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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紫色睡衣没有领子,我无处下手,正琢磨着掐脖子还是揪头发,她眼圈突然一红,泪珠子沿着小脸蛋滚下来,呜呜就哭:“姐姐,我要回家……”
我不由得悲从中来,一把抱住她:“好,好,姐姐领你回去啊!”
那盯梢的小保安眼见场面煽情,悄悄溜走了。
半扶半抱地把紫伊弄回房间,姐俩儿在床边坐好,我轻轻拍着她的肩:“要是你想说,就把心里话都告诉姐,说完了可能舒服点儿;要是不想说,就什么都别说了,只当你是回学校的时候半路转车不小心迷了路,我来接的你。”
紫伊哭得抽抽噎噎,说不出话。
孙姜最见不得女孩子掉眼泪,粗声大气地问:“那小子怎么你了?跟哥说。要他左胳膊还是右腿你开个声。”
我瞪他一眼:“你给我闭嘴!”
孙姜果然闭嘴了,但我发现他并没有看我,沿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落点刚好是紫伊领口上方露出来的一片白生生的皮肤。
男人果然都他妈是畜生,连悲伤期的小姑娘都不放过。
旁边的椅子上搭了件短外套,我一把扯过来给紫伊披上,重点拢了拢衣领,顺势扫一眼她的脖子,嗯,没有斑痕。
孙姜注意到我夸张的动作,眼神又怒了,盯着我欲言又止,然后重重地哼了一声,扭过头去装清白。看,老色狼恼羞成怒了。我心里暗想,反正阿紫已经找到了,谁管你怎么生气怄火,我还怕你早生华发啊?
紫伊发现屋里有外人,收敛了一点悲态,趴在我肩上断断续续说出了这些天的经历。
故事是这样的:阿宝放假后回了武汉,约紫伊来玩,紫伊琢磨着自己初恋的晚节终归是难保了,还不如毁在一帅哥手里,于是骗父母说提前回学校,偷偷订好飞往武汉的机票,揣着最后一笔党费踏上了阿宝的贼船。阿宝去接的她,两人携手同游天河机场,一齐前往水果湖某西餐厅品尝黑椒牛排,用餐结束后,阿宝领紫伊去宾馆开了间房,一边听着电视,一边就游戏中的多方面问题进行了亲切愉快的双边会谈。然后阿宝说,天色不早了,咱们洗洗睡吧。紫伊纯真地回答说,好呀,那我送你下楼。阿宝当时脸色就不正常了,期期艾艾半天,鼓足勇气问她,我能留下来吗?紫伊的小脑瓜子还没转过圈来,阿宝温柔地抱住她说,阿紫,我真的很喜欢你,让我们一起愉快地度过这几天时间好吗?
“那你怎么说?”我一阵紧张。
真后悔刚才只说了要打瘸阿宝的中腿,对这种人就应该先抽烂丫嘴。
“我当然严词拒绝他了呀,这些天我电话一直关机,他打来房间我也不接。”紫伊苦涩一笑,脸上泪痕犹湿,说不出的楚楚动人,“虽然我的恋爱经验不丰富,但是谁想跟我厮守终生,谁只想占我便宜,我还是能分得清的。”
我一把揪住她衣领子,在她耳边大声嚎叫:“咱闺女有志气!我以你为荣!”
青春的庙 16(1)
从那以后,如果再有人提起网络游戏,紫伊就会报以矜持的一笑:“那是个罪恶的地方,男人都需要补肾。”
我也问过她,既然对他失望了,为什么不立即回来?她笑了笑,说毕竟是曾经山盟海誓过一番的,她不相信爱情直通向床,她还希望这男孩子能亲自来向她道歉,做出让她感动的深情告白。可惜,没有。
当晚,我跟紫伊住在一起,用她的身份证又开了间单标,也在四楼。
紫伊的情绪不好,看样子晚饭也没有吃。我跑到孙姜屋里商量领她出去散散心,顺便吃个宵夜,孙姜自告奋勇伴随同游:“万一碰上阿宝那狗日的,先揍丫个全身不遂再让郑家妹子亲自出手教训;万一碰不上,我也可以给妹子当个拳击陪练,哥这一身皮肉厚实着呢!”
我冲他翻白眼:“我呸,你是人家什么哥啊?”
“姐夫哥呗。”孙姜摸摸头,笑了笑,样子憨厚得跟长工似的,还是个观音土吃多了的长工,腹涨如蛙。
我继续对他强呸:“紫伊是独生子女,可不带你这样诋毁郑伯母的!”
孙姜悻悻然:“观音姐姐也是姐呀。”
“对对,还有芙蓉姐姐。”我好心提醒,“跟那玩艺儿结婚多好呀,全国人民都拿你当活烈士看,八宝山就算破坏绿化也得给你掘一坑。”
叫她“玩艺儿”没错,我拒绝承认跟她是同一物种。
真崩溃,见过找抽的,没见过扭成S状找抽的,就是蛇扭成那麻花样也该脊柱变形了。
一个女同志,长成个面坨样,咱不能怪她,先天有生理缺陷嘛,谁能担保自家祖坟地不被改建成公厕呢?可恨的是这坨面团还宣称自己有魔鬼身材,这不是欺负魔鬼同志上不了网吗,人家要是能见到这段话,非上法院告她诽谤不可。我一个男性网友恶意揣测过灭了她的可行性,大家给他出主意:A:先奸后杀;B:先杀再奸;C:边奸边杀;D:带上小白去羞死她。后来D被否决了,大家都认为,一旦脸皮厚到了超凡脱俗的程度,你带上奥黛丽赫本也不管用。最终他选了B:先杀再奸——这种东西活着的时候,你多看她两眼都昧良心——除了胸。
看她照片胸脯还真他妈有份量,两块结实的疙瘩肉都快拖到肘尖了。
孙姜曾经在QQ上埋汰我说:“你就是把小肚子肉挤上来也不如人家半拉胸高。”我愤慨地按了电脑的肚脐,仰天长啸:“娘的,胸大了不起啊,再大也不过是俩哺乳工具嘛!”
“就是!”苏涟在一旁同仇敌忾地说,“A罩没有关系,挤一挤还是有沟的。”
两人狂笑,顿觉重挫了敌人的气焰。
不过,胸大倒也不是一无是处。记得80年代很火的杂志上有篇小说,褒扬巨峰女同志奶孩子方便,娃在背上饿了,直接解开衣服把胸脯往肩膀上一甩就成了,都不用费劲把孩子抱怀里,同时还不妨碍进行家务劳动。
孙姜气极反笑,指着我的鼻子:“你信不信我把你丢这儿?”
“不信!”
我毫不犹豫。
“你……”孙姜气结于胸,表情变幻不定,最终定格为无可奈何,“算了,我跟你个小姑娘计较什么。”
我双手叉着腰仰头大笑三声,转身出去叫紫伊,心里却偷偷乐开了花。孙姜,我知道,就算哪一天我疯了,往死里踹你,撵你滚蛋,你也只会在我脚上多裹几层棉布,然后咬着剩下的布头等我体力耗尽。
走到门口,孙姜突然叫住我:“小白,你不是最恨阻止爱情的人吗?”
我慢慢回过头:“我不想阻止什么,真正的爱情我也阻止不了。我只想让她感觉得到自己还在被更多的人关心着,想让她明白,爱情或许是生命中的唯一,但绝对不是生命的全部。”
走了半个小时,紫伊一声不吭,像是舌头休克了。
我跟孙姜使出浑身解数没命地讲笑话,武汉要是有烽火台我都恨不得给她戏个诸侯。
就这么尴尬地走到一条街上,各式美食餐厅琳琅满目。
孙姜:妹子想吃点啥?
紫伊不吱声。
小白:天气热,吃点清淡的好。是吧,妹子?
紫伊点了点头。
孙姜:行,肉类里就数鱼肉最清淡,咱吃鱼。
小白:还吃肉?你看你那小肚子上,没别的,全是肉。
孙姜:废话,不是肉还能是啥啊?土豆?大葱?要不胸口再长俩倭瓜?
紫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们赶快陪她一起笑,我边笑边谄媚地问:“阿紫,想吃点什么不?”
青春的庙 16(2)
紫伊舒了口气,想了想说:“想吃碗猫耳朵。”
“啥?猫耳朵?”我吓了一跳,“都这么晚了,我上哪给你弄猫去?再说献馘这活计我也不擅长啊。咱不吃这么血腥的东西成不?”
紫伊白净的小脸蛋一红,小拳头轻轻捶在我肩上:“不是那个猫耳朵啦!”
孙姜嘲笑我:“白在祖国大西北上学了,猫耳朵跟猫耳能是一回事吗?”
我纳闷:“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猫耳朵,是运用撮、挤、揉、扯、揪等工艺对面团进行残酷虐待后制造出的一种食物,属面条科目,因状似猫耳而得名。”孙姜滔滔不绝跟个生物系讲师似的,“此物不易消化,非有强大胃动力难以将其摆平,能连进两大碗者,其胃动力之强大可与进口水泥搅拌机相媲美。”
咦,撮挤揉扯揪……无限遐想ing……不由得我芳心大动。
“对,猫耳朵是一种面食。不过,哪有那么可怕?”紫伊忍不住掩嘴胡卢笑。
孙姜跟着笑,神态温柔坏了。
这个没出息的,见了美女就把面部笑得跟热烘烘的大便一样,要不是图他买单,老子现场就揍死他。
武汉的面食品种不丰富,我们最终没有吃上传说中的猫耳朵,凑和着吃了顿馆子。
吃饭的时候顺便讨论回去的事,紫伊说已经订了明天晚上的机票,晚上10点半能到,我决定让她先回去,我自己坐明天下午的火车,后天抵校。孙姜却坚持让我跟紫伊乘同一航班回去。我说没那闲钱,人机场又不收肉债。孙姜拍着胸脯说放心,有我呢,我给你买好机票。
靠,美女面前摆阔啊!我故意警惕地问:“这钱的来路还算正吧?”
孙姜一愣,巴掌又挥到我脑门上:“放心花吧,我就是坐了电椅也不会把你供出去!”
就这样,我人生第一次坐上了腐败的飞机。
孙姜送我们去机场,紫伊在网上看过“武汉521”的彪悍事迹,吵着要试试坐公交。车子刚刚滑出站台,有个大爷追在后面喊:“师傅,等一下!师傅,等一下!”司机于是停了车等他。大爷奔过来,一脚踏上台阶另一脚踩地,双手死死揪住车门上的扶手,扭头对着车身的站牌仔细看了几分钟,最后摇摇头缩脚走开了。司机郁闷至粗口:“老子信了你的邪噢!”
候机时,我给宿舍打了个电话,苏涟接的,她说老项知道我没请假就离校了,非常愤怒,回校后最好悠着点。她还异想天开地给我出了个主意,带点武汉鸭脖回来孝敬他,证明我在武汉一直思念着老项——“脖子”。我极力赞美了这个创意,然后问她,小苏,你是在暗示我给你带点小酥糖回去对吧?苏涟害羞地说:哎呀,咱俩真是心心相印呀。我说你放心吧,咱俩不光心往一处想,劲也往一处使,我把小酥糖都给你费力吃光了。苏涟在那边郁闷了半天,恨恨地说了五个字:你这个吃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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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的庙 17(1)
学校11点半关校门,机场离学校还远得很,即使打车一个小时内也不一定能到。有心想爬个墙头,一来紫伊这闺女连桌子都没上过,别说叫她亲自爬墙了,恐怕让她目睹我飞檐走壁都会吓得咬住小手绢;二来,万一不幸叫人告发到老项那儿去,只怕我小命不保。紫伊估计没事,她是大家心目中的乖孩子,铁定不会犯错误;一旦犯了错误,铁定是受坏人蒙骗。所以坏人铁定罪加一等。虽然文明校园不兴扒皮抽筋这一套,但万一弄个警告处分我也吃不消。
出租车司机问了两遍:“去哪啊?”紫伊眼巴巴地看着我。车窗外的夜色中闪烁着霓虹,我脑袋上方突然有个灯泡亮了一下。
“去东街,卡萨布兰卡。”
杨思冠没有手机,起初让我很是吃惊,这年代手机比普通话还普及到位,已经跟内衣一样成为人的基本装备,落实到男性就是内裤,因此我悲愤地指责他:“你为市容考虑了没有?不穿内裤就敢出门,万一裤链忘了拉咋办呢?嗯?你说!你说你说!”
要说这货买不起手机,人神共愤!我亲眼看见他买片绿箭都用粉红色的伟人头。
他羞涩地跟我解释:从前心里还有惦记的人,所以24小时开机,什么时候思念涨满了心房开始外溢就给她打电话,哪怕收到一个短信回复都欣喜若狂,可是慢慢到了后来,一切都趋于平静,也没有像当初那样刻骨铭心挂念着的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同事朋友按几个键就找得到我,简直等于唤狗器,我宁可独自在卡萨布兰卡待一下午,也不想去理会他们那些破事儿。
我郑重地提醒他:“老杨,我觉得你有点自闭。”
他拍了拍我的头,没有否认。
第一次进酒吧,紫伊相当怵惕,死死攥着我的手,表情从容镇定得跟江姐赴刑似的。
酒吧里零落地坐着一些人,并没有寻见那熟悉的身影。丢丢坐在高高的椅子上,弹着吉它在唱那首最近很火的《寂寞沙洲冷》,嗓子有一点哑,鼻音有一点重,像是感冒了。
自你走后心憔悴
白色油桐风中纷飞
落花似人有情这个季节
河畔的风放肆拼命的吹
不断拨弄离人的眼泪
那样浓烈的爱再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