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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之人,身家性命全押于此,若发觉他人想法出了岔子,应及时制止与禀报,毕竟现在大家都在同一条船上,是选择风雨同舟,还是情愿浪打船翻,全在这一念之间。”
“今日须请所有人等,立下重誓,对此秘密守口如瓶,至死不能泄露半句!”
“大家可愿发誓?”
慕容家平时对下人一向优厚,每月月钱从无克扣、定时涨浮,每有逢年过节、结婚生子还有赏金,生老病死亦有抚恤,再加上对人态度,威严之余,倒也大都和气有礼,府中大到总管,小到火工,遇到这样的主子,得到这样的职位,皆是满心欢喜,忠心不二。再者,慕容襄容貌出众,生性纯良,平日待人彬彬有礼,是府中最没有架子的小主子,下人对她,又是尊敬又是喜爱,为她之事保密发誓,为慕容家分忧,心中倒也情愿。
当下,在场下人皆口出毒誓:“皇天之上,后土在下,我等一生一世,定当保守小少爷之身份秘密,如有半点泄露,甘受千刀万剐,天打雷劈,刀山火海,绝子绝孙,来世亦是男者为盗,女子为娼!”。
慕容襄听那众人发誓,语气真挚,言语恶毒,觉得靠发毒誓来保守秘密,虽不是最为妥善的法子,但也只能暂时用这个来堵众人的口了,只是人心最不可测,以后还得另想法子才行。唉,俗话说,说一个谎言,就必须再说十个谎言来掩饰,以后的人生,须杜撰之事甚多,必是劳累不堪了。
“大姐,你说宝儿她是不是糊涂啦?好好的女孩子不做,竟去做什么男儿!我真是想不明白。”慕容芯小声说着,颇有些不解。
“小小年纪,就这样自以为是,还认为自己是什么神子,尽存着攀龙附凤的心思,我倒要看看,她能做点什么大事出来!将来怕是要在外面吃尽苦头,家里还得去帮她收拾!”慕容晴说得有些咬牙切齿。
两人正在一旁窃窃私语,无意抬头,竟看见慕容襄冷冷望着自己,目光犀利,仿佛能看穿她们此时所思所想,一时惊吓,停止不言,甚是诧异,心道这宝儿虽然年幼,气势上竟比身为姐姐的自己强上百倍,却是何道理?
慕容襄看着两位姐姐立时双唇紧闭的样子,觉得十分可笑,这两个小丫头,这那一点点心思,又怎么瞒得过她,同性相斥,这真是千古名言啊。看来,她得想些法子,寻找机会,多和这两位姐姐走动亲近,早日将两人收为己用才行。
慕容清枫又交代了几句,慕容襄想着心事,也未细听,没过一会儿,就闻听一声令下,众人尽数散去,各处又恢复以往的忙碌。
从这一日开始,慕容襄正式作男孩装扮。起初几天,上下人等还有些不习惯,称呼上难免出错,回神之际,却又忍不住好笑。慕容襄却是一本正经,唤声重来,让人当即改正,时间一久,大家也就对这小少爷的身份习以为常了。
又过了数日,韦谦也并不前来,府中家人开始有了想法,尤其是老夫人和慕容清枫,心下着急,不知这韦大人身在何处,意欲如何。
慕容襄也不在意,每日呆在府里,该用膳就用膳,该看书则看书,该睡觉即睡觉,除此之外,还抽空观察和学习些男子动作举止,过得和平日一样充实自在。旁人问她,她也不明言,只含糊说句:“瓜熟蒂落,水到渠成。”其实她自己心里清楚,这只是敷衍的话,她又不是先知,哪里知道那么多,再说那韦大人来与不来,又关她何事?她倒乐得耳根清静。可是,因为假设的神子身份,这样的话到了别人耳朵里,便成了大大的不同,自然是道理深邃,满含禅意。
一日清晨,慕容襄早起,立于园中,深深吸上一口新鲜空气,大大伸了一个懒腰,不经意回头,却见丫鬟小绿行色匆匆直往园外冲去,她轻笑一声,随手拍了拍肩上飘落的柳絮,叫住小绿,问道:“小绿姐姐,什么事情火烧眉毛了?走得这样快!”
小绿看见是她,停足说道:“小少爷,三夫人差我出府去买些上好的工笔画品。”
慕容襄好奇问道:“买画来做甚?”
“小少爷不记得啦?下月二十五是老夫人的生辰,三夫人想按那画样,做个精致绣品,献给老夫人做寿礼。”丁显琴未嫁之时,擅长女红,绣工尤佳,在南棠未出阁的女子之中,也是小有名气的。后来嫁了慕容清枫为妾,就只在府中自己绣着玩玩,这手艺倒是一直不曾闲置。
哦,这是件大事呢,她竟是硬生生忘记了,真是不孝,赶紧叫住小绿:“小绿姐姐,等等我,我叫上纪宣哥哥一起去瞧瞧。”
回屋找娘随便要了些金叶散银揣在怀中,又让人传了纪宣在大门口等候,慕容襄取了一面铜镜,看了看镜中的自己,整理几下,大致满意了,便快步出门去。
慕容襄和小绿出得慕容府邸大门,纪宣已备了一顶小轿在门外等候,眼见她们出来,上前一步,躬身问道:“小少爷,请先上轿,不知今日是去哪里?”
慕容襄眉头微皱,心想坐轿子当然轻松,但是自己一人乘坐,其他两人却要一路行走,实在不忍心,人无贵贱之分,自当一视同仁,便说道:“我们只想随意走走,找几家画店看看画品,乘轿反而麻烦,就不用了。今日天气晴朗,我们三人就当出门游玩,步行前往罢。”说着,大步踏出门去。
纪宣称是,命轿夫抬了轿子回府,自己与小绿紧随慕容襄前去。
半个多时辰,一行才慢慢走到市集,慕容襄人小,自是走得两脚酸痛,行动乏力,不由苦笑,心想自己口头上说得轻松,做起来确实不易,下回不干这种事了,这个身子年小体弱,还是应该多加照顾才行。
进了几家画店,小绿挑了一些画作,慕容襄左看右看,都不甚满意,只得出门另寻。
三人继续前行,步到一家规模较大的画店门口,从外观看,装潢得很是清幽雅致,慕容襄点了点头,暗道不错,便说:“我们去这一家看看吧。”
店主是一位中年男子,此时正在堂内里屋端茶倒水,招呼顾客,瞥见他们进来,微一点头,也不大搭理。
慕容襄眼望四壁,此间画作甚多,装裱精致,其中也不乏佳作,一一看过,心下沉吟,目光落在一副花开富贵图上,但见画中一株五色牡丹,花型分明,枝叶繁茂,雍容华贵,仪态万千,花间两只蝴蝶,五彩斑斓,翩翩起舞,栩栩如生。慕容襄并不擅长丹青,也看出此画笔墨细密严整,色彩绚烂鲜明,是工笔画中的佳品。如果制成绣品,献给祖母作为生辰寿礼,这寓意也是十分喜庆吉祥。
“掌柜的,这一副画我看上了,你且说个价钱。”慕容襄一指那画,脆生生地问道。
那店主正在招待贵客,见一个小娃儿指着墙上一副画作问价,又见小绿纪宣均是下人装扮,并不在意,随口说道:“去去去,小孩子一边玩去,别打搅我做生意。”说着,走出几步,衣袖一挥,竟是有些要将慕容襄往外撵的架势。
纪宣见状,上去一步抓住店主的衣袖,怒道:“你这个掌柜怎的一点礼数都不懂,我们是诚心问价要买画,你当我们是来你店中玩耍不成!”
此话说得理直气壮,声音洪亮,里屋一名客人闻声欲起,另一人微微一笑,将其按住,说道:“不忙,且作壁上观,等下再去相见吧。”
店主甩开纪宣,心中自认为他们三人身份不高,一时狗眼看人低,傲然说道:“我还要去招待京城来的贵客,哪有闲工夫和你理论。我这画店,所藏皆是圣品佳作,顾客尽为达官贵人,要问价,且先报上名来,”他看了纪宣一眼,仗着自己读过些书,卖弄道,“哼,树大不歇无名小鸟!”
慕容襄听得此言,心中怒气横生,也来了脾气,冷冷接道:“池浅难藏有角蛟龙!店家做生意,不说童叟无欺,却要以貌取人,这画我也不买了,咱们回府!”说着拉上纪宣小绿就要往外走去。
里屋之人闻得声音,终于按耐不住,循迹奔出,张口惊呼:“慕容小公子,暂且留步!”
[卷一 前世今生日月长:第十三章 将计就计]
慕容襄听得耳熟,回头一看,正是那失踪多日的韦谦韦大人。
只见韦谦疾步上前,拱手行礼道:“慕容小公子,数日不见,近来可好?”
“我很好,多谢韦大人挂念。”慕容襄躬身还礼,眼睛却盯着韦谦身后之人,那是一位白衣文士,年纪不到四十,相貌俊逸,气质清雅,隐隐带着几分威严,真是好人才,和慕容清枫有得一比,气势上则强了许多。
慕容襄见那人目光如炬,盯着自己上下打量,和韦谦最初见到自己时的神态行为一个样,心下明白,这人只怕也是个什么官儿,被那韦谦拖到南棠来做说客,劝她进京觐见天子的。
“在下萧桓,见过慕容小公子。”那人略一抱拳,语气还算客气。
原来是萧桓,天朝丞相!自己的面子这么大,竟把当朝丞相都惹来了,这太平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她叹口气,望着萧桓,无可奈何地拱手行礼道:“萧丞相,久仰!”
那画店店主早先就是看出韦谦和萧桓身份不凡,因为招待这两位京城来的贵客,才对慕容襄一行颇不礼貌,现在一听这对话,吓得两腿打颤,妈呀,真是京城里来的大官啊!又看两人对慕容襄的恭敬态度,这个小娃儿不会是什么小王爷吧!该死,早知如此,刚才说什么也要好生接待这位小贵人啊。
“小公子,方才不知是您大驾光临,多有得罪,都怪我这张臭嘴,还请小公子多多包涵,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原谅小人这一回吧。”店主自己给自己掌了一个嘴巴,一脸媚笑,讨好道:“这画您要是喜欢,我待会叫人送到您府上去,就当是小人给您赔罪了!”
慕容襄看了看他,冷笑道:“什么大人小人,我是小娃儿,你才是大人,不要说错了。不过,这画我倒是喜欢,也不想再选了,等下封好了送到慕容府去吧,银子我也不差你的,到时找府里的帐房取便是。你刚才待客实在不礼貌,除了这幅大画,再送一副小点的画,就当是给我们的精神损失费了!”
原来是慕容家的小公子,难怪如此气度,虽不是很懂那个精神损失费的含义,店家还是赶紧躬身称是,转回去摆弄慕容襄所要的画卷去了。
慕容襄好笑地看着店主忙碌的样子,摇了摇头,望着韦谦和萧桓,淡淡问道:“人生何处不相逢,韦大人和萧丞相,两位身份显赫,日理万机,今日怎么有兴趣来这南棠一个小小画店看画?”
韦谦呵呵笑道:“方才老夫与萧丞相去府里拜会,说小公子已经出门了,幸好那看门的老仆说起小公子可能要来买画,老夫和萧丞相只好快马加鞭先过来候着,生怕赶不上,又失了小公子的踪影。”
哦,知道她慕容襄眼光高,直接到这最大的画店来等候,原来是来了个瓮中捉鳖啊!
慕容襄嘻嘻笑道:“南棠就这么大,大人突然失了音讯,我与祖母爹爹都是甚是不解,又甚担心。大人身边侍卫家仆众多,想必也不会有什么意外,只好假设韦大人嫌弃我南棠穷乡僻壤,回京城过好日子去了呢。今日怎么又回来了,还带来萧丞相一道,难道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韦谦与萧桓对看一眼,赶紧说道:“哪里,哪里,老夫只是临时有事,暂离南棠,仓促之间不曾向小公子告辞,是老夫的不是,既然事情已办妥,自然是要来见小公子,好生讨教一番。”
“小子不才,怎说得上讨教二字。呵呵,韦大人,萧丞相,今日既来南棠,就让我来做东,去鄙府自营的酒楼坐坐,以尽地主之谊。现时正值春季,气候还算凉爽,可适当吃些药膳补身,这可是鄙府的独创!”慕容襄抱拳说道。
韦谦忙道:“甚好,现时离午膳还有些时候,不如我们先四处转转,我和萧丞相对南棠风景人物都不甚熟悉,听说城北大佛寺的桃花开了,不知慕容小公子是否肯赏脸一起去看看?”
慕容襄拍手说道:“好啊,我也很少出来玩耍,那就一起去赏花吧。”
店门口已停了两架气派的马车,高头白马,车体考究,外观精美,那驾车之人均玄色短装,姿势干练,显然是平时训练有素。
慕容襄见状,心中暗道,这架式,当然是有备而来,哪里是什么赏花,鸿门宴还差不多!
“小公子,请。”韦谦拱手道。
慕容襄还了一礼,让纪宣扶着,上了其中一辆马车,掀帘进得厢中去,招呼小绿也跟着上来。纪宣正要跟上,慕容襄突然从车窗处伸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