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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使劲地下着,还伴着隆隆的雷声。雨欣抱起妈妈,大声地呼号:“妈!妈!妈!不!不!”她凄厉的哭叫声划破夜空,传得很远很远。那一时间,天昏地暗。
支柱
就在一夜之间,一个幸福的家庭,一个曾充满温馨、平和的家庭变得冷冷清清。满满一桌菜还一动没动过。屋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窗户开着,雨水飘了进来,窗帘被风吹得飘来荡去的。一片凄凉的景象,看着让人心疼。彭大暑晃晃悠悠从外面走进屋来。外婆忙走上来着急地说:“大暑,你怎么才回家,急死我了,对面的阿姨出车祸了。”大暑一惊:“什么?车祸?”大暑忙扭头往孙家看过来。没等外婆跟他把事情说完,他已经拔腿冲出家门去了。
在医院里,雨欣躺着献血,一袋血抽满了,护士拔出针筒。雨欣缓缓地坐了起来。护士看到了忙说:“你不要马上起来,再躺一下,抽了这么多血,你现在的身体很虚弱。”雨欣摇摇头难过地说:“不用,我得去看我妈妈。”随后她起身往门外走去,她的步子踉踉跄跄的,样子十分虚弱。在重症监护室外,雨悦、雨欢和雨乐踮着脚拼命地从门窗外往里看着,他们的脸上挂着泪痕,充满着焦急和恐惧,他们不知道妈妈怎么样了,好怕会发生什么事。一个护士拿着血袋走了进去。三个孩子也想跟进去,却被护士挡在了门外。这时雨欣走了过来,三个孩子奔到雨欣跟前,扑在雨欣怀里。他们都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雨欢啜泣着说:“姐姐,我们要进去看妈妈,他们不让我们进。”雨悦小脸上挂着泪痕:“姐姐,妈妈她怎么啦?”雨乐怯怯地拉着雨欣的衣角,说:“姐姐,我害怕。”雨欣疼爱地抚摸着弟妹的头,缓缓地说:“不要害怕,妈妈她没事,妈妈会好的。”雨悦天真地看着雨欣说:“妈妈真的没事吗?妈妈真的会好吗?”雨欣强忍住眼泪,安慰着弟弟妹妹们:“会的,姐姐向你们保证,妈妈她会好的。”雨欣看着眼前的弟弟妹妹们,心里隐隐作痛,她也好怕啊,她也不知道妈妈到底会不会真的像她所说的那样,真的会好起来,她的心里一片烦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雨欣的母亲依然昏迷着,她的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鼻子里插着管子,还在输血。黄大夫和几个护士小姐站在她的床边,黄大夫翻了翻雨欣母亲的眼皮看了看。又看了看医疗记录。摇了摇头,担心地说:“情况很不好。”这时雨欣母亲的眼皮动了动。这一细微的动作被边上的护士发现了。护士忙说:“黄大夫,病人好像要醒了。”黄大夫走过去仔细地看着雨欣母亲,雨欣母亲睁开眼缓缓地看了看四周。虚弱地说:“医生,我想见见我的孩子。”黄大夫向护士点了点头,说道:“让她的大女儿进来吧。”护士打开门对着外面说了句什么,雨欣便从门外冲了进来,她直奔妈妈床头,看着头部缠满绷带的妈妈,是那么的憔悴,那么的虚弱,雨欣泪如雨下。雨欣母亲虚弱地向雨欣伸出手,雨欣伸手一把紧紧地抓住了妈妈的手,激动地说:“妈,你醒了?你终于醒了!”雨欣母亲抬起眼皮对着医生说:“医生我想跟我孩子单独说几句话。”黄大夫担心地说:“不行,你现在需要有人看护。”雨欣母亲哀求地说:“我求求你医生,我再不说就没有机会说了。”黄大夫为难地看着躺在病床上毫无力气的雨欣母亲,终于他心软了,说:“好吧。”又转过头来对雨欣小声嘱咐:“有什么情况,按这个铃。不要让你妈妈说得太多。”
黄大夫和护士一起走了出去。雨欣母亲颤抖着手为雨欣拭去眼泪,“弟弟妹妹呢?他们都好吗?”雨欣忙回答:“他们都在外面呢,我去叫他们进来。”说着转身就要出去。雨欣母亲忙无力地拉住雨欣,说:“先不要让他们进来,妈妈有话要先对你说。孩子,妈妈快不行了,妈妈要把好多事情都托付给你。”雨欣看着妈妈的样子,心疼得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不,妈妈,你别这么说,你会好的,你很快就会没事的。”雨欣母亲笑着说:“别哭,别哭,孩子,你别哭啊,雨欣,你是大人了,你要坚强一些,别哭,听妈妈说话好吗?”雨欣拼命地咬着自己的嘴唇,让自己停下哭泣。妈妈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着:“自从你爸去世后,我们一家五口相依为命,妈妈是一直很放心你的,妈妈相信你这次一定会考上北大的,你考上了大学,就算走上了社会,以后的路会越走越好的。只是妈妈没有让你住上新房子,妈妈心里觉得对不起你。”雨欣肝肠寸断地呼喊道:“妈!”“妈妈现在心里最担心的是你的弟弟妹妹,他们这几个苦命的孩子啊。”雨欣忙说:“妈妈,你别这么说,弟弟妹妹尽管都是你领来的,但从他们进门的第一天你就叮嘱过我要永远都把他们看成自己的亲弟妹,妈;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的话的。”雨欣母亲说:“可是,你要去北京上学,你也没办法照管他们了,雨欣,妈妈托你想办法帮弟弟妹妹找一个好的去处。让他们还能有家庭的温暖。你答应妈妈好不好?”听着这一切,雨欣的泪水止不住地掉了下来,她拼命地点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雨欣母亲喘息片刻,又说道:“妈妈真是在为难你啊。当初我把他们领来是想让他们幸福,但是我却看不到他们长大了……”说到这儿,雨欣母亲再也说不下去了,眼泪大颗大颗地顺着脸颊滚落了下来。
在重症监护病房外三个孩子孤立无助坐在长凳上。这时彭大暑东张西望出现在走廊上,从远处走近来,他一眼就看到了雨悦他们,急忙奔了过来。“我终于找到你们了,你姐姐呢?”大暑急急地问道。雨悦抬起泪眼,指了一下病房说:“姐姐在里面。”大暑又忙问:“你妈妈怎么样了?”雨乐突然咧开嘴哭了起来:“我妈妈快死了。”雨欢生气地伸手给了雨乐后脑勺一巴掌,骂道:“呸,呸,呸。你胡说八道,妈妈不会死的,不会的!”雨悦求助似地看着大暑说:“哥哥,我妈妈不会死的对不对?”大暑疼惜地把三个孩子搂在怀里安慰着说:“对,你妈妈没事儿的,你妈妈一定没事儿的。”
但是,在重症监护病房里的雨欣母亲却是越来越虚弱了,她在对雨欣做最后的嘱咐。“别忘了给雨悦买《十万个为什么》,给雨欢买运动衫,给雨乐多买一点桔子水,我答应过他们的。”雨欣哽咽着不断地点头。雨欣母亲缓了口气说:“把他们都叫进来吧,我想再看看他们。”雨欣急忙起身去打开门,对弟弟妹妹们招招手,示意他们都进来,孩子们哭着像小鸟一样飞一般地向妈妈扑了过去。在母亲面前哭成了一片。母亲一个个地抚摸着他们的小脸,出神地看着他们每一个人,深深的目光像是要把他们每一个人的样子都永远地记在心里面,永远也不要忘记。
雨悦、雨欢、雨乐哭喊着,不停地叫着“妈妈,妈妈。”雨欣母亲艰难地说着:“孩子,我的好孩子。妈妈要走了,妈妈要离开你们了,妈妈没有把你们养大,妈妈对不起你们。妈妈多想看着你们长大成人啊,你们要好好学习听到吗?长大了做一个有用的人。妈妈走了,你们都要听姐姐的话,要听姐姐的安排,记住了吗?”雨悦、雨欢、雨乐哭闹着说:“妈妈你不要走,你不要离开我们。”大暑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这生离死别的一幕,心中堵得像是灌了铅一样,眼泪不禁就掉了下来,心里难受极了。雨欣母亲哄着大家说:“别哭,孩子,你们都过来亲妈妈一个好不好?”孩子们一个个的走过去捧着妈妈的脸不断地亲着,哭着,就想永远这样和妈妈在一起,永远也不要分开,就在孩子们的亲吻中,雨欣母亲流着泪慢慢地闭上了眼睛,静静的,在大家都没有注意的时候,就这样匆匆地走了。
雨欣母亲走后,由她原来的单位出面开了一个追悼会。那天前来悼念的人特别多。他们有的是雨欣妈妈的同事、有的是老城厢里的邻居,还有许多平时里被她帮助过的人。他们一个个都哭得像个泪人,那个老张也来了。他一进会场就扑通一声跪倒在了雨欣母亲的遗像前,他一边哭着一边不停地使劲磕着头。然后他站起身来走到雨欣面前一把拉住了雨欣的手,想说些什么,却是哽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抖抖索索地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雨欣。
“你妈妈她是个大好人,她把房子让给了我,我这心里真的过意不去,难受啊。孩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收下吧。”雨欣急忙说:“不,师傅,这我不能要,我听妈妈说你们家生活也很困难,我真的不能要。”老张认真地说:“孩子,我这个人不会说话,这一点点心意,你就收下吧,否则就羞死我了。”雨欣见实在推不过,便默默地接过了老张手中的信封,低着头,轻轻地说了声:“谢谢你。”
吴厂长拿着一个信封慢慢地走到雨欣跟前说:“这是厂里的干部和职工的一些捐款,请你收下。你妈妈平时帮助过不少人,这是大家的心意,以后生活上碰到什么困难就来找我们,我们一定会尽力为你们解决的。”雨欣的眼睛里含满了泪水,她不停地说:“谢谢你,吴厂长,谢谢大家。”人群中不时传来阵阵哭泣声。雨乐拉一拉雨欣的衣服,抱有希望地问:“姐姐,妈妈她真的再也不回来了吗?”雨欣摸着雨乐的头,含泪点了点头。雨欢满脸泪水地问:“我们真的再也见不到妈妈了吗?”雨欣头偏到一边去,还是点头。弟弟妹妹们哭叫着用小拳头捶打着姐姐,喊着说:“你骗人,姐姐,你说妈妈一定会好的,你答应的,你保证过的妈妈会没事的,你把妈妈还给我们。”雨欣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任凭弟弟妹妹们怎么推她打她,她都不动,但是她的脸上却已是泪如雨下了。母亲就这样走了,走得这么突然,使得一切都变了,生活一下子就偏离了原先的轨道,看着三个弟弟妹妹还这么小,雨欣的心里如同有一把刀,不停地搅动着,搅动着,搅得她没有了一点力气,连一句疼痛都叫不出来。
月光从窗户外洒到地板上,地板上铺着一张大席子,雨欣搂着弟弟妹妹们躺在席子上,弟弟妹妹们全都睡着了,雨乐的鼻子一掀一掀的,像是在梦中哭泣。雨欣呆呆地睁着双眼看着天花板出神。一切的开始都毫无征兆,一个家庭的担子,三个弟妹的将来,这一切一下子全落在了雨欣身上,一时间雨欣真的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对于只有十八岁的雨欣来说,生活的路才刚刚开始,这个担子对她来说真的是太重了。
几天后,公安局通知雨欣去认肇事的嫌疑犯。雨欣在玻璃墙的外面,仔细地辨认着,玻璃墙里面的那排嫌疑犯向左、向右、向后转了一圈。雨欣看了一遍又一遍,失望地对站在边上的公安摇了摇头。雨欣跟着公安从里面走到大办公室,她在一份辨认记录上签了个名。公安程序性地说了声:“谢谢你。”这时雨欣有点儿急了,她说:“同志到底什么时候能抓到那个撞我妈妈的坏蛋啊?我妈难道就这样被他白撞了吗?”公安也为难地说:“我们正在尽力侦破这个案子,但有关这个案子的线索太少了,那天现场只有你一个目击者,而且没有记下车牌号,所以现在只能通过你的指认,案子的进展自然就比较慢,希望你能理解。”雨欣听了忙说:“我理解。但我却不能理解这个世界上竟有这么坏的人,他已经发现他撞了人了,竟然还把车开跑了。”雨欣说着忍不住就低声抽泣起来。公安无奈地劝着雨欣:“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都很难过,但我们要有耐心,我相信终有一天案子会水落石出的。”雨欣坚定地说:“我发誓我一定要找到这个人,我绝不会放过这个人的!”
而就在此时,刘建川紧闭着的房门里传出一阵阵京剧《打虎上山》的曲声,刘父在客厅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来回踱步,他实在受不了这种声音的折磨。终于,忍无可忍的刘父“咣”地一声将门踢开了。生气地说:“你能不能安生一点,把这录音机关了,吵死人了。”刘建川冷言冷语地说:“我听听音乐又怎么啦?碍你什么事了?你看不得我高兴啊?”刘父说:“这是我的家,你要高兴到外边高兴去。”刘建川无赖至极地答道:“你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