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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已经从病床上坐起身的云雀,突然很后悔自己真的用了最后的手段——他是极少在咬杀我的时候用上刺的,刚清醒过来就直接爆发出杀气,显然是觉得被挑衅了。
“哇哦,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啊,草食动物。”他看起来很精神,就连血色都恢复了,我只是很担心他手臂上的石膏会不会被砸碎,“迫不及待地想被咬死吗?”
“我帮你削个苹果吧,云雀。”指了指一边岌岌可危的水果篮,我企图转移他的注意力,“今天的苹果很甜,我试过了——呜哇!等一下,伤好了之后再咬杀我吧,冷静点啊!”
狠戾的咬杀让我也不得不住院了。
明明都是重伤病患,差别待遇却是在这种时候体现的——凶兽随意招呼一声就有人端茶送水,甚至心甘情愿被咬杀;我好不容易削好的水果自己不能吃,还要切好块给凶兽喂食。
“我听Reborn说过蛤蜊的事了。”把火龙果的皮剥开,我拿着水果刀把它一刀切成了两半,还是觉得很嘴馋,“你应该早就调查清楚了吧?”
云雀当然不会回答。为了抗议,我直接开始吃切好的火龙果,他倒也只是抬起头来瞥了我一眼,没抽出拐子咬杀我。黑手党这么大的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却不告诉我,多半是因为他也做好准备要被牵扯进去了吧——好在云雀夫妇早就料到了这一点,也相信云雀的处事能力,才没有赶回日本进行干扰。
但是这样的云雀果然还是要远离才好,我讨厌黑手党,当然也不能跟今后必定要和黑手党有所牵扯的人相处得太近。真是糟糕,要是这些麻烦的事再晚个几年发生就好了,等我成年就可以想办法解除和云雀夫妇的领养关系,顺利摆脱这种噩梦的生活。
如果能改善云雀无药可救的生活自理能力,我在近期正式摆脱云雀家也不是不可能的——不过这真的有可能吗?他的生活自理能力完全就是负值吧,说到底这到底是谁造成的?四岁以前是有管家照顾没错,但是四岁以后……
……四岁以后所有伙食都是我来准备的。
而且即使是这样,不多次提醒他就不会按时吃饭,提醒超过三次让他腻烦了就要咬杀,咬杀完之后他也还是会在不满意伙食搭配的情况下一拐子抽上来,或者直接把餐叉戳向我的手。
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云雀,你要不要考虑请个管家?”必须尽快改变这个现状,即便要被咬杀也不能再以云雀为生活中心,“或者直接让草壁给你提供全方位服务……别这种眼神,我只是觉得你总是在家和我家之间跑来跑去很不方便。”
“那就搬回来。”他将手里的书翻了一页,说得理所当然。
搬回去方便你咬杀吗?我苦不堪言地看着他的侧脸,沉默了。我当然清楚自己的立场,云雀夫妇常年不在云雀的身边,所以才会收养我来给云雀做个玩伴,好让他的性格不要继续扭曲下去——只是这个“玩伴”有个不可避免的任务,就是要在他的各种暴力对待下坚忍地活下来。既然我活下来了,他们也就没理由让我自主离开。
不过,我真的没办法让云雀这根早就歪了的梁规正。而且对于这家伙来说,我也只是个除了管伙食供咬杀以外无关紧要的存在,就算哪天消失了也无关痛痒,但造成的麻烦却又是难以忽略的。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哪天真惹恼了云雀,他会毫不迟疑地杀了我。
这个深刻的认知也是十一年来我最大的压力,要知道每天睁眼第一件事就是担心会不会被坚硬的拐子抽得头破血流可不是玩笑,我的性命从四岁开始就是悬在刀尖的待宰肉块,被割片只是时间和心情的问题罢了——所有体能和反射能力的进步全都是怕死心理的催使,但精神极度紧张的日子我已经受够了,要是因为一步的失足再接近更危险的世界,我倒宁可被云雀咬杀。
“云雀,我是会离开的。”不管怎么说,有必要跟云雀好好说明这一点了,“你知道,只要跟夫人解除了领养关系,我就有充分的理由离开这里了——并盛,日本。所以在那之前,我不想跟黑手党扯上任何关系。”如果你成了黑手党,我也不会再任由事态继续这么发展下去——当然,这句话我没敢说出来,毕竟对云雀还是存在着本能的恐惧。
本以为这回又会是自说自话,我抓过一边的水杯喝了口水,没想到云雀一开口就是让我全身汗毛都竖起来的话:“哇哦,你在做梦吗,理惠。”
……
我手一抖,差点打翻了水杯。
……糟糕透了,是久违的恐怖语气啊。
“最近跟太多草食动物接触,你已经开始学会得寸进尺了吗,”我不敢转过头看他的表情,光是这语气就能让我腿软五分钟,那笑容肯定会让我连续一个星期都做噩梦,“想要被咬杀去三途川吗?那也算是如愿离开了吧。”
“……刚才的话当我没说过。”尽力保持镇定地去拿水果篮里的凤梨,但是因过度惊吓而没有力气的手根本就抓不住凤梨叶子,我窘迫地费了很大的劲才把它拽起来。
好在云雀没有再发话,不然我今晚会因为刺激过大而失眠的。
这是认识他以来第二次听到他叫我的名字——但两次都是在他火气很大的情况下发生的,他第一次喊出这个名字后留下的教训已经让我不敢回想了,不过我真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果然是因为最近生活秩序被搅乱而导致性情更加阴晴不定了吗,都怪该死的黑手党。
*
云雀以他跟怪物媲美的康复能力,在一周后就出院了。
我没有再提过管家之类的事,他和沢田他们的接触频率也还是和以往一样没有多大的改变,但夜闯我家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我摔烂家里的电话,开始考虑干脆把那不顶用的窗拆了,可是又担心他把整面墙给抽塌。
……与其一直过着这种表面上独居实际上坑爹的生活,我还不如搬回去住。
夏天的到来让云雀的出没时间有所调整,放学之后我面无表情地拿着钥匙看着被毁坏的大门,差点一个冲动掉头走人。
在玄关脱了鞋之后,我才意识到今天闯进家里的不是云雀——那种陌生的杀气相当危险,胜过上回黑曜事件的那个犬。
我还没有考虑好是要若无其事地回去房间还是赶紧落跑,一个人影就率先冲了上来,二话不说地揪住我的衣领把我拎了个悬空:“喂!!女人,这是你家吗?!”
看着眼前这个英俊的外国男人,我的注意力很自然地从他一头漂亮的银色长发转移到了他手里的长剑上——啊,看起来像是杀手。“是的,我家。”我拍了拍他拽住我衣领的手,“请您先放手,我的内衣都走位了。”“嘁,该死——”他一甩手把我摔回地上,大嗓门真是具有杀伤力,这么大排场的出场难道就不担心被需要暗杀的对象发现吗,“明明看到那家伙往这边跑的——”
“既然不在我家里,就赶紧继续追吧。”我拍了拍裙角建议他,告诉自己要冷静,结果他又再次杀气腾腾地看向了我,一把将我从地上扯起来,差点扭断了我的手骨:“喂——垃圾!!不许对任何人提起我的出现,不然就宰了你!!”
我诚恳地点了头,他就以不像是人类的速度离开了。
……最近的怪人真是越来越多了。还好平安度过,难道现在的杀手都是这么神经大条的吗。
*
周末的时候,Reborn给了我一个指环,托我转交给云雀。
那指环的模样很奇怪,就像是残缺不全的东西一样,看起来很不顺眼。
“我要用什么理由让他接受这东西?”我望向坐在餐桌边喝咖啡的婴儿,拿着指环在手里把玩了一阵,“即使是你给的,他也不一定会收下。”
“可以说是定情信物哦。”Reborn答得坦荡,笑得纯真无邪地看着我,说出来的话却依旧让我毛骨悚然,“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让他收下就好了。你办得到的吧,理惠。”
“……不,我不觉得我办得到。”忍不住嘴角抽搐起来,我一时间没办法调整面部表情,“而且定情信物是什么?Reborn先生请不要在一个非腐女的正常女性面前提这么基情的词汇好吗,就算是知道你跟云雀有奸/情,我也一点都兴奋不起来。”
小婴儿一脸坦荡的无辜:“谁说是我给的定情信物了,主语可以任意代入你觉得恰当的人选哦。”
……难道是沢田吗。
脑补了一番云雀成为沢田的后宫后,用拐子杀遍无数嫔妃,最终夺得后宫之主称霸群花的画面——我发现我的下限再次被刷新了。
“明白了,我会尽力的。”握紧了指环,我停止羞耻的脑补,在Reborn的枪口下作了保证。
所以在第二天午休给云雀送便当的时候,我义无反顾地把指环递到了他面前:“云雀,这是蛤蜊给你的定情信物。”
我毫无疑问地被凶兽咬杀了。
依然是糟糕的一天啊。
跳马,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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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XT下载跳马,亲吻 看到天台上多出的拿着鞭子的金发男人和一旁笔直站着的西装男人后,我意识到我来得不是时候。
“不好意思打搅了。”赶紧蹲下来把便当盒搁在天台门口,我对天台上的三个人点了点头,迅速转身决定若无其事地离开,结果还是很不如愿地被云雀叫住了:“不需要走,这里很快就会结束。”
但是我不想跟黑手党接触,间接接触也不要——这种话我当然不敢说出来,只好又转回来面无表情地看着远方莫无须有的一点放空。
“哈,是恭弥的女朋友吗?还特地来送便当,真是幸福啊。”那个拿着鞭子的金发男人像是完全没搞清楚状况,笑得一脸轻松地跟凶兽对峙着。我瞟了眼他手里的鞭子,看上去只是普通的皮鞭而已,真是原始的武器。我还以为黑手党多数是用枪之类的,就像Reborn一样。
……不过云雀用的浮萍拐也几乎是前所未闻的。
凶兽不想跟猎物多啰嗦,迅速展开了猛攻——让我比较惊讶的是,这个金发男人应对得也不算太吃力,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是在压制了云雀的前提下还有余力。不过他的目的似乎不是单纯的挑衅,整个过程中对云雀的言语刺激也恰如其分,刚好可以挑起他的斗志。
不管怎么看,都更像是在指导。
说起来,这样打下去的话,根本就不可能“很快结束”吧?但是开口问的话只可能被云雀咬杀……算了,还是打电话给老师请假吧,多半下午的课都不能上了。
而且便当也会浪费的吧,真是糟糕。
瞎掰了个“家里的宠物出车祸”的坑爹理由告诉老师后,我挂断了电话,拍拍屁股就地坐在天台门口,抱着便当开始吃——好在我还没有吃午饭,既然云雀忙着调/教新宠,食物就先让我来解决吧。
“绿荫葱郁的并盛~不大不小~中庸最好~?”云豆欢快地唱着一成不变的两句校歌,扑腾扑腾翅膀就落在了我头顶。喂了它一点蟹子,这蠢鸟吃完后就开始没心没肺地对着那边打得激烈的两人喊:
“云雀,咬杀~云雀,咬杀~”
“不要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啊,你的饲主还在忙,安静点。”要是让云雀分心了,最后被咬杀的会是我啊,你这蠢鸟。
金发男人的教导方法恰到好处,两个小时内就让云雀的实力有所提升——但是这只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毕竟凶兽的进步就是我的噩梦。
我正在走神,就突然看到云雀蛮力一抽拐,居然让那个金发男人的鞭子脱了手——对方似乎也小小地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反应了过来,在云雀用拐子抽上前之前跳起,伸手拿回了鞭子快速地做了防御。
不行,再看下去我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做噩梦的,凶兽迅猛的成长速度太让人毛骨悚然了。
因此我果断地选择了小睡一阵,结果因为睡前想到了太多让我绝望的东西,竟然梦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那还是在我堪称地狱的童年生活,云雀在某段时间里尝试着找寻合适的武器,而他用来试刀的对象就是我。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不可思议,在种种诡异的武器殴打之下,我还能奇迹般地活下来。
那时候的云雀已经不能用可怕或是惊悚来形容了,从武士刀开始的利器到不锈钢锅一类的钝器,乐于尝试的他几乎把能用来伤人的东西都试过了,但在我惊恐的注视下还是在挑剔各种器具的不足,最后终于在随手扯断了下水道水管抽向我后,找到了比较满意的手感——为了补充钝器的不足,他又设计了可以手动弹出金属倒刺的浮萍拐,一通电话打给了云雀夫妇后,在六岁生日的时候得到了那对让我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