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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要真是那样,寻梅非出事不可。
“京都的老爷,那寻梅不是大家小姐吗?哎呀,这可是好事喜事呢。”庄婶也替寻梅高兴,不仅找到了亲人,还是个老爷,那以后的日子还用愁吗?
“好事是好事,可这样一来,寻梅不是要离开这儿了吗?”李氏也极是不舍,这段日子,她早将寻梅当成另一个女儿了,乍听寻梅要走,心里也是又难过又不舍。
“娘,姜老爷说明日带寻梅来辞行,你看,我们是不是得准备些什么?”顾沫凌打住胡思乱想,现在想这些又有何用,疑问再多也没人替她解答,唯有明天找机会问问寻梅了。
“明天就走?”李氏愣住了,怎么这么快?
“是呢,姜老爷出来办事的,在此耽搁了好些天,怕是明后天便要走的。”顾沫凌替他们解释,他早该走了,住在这儿让人担心吊胆的,只是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是寻梅的爹,真真是造化弄人。
李氏叹了口气,算是接受这个事实,略抬了抬手握住默儿扶着她的手,说道:“默儿,你去跟信娃他娘说,让她们好好准备席面给寻梅送行吧,再多备些盘缠干粮的,让寻梅带着,这一路去京都,可远着呢。”
默儿看了看顾沫凌,应着下去。
庄婶和西子媳妇又坐了一会儿,才告辞离开,都说回家准备些吃食明日里过来给寻梅送行。
这一夜,顾沫凌几乎没合眼。
夜里很静,没有不同寻常的动静,也没有不该来的人,当然,也没有该来的人。
顾沫凌坐在书案前,看着昏黄的烛火摇曳,想着给寻梅准备些东西。
她值钱的重要的东西平日都随身收在腰带里,此时却都摆在了书案上。
师父留下的三千两银子,一千给了族里,一千拿出来做了本银,还有一千仍原封不动的在这儿。
这里面,有寻梅的一份子,当初,师父并没有留下遗言说这些银子怎么分配,只是在她心里,把寻梅当姐妹,一样是跟了师父这么久,她当然不会独占,所以,这一千便有五百是寻梅的,现在寻梅要走了,投在生意的份子也就没了必要,不如将这一千两都给了寻梅,到了京都也有个依傍。
顾沫凌将那张大额的银票取出来看了看,便腾出她平时最常用的钱袋装好放在一边。
除了银票,其余的无非就是她的银针,这个寻梅是用不上的,再就是司瑜与梅若颜的信物。
顾沫凌倒了出来,看着那玉环和玉葫芦,心中一动。
寻梅既是姜岩的女儿,那么便是梅若颜的姐姐,他们是见过面的,虽说在梅府他帮不上寻梅,也不至于会为难她吧?至于这玉葫芦,她留着比寻梅带着要有用的多,这个,说不定就是覃天他们的护身符呢。
倒是玉环,她留着也没用,不如让寻梅带去,同在京都,将来有个什么事情也好找司瑜帮忙。
想着,便将玉珏与银票放在了一个袋子里。
坐了一会儿,顾沫凌又想起一件事,便提起笔给司瑜写信,托他在京都多多照应寻梅云云,想来司瑜皇家子弟的身份,与梅府而言也是一种震摄吧?
只是,她怕姜岩多心,信中所说的无非都是些别后问候、醉桃源生意如何等等寻常话,又在信中写了寻梅初到京都希望司瑜多多照顾等等。
等她一切想周全准备妥当,天已微亮。
一想到今天之后,寻梅便要走了,心里便不舒服,左右睡不着,顾沫凌便披上棉长袍出门下楼。
院子里,依然是默儿起得最早,看到顾沫凌便要行礼,被她阻止。
顾沫凌不想惊动别人,默儿自然听话的服从。
一路未停的来到顾一凡的墓前,顾沫凌才停了脚。
半年不到,坟茔上的新土已然失色黯然,黄土间已有些许绿意。
“师父,寻梅真的是姜岩的女儿吗?”顾沫凌抚着墓碑长长的叹了口气,师父把她们保护的太好了,现在看来却不知道是福是祸。
“小姐。”突然,身后响起熟悉的温婉的声音。
顾沫凌心里一惊,陡然转身,却见文氏静静的站在身后。
她什么时候来的?是自己想得入神了?还是……
“小姐,你千万要留下二小姐,别让她跟那人走。”文氏的双眼红肿,似乎也不曾睡好。
“婶子,你怎么……”顾沫凌没有掩饰她的惊讶,这儿没人,文氏既然尾随而来,必是想说些什么。
“小姐,那人不是好人,二小姐不能去。”文氏急急走到顾沫凌面前,一把扶住顾沫凌肩,目光焦躁不安的盯着她,“她要是去了,会没命的,他不是好人,他就是个白眼狼,他会害死她的,为了荣华富贵,他什么都做的出来,小姐,你和她这么要好,你一定救救她,别让她去,啊?”
顾沫凌有些被此时的文氏吓到,心想,文氏果然与姜岩认识,还知道他的为人,只是,她为什么对寻梅的事这么上心?
“婶子,你怎么认识姜老爷?”顾沫凌看着文氏,突然问道。
“那个畜牲,配称什么老爷?”文氏脸上流露出悲愤痛苦的神情,似乎想起了什么有些失神,她缓缓松开了顾沫凌的肩,踉跄的走到一旁,扶着墓碑坐了下去,“覃小姐有眼无珠啊,将那等衣冠禽兽当珍宝,执意下嫁才引狼入室,祸害了那么多人啊,便是她自己,虽逃开了天怒,却也落得被人糟蹋的下场,死无葬身之地啊……”
顾沫凌愕然的听着,没想到文氏不仅认识姜岩,听着还似是知情人。
“他根本就是个畜牲,不,畜牲都比他好,他……”文氏的气息极不稳,不过,她并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痛苦的闭上眼睛靠着墓碑,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仰视着顾沫凌说道,“小姐,你是好人,少主有眼光。”
“婶子,你……”顾沫凌缓缓蹲下,看着文氏有好多疑问想问。
“别问我是谁,我如今只是个普通老婆子。”文氏闭着眼睛缓缓的摇了摇头,再次睁开时已经平静了许多,她祈求的看着顾沫凌,“寻梅若是那人的女儿,那便是覃小姐的血脉,小姐,她若去了梅府,会万劫不复的。”
正文 247天下无不散的筵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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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7天下无不散的筵席
万劫不复?
顾沫凌听得糊里糊涂,她知道覃家灭门案里姜岩只是个棋子,没有姜岩,那些人还是会找别的棋子来做那样的事,他是白眼狼,他是忘恩负义,他也认贼作父了,可是,虎毒不食子,难道他还会丧心病狂的对自己的亲女儿下手不成?
只是文氏的话,她到底还是听进去了,虽然文氏没有明说当年覃小姐受了什么非人的待遇,但死无葬身之地却是实实在在的,与杜林所说颇符。
本来她就担心寻梅一个人去梅府危险重重,再加上文氏这一番话,心里更是不安。
“小姐,我求你,安排我与二小姐见个面吧。”文氏见顾沫凌沉默,也不为难她,有些话,她就算是覃府的少夫人,也说不得。
“好吧。”顾沫凌叹了口气,她也想留下寻梅,只是不知如何挽留,但愿文氏与寻梅见个面能让寻梅改变主意。
巳时末,姜岩带着寻梅来到了顾家村,身后只带着那个年轻人捧了个锦盒。
一见面,姜岩便亲切的握住顾言生的手,左一个顾大哥右一个顾大嫂,将顾言生和李氏两个哄得喜笑颜开却又拘谨不已,对寻梅找着父亲的事更是欣慰,起先还担心寻梅孤身一人在京都会有什么不适应,这会儿统统抛至九霄云外。
寻梅被冬菇等人围着,她们有太多的好奇也有太多的羡慕,只是,寻梅很怪,丝毫没有平时的温和,只是淡淡的听着她们的提问,接受着众人的道贺。
顾沫凌在厅中陪着姜岩,时不时的向院中的寻梅投去一眼,只是,寻梅由始自终不曾向这边望上一眼,心里不免有些低落。
这么多年的姐妹了,难道真的就这样形同陌路了吗?偏偏她却怎么也想不透寻梅漠视她原因。
“凌儿。”只闲坐一会儿,姜岩便自动的改了称呼,笑着对顾沫凌说道,“你与梅儿情同姐妹,便与我女儿一般无疑,若是愿意,不妨称我一声义父如何?”
“姜老爷,这怎么可以?”顾言生和李氏两人都有些受宠若惊,齐齐开口。
“有何不可?若不是凌儿在此还有许多事要做,我还真想带她一起进京呢。”姜岩乐呵呵的看着顾沫凌,那模样竟似慈父般,他看着顾言生和李氏惊愕的表情,才笑着说道,“大哥大嫂不必担心,我只是如此说说,毕竟凌儿也是初回家中,我便是再怎么想,也不会夺大哥大嫂的心头肉啊。”
顾言生与李氏听得稀里糊涂的,不过还是听明白他不会带着顾沫凌,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凌儿,可否带我去见见令师?”姜岩坐了一会儿,便提出要去见顾一凡。
“姜老爷请。”顾沫凌当然不可能认他为义父,所以,便当没听见刚才那番话般,依然喊他姜老爷。
姜岩不乐意的,桃花眼眯了眯说道:“凌儿这就见外了,若不愿认义父,怎么着也该称一声叔啊,怎的?觉得我不配当你叔叔吗?”
“姜叔说笑了。”顾沫凌无奈,退了一步,反正论年纪也是叔一级的人物了,没什么吃亏的,只是义父就算了吧,她可不想认贼作父,想到这儿,顾沫凌再次看了看寻梅,寻梅是知道梅相与覃府的事的,怎么就认了姜岩呢?
姜岩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和顾言生等人点了点头便起身往外走。
一边,默儿机灵的取出早就准备了的香烛供品候着。
顾沫凌带着他们一路往后山走,路上,等着不少好奇的乡邻们,看到寻梅纷纷向她道喜,顾沫凌回头去看,只见寻梅淡淡的笑着回礼,依然一语不发。
她这是怎么了?顾沫凌心里的疑惑如潮水般涌上。
到了地方,默儿快走几步,到顾一凡墓碑前摆上供品,点上香烛。
姜岩接过三柱清香,居然跪了下去,将香贴着额前拜了下去,那个年轻人跟在他身后,亦是如此。
居然这般大礼参拜。顾沫凌很惊讶,她以为姜岩提出要祭拜顾一凡,只是为了师父对寻梅的养育之恩,但此时看来,却是不像了。
难道,他知道师父的身份?
顾沫凌略一思索便了然了,既然梅若颜知道顾一凡的身份,还许下了不会动顾家村一草一木的话,那作为他的父亲,姜岩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姜岩拜祭完了,看着墓碑略站了站,便要回去。
“姜叔。”顾沫凌淡淡一笑,提出要求,“寻梅跟着师父这么久,如今便要离开了,能否让我们姐妹俩在此陪师父说会儿话?”
“理当如此。”姜岩看了看她,眼中竟有着暖暖温情,“梅儿,多陪陪居士。”
“是。”寻梅乖巧的点了点头。
“默儿,送姜老爷回去歇息。”顾沫凌打发默儿也回去,只是她这一吩咐,居然让姜岩注意到了默儿。
看到默儿的刹那,姜岩脸上竟闪过惊讶,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常,笑着问道:“这丫头与梅儿竟有几分相似,不知是哪里人氏?”
“这是我娘身边的丫环,叫默儿,家在江湛,小丫头素来机灵勤快,多亏了有她照顾我娘,我才能放心出门。”顾沫凌想起文氏的种种表现,此时见姜岩注意默儿,不由暗惊,忙称赞默儿的勤快,说起李氏如何离不开这丫头,生怕姜岩一时兴起,连着默儿都要带走,那可就不妙了。
所幸,姜岩也只是多看了默儿几眼,便点点头率先走了,那个沉默的年轻人紧紧跟上。
顾沫凌冲默儿使了个眼色,默儿会意的点点头,快步跟上。
“寻梅,现在这儿没人,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你可知他是什么人?他怎么会是你爹呢?”顾沫凌留意了一下,确定四周没有第四人,才开口问道,心里有太多的疑问要问,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小姐,你别问了。”寻梅低下头不看她,只是低低的说道,“小姐找到了亲人,我一直很羡慕,如今老天怜我,让我遇到我爹,是我的福气,我知道他不是好人,可那又如何?不论他是好人还是恶人,他都是我爹啊。”
顾沫凌沉默了,显然寻梅也是知道姜岩的身份了,可是还是选择了认他,她还能说什么?总不能不近人情强制阻止寻梅离开吧?她又有什么资格啊?寻梅说的没错,无论他是什么样的人,这份血脉总是难以隔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