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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他还要在我这里求证一遍?
更重要的是:赵见,你当时表现得太平静了。
赵见,很奇怪,每当你表现得悠远淡漠的时候,我会下意识地觉得,有些事情要发生。
所以,
我很认真地听你随意地跟七叔交谈,。
你说:“什么借不借的?前段时间传你病得那么凶,不也没什么事。”
哦,前段时间,七叔好像是生了场病。
你说:“实事求是而已。不管正门、偏门,七叔哪项门路,不是得心应手。”
哦,七叔会有些偏门的生意。
我知道,七叔跟你们,其实一直都做的是蛮正当的业务,那为什么,你似乎是不经意地随口在正门后边加上了偏门。
那么,是什么偏门?跟山林里的人有关么?
最后,你千里迢迢送来的玉佛忽然碎掉了。
碎得太忽然了。
你当然知道,这里的人有多信佛。依你的品性,你的手下怎么会犯这种拙劣的错误?
只有一个解释。
你要观察七叔瞬间的反应。
人,一般情况下,第一反应会是他潜意识的真实流露。
果然七叔就会脱口而出:“有打劫的,自然就有挡劫的。”
打劫、挡劫?
显然会有什么事要发生?
而你知道,七叔并不想告诉你。
然后是酒吧。
有人叫出我的名字,钞票上是繁体的汉字:
“请你离开。”
繁体汉字?
赵见,我想叫我离开的应该是山林里的人。
所以,你应该明白了,为什么我不会跟后面来的人走。
山林里的人,不会来接我。我见过他们,知道他们更不会拿枪来接我。
为什么有人要我离开有人却要胁持我去?
我似乎又成了一颗棋子。
棋子,
这个词,从录像带事件和游轮一夜之后,
成为我的敏感词。
而你,也很快再次出现,
我明白,你是在等蛇出洞。
这一直都是你的方式。
耐心等候,看猎物慢慢游动,然后直击七寸,一擒得手。
呵呵,
赵见,你是多好的狩猎者。
而我,
这次,
又将成为谁的棋子?
一百七十一
一片寂静,光线中那些细细的尘埃形成了悬浮的圆柱。
车镜明,
你错了。
没有谁,会是永远的狩猎者?你是狩猎者的同时,就注定了你也是猎物的身份。
知道食物链吧。一环一环相扣,最后形成一个圆。
是,我是想要引蛇出洞。
但我没想到的是,你竟然不肯跟那些人走。
我本以为,他们说出是你曾经的熟人这句话时,
你会不顾一切的走掉。
而我们选择的动手时机,是你跟他们出来,上车的时候。
因为那时候,任务完成,他们肯定会放松神经。
你破坏了我们的计划,而接下来,你更试图要逃掉。
当你从地上翻身坐起,被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头的时候,
车镜明,我们三个人,就形成一个圆了。
食物链的圆。
看过圆的形状吗?
它,其实就是一个僵持的死结。
僵局,
这个词,从录像带事件和游轮一夜后,
成为我的敏感词。
而七叔也就可以很从容的赢得时间,
我想,
你其实已经猜到胁持你的人是谁了?
所以你会看似弱弱的问那么一句话:“你知道我是七叔的客人么?”
车镜明,
呵呵,
你真是你口中的棋子么?
到底是谁,
谁谁看不透,
谁谁被牵着走?
她轻扬起脸,
是黄昏的光了,象被剔骨刀凛然的翻转,却又漫不经心地一层一层剔去,渐渐的越来越薄,越来越薄,而人的脸,却在渐渐暗下来的光线中越来越分明,越来越立体。
如同沙堡的风化。一层一层的碎掉,最后只剩坚硬的岩石。其实,轻轻的摇摇头,岩石也会被时间风化掉的,最后,剩下来的其实只有地核吧,会不会冲天而起,喷发出那么沸腾的热度。
赵见,
记得很久以前,我看过一部小说。小说中问:“天涯远不远?”
“不远!”
“因为人就在天涯,天涯怎么会远?”
后来这部小说被拍成电视了,你知道里面的主题歌怎么唱的吗?
“月色倍清,刀锋倍冷
茫茫天涯路
迷人月儿薄纱背后
谁在妄想把天偷
烈酒最香,毒花最美
如何去消受
谁能料明日酒醒以后
人尚暖头还在
剑已收
在欢呼声中,竟充满了毒咒
床中的枕与衾,早施布了陷阱
掌握的一双手
亦忽变作拳头
鲜血未冷情义已尽
何日刀锋断我愁。”
她的脸,在时光中渐渐模糊,歌声却越来越清楚,象大朵大朵的罂粟花被吹开,翻卷过来,是漫山遍野、烈焰般的红。
停了歌声,却似乎还有歌声,在耳边幽幽回荡。
“赵见,我要去找一个人。”
他看着她,象是千山万水的沉默,是干涩的声音,象是发黄的书页在摩娑。
“你还是要去?”
她沉默,紧紧的抿着唇。身边有蒲扇,拿在手里,下意识地去揪那上面细细的篾片。
“车镜明,不要去。”
眼眶忽然的有些发酸,却还是不说话,那些细细的篾片怎么揪也揪不下来。
“车镜明,不要去触碰某些东西。”
“你在给别人找麻烦,知道吗?”
扬起头,用蒲扇挡住了脸。
他忽然的,一把,再拉她入怀。蒲扇在她的手里,很安静地垂落下来。
呼吸很急促,低低却狠狠:“车镜明,你若相信我,就相信他们不会有事。”
眼眶里,忽有眼泪狠狠冲上来。却忽然,又被他一把推开:“车镜明,我的话说完了。”
往后一躺,他不再看她,屋子里的空气,很薄很冷。
却有笑声,在门口哈哈响起:“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打扰二位美好时光了。”
是笑声朗朗的七叔。
一百七十二
赵见已经换了微笑:“你这朋友当得不好,现在才想起来看我。”
七叔满不在乎的:“狗屁。有车小姐在,我这三横七肉的过来干什么?”
懒懒的:“那你现在为什么过来了?”
七叔还是满不在乎:“看你死没死啊?”
懒懒的:“岂不你现在很失望?”
七叔哈哈一笑:“是有点失望。这样一来,老子岂不是不能帮你照顾车小姐了么?”
赵见向后舒舒服服地靠着:“你少他妈打我女人的主意。”
七叔收了笑声,转过头来看看她,又看看他:“这倒是,老子一向以为你冷血,没想到竟为了一个女人玩命。”似乎忽然反应过来,看着她笑笑:“车小姐,我这人说话粗俗,你别往心里去。”
她也浅浅的微笑:“七叔,说的是实话,中用就行,要中听干什么。”
七叔又哈哈大笑了:“车小姐,算我低估了你。不过说实话,我们这种藏垢纳污的地方,实在不适合你来。”
她只礼貌微笑,却不说话。
赵见开口接了话:“也不是,她性格太倔强了,吓吓也好。”
七叔噢了一声,一屁股坐下来,似笑非笑:“有你这种肯挡枪子的,怎么吓得住?”
眼光落在赵见脸上。
赵见淡淡微笑:“这里是你七叔的地盘,再怎么样,我的女人,七叔总也要罩一把。”
七叔脸色微微一变,却很快恢复如常:“那是,等我查出什么人,自然会给你老赵一个交代。”
赵见又闲闲地往后一躺:“可惜了,那人若不被你打死,我们自有办法知道幕后主使。”
七叔脸色又是微微一变,却马上哈哈大笑:“怪只能怪车小姐,胆子实在太大了些。竟然在那个时候去抓枪。”
说的酒吧,七叔赶到时,那人抵着她的枪口忽然微微一松,她完全下意识一扬胳膊,反手去抓那人手里的枪,结果枪响,赵见替她挡了颗子弹,那人却也立即被七叔手下的人开枪打死。
赵见看着七叔,却悠悠地叹了口气:“倒也是。所以我现在只能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七叔看着他,也笑了笑:“你我朋友一场,用不着这么假惺惺客气。只是,车小姐呢,”慢慢的,似说给赵见,却又象是说给她听:“还是你赶紧把她娶了,呆在家里本本分分的相夫教子最好。”
空气,忽有些凝滞。
赵见却似乎什么也没感觉到,挑起了眉,看着她,懒懒的笑笑:“那倒是,女人放在外面的确是个麻烦。夜长梦多,明天我就带她回去。”
七叔笑得很诚恳:“那好,到时我还想叨唠一杯喜酒。”
赵见笑得很是满面春风:“你放心,”几个字微微地加重了语气:“不管怎么样,大家这么多年合作的朋友,肯定给你留一份。”
七叔笑笑,站起来,却伸出了手:“那我也就放心了。”
一个字一个字,也说得分分明明。
赵见微笑,两人手轻轻一握,七叔又哈哈地笑着告了辞。
似是默契,从头到尾,两人都没提她想进山的事。
她也不再提。
第二天,飞机。
巨大的身躯开始在跑道上滑行,有沉重的轰鸣声开始响起。然后,一跃冲天。
耳膜忽有了轻微的涨痛,象是有小小的积水,一汪一汪地回荡。
“车镜明、车镜明。”
是否有谁在呼唤她?
象是舷窗下绵长的青色山脉。
忽然地往后一躺,拉开杂志,遮住了脸,一动不动。
感觉到他的眼光,忽然咬牙切齿:“别烦我。”
有眼泪静静地流出来,那些纸张被打湿了,濡濡的在脸上。还是细细的咬牙切齿:
“赵见,你们,别他妈烦我。我讨厌你,讨厌你们的一切。”
他静静听着,不说话。
一百七十三
别墅。
四爷早已睡熟了。睡熟了的人,年龄就再也藏不住。宽大织绵的睡袍下,是干瘪得一条一条的肋骨。张了嘴,有些口涎从唇角出来。依她现在的身份,是该给他擦擦的,只是,有点恶心。
原来,一旦脱掉那些华贵的衣服,面对chiluo的真实,不过就他妈的是具干瘪得已经没有了新鲜血液的肉…体而已。
皇帝的新衣。
他妈的怎么会想起车镜明的话?
烦躁地想赶去这个女人的影子,却偏偏一幕一幕的过往却越来越清晰,先是平面的,慢慢地就越来越立体,立体得栩栩如生。
夏季阳光。
天涯。
那时,她跟张浩分手不久,其实结束一场无望难堪的恋爱并不痛苦,只是更努力地唱歌。正在台上跟乐队试音时,忽然地,门被推开,她走进来。短发、白色的T,露出修长结实的一双手臂,有阳光透过门口的藤萝,金子般的雨点洒下来,洁白得一时晃住了人的眼睛。
离他们几步远停下,安静的声音,安静得象来自另一个世界:“请问,你们要歌手吗?”
太刺眼洁白的阳光,她的眼睛忽有点痛,下意识地想躲开,这才注意到她身后还有一个女孩子,长长顺顺的头发,发现她在看自已,赶紧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只是,那努力装得从容的微笑,却掩不住娇柔的紧张。
那紧张,却让她忽然的有种满足感。
完全下意识地,不理那位,只看着那长头发的女孩:“想应聘?”
于是思琪,你就脸红了,你总是那么喜欢莫名的就红了脸,低了头:“嗯。”
“这碗饭不好吃的。”
故意的,用了很老练的口气。
思琪果然就更不安了,眼光抬起来,看着她,咬了唇角,有些手足无措,又有些崇拜的意思。只是,另外的那个人却什么表情也没有,只闲闲地站到一边,是为了方便她和思琪说话吧,还礼貌地后退了一小步。
莫名的就一阵烦躁,烦躁得什么也不想说了。
思琪看她一眼,小心翼翼地:“那我们,行吗?”
她还没开口,后面的乐手早已迫不及待,吹了长长的口哨出来:“美女,好说好说。”扯了破锣嗓子开喊:“老板,接客啰。”
那个啰,故意地拖了声音。
思琪脸更红了:“谢谢你们。”
声音却开始活泼了上去,活泼得象只蠢蠢欲动的小蝴蝶。
乐队们就更疯狂了,奏起了音乐齐齐开嗓:
“美人啊美人我爱你,
你的脸蛋让我着迷。
你的身材多么S。
你的眼神躲躲闪,
你的声音
嗯,啊,哼
销魂无比。”
几个男人扭动了身体,那几个嗯啊哼地,让人头皮都紧了起来。思琪不敢再笑了,眼光有些求助地望向那个人,而那一个人,却似乎仍然什么也没听见,眉眼一抬,看见下面的台子,轻拉思琪一把,礼貌地向他们点点头,然后退后,闲闲地坐了下来,一下子,变成她只是观众,看台上的人表演而已。
从那时起,车镜明,你知道吗?
我就很讨厌很讨厌你。
我讨厌你这种安静却压迫人的姿态,我讨厌你从来不躲闪的眼神,我讨厌你推门而进时,落在你脸上的夏日阳光。
那个夏天,推门进来的人为什么要是你?
床头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皱皱眉,接起来,是简文,很热络的声音:“心质,请四爷听电话。”
他妈的现在叫她叫得可真亲切。
故意地看看四爷,又故意地顿了顿:“四爷不方便呢,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