都从来不需要买单。
只是……这种决定造成的后果，只有每天早上被拐子抽到的换成了榻榻米。
好在这种情况在理惠消失一年后，终于消停下来了。
沢田纲吉国中毕业后，按照安排是要和他的守护者们一起去意大利。原本对并盛有着莫名执着的云雀恭弥是不同意离开日本的，但在Reborn不知用什么理由的忽悠下，他最后还是去了意大利。
让草壁哲矢在意的是，在准备出国之前，云雀恭弥出乎意料地主动联系了云雀夫妇——不过他当然不是为了要告诉他们自己的行程，而是为了找到理惠的下落。
草壁哲矢很惊讶，可是很快又恢复了冷静。他早该想到，云雀夫妇不可能在并盛里游走着黑手党的情况下，完全不关注他们的儿子和领养的女儿的。云雀夫人回答得很犹豫，她承认了他们的确有在理惠身上安装隐秘的追踪器，不过在得知她落跑后，那追踪器就突然失效了。
委员长当然不可能相信这种话——但这也是在这话是从云雀夫人嘴里说出的前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