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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嫂这么一说,还真有几分像。”说话的是顾一尘第三个儿媳,她和周氏是堂姐妹,说话姿态却稳重许多。
“对啊,三叔家的小女儿不是十六年前没的吗?二全他爹娘不就是因为那事儿才变成这样的嘛?不如我们去找他们问问?”陈氏也极赞成,上上下下的将顾沫凌打量了一番。
“是啊,他家……”顾一尘听完叹了口气,放下手中茶碗,朝三儿子抬了抬手,“槐子,你去走一趟,请你三哥来一趟。”
“嗳。”顾言槐爽快的应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
“前辈,那个什么秋菇是谁?”顾沫凌见众人都在为她的事思量,心里感激,说话也更客气。
“是我三弟家的孙女,她原有双弟弟妹妹,生下来还没百天就丢了,人都说是被狼叼走了,我那侄儿为了找那双儿女,硬是进了后山,结果跌落了山崖,救回来后就少了个胳膊,腿上还落下了毛病,如今走路也不便了,他那媳妇伤心女儿又担心自家男人,后来一家子的生计又落在了她身上,终于熬坏了眼睛,唉。”顾一尘连连叹息,言语中满满的怜惜,“说起我三弟,也是可怜的,三个儿子也就这二儿子家人丁兴旺些,大儿子早年丧妻,膝下无子,后来过继了他二弟家的第四个儿了,三儿子呢,二十六了才娶得了个年轻寡妇,生了个女儿后就再没有动静了,唯有这二儿子家的争气,要是那俩小娃子没丢,他家就是五个儿子两个闺女,倒是兴旺的,可惜……唉。”
顾沫凌听得无语了,一个是独臂腿残废的人,一个是瞎了眼的人,那一家子都是怎么生活的?
“我倒是越看越觉得像了。”陈氏一直盯着顾沫凌看,此时又冒了一句,“要是真的是侄女回来了,二全他娘不知该有多高兴呢,这些年,她可没少唠叨那双无缘的儿女呢。”
“若真是三叔家的妹妹,那我们可是缘分非浅哦。”西子媳妇笑盈盈的,学着陈氏的模样,将顾沫凌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的细细看了个遍。
“大伯,喊我有啥事?”门外响起脚步声,一个人跛着腿走了进来,后面跟着顾言槐和一个年轻些的男子。
“大伯公。”那男子率先向顾一尘问候了一声,又招呼过其他几人。
“二全,快来看看,你看顾姑娘是不是和你家三妹有些相像?”周氏心急,还没等几个寒喧过,便拉着那男子往顾沫凌身前凑。
一直安静站在顾沫凌的寻梅眉心一皱,闪身挡在了顾沫凌身前,有些不悦的瞪着周氏。
周氏一愣,没明白过来她是什么意思,还是西子媳妇机灵,看出不妥,忙上前拉住周氏:“婆婆,还是听爷爷说道吧。”说完又在周氏耳边低语了几句。
周氏这才反应过来,知道自己鲁莽了,一时忘记了男女之嫌,便讪讪的笑着退到了一边。
“寻梅。”顾沫凌见几人退开,便轻声将寻梅唤回,只是,寻梅怕他们再来那么一处,虽然退下,却只是站在了顾沫凌身边,机警的看着其他人。
顾一尘让那瘸子坐下,便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最后叮嘱了一句:“你可想仔细了,看看有什么凭证能和顾姑娘对上的?”
那人吃惊的抬头看了看顾沫凌,嚅嚅的说不出话来,反倒是他身边的那个二全大方些,回答了顾一尘的话:“我爹本来是要来的,只是想到我家妹子是个没福气的,怎么会是……怎么会是这位姑娘这样的人物,所以就没来。”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是?”顾一尘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要真的是,你们不来认,不说你们找不到亲人,就是顾姑娘,相看那么多能找到亲人不?”
二全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我爹娘,还不是怕认错了人嘛。”
“真是……行了,有什么就问吧,顾姑娘也不是外人,可是你二伯公的唯一徒弟,不会计较你们说错话的。”顾一尘倒是大气,直接将顾沫凌视为自己人。
“嗳。”那个二全他爹似乎有些激动,也不敢正眼看顾沫凌,酝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我女儿……是七月初七生辰,丢的时候,差三天就是满百日,那时孩子他娘还攒了些鸡蛋,想着那天给俩孩子加个菜的,谁知道……”
“七月初七,差三天满百日,那就是三个月多点儿大,又是十月中丢的,哎呀,那日子年纪的不是刚刚好嘛。”周氏夸张的拍着手,看她意思似乎真的想将顾沫凌和这一家拉上关系。
“啊?姑……姑娘也是?”这一回,二全他爹顿时惊得睁大了眼睛,看向了顾沫凌,这一看,竟让他再次激动了起来,眼前这姑娘的眉目,可不是就是三女儿吗?甚至比三女儿更加俊俏,“你……你真的是……”
“老伯,除了生辰,可还有别的凭证?”顾沫凌丝毫不介意他们的目光,说起来,看到这缺胳膊残腿的老人,心里竟有种莫名的感觉,她不由细细打量起来,眼前的老人只是看着显老罢了,真要细看,便会发现他脸上并没有老年人那种沟壑纵横的皱纹,头发也只是花白,面容黝黑,脸上有条细细的疤痕从左额延至左耳后,身上衣衫满满的补丁,若是搁在城里,一定有人将他当成叫花子看待。
“别的凭证……没有……”二全他爹顿时泄了气,坐着那儿不言语了。
“爹,妹妹小时候淘,刚三个月就学会翻身,结果从床上掉下来,肩上被划伤了,后来不是留下一条小疤吗?那个……”二全说着说着没声了,也许是觉得这个说法靠谱,那不会是划伤的小小伤疤,这都十几年了怎么可能还会看得出来?
“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吗?”顾沫凌心里有些吃惊,她的右肩上,确实有道细细浅浅的伤痕,只有拇指盖宽那么长,不过,怎么也算对上号了不是。
“疤……对了,她,她耳后有个红印,是胎里带来的,模样有点儿像路边上小花,那时孩子他娘还想给她取个小名叫花儿的,她的在右耳后,她双胞的哥哥是在左耳后有个红印。”二全他爹听到儿子提醒,总算在模糊的记忆里抓出一条重要的线索来。
这一次,吃惊的却是寻梅,自家小姐耳后的胎记极小极隐密,她天天帮着梳洗都没注意到,还是那次小姐重伤,又恰巧伤在后脑勺,她才看到那个小小的花儿胎记,这么隐秘的事,居然从这山村老汉嘴里说了出来,让她如何去反驳这老汉不是小姐的父亲?
正文 005残的爹瞎的娘
顾沫凌已能肯定这一位独臂又残了腿的“老人”就是所谓的顾沫凌的亲生父亲了,虽说,相貌相似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年龄凑巧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可是,连伤疤连胎记都符合了呢?是什么样的巧合?
好奇的周氏跃跃欲试的想要上前验证顾沫凌耳后的胎记,不过,碍于自己一开始有些莽撞了,现在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只是拿眼睛瞅着,让自己的儿媳妇也就是西子媳妇带着顾沫凌验证。
顾沫凌也不推诿,跟着西子媳妇进了另一房间,寻梅紧跟在后面,周氏终究还是按捺不住伙同了两位妯娌跟上去看热闹。
顾沫凌略宽了外衣,露出光洁白晰的肩,果然,右边靠后面的肩膀上,有一小道淡淡的伤疤,若不仔细看,几乎和肤色融为一色,看到这儿,周氏等人已是惊呼出声了。
顾沫凌整理妥衣襟,又低了头,寻梅忙上前解开顾沫凌的长发,小心的扒开,一朵小小的娇鲜欲滴的花型胎记,隐在了发根处,这胎记,顾沫凌听寻梅说起过,据寻梅形容的,有些像四叶草的形状,轮廓不是很明显,却也像朵花了。
“恭喜三哥,贺喜三哥。”周氏“咯咯”笑着率先跑了出去,高亢的声音里透着洋洋自得,“我说我的眼力不错吧,顾姑娘真的是你的女儿呢,肩上耳后的记号最最真切了,这回儿,你家该摆上几桌了。”
“真的?”二全他爹一直忐忑的站在顾一尘身边,盯着门口看,此时听到周氏的话,反而站不住了,“扑通”一声跌坐了下去,他有些不敢置信,这么多年了,原以为被狼叼走的女儿真的自己回来了?那是不是能说明他的另一个儿子也还活着?
“没错,不信你问她们,那胎记,就在这儿。”周氏拿手比着自己的脑袋,兴奋的就像自己找到亲生女儿一般,“就好像,四片的花儿,呵呵,红艳艳的,错不了。”
“是真的?”二全他爹不敢置信的看着空空的门口,反复的问。
“是真的,这回儿,二全他娘可得乐坏了。”陈氏也笑得合不拢嘴,亲热的挽着顾沫凌的手出现在门口,到了屋里,她急急忙忙的把顾沫凌往前推了推,“顾姑娘,快喊爹啊。”
“哎,大嫂,应该是侄女儿,怎么还顾姑娘顾姑娘的呢。”周氏自以为是的凑到顾沫凌面前卖笑脸。
寻梅静静的站在门边,看着这几人无奈的暗自叹气,自家小姐的家人是错不了了,可是,她的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憋闷和忧心,不由有些埋怨居士:既然一直都未曾说过为什么还要在临死前让小姐回来认祖归宗呢,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家这样的爹娘,小姐的将来该怎么办?从此在这穷山里相夫教子吗?
顾沫凌却混不在意似的,坦然跪下喊了一声:“爹。”
“嗳,嗳。”二全他爹顿时手足无措起来,伸出手想扶,可又有什么顾虑似的,又缩了回去,双手在衣服上不断的擦拭着。
“七妹。”二全虽然激动,但比起他爹却淡定了许多,他见到自己的爹手足无措的慌张样子,忙走到一边托着顾沫凌的手肘将她扶了起来,不过,当他看到顾沫凌那双清澈的眼时,“我是二哥……”
“二哥。”顾沫凌从善如流,微笑着行礼。
“是二哥不好,没看好你们……让你受苦了……”二全不由红了眼眶,语气中含着浓浓的愧疚。
“二全啊,怎么能说受苦呢,你看侄女儿现在哪像是受了苦的。”周氏笑得欢畅,上上下下的瞄着顾沫凌身上的衣衫,讨好的说道,“要我说啊,侄女儿就是那仙女下凡的,当年的事那是她的福缘,侄女儿,你说婶子说的是不是?”
顾沫凌看了周氏一眼,没接话,周氏见状,有些讪讪的,放开了顾沫凌的衣袖退到一边。
“二哥,师父待我极好,我并没受什么苦。”顾沫凌微笑着,她能理解他们的激动,可是却做不到和他们一样,她,毕竟不是真正的顾沫凌,虽然名字一样相貌一样,但,灵魂里的却不是真正的顾沫凌,她只觉得欣慰,师父交待的事,她已完成两件了。
“爹,咱们先回家吧,娘她们还等着呢。”二全就着袖子印了印夺眶而出的泪花,扶着一旁说不出话的爹提醒道。
“好,好,回家,咱们回家。”二全他爹说着说着,已是老泪纵横,用独臂不断的擦着泪水,朝着顾一尘跪下,“大伯……”
“嗳,你这是干什么,槐子,快扶你三哥起来。”顾一尘忙喊道。
顾言槐快步上前,站在后面双手托在二全他爹的腋下,将他拉了起来:“三哥,别这样,三嫂还在家等着听好消息呢,我送你们先回去吧。”
“要不是大伯,我们……”二全他爹说不出话来,脸上难掩的感激。
“言生啊,沫凌不单单是你的女儿,也是我二弟的唯一徒弟,怎么算,都是我们顾家的人,你呀,快别这样了,先带沫凌回家去吧,让槐子送你们去,我这儿的房间已是现成的,一会儿见过了家里人,还让沫凌回来住在这儿吧。”顾一尘摆摆手,笑道,“沫凌,一会儿还回来啊,这儿也是你的家。”
“谢前辈。”对这位老人,顾沫凌是打心里的尊重。
“哎,怎么还前辈前辈的,就算你不喊一声大伯公,也可喊声师伯吧。”顾一尘说着说着不由大笑,“是不是这么论的?”
“大伯公。”顾沫凌莞尔一笑,“若是我的家人并在这顾家村,倒是该喊师伯,可如今,我爹尚且喊您大伯呢,我若喊师伯,那不是乱了辈了?”
屋子里的人闻言,不由又是一阵笑闹,才由顾言槐点了灯笼送他们回家。
黑暗中,只有顾言槐的灯笼照亮一小圈的路,二全扶着他爹跟在顾言槐后面,时不时回过头叮嘱顾沫凌几句,顾沫凌只是笑着应下,别多说一句,其实,眼前的黑暗对她和寻梅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就算在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她们也能行动自如。
两家似乎相隔颇远,出了门上了一段颇长的台阶,又拐过右手边的小道,弯弯绕绕的穿过六七家屋子,又顺着右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