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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三节课依然是雷打不动的文综考试。每一天都被墙上的时间表分割成若干份,一份一份有序进行,丝毫没有紊乱。齐然觉得日子就像一列上了轨道的火车,方向丝毫不容改变,否则便会被抛向未知的荒野。
漫长的三节课如同三个世纪。第一道选择题又是计算时间,花了近三分钟齐然终于算出了答案。一道又一道的主观题,每答一道就像是写了一篇800字的作文,而且还会被狠狠地扣分,费力不讨好。齐然咬牙切齿地想将来有机会一定要把它狠狠批判,再重重跺上一脚以解心头之恨。
齐然揉了揉眼睛,看看窗外,大雨依然汹涌而下,树干被吹得东倒西歪喝醉一般。世界天昏地暗,一片模糊,像是弥漫着浓重的雾气。
放学后雨小了些,齐然交了试卷准备回家,看到徐雨嘉还坐在那,便问她:“还不回家吗?”
“要你管啊……”
第二天早上依然没有太阳,天空像一块巨大的棉花糖,白廖廖的光线汹涌地倾泻而下,世界一片混沌,似乎被隔了一片磨砂玻璃。
语文早读,齐然拿出语文《试题调研》,读了一遍上面归纳的易错成语和字音,现在齐然才发现许多常用的字都被读错了音,想想真不应该啊,学了十多年的语文。然后他开始看小说,课本上节选的《百年孤独》和《墙上的斑点》,前者是魔幻现实主义,后者是意识流。而徐雨嘉呢,正在轻声朗读《葬花词》。
“喂,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
“嗯,就是一头猪和一只企鹅在南极躺在零下20度的冰上睡觉,第二天起来,猪没事,企鹅却死了,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猪也不知道。”
杜峰和小梅子早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呵,你真聪明。”
“什么意思?”徐雨嘉挺好奇地望着他。
“就是猪也不知道啊。”齐然故意把猪字念得很重。
她终于反应过来,拿起课本往齐然身上砸去。
“哼,不理你了,我生气了……”
本来说好第一节课照毕业照的,但摄影师说光线太暗,可能不太适合拍摄,待会看看天气再说。于是女生们拿出镜子和梳子,趁机再打扮一下,徐雨嘉也一样。齐然凑过去说;“魔镜啊魔镜,请告诉我谁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生。”
“啊,让我来告诉你答案吧,世界上最漂亮的女生就是她,徐雨嘉了。”齐然用另外一种语气说。
“哈哈,多谢夸奖。”
第二节课时终于可以了,于是所有人出了教室,到荷花池边集合。班主任指挥了五六分钟,终于调整好了各自的位置。
“大家看着摄像机啊,准备,一,二……”
就在这时不知谁推了杜峰一下,他没站稳向前扑去,于是便诞生一个小小的多米诺骨牌,结果差点把第一排的同学推倒在地,不少女生哈哈大笑起来。摄影师一不小心拍下了这精彩而独特的一幕。
班主任站起来大吼:“干什么你们?照张毕业照都搞成这样,那高考怎么办?真不像话,重新站好。”
其它班的学生也忍俊不禁。
“好了吗?一,二,三,茄子……”
这次没出什么意外,班主任招呼大家回教室继续上课。教室里杜峰大声说:“刚才是谁推我?站出来!”
全班皆大笑。
地理课讲昨天的周清卷,多年的训练也使老师们的改卷速度大有长进,轻车熟路,随便瞟一眼便能给出分数。齐然拿到卷子,选择题错了六题,主观题分数高低不齐。可第一道选择题就错了,计算时间的那一道。老师说:“许多同学第一题就中了圈套,现在再看一遍题目……知道错在哪里了吗?北京和新疆不是还隔着三十多个经度吗?怎么这么粗心。”齐然仔细一看,果真如此,想想真不值得,考试时白白浪费了三分钟,费力不讨好。
从中午开始雨一直下个不停,没完没了的让人心烦,像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宋朝女子在絮叨满腹心事。大于铺天盖地而来,似乎想占领这个世界。天地一片昏暗,像是被施了魔法。
“我看明天的野炊泡汤了吧。”
“说不定啊,或许今天二十三点五十九分五十九秒天就晴了呢?”
“呵,你真浪漫。”
晚上课余歌声时有人唱起了生日歌,大家边唱边议论是谁的生日,唱完后一个女生有些害羞地说:“谢谢大家,今天是我的生日,下自习我请大家吃蛋糕。”
不愿醒来(四)
下自习,一个大大的蛋糕被摆到桌子上,许多同学一窝蜂地拥了上去,点蜡烛,许愿,吃蛋糕,然后互相往脸上抹奶油……他们玩的很开心。
朱自清说,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齐然问徐雨嘉:“你生日是哪天呀?”
她笑了笑:“问这干嘛,想送我礼物呀?”
“当然会送。到底是哪天呀?”
“我是最可爱的摩羯座,至于生日嘛,自己猜喽。”她有些调皮地说。
“不说就算了嘛,我怎么猜得到。”
星期六早上雨依然很大,似乎永远也不会停了。闹钟已响过,齐然躺在床上突然有种不想去学校的冲动,就这么眯着眼睛差点又睡过去。听到妈妈叫他时,齐然以最快的速度起床,胡乱洗了把脸冲出家门。
语文课,依语文老师的习惯,大考前一两天的课他都会留给大家自己复习,他自己呢,抱着一本厚厚的书坐在那看起来。在齐然看来,语文没有什么好复习的,他看看四周,果真有一些女生在看小说,大多是言情的,也有男生再看武侠和玄幻,于是齐然心安理得地也拿出小说看起来。而徐雨嘉在看《海子诗选》。
“喂,海子的诗写得怎么样?”齐然小声问她。
“当然很好,不过不是我们这些人能读懂的。”
“什么意思?”
“土豆丝。哈哈。”
第二节课下就领到了毕业照,五元一张,大家拿到毕业照都挺开心,纷纷谈论各自的表情和Pose。
“哎,你知道昨天照毕业照时为什么没有太阳吗?”
齐然指着照片问前桌的一个女生。
“不知道,哦,昨天天阴呗。”
“错,是因为太阳意料到徐雨嘉的笑容会比它的更加灿烂,所以就不好意思出来了。”
“哦,原来是这样呀。齐然你真幽默。”
徐雨嘉握紧右手拳头,压低声音说:“齐然你去死!”
“你怎么老诅咒我去死啊,我已经死过无数次了,不过就算我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放学时雨终于小了一些。
“别忘了,下午在雪莲花集合啊。”
“集合?换个词好不好,怎么说得这么难听。人都够了吗?”
“当然,我说没问题就是没问题。拜拜。”
齐然回家吃过午饭,电视没什么好看的,况且遥控器总是被米露霸占着,于是他看了会地理课本然后去睡觉,把损失的睡眠都补回来。
四点中钟,徐雨嘉跟妈妈说她要出去吃饭,
“吃饭?跟谁去啊?”
“我的一个同学发表了一篇文章,拿到六十块稿费,今天请我们吃饭。”
“那你去吧,记得早点回来。带把伞吧。”
“不用了,现在没下雨了。”
齐然总算认真地睡了一觉,可醒来时已经是四点半,他赶紧起床,换了衣服,带上八十块钱。米露和妈妈在客厅看电视。
“齐然你去哪?”
“我跟同学约好去吃饭。”
米露丢下遥控器,欢喜地说:“吃饭啊,我也要去。”
“那好啊,走吧。”
“有帅哥吗?”
“有你个头,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好色。”
“齐然你说什么呢?要去就快去,早些回来。米露你就别去了,待会我给你做糖醋排骨。”
“啊,我也好久没吃了,妈给我留点啊。”
“哼,给你留个空盘子。”米露笑着说。
到达雪莲花时,人都差不多齐了,徐雨嘉,张杰,杜峰,小梅子和其他几个不太熟的同学,加起来有十人左右,恰好一桌。
“齐然你耍大牌啊,现在才来,你知道吗你没来我们都不敢点菜。”
“真不好意思,今天睡过头了。点菜吧,大家每人点一道菜怎么样?不过我首先申明,我只带了六十块钱,不够的你们补上。我点一个红烧牛肉,你们点吧。”
齐然把菜单递给他们,坐下来。他说徐雨嘉你打扮的真漂亮啊,她开心地笑笑。徐雨嘉就坐在齐然的对面,她披着头发,穿着黄颜色的T恤,脸上的表情安静而美好。
“哎,喝什么酒呢?”
“喝啤酒吧,不过不醉不归哟。”
“醉了也不归。”
“我们女生可不喝啤酒,我们喝雪碧。”
点的菜五花八门,差不多上齐后,杜峰说:“大家都操家伙吧,肚子都饿坏了。”
小梅子说:“哎呀,是不是有些喧宾夺主了,是不是该让齐然说几句呢?”
“对啊,齐然,你说吧。”
“呃,我没什么好说的,大家努力吃,吃开心些就可以了。”
“说的不够具体,不够煽情,重新说。”
“哎呀,你饶了我吧,我会害羞的……要不你替我说几句?”
“今天是齐然用稿费请我们吃的饭,就让我们祝齐然齐然越写越棒,成为大作家……”
“齐然,你将来出了书可要每人送我们一本哦。”
“嗯,没问题。谢谢大家。”
……从雪莲花出来已经快八点,天黑得早,此刻整个城市华灯初上,五彩斑斓的霓虹灯显得愈发明亮耀眼。风吹来,阴冷而潮湿。说不醉不归,但谁都没醉,清醒极了。有人说这酒是不是掺了水啊,怎么喝都不会醉。
“现在去哪,要不去逛街吧。这么多人走在一起,多壮观呐。”
“嗯,肯定像一群地痞流氓。”
“谁还有钱,我们去吃烧烤,喝冷饮怎么样?”
“嗯,现在我终于知道,中国为什么迟迟不能进入发达国家行列,就是因为像我们这样整天吃喝玩乐只消费不付出的人太多了。”
“嗯,精辟。”杜峰竖起大拇指说。
这顿饭花了一百多,齐然的六十块稿费全拿了出来,尽管他们都说怎么好意思呢,AA吧。齐然说,说什么呢,不是说好我请的吗?
小梅子说:“我请吧,我这还有四十。难得聚一聚,说不定以后想在一起吃喝玩乐都没机会了。”
“说得这么伤感干嘛。”
“我这有二十五。”
可还没走到烧烤摊前,雨就不服气地砸落下来,没头没脑的。街上的人赶紧躲进路边的商店避雨或者钻进出租车里。雨越下越大,路上的雨水像沸腾一样,汽车尾灯变得模糊不清,撑开一团昏暗的影。齐然他们到一家音像店,看着外边的雨大滴大滴地落下。音像店里放着周杰伦的歌《东风破》,歌声柔糜,融在雨里给人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噢,终于找到了,这张专辑,我早就想买了,可一直没找到。”徐雨嘉挺开心地说。
齐然走过去,原来她正在看孙燕姿的一张专辑。
“不过今天没带钱,以后再说吧。”她自言自语似地说着,然后把专辑放回原处。
“这雨怎么没完没了啊,我看是不会停了吧。”
十分钟后雨依然那么大,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路上几乎没有人,倒是出租车,源源不断。卖烧烤的小叛灭了火,推着车子准备回家。
“看,烧烤也吃不成了,不如个子打车回家吧。”
“嗯,我看也是。”
他们都打车走了,消失在朦胧的雨中,齐然转过身走进音像店,转了一圈然后买下那张孙燕姿的专辑。老板要二十五块,说那可是正版碟呀,齐然讲了好半天才,老板才摇摇手说好吧好吧,二十块卖给你了。
雨小一些后,齐然一路小跑跑回家,到家后全身还是湿了,他妈妈赶紧拿了一块干毛巾把他头上的水擦干,还不忘嘀咕:“这是怎么搞的,吃饭把衣服都吃湿了。”
“妈,没事的。”
“快去换衣服,哎,还吃糖醋排骨吗?给你留了一盘,我去给你热热。”
齐然回屋,拿出那张专辑仔细地擦了又擦。
齐然吃着,她又嘀咕:“还有,那口服液要记得喝啊,别忘了。”
“我知道。妈你都说了几十遍了。”
“说几十遍那又怎样,我还不是为你好。下星期又要考试了吧?”
“嗯,星期二。妈你做的糖醋排骨真好吃。”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