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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救你之人。”慕容襄凑近他,这男子年龄不大,只十七八岁,脸上有些血污,尚看不清楚容貌,只依稀觉得五官倒是周正细致。
男子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胸前,有些扭捏,傻傻的说道:“我、我是银凉国一名小兵,正跟着将军突围,谁知中了敌军埋伏,与队伍走散了……”停滞一下,他又抬起头来,双手挥舞,欲要行礼:“多谢几位恩人相救!”
慕容襄上前将他的手按住:“你身上有伤,先好好养着,不要多礼了!”
男子依言躺下,感激的望着她,眼中充满了对生命的希冀。
出了屋子,慕容襄一声不吭走在前面,殷蓝衣与燕无痕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月神可有心事?”殷蓝衣在身后说道。
慕容襄闻言转身一笑:“没什么啊,我只是在想,那人对于他自己的身份,为什么要撒谎呢?”
第三十六章 犹梦归乡
“他撒谎?为何如此肯定?”燕无痕憋了半晌,还是忍不住问道。蓝衣总是说她是月神,难道月神还会看面相,猜身份?
慕容襄呵呵笑道:“我之前在军营之中待过几日,发现士兵们因为带年使用武器,又是握刀,又是拿抢的,手上都是有很厚的茧子,那少年刚才抓住我的手,掌心很是光滑细致,只指尖有些薄茧,很显然,那手不是握刀的,而是握笔的!”
“握笑?难道是营中的文官?”燕无痕猜测着。
“我听带他们回来的门徒说,当时尚有一些追兵,别外几名士兵拼了性命护住这少年,从银凉入了境,那些追兵见两人已经过了界河,也就收兵回去了……如此看来,这少年的身份应该不是普通士兵那样简单!”殷蓝衣又补充道。
慕容襄并不在意:“既然他不愿告知真实身份,想必也是有自己的苦衷,我们也不必点破,他有伤,也没地方去,便留他数日,先看看再说吧,你们觉得呢?”
两人点头称是。
过了几日,阮慎言等人仍是未醒,而救回来的那名少年是一天天好了起来。
少年自称名叫祝大牛,是银凉人氏,因为家中贫困而入伍,刚到军营不久,就遇到两国交战,然后就锋里糊涂跟着其他士兵一起突围出来,到了这山谷之外。
殷蓝衣与燕无痕两人因他身份有疑,也不愿过多理睬。
慕容襄却毫不忌讳,经常前去看望,询问一些银凉风土人情,他生了兴趣,侃侃而谈,她便满面佩服,听得那真是欣然神往。
那祝大牛与她年龄相仿,见她长相俊美,气质出众,说话温和,并不若别离宫中其他人等一般冷若冰霜,心中自然不会排斥,有时隔得久些不见她来,心中竟是有些隐隐盼望。
又一日,慕容襄抱了琅琊古琴,去到祝大牛的住地。
“公子,你会弹琴?”祝大牛眼睛一亮。
“是啊,没事弹着玩呢。”慕容襄将琴放于台上,信手拨弄着,铮铮作响。
祝大牛听得古琴声动,音色甚是清幽不同,又惊又喜,立于台边,一只手轻轻扶摩那琴弦,另一只手指微动,似在临空弹奏。
慕容襄眼珠转动,流光溢彩:“祝哥哥,原来你也会弹琴啊?演绎一曲给小弟听听,好不?”
“好……哦,好、好琴!”祝大牛看着她眼睛里的神采,几乎要答应下来,忽觉不对,摇头说道:“我是个粗人,怎么会弹琴,我是以前听人家弹过,知道这种琴是有钱人家用的,一般人,象我这样的出身,哪里会弹奏呢!”
“是吗?祝哥哥手指如此修长秀气,不会弹琴,真是可惜了!”慕容襄微微一笑,双手按在琴弦之上:“那我就献丑弹个小曲给祝哥哥听……”
闻听她那那充满磁性的嗓音,祝大牛脑袋里晕乎乎,呐呐说着:“好,好,我听着呢。”
慕容襄坐了下来,扶住琴身轻拨弦丝,细听之后先是定了弦,再左手触弦,如蜻蜓点水,右手同时弹出。
琴声又起,其音清脆而高远,有时若隐若现,有时轻盈活泼,又如天外之声,随那琴音,依稀可见日山深山坳,晨钟惊飞鸟,林间溪水潺潺,山坡芳草青青,一幅田园春光图。
祝大牛听得脸上带笑,陶醉不已,心旷神怡,想着慕容公子年纪轻轻,琴技真是出神入化啊。
慕容襄瞧见他的神情,冷然一笑,凝神弹奏,曲调逐渐消融。
琴音转过一阵低沉,手法忽变,左手按弦,右手缓缓弹出,却是如歌似诉,丝丝入扣,缠绵尽致,委婉多情,仿佛月色苍凉,天地空旷,离别之意油然而生。
听曲之人顿时呆住,听得弹琴之人微微张口,低沉之声唱起:
“如钩月挂苍天上,映木楼,照小窗。
远山云烟渺渺,近水碧波茫茫。
境外孑然游子,隔山隔水相望。
相望,相望,泪眼无限惆怅。
木棉树深风中唱,诉离情,话衷肠。
最忆故乡草木,难忘慈母生养。
秋来梧桐叶落,银凉儿女思乡。
思乡,思乡,此情此意久长……”
琴声越来越柔和,歌声也越来越哀伤,曲调之中,却是没有灰暗,没有绝望,只有思念,思念,还是思念……一时之间,房内屋外皆是寂静无语,除了希望、憧憬、冥想、期待和思念之情久久地回荡。
一曲终了,慕容襄立起身来,长叹一声:“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祝大牛呆立半晌,终是泪流满面,拜倒在地:“公子,恕朱允烨先前不敬,隐瞒身份,公子是神仙般的人物,洞悉世情,求公子助允烨回到昌都,与银凉共存亡!”
屋外的殷蓝衣与燕无痕听得此言,暗自动容,昌都,是银凉的都城;朱允烨,是银凉的太子!
原想这祝大牛定是化名,不曾料到其身份竟是如此尊贵!
慕容襄上前一步,扶起朱允烨,转头叫道:“喂,你们两个,躲在门外做什么?还不赶紧进来!”
屋外的两人对视一眼,无可奈何的走了进去。
“太子殿下,你不在昌都皇宫好好享福,却跑到边境上去做什么?须知正值两国交战,那可是战火硝烟,刀剑无眼啊!”殷蓝衣一进屋,便冷笑道。
朱允烨见他说话甚是无礼,不由得挺直身子:“大胆!你……”突又想到自己现在正是寄人篱下,高亢的语调不知不觉地低了下去,气焰顿消:“我原本是随大将军黄觉去边境上的卫城巡视,不想遇到蒙傲军队里应外合,在半路上实施偷袭,我们毫无防备,死伤惨重,黄将军率军突围,我们被敌军冲散了……”
“公子,求你!”他也不是傻子,逗留几日,早已看出这宫主其实奉慕容襄为主子,于是转向她,一脸哀求。
什么,祝大牛竟是银凉国的太子!
慕容襄吃了一惊,见他神色美凄楚,想到一国太子,竟是沦落到装扮为普通士兵,粗裳布衣,隐姓埋名,遭人冷眼抢白也不敢造次,如此景象,实在是心下不忍,沉吟片刻,当下应允道:“好,我答应你!我陪你回银凉去!”
“月神!”
“慕容公子!”
身旁两人同时出声反对。
“月神,不可!”殷蓝衣急急说道:“现在银凉已成战场,两国交战,绝不是儿戏!”
燕无痕也随声附和,话声尖锐:“真正的战场,并不若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你莫要以为琴技高超,就可以如此胆大亡为!你不过一个赢弱……赢弱少年,去凑什么热闹?那蒙傲军队彪悍强盛,就算能偷袭进入,到时又能如何全身而退?”
慕容襄瞥他一眼,很是不以为然,只朝着殷蓝衣嫣然一笑:“有蓝衣保护我,你就不必理会了!”数次大难不死,对于自己的神奇际遇,心里倒有些飘飘然了,再说她刚刚得了宝贝,那个掌心雷手枪,正盼望着拿出来亮亮相呢。她相信自己的运气,千军万马,刀山火海,总是不怕的!
“蓝衣!还不快劝住她!”燕无痕有些咬牙切齿,为什么她总是那样针对他,却对蓝衣和颜悦色?他却不曾想到,慕容襄的性子就是吃软不吃硬,自己与她如此这般,自然是吃亏的。
殷蓝衣正为慕容襄的笑容心动不已,只茫然点头,哪里还顾得上他,只觉得此时此刻,便是万丈深渊,只要她一发话,自己也会义无反顾纵身跑下去!
燕无痕见状气极,只说了句:“反正我是不去的!”冷哼一声,拂抽离去。
慕容襄推了推朱允烨:“还不快谢谢宫主?”
朱允烨大喜,拱手作礼道:“公子与宫主大恩,没齿难忘!”
殷蓝衣看慕容襄一眼,叹道:“无痕等下多半会骂我不辨道理,主见全失,一味迁就于你……”其实无痕刚才那样,也是担心她的安危,但这个话,出于私心,却是忍住不说的。
“对不起,蓝衣,我是真的想去看看,我还没见过战争……”慕容襄自知理亏,垂下头来。是,她是比较莽撞了一些,但是想到银凉境后,就是大汉,这心思,便是怎么也安稳不下来。
战争爆发,生灵涂炭,争霸的是君主,不论得天下,还是失天下,死伤的始终是普通士兵,受苦的始终是黎民百姓!
她既然已闻到硝烟的气息,听到蒙傲的马蹄声声,哪有不去一探究竟的道理?那蒙傲到底实力有多强,她必须去见识见识!因为,她不是别人,她是明月公子,是将来辅助天子一统四方之人!
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却原来,很多的麻烦,很多的束缚,都是自己给自己找的!
“好了,既然决定要送太子归国,总要作一番准备才是,最迟后天启程吧。现在,先跟我去挑些身手好些的门徒!”殷蓝衣见她一脸愁意,低头询问道:“无痕内伤刚愈,不宜动武,我留他在宫中,正好帮我打点宫中事务,顺便照顾你的朋友们,你看如何?”
她抬头笑笑:“好,蓝衣,谢谢你!”
“还跟我客气什么?如果没保护好你,我怕神仙哥哥哪日回来找我麻烦,他那身本事,我却是敌不过的!”殷蓝衣温文说道,再看看望着古琴发呆的朱允烨:“太子,你下来好好想想,将银凉现在的情况给我们详细说一说,自己也好生准备。毕竟一入银凉,便是刀口上舔血,我可只能顾上慕容公子,其余一概不管的!”
“这是当然。”
见两人正欲收琴离去,朱允烨赶紧问道:“公子,慢走,允烨心有疑问,请公子解惑!”
慕容襄转头回来:“请讲!”
“公子方才所弹奏之曲,允烨身心癫狂,闻所未闻,但不知曲名是?”朱允烨不解的问道。
“思乡……”慕容襄低语着,抬首望天,心之神往。
第三十七章 夜探卫城
暮色苍茫,一队短衣劲装的人马出了山谷,急急赶路,转眼已到银凉与大汉的交界处。
眼见界河宽约数丈,深不见底,慕容襄有些犹豫,前世自己是游得不错,但现在这个身子却从来没下过水,听说这界河便是两国唯一的通道,此时,怎么办,却是要不要试一试呢?
殷蓝衣见她挽起衣袖,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不觉好笑:“月神,你不必下水,我自有办法送你过去!”说着,侧头命令道:“你们先涉水去,在对面山坳之中等我!”
朱允烨一身灰衣,与众多别离宫众一起,找到河岸的礁石密集处,遮掩着身形,趁着夜幕悄悄下了水,往对岸潜去,好在此是夏未,气温正好,也不觉寒冷难过。
殷蓝衣则是拉了慕容襄,往上游疾步行去。
约莫走了一柱香时间,两人停住脚步。
慕容襄走近河边,发现此处水流很是湍急,漩涡交错,但水面比起方才所见,却是要窄了三成不止,不由得惊喜叫道:“蓝衣,这里的河面看起来很窄啊,我们要从这里过河吗?”
殷蓝衣有些得意,过来揽住她的腰,道了声:“把我抱紧了!”顿时飞身跃起,脚尖如蜻蜓点水,左一下,右一下,在水面疾驰而过。
慕容襄未曾预料此种情形,便已身在半空,只吓得轻叫一声,瞅见他自信的笑容,也就不再挣扎,依言将他衣襟抓住不放,一阵腾云驾雾,转眼已随他落到岸上。
正要说话,殷蓝衣嘘了一声,拉了她几个大步,掩在树后。
只见几个士兵模样的人,握着长矛,从一旁走过去,倒是不曾留意他们的藏身之处。
“这是哪国士兵?”慕容襄见那装束与自己在冷君毅军中所见有些不同,不由问道。
殷蓝衣看了看,回答道:“与我之前见过的银凉军队服饰也不一样,想必是蒙傲国的士兵吧!”
眼见那蒙傲士兵身材魁梧彪悍,走路虎虎生风,慕容襄心中一惊,这蒙傲人身体条件如此之好,看来今后若是两国交锋,在战场上却是只能智取,不能对攻!
想起刚才渡河的情景,慕容襄转头看着他,低低叹道:“对了,你的轻身功夫很厉害啊,都可以在水面飞过!”想起达摩祖师一苇渡江的故事,没想到殷蓝衣也可以做到这样,甚至不需要借助任何工具,两眼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