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烧了?”
许诺苦笑:“她能带走的本来就不多。”
上好妆,粉底和口红让邱小曼看上去赋有生气多了,那双大眼睛,似乎随时还会张开一样。
许诺握住她冰凉的手,眼睛发热,“小曼,你……你好走吧。”
那个她不要的孩子,也会陪同着她,想她一路上应该不会寂寞。
虽然这么想着,可是隔着玻璃窗看到邱小曼被推进炉子里的那一刹那,许诺猛的闭眼转过身去。秦浩歌展开手拥抱住她,两个人都泪流满面。
美人桥 四十一
从墓地里回来,他们送邱叔去旅店。
邱叔脸上悲伤在离开墓地后渐渐减退,等到了旅店,他显然已经可以克服丧女之痛,问:“听说小曼留下来了不少东西吧?”
许诺皱起眉头。
秦浩歌比较老练,说:“她房东急着收回房子,我们就先把东西整理出来了,这就拿给你。”
邱叔忙摆手,“死人的衣服我可不要,晦气!”
许诺眼里冒火。这个死人可是你几个小时前才化成灰的女儿!
邱叔问:“她有收拾吗?我知道她爱打扮,总有点收藏吧?她阿姨还要我问,她的化妆品你们都没丢吧?”
许诺忍不住冷笑:“这也都是死人的东西,你不嫌晦气了?”
邱叔被刺了一下,老脸发红,又问:“她的积蓄呢?存折卡?”
秦浩歌从怀里取出一个信封递过去,生硬的说:“这是她的存折卡。她的其他东西,我也一起交给你,随便你怎么处理。”
邱叔急切的翻着存折:“她有没有说存折的密码?”
秦浩歌气得发抖,“如果她早知道自己要死,我想她肯定会告诉我们的。”
邱叔满不在乎,“我把她养这么大,还没等到她养老,反还得给她送终。”
“是。”秦浩歌冷冰冰的说,“你毕竟是她合法继承人之一。我们正在尝试着联系她的妈妈,遗产也有她的一份。”
邱叔一听,急了,“那个女人有什么资格来抢钱?小曼可是我养大的!”
“是你养大的吗?”许诺终于爆发,“你怎么养的她?吧她打得满街跑,让邻居看笑话?她一次次被你赶出家来,没有地方去,只有来好我和浩歌。她上学的钱一半都是我和汗个帮她凑的,她今天在我家吃,明天跟着浩歌吃。好在她长得美,有男孩子愿意照顾她。可是你当这天下有白吃的午饭吗?什么事都要付出代价的,你知不知道!”
许诺怒上心头,抄起桌子上的水杯恨恨砸在地上。哗啦一声,水和玻璃渣摔碎的满地。秦浩歌去拉她,被她一把推开。
“你有什么资格做她的父亲?你给了她什么?责打?辱骂?你一直在虐待她!是你逼的她早早的离开了家,是你逼的她以为金钱就是爱,是你比的她走上了不归路!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大言不惭的讨论她的遗产!我告诉你,我们刚才埋葬的那个人,她本来可以成为你一生中最大的珍宝,是你放弃了她。那你现在还回来想寻找什么?”
许诺用尽全身力气喊道:“你可以带着她所有的遗物走,我告诉你,你真正该得到的东西,你是永远都带不走的!”
邱叔一愣一愣的,似乎没反应过来。许诺一把推开站在门前的秦浩歌,冲了出去。
“诺诺!”秦浩歌追了出来。
许诺一直跑到旅馆外,秦浩歌追上她,拉住她的手腕。
“诺诺,你别这样。”
许诺泪流满面:“我不想她死了还受气。”
“她已经死了,她什么都不知道了,邱叔也不会再伤害到她了。”秦浩歌叹息着,将她抱住。
许诺说:“我知道不能全怪他。只是如果不着样,我的情绪发泄不出来。”
“没事。想发泄就发泄吧。”秦浩歌轻轻拍着她的背,“发泄过了,我们再好好生活。”
许诺的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觉得不好意思,“我不该把所有火都发到他头上。”
“无所谓,我也早就想冲他大吼一场了。”
许诺含泪笑起来:“以后没脸见他了。”
秦浩歌无所谓:“反正我们一年到头也见不了他一面。”
烈日当头,两人都出了一身的汗。炎热和劳累都让他们觉得十分疲惫,秦浩歌提议去吃点东西,许诺点头同意。两人往街那头走去。
这时一辆银色标致车开过来停在两人面前。秦浩歌猛的站住,还放在许诺肩上的收手了回来。
车窗摇下,驾驶座上是一位年轻的女子,淡妆,半长的直发,五官尚算清秀。她担忧的对秦浩歌说:“我可找到你了,我打你电话你怎么不接?”
秦浩歌说:“大概是没听到吧。”
女子说话轻柔,看得出是个性格很好的人。她关切的问:“一切都办妥了吗?还需要我帮什么忙?”
“都已经办妥了。不能老麻烦你。”秦浩歌对她比较客气。
女子十分愉悦的一笑,然后看到许诺,“这是……你说的许小姐吧?”
许诺看着秦浩歌。他为她们介绍:“这是许诺,这是黄子若。”
“黄小姐好。”许诺看着女子亮晶晶的砖石耳环,已猜出了她的身份了。
秦浩歌走过去低声问黄子若:“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黄子若说:“我看到你办公桌上那个有这家旅店的名片,所以我想……你生气了?”顿时显得十分委屈。
“当然不是!”秦浩歌只好赶紧安慰她,“我只是惊讶而已。”
黄小姐转忧为喜,“我就是担心你。我知道你这几天肯定不好过。好在现在一切都过来了。”
不,才不呢。许诺暗暗的想。秦浩歌这辈子都忘不了邱小曼,这个他第一个爱上的女人,初恋,深爱,决裂,早亡。邱小曼已经用她的方式在秦浩歌心里留下永恒的记号。
他们的爱如火焰般熊熊燃烧,这位黄小姐,恐怕是无法超越的。
黄小姐说:“浩歌,我送你回家吧,许小姐住哪,一起上来吧。”
“不用了,我打出租车回去。”许诺笑着婉拒。
秦浩歌走过来,深深凝视她:“回去好好休息。”
“我知道,你也一样。”
两人拥抱一下。秦浩歌闻到她发间的汗水气息,觉得那么亲切熟悉,心里对自己说:邱小曼已经走了,你至少还有许诺,不是吗?
他目送许诺上了出租车,然后才转身上了黄子若的车。
黄子若忐忑不安的说:“对不起,我不想打搅你。只是我几天没见到你了,有点……担心。”
秦浩歌神吸了一口气,转过头去的时候已经调整好了情绪。他温柔的微笑着,“没关系的,你不用担心我,我这么大一个人了。”
黄子若放心下来。她一边开着车,一边问:“那就是你常提的许诺吧?我看她一点都不胖啊,身材还挺好的。”
“是吗?”秦浩歌并没有注意到这个方面,“她是瘦了很多。不过我经常见她,也没注意到。”
“你们男人总是粗心大意的。”黄子若娇笑着,扫了秦浩歌一眼。这个娇媚的动作给她平凡的脸增添了几许艳色,秦浩歌看了心里一动。
他想到了邱小曼。她不知道多少次用这样的眼神来瞟他,撒娇,生气,诱惑。同样的动作,黄子若做起来,差了天远地远。
他没有说话,手却抬起来轻轻捂在胸口。哪里觉得痛,并且不知道会痛到什么时候。也许是个月,也许十年,谁知道呢?
而小曼,她的确是走了。
生活总是要继续下去的。
美人桥 四十二
许诺看到熟悉的号码,扑哧一笑。
美人桥附近始终比较安静,即使是在到处是放花炮的孩子的大年夜里。欧阳烈的车在桥下,他站在车头若有所思的样子。
许诺走过去,脸上浮现笑容,伸出手。
“怎么?”
“红包呀!”许诺说,“恭喜发财,欧阳老板。”
欧阳烈笑了,“你要红包是吗?”他伸手握住许诺,拉她进怀里,将她紧紧抱住。
许诺微微挣扎,但是感觉到他把大半身的力量都压在了她的身上,抱得那么紧。她感觉到了欧阳烈的情绪波动。
她不再挣扎,乖乖由他抱住,问:“怎么了?”
“我在英国的一个教授,前阵子去世了。”
啊,的触,全世界每时每刻都在死人。也许是陌生人,也许是身边的人。
“这为老教授曾在我最迷茫的时候,帮助过我很多。那两年里,他耐心教导我,我从他那里收益非浅。他身体一向健康,谁都没想到他会突然脑溢血。。。。。。”
许诺伸手,在大衣里搂住欧阳烈的腰,给他无声的安慰。
欧阳烈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松开了她。
“谢谢,我感觉好多了。”
“大年夜不适合悲伤。”
欧阳烈笑,拉着她的手走上了美人桥。两人坐在矮矮的桥栏上。
“又是一年过去了。”
“是啊,明天我就要毕业了。”
“在找单位了吗?”
“已经找到实习了,开学就去上班。”
“还在玩摄影不?”
许诺耸肩,“你知道的,我只喜欢拍风景。呆在城市里,什么都做不了。”
欧阳烈说:“你以前拍的那些小镇的照片,选项一些给我吧。”
“怎么?”
“我有一个朋友,省文化局的,打算出一套全旅游图册。我向他推荐了你的照片。”
“真的?”许诺眼睛发亮,“能出吗?”
“得等他们看过了照片才能下结论。”
“所以说,还得凭实力。烈哥你并没有权利大到一手遮天。”
“的触十分遗憾啊。”
两人相视而笑。
遥远处的烟花爆竹声不绝于耳,天空时不时被点亮,旅游局在河岸边都挂了红灯笼,此刻那片红光映照在两人脸上,给静谧的气氛里添上了一抹暧昧。
许诺率先别开了脸,打破了尴尬。她的脸有点发烫,好在天黑,谁也看不出来。
欧阳烈的声音听上去依旧平稳从容,“我会一直在城里,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许诺忽然问:“烈哥,你还好吗?”
“什么?”欧阳烈没明白。
许诺笑了笑,“总是你在关心我,生活、学习,我都没有问问你。你还好吗?生意上,生活上。”
欧阳烈笑了,“都挺好的。生意已经上了轨道,不需要我时刻监督着,请来的人都能干又老实。一个做老板的,到这份上,已经够满足了。”
“生活上呢?”
“一个单身汉的生活,还能怎么样?”
许诺低头说:“你年纪不小了,老头子没催促你?”
欧阳烈注视着她,“催啊,照片、相亲,没个完。”
“你该找个人照顾你。”许诺说。
欧阳烈把目光移向河里,看着两岸的灯笼和天际的烟火,“老头子找来的都是名门闺秀,也许 一辈子都不知道怎么把水烧开。我要找人照顾我,直接可以去找个家庭助理。”
许诺忽然觉得她开始这个话题实在是蠢得无经附加,她一定脑子里哪根线短路了,才会想到和欧阳烈讨论这事!
欧阳烈看出了她的懊恼。他笑着站起来,爽朗道:“来,你该回去了。”
许诺乖乖站起来。
欧阳烈轻轻抚了一下她的头发,手指在她耳边有片刻的逗留,却留下了永恒的温度。
许诺冲他点点头,转身匆匆跑走。
假期结束,许诺回学校上课,去秦浩歌家里看望梁姨。
梁姨气色很好,胖了一些,看得出来心情不错。
许诺帮她去厨房洗水果,忽然留意到饭厅的桌子上铺了一张挑花桌布,还摆了一个水晶花瓶,瓶子里插着几支马蹄莲。她再一看,墙上多出了两副画,还是抽象的,人不人鬼不鬼,窗帘也已经换了,沙发上多了几个靠垫。
梁姨人很好,不过许诺得承认,以她的品位,是布置不出这些的。秦浩歌一个大男人,更不可能关注到这些细节。
那是谁弄的?
许诺一下就想到那天开车来接秦浩歌的女人,姓黄,好像。
梁姨没注意到许诺在发呆,一个劲说:“我听说你们家打算把隔壁张家的旧房子也买下来,扩建成旅馆了,是不是啊?哎呀,你妈妈可真能干,多会做生意啊!老刘娶了她可真是上辈子的福气。你和你妈一样,贤惠又能干。毕业了打算去哪儿啊?”
许诺回过神来,说:“留在市里工作。”
“不考虑去北京上海?”
“人生地不熟的,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