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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莹心道这女子的心思果然剔透,便笑了笑也不多言语,客套了几句便托辞离开,她也能看得出福雅似是有话对尔淳说。
临走之前,玉莹不禁回头多看了看尔淳,发现她眸中先前的愤恨竟已变成了茫然,心下也盼着她能早日悟出那番话的深意,不要总是苦苦纠缠。
走出景祺阁,汀兰还候在门外,眼见玉莹出来了马上打起伞,为她挡去了不少寒风:“小主,奴婢刚才在外面看见常公公往永寿宫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小禄子去了永寿宫?大概是找安茜吧。
玉莹穿上缎面纹彩的一口钟,裘皮的里衬确实温暖非常,即使在京城的酷寒天气下也能保持身子的暖和,与外面的凛冽寒风似是完全隔绝了。
走着走着,玉莹逐渐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上一世也差不多是在这时候,安茜突然间就变得神神秘秘,不久以后就发生了那件让她心碎的决裂事件。而那段时候,正巧是常禄与她走得近,莫非与小禄子有什么牵扯关联的地方?
越想玉莹越觉得有道理,便对身边的汀兰嘱咐道:“咱们快些回永寿宫去,天有些凉了,可别生病了才好。”
“是,小主。”汀兰缩了缩脖子,也觉得这风吹得猛烈,丝毫未觉出玉莹的心思。
回到永寿宫的偏殿,玉莹看见大门紧闭着,就暗道与自己的猜想不谋而合。不过,想到汀兰还在身边,再者如妃那边也有奴才走动,所以玉莹还是先遣走了其他人,独自走进了日常起居的房间里。
小心地推开门,耳边就隐约传来压低的交谈声。玉莹蹑手蹑脚地钻进屋子里,看见里间的小屋里有人影晃动,便把大门拴上,猫着身躲在隔间外,偷偷地听起了墙根儿。
“安茜,你不要这样。”
玉莹探身往里瞧,只见安茜掩面跪在地上,小禄子正在安慰她:“早知道让你如此痛苦,我就不会告诉你了。”
安茜放下了遮着面孔的双手,让玉莹惊讶的是,她第一次看见安茜哭得这般凄厉:“小禄子,你说这是不是命运弄人?我好不容易走出奶奶去世的阴影,谁料到她老人家竟然不是因为天灾,而是**!”
**?难道是有人害死了安茜的奶奶?玉莹继续屏息倾听。
小禄子紧锁着眉头,拍了拍安茜的背脊帮她顺气,沉声劝道:“对方不是你我能对付的角色,我们不如去找玉莹小主帮忙,小主目前正得皇上宠爱,或许——”
“不行!”安茜厉声打断了他,双瞳血红地盯着小禄子,泪珠子却还在不停往下掉:“小主心性纯善,我绝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拖累了她。”
安茜啊安茜,你我姐妹一场,何来拖累一说?你知不知道上辈子,正因为你不想将我牵扯其中,反倒让我们都深入了泥潭,不可自拔。
双肩遏制不住地在发颤,玉莹看着这样悲恸的安茜,只觉得心快要碎了,那些痛苦的记忆再度浮现在脑海,让她不忍往下回想。
另一边,小禄子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安茜,还是她自己静了片刻,用哭哑的嗓音说:“这件事不能让小主知道。她当我安茜姐妹一般,我不能辜负她一番情意,利用她来为自己报仇。”
“可是——”
小禄子的话还来不及说完,虚掩的门霍然间被用力地推开,两个人同时吓了一跳。
“安茜!”玉莹再忍耐不住,紧紧地抱住了跪在地上的女子,“安茜,到底怎么了?”
最初的惊讶过后,安茜也像是有太多的悲伤压抑在心头,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伏在玉莹的肩头失声痛哭道:“小主,小主,您不该进来的。”
从小禄子的口中,玉莹终于在重生之后,解开了一直以来的心结。安茜,原来你终究是未曾负我,是玉莹错怪了你,重走一遭人生,你能原谅我吗?
“小主,皇后害死我奶奶,安茜不会善罢甘休。但是,这件事与小主无关。”经过玉莹一番安慰,安茜的情绪平复了些许,她认真地看着玉莹,不停在强调。
拿着手中的锦帕为她抹掉眼泪,玉莹不禁摇了摇头:“安茜,你要当我还是姐妹,就不该只许你帮我,而不准我来帮你。皇后固然难对付,可是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也不是完全没有胜算。还有,你忘了,我们现在还有一处优势。”
安茜原本还在犹豫,听玉莹说话的条理颇为清晰,黯淡的眸光猛地一亮:“小主是说,如妃?”
“不错,如妃能与皇后抗衡那么久,一定有其独到之处。”玉莹看了眼神色深沉的常禄,立刻发觉了一点蹊跷,“小禄子,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
“小主,奴才只是在想,这件事该不该告诉孔武大哥。”常禄面色发暗,安茜也是神情木然,玉莹想到孔武的性格,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先瞒着吧。”
玉莹还想再宽慰安茜两句,不料轻轻的敲门声打破了寂静,门外是汀兰的声音传了过来:“启禀小主,孙大人求见。”
白杨?她不记得自己有传召过御医啊。
转眼望着安茜,谁想却在她的脸上见到了一抹奇怪的红晕,玉莹的心里更加没谱了:“孙大人说了有什么事吗?”
“回小主的话,孙大人说是安茜姑姑请他来的。”汀兰回答。
呃,好吧,玉莹可以猜到是什么事情了……一定是关于比较容易怀上龙裔的方法。
不过话说回来,她怎么不记得自己有侍寝呢?
正文 第十九章 寒冬赠外衣
回到偏殿堂内,玉莹坐在竹节纹嵌石扶手椅上,抬眼看到孙白杨还站在旁边,不由笑道:“瞧我这记性,孙大人快请坐。”
“多谢小主。”孙白杨低头一揖,便打开药箱准备为玉莹请脉,不料却被她制止。
“孙大人,今日安茜喊你来,只为了问一件事。”玉莹微微垂下眼,故意放轻了声音,“不知孙大人是否有小格格的消息?”
孙白杨反应极快,知她提及的定是如妃的独女,不禁有些惊愕地接口:“小主为何这般问?”
闻言,玉莹尴尬地笑了笑,暗想总不能告诉你,我已活了一遭所以能知后事吧。
“孙大人有所不知,玉莹住在永寿宫这段日子,眼见如妃娘娘四女心切,所以……”玉莹说到关键处,特意用手中帕子掩住了口鼻,似是颇为感触之态。
果然,孙白杨也不疑有他,只是脸上露出了些许为难之色:“小主的意思下官明白。不过,小格格她先天不足,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依我之见,小主还是劝娘娘把握和格格相处的剩余时光吧。”
“你说什么!”
大门半开,如玥满面错愕地站在外面,往日的凌厉和威势竟然分毫不见,唯有冰冷的光点在眼眶中打转,却始终没有掉落下来。
这就是钮钴禄如玥,一个外刚内柔的女子。
在刚进宫的每个女子眼中,对于如玥不外乎是两种感受,傲慢且霸道。她们既羡慕着她超然后宫的地位,却又对这种狠辣的嘴脸而感到不齿。
其实,如玥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起伏沉淀中学会的法则,坚持以强硬的姿态面对那些明枪暗箭。玉莹不知道她曾经经历过什么,但是可以肯定一点,她必然是付出了惨烈的代价。
“下官此话句句属实,还望娘娘明察。”孙白杨见如妃面有异样,马上跪了下去。
对于孙白杨的解释,如妃不置一词。
玉莹觉得,她更多是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事实,连带神智都有些凝滞了,殿内一时间陷入了一片压抑的沉默中。
“大人先起来。”幽幽一声叹息传来,玉莹明白如妃终究是接受了小格格的命运,“所以说,先前孙清华大人并不是故意托辞?”
“家父就算生了十个胆子,也不敢延误格格的病情。”孙白杨几不可察地拧起了双眉,继续补充道,“下官昨日路过阿哥所听闻……小格格她,或许就在这几日里了。”
此话一出,如妃又是一阵肝胆俱裂,险些站不稳身子,幸而玉莹及时扶住了她:“你,你是说小格格她,她——”
“娘娘千万保重玉体。”孙白杨也心有不忍,可说的到底也是实情,他真心不愿如妃后悔一生。
扶着如妃坐在椅子上,玉莹撇了眼她逐渐泛白的脸色,心里着实不好受:“孙大人,能否为娘娘指一条明路?”
“这个,”孙白杨显然也觉得为难,犹豫了一会儿后接着说,“不瞒两位娘娘,恐怕还是要请孔武大人帮忙才行。”
点点头,玉莹又将目光转回到如妃脸上,自从失宠以来她也确实清减了不少,仔细一瞧连两鬓都生出华发来,可见失去小格格的痛楚对她的打击之巨。
“孙大人,今日劳烦你了,玉莹代娘娘谢过。”玉莹福了福身,孙白杨赶忙还礼,低头之际却恰好对上她星子般的眼眸,俊颜不由一阵赧然。
重生一回,玉莹自然明白他的眼神代表了什么,立马冷下了脸色,换上疏离且客气的笑容,孙白杨也感受到了这份变化,气氛难免有些尴尬。
如妃沉寂了许久,仿佛是如梦初醒一般,忽然冷静地启口:“不行,本宫要马上见到小格格。”
如妃神智清楚,双眼湛然若神,玉莹知道她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娘娘稍安勿躁,我马上去将安茜寻来,请孔大哥陪娘娘走一趟。”
伸手一把挽住了玉莹,一双锐利的凤眼向上挑起,如妃轻道:“玉莹,待本宫东山再起之时,绝不会忘记你今日之功。”
“多谢娘娘恩典。”玉莹淡淡一笑,转身就准备去找安茜,孙白杨趁此与她同行。
两人并肩走在漫回的长廊,屋檐外的飞雪时不时落在肩上,单调的沉默始终不曾驱散,孙白杨一时也找不到适合的话题,只好清了清嗓子道:“小主似乎与如妃娘娘的关系缓解了不少?”
“人在宫中,身不由己。”玉莹拍开袄子上的雪点,鼻尖冻得有些发红,“大人在宫中数载,想必比玉莹更明白这番话的道理。”
“下官听家父提过,如妃娘娘原还是皇上的妾室时,十分的温驯可人。在嘉庆元年,她因腹中龙嗣被册封为如妃,然而……在孩子没了之后,就变成这般厉害模样。”
玉莹看着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宫殿,忽而心生出一种悲凉感,蓦地叹息出声:“女子柔弱,为母则强。娘娘也是苦命之人,能帮一点是一点吧。”
此刻正值隆冬季节,一阵寒风刮在脸上犹如刀刻一般,玉莹下意识捂住了双颊,孰料肩膀上同时一沉,抬起头就看到孙白杨正将大氅脱下,仔细地为她披上:“小主身子单薄,多保重。”
本来,他身为太医绝不该做如此逾矩之事。本来,她明知上辈子的苦果就该义正言辞地斥责他。但是,白杨终还是她曾经爱过的人,她还是不忍一次次拂他的好意。
两人就这样无声地共同走过一段,没有人知道该如何打破这种静默,因为不能。
上辈子白杨为了她辜负了所有人,玉莹也不是铁石心肠,如何能不明白他这份爱情的浓烈?只不过,即使他们逃得出宫,也逃不出心里这堵墙,难道再一次让他为了自己抛下老父,丢下妻子吗?
更何况,她已经有了夫君的人。更何况,她还有撇不下的额娘和安茜。
将孙白杨送出门外,玉莹又去找了安茜,将前因后果说清楚后,安茜马上和孔武联系,准备些银两打点阿哥所的奴才,让如妃能去看小格格最后一面。
回来的时候,玉莹想着白杨先前的话,和两人前世的纠葛,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早已走近了另一个人,准确地来说,是一群人。
“咳咳。”原本皇上不出声,作为奴才是绝不敢咳嗽的。可是这莹贵人也太迟钝了,连汪福寿也看不下去,小小地提醒了一下。
回过头,玉莹一眼就望到了那个站在她身后,似笑而非的温润男子。微怔了片时,玉莹即刻跪在地上,披着的大氅下摆同时拖在地上:“臣妾恭迎圣驾。”
话一出口,好半晌也没等到回应,玉莹敛住了心神,整个人都绷直了:皇上他,好像有些不对劲?
明黄缎面的鞋头动了几步,一只带着碧玉扳指的手抚在她的肩上,低沉的男音从玉莹的头顶传来,冰凉如水:“这件披风很是别致啊。”
蓦然间,玉莹浑身一凛,一句话也答不出来。
她怎么这么大意?披着孙白杨的外衣就敢走在大殿外,大概真是不要命了。
“奴才,奴才,”玉莹见过他对尔淳、如妃冷淡时的模样,心里早就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原本还发白的脸蛋也全红了:“刚才出门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