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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歌人的心仿佛要裂开似的,他按住了她的肩,眼里有浓浓的痛楚:“我知道,可你告诉我要多少天。”
青萝没有回答。
“阿萝。”笙歌的声音染上了哀求:“就三天,三天好不好。”
青萝还是没有回答。
“三天时间是短了一点。”笙歌只觉得喉咙涩涩的:“七天,我就只能忍受七天,阿萝,你也知道的,楼笙歌一离开李青萝就会变成了离开水的鱼。”
青萝手拨开了珠帘,听他在背后低声下气:“阿萝,我们说好了,你只生气七天。七天后我去接你。”
生气?他知道的,他都知道的,可他就硬把这一切说成了生气。
没有再理他,青萝走出正阳殿,从前,那些宫娥,小斯乃至那些侍卫一个个换成了陌生的面孔,想必,因为她消失了一夜他们盛怒的主子把气都撒在他们身上把,一向都是这样的。
朱执事把她带到了小巧华丽的马车前。
那位老者语气带着恳切:“李先生,在这个深宫里,老奴是一个过来人,老奴知道一切并不容易,也知道李先生受委屈了。李先生和王上共同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在老奴看来也是一种缘分,李先生切莫轻易舍弃了这种缘分。”
“我知道的。”青萝回望,见笙歌面朝自己像一蹲石雕一般远远的站着,宫墙所承载的属于帝王家的那种厚重和沧桑把映得他寂寞如斯。
那身影在牵动着青萝心底里的疼痛,这感觉让青萝有些绝望,瞧瞧,现在还在心疼着他。
转回过头开,朝年老的执事笑了笑:“我,只是向他耍点小脾气而已。”
老执事心领神会:“这个老奴同意,是该让多吃点苦头。”
接下来的几天里,满朝文武百官就见到他们的君王每天无精打采的,细细一看还可以见他眼眶有淡淡的黑圈,而那黑圈还有加重的嫌疑。
金銮殿上,十几位正二品官员联名提上奏折请求王上立乌玛贵妃为后时,那奏折没有如往常一般的由监事存放,君王手一挥,把那奏折丢在地上,他从金銮椅上站了起来,带着帝王天生的王者之范,他一步步的走下代表着君臣不可逾越的台阶,停在了那位奉上奏折的尚书面前,只淡淡的瞄了他一眼。
那位尚书腿开始不由自主的抖了。
当日,君王掷地有声:“你们拿着的俸禄是从昭蜀的人民那里得到的,你们的荣誉更是人民给予的,你们,就该以你们的所学到的,所懂得的为人民谋福,可你们倒好,管起了朕的家事来了,朕的家事朕的后宫岂容你们来指手画脚的。”
金銮殿里静得一根针掉落下去也听得见。
当日,那位尚书从正二品降为七品发放到了乡镇去,其余参与联名的统统都官降三级,上完早朝后,那些还在为这个议题蠢蠢欲动的官员拭去了一头的汗在心里暗叫一声侥幸。
这天金銮殿发生的事情傍晚就传到了桂玉宫,莫姑娘见刚刚还很有闲情逸致在花园修剪花朵的的自家主子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头,一刀下去,那开得极好的花一下子花瓣落满了地。
在轩朱园,青萝忙着晒书,有些书因为长时间没有看都长书虫了,她一天搬一些出来晒,常常是一边晒一边看那些她还没有读过的书,有时候干脆席地而坐就地看了起来,这个时候一般是绿竹家的小鼻涕虫最高兴的时候他把几乎能插的都插在了青萝的头上身上了,有时候青萝回过神来看自己一下子好像变刺猬了。
而绿竹显然是满意现在的这种生活的,她觉得自己这几天里过的是春风得意,因为,有好几次小姜偷偷的带着她去见了君王。
她绿竹可是吃软不吃硬的主,最初那位是用恐吓和威胁的口气问她李先生的种种,她可是很讲义气的人,就算是昭蜀第一人让李先生伤心了她也要讲义气。
于是乎,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于是乎,绿竹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那位语气带着巴结了起来。还称她为绿竹姐姐,本来生的极俊俏的人加上那软软的可以拧出水了的语气再加上那迷死人不偿命的眼神。
妖孽啊。。。。。
让昭蜀的王用巴结的语气和她绿竹说话绝对了家族的荣耀,这点,连绿珠也做不到了吧,于是乎就开始轻飘飘了起来,等她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经成了被君王利用潜伏在李先生身边的奸细,还被利用来帮君王说好话。
来轩朱园的第六天,绿竹假装不是很在意的口气说,听说王上感染了风寒,今日在上早朝的时候一度连声音也发不出来,很成功的见李先生皱了邹眉。
绿竹在心里暗赞自己的演技。
“小姜今日还宣了太医为王上把脉。”她转过去对绿珠说。
“王上怎么了?”绿珠很给面子的问。
“失眠症。”绿竹用余光去瞄了瞄李先生,不过,这她可没有说谎,瞧君王的那副黑眼圈应该是被折腾得够呛:“可太医开的那些安神药都没有用。”
还想用余光瞄一下李先生的反应,结果,她站在自己的面前,没好气:“你们要说话出去。”
第六天,夜里,青萝开了窗,拿着书对站在自己窗前的那位丢了过去,狠狠的说:“你还要站到什么时候,你还不给我滚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决定把虐小楼当成我的终极目标。
☆、黯然神伤时(九)
“你还要站到什么时候,你还不给我滚回去。”青萝恨恨的对着窗外的人说,这个人什么总有办法收服她。
他是住在她心上的虫子,熟知她的思想,知道该怎么对付她,总让她拿他没有半点办法。
说完后后青萝挫败的蹲了下去,把脸埋在自己的手掌上。
笙歌从窗户上爬了上来,紧紧的抱住了她,只恨不得把她变成自己身上的一块骨头,一滴血,一块肉和他至死的那天还交融着,这样他和她就安全了。
他在她的耳畔说着。
“阿萝,往后,每一年的孟兰节,我们一起到街上去,谁也不带,只有我们两个人,像那些人一样,你是妻我是夫,我给你排队买那些你喜欢的脸谱,三十岁时,四十岁时,五十岁时六十岁时,一直一直到我们离开人世间那天。”
“阿萝,我不是故意夜夜站在你的窗前惹你心烦的,我只是害怕你的那只大鸟会来把你带走,你每一次不见了我都心惊胆战的,我觉得只有站在你的窗前我的心里才会踏实,还记得我们的小呲吗?它也不见了,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它,我就怕你和它一样,找不到小呲不要紧,可我不能找不到你。”
“阿萝,你知道么?楼笙歌可以失去自己可却不可以失去李青萝,现在他有多懊悔你一定懂得,对不对?”
青萝把自己的脸从手掌中解放出来,明明灭灭的灯火下,他注视着她,眼里有浓得化不开的情意,一如往昔。
她怎么会不懂,只是一个人倘若深爱着另一个人眼底是容不下一颗沙石的,越是深爱了那沙子越是扎眼。
“阿萝。。。。”他拉着她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颊上,眼里有若隐若现的慌张,声音也透露着脆弱。
这个时候,他不再像那个在外人面前运筹帷幄的王,这个时候,他是那因为惶恐把自己藏在树洞里的孩子。
心底次叹了一口气,这人,是她的魔障。
“阿萝。。。”他再次不确定的唤着。
心底里再叹了一口气,被他拉着贴在他脸上的手动了动:“怎么把我说成是小呲了,小呲多丑。”
笙歌只觉得如蒙大赦,想去抱青萝被她一手挡住。
摸了摸他下巴,有些扎手,青萝低声的说:“小楼,你先回去吧!你是昭蜀的王,你要为这个国家负责,我这样说你懂吗?”
“嗯!我懂。”笙歌点了点头,诚惶诚恐:“我会回去的,阿萝,你也跟我回去好吗?”
青萝站了起来,移至灯火前,凝望着那灯光:“小楼,你说你会害怕,其实,我也和你一样会害怕,具体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一些什么,仿佛,一个时间段会害怕一些事情,你还不知道吧,我没有童年时的记忆,因为一次受伤我不记得自己八岁以前的事情了,也许是因为这样我觉得自己特别的胆小,知道吗?小楼,前一阵子,我就特别害怕正阳殿,只要你不在那里我就觉得那里那里有空又大,仿佛会把人吞没似的,特别是那一夜。。。。”
“不会的,不会再有那些事情发生的。”笙歌抱住了青萝,拼命的抱住。
原来,他的阿萝没有童年的记忆,她竟然没有童年是的记忆,所以会偶尔陷入了梦魇,所以回常常做着噩梦。
为什么他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会不知道,还凭什么说要把世间最美好的给她。
小心翼翼的捧着她的脸,在她的额头上神圣的印上一吻:“不会的,不会让你再感到害怕了,阿萝。”
别开了脸,青萝手想去拉他,可停在了半空中,深深的收住了,转过身,背对着他,淡淡的说:“回去吧,好好的睡一觉,不要在干这种傻事了。”
“阿萝。。。”笙歌还想再说些什么,可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纳纳的:“嗯!那我回去。”
“你。。。”他小心翼翼的:“你什么时候回来,你说你已经把正阳殿当成了你的家了,阿萝,你什么时候。。。。。”
“我还要在这里住几天。”
“那是几天?”他屏住了呼吸。
半侧过脸,笙歌看着她面容疲惫,呼出了一口气,帮她顺了顺头发:“我知道了,回去后我会好好的睡一觉的。”
“阿萝,我等你,在我们家等你。”
等他离开的时候,青萝虚脱般的靠在了墙上。
苦笑,情人眼里揉不下沙子,那晚,他抱着她叫着小枫的时候烙印般的刻在了她的心里,虫子一般的啃咬着她,她不知道该如何的把那个画面从自己的脑海中驱逐出去。
八月,青萝已经在轩朱园住了半个月了,从那天让笙歌回去后,他再也没有出现在轩朱园,不知道为什么,青萝觉得仿佛松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她觉得自己有些害怕见到她。
八月初二,绿珠绿竹拉着青萝去看皇宫里一年一度的马球比赛,马球比赛是宫里的传统节目,已经延续了近百年,据说是从前从西方来的王子来昭蜀游学时带到了昭蜀的,后来经过一些改进就成了昭蜀贵族们最喜欢的休闲时期的节目。
每年,皇宫里的御林军和侍卫军都会来一场马球比赛,在皇宫,御林军和侍卫们一向不和,一向是互看不顺眼的,因此,每次马球比赛总会带着浓浓的火药味。
今年,御林军的首领提前放话,今年比赛他志在必得。
青萝一听到今年闰月也参加了比赛还但当了队长一职,就赶紧让绿珠去花园里采来鲜花,然后,把鲜花修剪整齐,用好看的带子捆好。
在跟着国师东渡的那会,青萝也看过那些清真寺里的僧人举行过马球比赛,获胜的一方信徒们都会奉上鲜花。
鲜花与胜利,青萝觉得这样的匹配很贴切。
闽闰月对于青萝的到来,显得十分的高兴,穿着比赛的服装,咧着嘴,青萝晃了晃手中的鲜花:“闰月,漂亮吧。”
让一个大男人来称赞一束花漂亮,闽闰月哭笑不得,只好很配合的点了点头。
“如果你们赢了,它就属于你了。”她再次得意洋洋的说。
如果你们赢了,它就属于你了,闽闰月再次摇了摇头,这的确是李青萝会做的事情,一个大男人捧着花,他的部下一定会笑死。
不过,那花要是李青萝送的,就可以考虑一下。
闽闰月所带领的五名侍卫都穿着红颜色的衣服代表着红队,而御林军穿着蓝颜色的衣服代表的是蓝队。
秋高气爽,今日来看马球比赛的人很多,那些皇室成员和大臣们也来观赛了,而让一群年轻的队员们跃跃欲试的还有东边看台上的那抹白色身影。
初雪公主也来了,昭蜀所有年轻男子梦寐以求的初雪公主也来了。
随着主持比赛的官员一声令下,比赛开始了,场上的红蓝两队随着各自拉拉队的阵营的喧天鼓声还有马蹄卷起的灰尘厮杀成一团。
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