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唉,我简直不敢去想我爸的模样。我怎么就成“演艺圈”的人了呢?总之,为了让他安静,我说了一句连槟榔都吃惊的话。
“我怀孕了。”我说。
我知道槟榔在看我,全家人都在看着我,我反而更加平静。接下来的事情让我低估了我的父母,他们像连提婴那样分别从沙发上站起来,同时到达我和槟榔跟前,就像有人喊了“Action”一样,我妈的巴掌落到我的脸上,我爸的巴掌落到槟榔脸上(排名不分先后),清清脆脆地一声“啪”,不约而同。
后来我和槟榔谈起这事,我觉得我爸比我妈更疼我,因为他到底还是不舍得打我,而我妈则舍得。槟榔则说这是一个没有性别歧视的惩罚行为。我们比较统一的疑问是,他们是不是趁我们没回去之前就已经排练过了?否则怎么能这么一致呢?我记得看奥运会双人跳水时也难见这么一致的动作啊!应该让夫妻去打那种男女混合的比赛,肯定要比一般普通同志关系更容易获胜。
再后来我妈脾气开始爆了,让我滚,说丢不起那个人。我爸这个时候反而怜惜起我,不停地劝我妈。我真是烦了啊,恨不得赶紧再犯一次精神病,省得听他们唠叨。最后他们决定了,让我们马上去领结婚证,孩子到德国去生,生完了回来。他们可受不了结婚才8个月,孩子就出生,然后被亲戚朋友邻居议论嘲笑。可他们也不想想,人家老乔是怎么面对那个早产的小黑人儿的?
回去的路上,槟榔很认真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非常严肃地对我说:“我决定再去见我父亲一次,告诉他,你怀孕了,让他参加我们的婚礼,祝福我们的婚姻。”
“哎,你不是真的这么白痴吧?我上个礼拜那个刚来,我怎么可能怀孕?”
“不是有一种验孕纸,怀孕三天就能验出来吗?你是不是这几天刚验出来的?”
啊……我真快要被他气疯了,他是真傻还是装傻啊?难道国外的性教育比国内的还不及吗?经期刚结束,我现在还是安全期呢!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经验。”
“你的意思是我很有经验?”
“你要是非要这么理解,我也没有办法。”
我们的谈话不欢而散。
“你爸爸非常不喜欢我和你在一起。”我还不太适应管大仙叫“伯父”,这太别扭了。
“那是他的事。”
“你想过为什么吗?”
“那也是他的事。”
“那什么才是你的事呢!”我都快被他的语气气死了!
“爱你。”
这就是槟榔,他会说Joe从来说不出口的甜言蜜语。如果说Joe的爱是一碗大米饭外加红烧肉,那么槟榔的爱就是一瓶限量版红酒。和Joe在一起的时候,我喜欢他对我的细心周到,喜欢他把我捧在手心里当宝宝样子,我总是可以对着他随时随地撒娇。一个可以让女人从心里露出最天真最可爱最孩子气的那一面的男人,就是最适合这个女人的男人。而和槟榔在一起时,我则喜欢他的机智幽默,当然也包括甜言蜜语,甚至他老喜欢捉弄我也成了一个优点。我有时恨不得咬下他一块肉才解气,可如果他三天不气我一下,我就怀疑他不再爱我了。男人和女人都一样,有时都有那么一点“贱”。不过,如果我这一生真的要挑一个男人当老公的话,我想我还是会选Joe,因为大米饭和红烧肉更实在,我不能天天喝醉了飘在天上啊。
“我看我们哪天还是再去和他见一面吧,和他好好谈谈。”槟榔突然说。
“你是说,去见你爸?”
“我记得,我小的时候,我妈妈给我讲过一个故事。她说有一个儿子特别不孝顺,看他的爸爸老了,光吃饭干不了活,就用一辆小推车把他爸爸推到山里丢下不管了。回到家,孙子就问他,爸爸,那辆小推车呢?儿子说,没用了,扔了。孙子又说了,怎么没用?等你老了,我还得拿它推着你把你扔了呢!儿子听了,就赶紧把自己的爸爸接回来,好好孝顺……”槟榔说得时候特别用情,我感觉他好像都哭了。
“我不想将来咱们的孩子也……如果我爸爸始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那我也就没有办法,至少我努力过。但是我现在什么都没做,我不能就这样赌气永远不见他了。他始终都是我的父亲……”
这一次,槟榔是真的哭了。
这个时候,我不能问他:“你怎么就那么确定我愿意和你在一起呢?”
也许,如果没有我,如果他不再爱我,他就能拥有一位父亲,没事的时候下下象棋,聊聊国际局势什么的。但是现在因为有了我,他就没有了父亲。大仙会是一个好父亲吗?他应该是的,我相信他是的。他和所有的“小孩儿”都能相处融洽,为什么不能和自己的儿子相处好呢?可现在的问题是,我已经出现在他们父子中间了。
转天,槟榔上班去了。想到他将要去面对我的爸爸,我都替他觉得脑袋疼。临走的时候他吻了吻我的头,告诉我别担心。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呢?我真担心他回来的时候脸会肿成一个猪头。
中午的时候槟榔来了电话,他说我爸只是阴着脸,没理他,没干出什么让我担心的事。他的口气很调皮,我被他逗笑了。
“晚上……”他有些支支吾吾地说,“去见我爸怎么样?”
我的脑袋“嗡”地大了。
“你怎么不说话?你不愿意?”他问我。
“不是,我在想该穿什么衣服。”
“慢慢想吧,六点钟在‘油纸伞’见,我已经打完电话了。”
我刚想问问他大仙是怎么说的,他就把电话挂了。我想了想,还是决定要给大仙打个电话,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何况在电话里,他又咬不着我。
我还没有来得及拨出电话,大仙的电话就进来。我真吃不准要不要叫一声“伯父”,反正“老不正经的”之类的话是不敢再说了。
“他给我打电话了,晚上你和他一起过来是吗?”大仙单刀直入地问,这倒替我省了不少麻烦。
“是的。”
“你别过来。”
“为什么?!”我在电话里叫了起来,大仙的口气从来没有这么生硬过。
“要么就你过来,别让他过来。”
“为什么?!”
“我不想看到你们两个在一起。”
“你不想看到也会看到的,我们已经决定结婚了。”
我最恨别人用这样的口气对我说话,如果他的口气好一点,或者随便编点什么可爱的谎言,比如“我想和我儿子单独谈谈”什么的,我是很容易介绍的。但他偏偏用这样命令的口气,还显得那么厌恶我,我完全接受不了!
“我会让你们结不成婚的,你可以试一试。”大仙依旧是那么生硬冷漠的口气,我简直记不起他的脸是什么样子,他的语气让我感觉他是一个一辈子没有笑过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就那么讨厌我吗?我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我觉得我快哭了,不,我已经哭了。
“我不是讨厌你,我只是更爱我的儿子。”他的语气依旧生硬,只是没有先前那么冷酷了。嘿嘿,原来只要是女人流出来的眼泪,就对男人有威慑力啊!我决定继续利用。
“难道我会害了他吗?”我继续完成我悲伤的控诉,不住地抽鼻子。这样听起来会很像在哭,不是吗?
“你挤不出眼泪了,别装了!”
大仙的声音有种权威在里面,让我即使看不见他,也不敢对他说谎话。
“你怎么知道我没流眼泪?”
“我还知道你刚才是真的流了几滴,但一听我的口气好点了,你就继续装哭。这就是我为什么不让你们在一起的原因,我太了解你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和你儿子在一起,他就会被我利用被我欺骗吗?”
“难道不是吗?你说你爱你的学长,结果你和那个乔同居;你决定和乔结婚,你又跑到北京去找那个男孩。你和启华在一起之后呢?你还打算再找谁来伤他的心?”
“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一个人,我是因为信任你才对你说的!现在你竟然拿我说过的话来指责我……”我真的说不下去了,恼羞成怒。
“小多,我不想伤害你,一点都不想。只要你和启华分开,我可以像以前那样对你,比以前还要好。只要你和他分开……”
“我告诉你,我就算不爱他,我也不会和他分开的!因为,因为……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讨厌过一个人,厌恶过一个人,你……我不想再说你什么了。我告诉你,现在不是我在伤害你的儿子,是你自己在伤他的心!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给别人当父亲的!”
“等你有了自己的孩子,你就明白了!”
大仙痛快地挂上了电话,我却听见了自己发抖的声音。
为裸露的身体穿上魅力
冬,一下子跳进我的眼帘,视野里没有一点绿色,只能偶尔在路口观赏一下交通信号灯,绿灯还不是常常出现。这就是北方的冬,会让大多数南方人绝望的冬。南方人真的会因为这样的冬而绝望吗?我没有问过,身边的“北漂客”是不能问的。如果他们当真绝望的话,又怎么会在这里呆了一年又一年?
欣喜的不应该是那雪。记忆里的第一场大雪是在九岁,每走一步都要把腿拔出来,然后再走一步下去。雪一直到膝盖,我连摔倒的机会都没有。那时真的好小啊!
记忆里的第二场大雪是在高一那一年,下了雪,学校不上晚自习,放我们回家。全班近30个同学跑到西沽公园去打雪仗(在学校里不敢),班长用班费买了门票。在公园里碰到了三班的一群人,对垒阵营就这样无须言明地形成了……那一天是我直到今天都觉得最开心的一天。到后来,都没有人再去团雪球了,而是几个人合伙把另一个人用雪埋起来,像在沙滩上那样。有一个男生不知道从哪儿拣来一个破塑料桶,装了满满一桶雪,偷偷跑到我背后把雪扣到我的头上。回家以后,我妈发现我的头发都冻住了。我再也没和那个男生说过话。小妖说,每次同学聚会那个男生都会打听我的下落。我知道,他还给我写过Email。我还可以想像他那时是因为喜欢我才这样做的。但是,我不能容忍他忽略了我的性别,尽管年少游戏时,通常都是没有性别的。他的恶作剧,断送了我们的初恋。
天津再也没有下过记忆里那样的大雪了。这里既不是白色,也没有绿色,是灰色的。我恋过很多次,却不记得、或者始终不愿意承认、或者被剥夺承认——我爱过谁。
我在这个冬天看到一则关于剽窃的新闻。也许不是“新闻”,而“定案”。一天,有一个人打电话给采访过乔的那个记者,说他有“内幕”要披露,这个记者去了。
你不应该对这个岁末感到陌生,这一年的最后一个月不是有很多事情,没有特别大的明星阵亡,也没有特别惊人的“丑闻”发生。当打电话的人告诉记者乔那篇引起学术界关注的论文,其实是他的学生早在半年前写完后请他批改,乔看过之后毫不客气地改了题目和作者名字就发表了。记者收到这样的报料决定把这件事追查到底,反正也无事可做,他便在这个“剽窃新闻”里充当了律师的角色。他确实找到了乔剽窃的证据,然后进行了一个系列报道,包括采访乔、那个学生、律师,以及学校领导。乔在学校里做了检查,向那个学生道了歉,回家看了一眼自己名下的黑孩子,然后在一个漆黑的夜晚从办公室的窗口前,让自己飞翔了。
小妖看了报纸后对我说:“真没想到老乔还挺兽面人心的。平时那么道貌岸然地为人师表,还以为他这一次一定会苟延残喘呢!没想到他还能这样承认自己的错误,虽然代价大了点,不过说明他还是知道廉耻的。不像有的人,法院都宣判了,自己还舔着脸说没抄。”
我能说什么呢?这个世界上和我有过关系的男人又少了一个,同样死于非命。我是不是天生就是一个扫把星?和我有过关系的男人就注定“不得好死”?不过我也不用这么歧视自己,至少学长还活着,继悠悠之后他又喜欢上了泡泡。据悠悠说,这是因为路之现在没有学长rich(结婚就是不一样,悠悠现在都会说英文了,以前连“富有”都不会说,只会说“有钱”),所以泡泡就跳槽了。而泡泡说,她现在才发现学长有很多可爱之处,只是她不知道胸口上的“LZ”该怎么解释。是不是以后只能找叫“路之”的男人了?
我告诉她说:“没事,就说自己在LZ公司生产过空调微波炉。因为难忘公司企业文化,所以文身以示怀念,没准还能给‘LZ’当形象大使呢!”
“真的?”泡泡兴奋地问。
“她是损你!你没听出来啊?笨蛋!”小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