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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不仅命她去向姚氏赔礼道歉,还罚她禁足。
为了她,母亲又和父亲争执,父母亲的感情在一次次的争吵中被磨灭……
忆及往事,齐妙的心绞着痛。
她不得不佩服姚氏的心机,只是简单几句话,就能挑起漫天风雨。
但今时不比往日,决不让姚氏这恶妇的阴谋得逞。
马氏和柳氏等人也都看着齐妙和沈氏,等待她们发火。
可她们失望了。
齐妙面上不带一分怒意,微笑着对姚氏说道,“姑母您多虑了,我父亲天生就有一颗怜悯之心,见您和莲表姐寄人篱下不容易,他担心莲表姐在诗会出丑而帮一把本就应该。
其实别说是莲表姐,就算是路边的乞丐有困难父亲也不会坐视不理的,父亲有同情心做好事我又怎会生气呢。
娘,我说得对不对?”
她眨着乌黑的大眼睛看着沈氏笑。
露出一口雪白整齐的牙齿。
有人想打脸,她当然要成全。
母亲善良,不忍揭人短,她却敢!
沈氏虽觉得齐妙这样说话有些不礼貌,可心里却觉得痛快。
她轻笑着点了头,“妙儿说得对,你父亲就是心慈,每次出门见到乞丐都会施舍。”
寄人篱下四个字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拍在姚氏娇美的脸上。
面上颜色尽褪。
住在安宁侯府八年,她早将自己当成正儿八经的主子,忘记了寄居的事实。
齐妙一番话打醒了她,同时也血淋淋掀开她的伤疤。
姚氏白着脸,眼中泪花闪烁着摇头,“妙儿……你……你怎可这样说话?”
丑八怪,你不仅戳老娘心窝子,还讽刺我们母女是乞丐,你怎么不去死啊。
她好恨,恨不得掐死齐妙。
马氏面色一沉。
柳氏与杨氏也道,“妙儿此话不妥,快向姑母赔不是。”
她们都以为齐妙要么是哭闹,要么就是隐忍不做声,谁料她镇定从容的撕开姚氏的伤疤。
心惊的同时对齐妙看法有所改观。
齐妙眨着大眼睛,一脸无辜的问,“难道我说错了吗?姑母你和莲表姐本来就是寄人篱下呀,难道我们齐家还是你们的家不成?”
这话窒得姚氏想吐血。
她无法否认这些话,齐家的确不是她们的家。
马氏黑着脸斥道,“五丫头,姑母是长辈,你怎能这样胡说八道?”
沈老婆子教出来的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出口就伤人。
齐妙一脸的委屈,“祖母,我说得句句是实话呀,难道我父亲不善良?难道姑母和莲表姐是我们齐家人?”
说到这儿,她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满面惊讶之色看向柳氏三人,“难道说姑母现在是哪位伯伯或叔叔的妾室?”
紧接着她又嘟囔一句,“若是这样,姑母的确是我们齐家人了,莲表姐是拖油瓶呢。”
“妙儿别胡说,绝无这种事儿。”柳氏、杨氏异口同声的否认。
若丈夫纳了姚氏这样的女人为妾,那自己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柳氏和杨氏对姚氏莫名多了敌意。
只有吴氏相对淡定。
齐四爷容貌俊美,风流倜傥,已是美妾成群,就算真多一个姚氏,对吴氏来说不算什么。
马氏也被气得差点儿吐血。
却不能否认齐妙所说。
姚氏以帕掩面,对沈氏哭着道,“姐姐,我和莲儿没有哪儿对不住你吧,你怎可由着妙儿这样糟践我?”
沈氏眉头一拧,不悦道,“妹妹此言太过了吧,妙儿所言句句为实,可没一句虚言,怎么就成了糟践你呢?”
她是不愿意伤害别人。
但别人同样别来惹她女儿,否则她会破戒。
姚氏见沈氏没服软,哭声渐大。
齐妙微眯了眸子上前,抽过姚氏手中的帕子。
她为姚氏拭着泪道,“姑母您的妆都花了,别哭了啊,不做妾室那是好事呀,伤心什么呢?
放心吧,就算您和莲表姐不是我们齐家人,但我们也不会赶你走的,齐家这样大难道还养不活你们两人,大不了少养几个丫鬟就是,反正都养了八年。”
她之所以哭是因为没能做成妾室。
她们母女只是齐家养的丫鬟。
“姨母,您要为我做主啊。”姚氏听明白了齐妙的话,面色红中透紫,哭倒在马氏脚下。
勾人的眸子里没了神采。
马氏眸中寒光闪烁,怒拍着桌子对沈氏和齐妙道,“我还没死呢,我乐意养着她们母女,谁敢赶她们走。”
沈氏轻轻抚摸着身旁的楠木小几,向马氏莞尔一笑,“母亲您莫激动,没人说要赶她们走呀,侯府是母亲您当家,您的决定谁敢不从。”
话音刚落,那只楠木小几忽然塌了。
被沈氏活生生用掌给劈的。
除了齐妙,所有人都惊呆了。
没人知道沈氏原来还有这本事。
沈氏轻轻拂去身上的木屑,轻叹一口气,“唉,这东西真不结实,只是轻轻拍了下而已,看来是旧了。”
说着,她环顾了下厅内的摆设,问马氏,“母亲,这些东西用着合不合心意?不喜欢的话告诉我一声,我让人搬走。”
在柳氏等人错愕的眼神中,沈氏牵了齐妙的手离开。
身后的马氏看着被损的楠木小几面色泛白,高昂的下巴颓丧下来。
沈氏这贱妇是在提醒自己,侯府如今是靠她养着。
就连自己屋里这些东西,都是贱妇的。
“沈氏这样放肆,姨母您就这样饶了她吗?”姚氏哭着问马氏。
马氏没有安慰姚氏,反而斥道,“够了,回去歇着吧,若不是你多嘴,哪能惹出这些事。五丫头不是什么善茬,往后你少惹她。”
若不是姚氏,她又怎会在沈氏面前矮了气焰。
没有马氏撑腰,齐正致又不在府中,姚氏只得灰溜溜离开了。
因想着心思,临出门时差点儿被门槛给绊摔着
“娘,您方才好厉害呀,一掌就将小几给劈碎啦。”出了松鹤院,齐妙忍不住竖大拇指夸沈氏。
“妙儿,娘刚刚真的很厉害吗?你……没有被吓着?”沈氏忙停下脚步看女儿。
为了不被别人说她野蛮粗鲁,她从不在外人面前显露武力。
刚刚是担心马氏会对妙儿不利,情急之下才使力震慑。
“我喜欢这样威武的娘亲,能护着我,又怎会被吓着呢。”齐妙紧紧搂着沈氏,郑重的答道。
前世母亲就因顾忌太多,隐藏真性情,活得憋憋屈屈。
一味对他人示弱,不仅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只会让对方骑在你的头上作威作福,夺走属于你的一切。
只有自己足够强大,别人才不敢随意欺负侮辱你!
所以她要一点点激发母亲,让母亲脱胎换骨,做真正的自己。
沈氏看着女儿闪闪发亮崇拜的眼神,所有的顾虑尽数消褪。
是啊,要想护好妙儿,自己得先强硬起来才行。
“嗯,妙儿你是娘的心肝宝贝,娘会一辈子护着你疼你。”沈氏对女儿温柔一笑。
齐妙的心热乎乎的。
想到姚氏那番挑拔之辞,她犹豫了会儿,对沈氏道,“娘,等父亲和哥哥回来,您别责怪他们了,不要因为外人而影响您和父亲的关系。”
齐正致对她来说的确是渣爹,但他和母亲是真心相爱,这一点不能否认。
她希望他和母亲能一辈子相守。
而争吵和伤害是夫妻关系最好的摧毁剂。
当然,若有一日父亲做出对不起母亲的事,她第一个不饶他。
沈氏抿了抿唇,“妙儿,你爹爹他们陪白莲参加诗会这件事,你莫放心上,正如你所说那样,你父亲对白莲只是同情……”
她小心翼翼的向齐妙解释。
齐妙笑着点头,“娘,我知道的。”
沈氏怜爱的轻抚女儿的头发,柔声说道,“晚饭想吃什么,娘让厨房去做。”
“嗯,我想吃珍珠鱼丸,西湖醋鱼,桂花鱼条……”齐妙笑着掰手指。
“妙儿你天天吃鱼也不腻吗?”沈氏笑着摇头。
“鱼肉味道鲜美又不油腻,好吃。”齐妙露出雪白的牙齿应。
她极爱吃鱼,一日三餐无鱼不欢,都怀疑上上辈子是不是猫。
二人一路说笑着回到沈氏所居的海棠苑。
见齐妙满面的倦意,沈氏让她进内室休息,自己则和云妈妈在外间轻声说着话儿。
沈氏主要问她离开的这几个月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云妈妈轻声说道,“除了表小姐来得比较勤,白夫人也比平日来得次数多了些,其他的倒没有什么……”
齐妙闭着眼睛听,很快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当她醒来时已到了掌灯时分。
“小姐您醒啦,快起来吧,夫人在等您用膳呢。”丫鬟月夏站在床前笑嘻嘻的说道。
晚饭早就备好,沈氏见她睡得熟,没忍心唤她。
“父亲回来没有?”齐妙问,看时辰他们也该回来了。
“还没呢。”月夏面上笑容一下子就淡了。
齐妙轻轻哼了一声,然后掀了被子起床洗漱。
她穿戴齐整推门而出,还未走两步忽听到父亲齐正致爽朗的笑声,“卉娘,我们回来了。”
这是齐正致对沈氏的昵称。
父亲和齐湛回来了!
齐妙下意识停下脚步。
第3章:父兄
齐正致和齐湛二人掀帘进来。
齐妙虽对他们早就失望,可心里还是隐隐希望能得到父兄的宠爱。
这是上辈子的缺憾。
血浓于水的亲情是弥足珍贵的,是世间最难令人割舍的。
“三郎和湛儿回来了。”沈氏压下心中的不悦。
她和齐正致父子都未注意珠帘后面的齐妙。
齐正致上前紧紧握了沈氏的双手,满面兴奋之色,说,“卉娘你知道嘛,莲儿真是了不得,今日在诗会之上一鸣惊人独占魁首。
过了今夜,莲儿的名字将会响彻京城,她将成为京城炙手可热的才女,到时京中的青年才俊们……”
在他的喋喋不休和齐湛连声激动的附合中,齐妙的身体寒到了骨子里。
她的好父亲竟然连问一句‘妙儿回来没有’都舍不得说呀!
前世因姚氏那番话,父兄一回来,她就冲他们大吵大闹,并没有机会让父亲说出这番话。
后来她还一直在想,自己要是当时不对他们发脾气,表现得温顺乖巧一些,他们是不是就会疼爱她?
为这她还后悔了好久好久。
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在父兄的眼中根本就没有她,不管她如何表现在他们眼中都一样。
有些东西不属于她,不该去奢望。
齐妙双眼酸涩难忍。
呯的一声巨响将她吓了一大跳,忙悄悄拭着眼角去瞧。
原来是母亲砸了一只粉彩茶盅。
“齐正致你给我闭嘴!”沈氏将齐正致狠狠向前一推,红着眼睛吼道。
丈夫的表现太令她失望了。
她刚刚一直在想,要是他回来后对女儿重视一些,疼爱一些,她可以当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权当她做了好事为女儿积福。
“卉娘,你怎么了?”齐正致愣住了。
他不知妻子为何突然发脾气。
他们成亲十七载,一直恩爱和睦,别说她冲他吼,就连大声说话都不曾有过。
看着丈夫无辜的表情,沈氏浑身都在颤抖。
“娘!”齐妙掀了帘子走出来。
她不想见到母亲伤心难过的样子,更不想听母亲骂父亲时他的辩解之辞。
“妙儿!”沈氏快速用袖子抹了下眼泪,转身看女儿的表情有些惶恐。
她不确定女儿有没有听见丈夫那些混账话。
看到齐妙,齐正致惊了下。
忽然记起今天是女儿回家的日子,大概也明白了妻子发火的原因。
但他也疑惑,女儿怎么越长越像岳母?
但她干枯泛黄的头发和黑黑的脸,又比岳母逊一筹,她要是有莲儿容貌的五成将来也不愁嫁啊。
我和卉娘都容貌出众,没理由会生个丑女儿呀。
难道那些传言是真的?
“女儿拜见父亲!”齐正致脑洞大开,胡思乱想着,齐妙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