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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书说:“求战心切是好事。这一次真的打仗,你们最好写请战书。我们一起理光头,以示我们坚定的决心。我们虽然不是一线作战部队,但我们的士气不能比他们低呀。”文书看到列兵和通信员头上的头发,突然打起了它们的主意。
列兵说:“好。1979年对越自卫还击战中,很多上战场的官兵都理了光头。”
通信员说:“你们写,我也写,你们理,我也理。”
文书说:“那好。我们先理头发吧。”
列兵和通信员点了点头。
文书特别积极,马上找来了理发工具,说:“我先理,你们谁帮我理?”通信员和列兵相互看了看,通信员说:“我来。”
文书坐了下去,做出一副准备理发的样子,然后又突然站了起来,似乎想起什么了,说:“通信员,你先理,你理完后去写请战书,你文笔好,写好后借我们参考。我们都要写一份高质量的请战书才行,惊天地,泣鬼神。”
列兵说:“那也是。我们要充分利用好时间。”
通信员把理发剪交给了文书,他坐了下去,文书用理发围巾围住了通信员的脖子,迫不及待地开始作业。三下五除二,通信员的头发全落在了地上,他的头光光的,像一个灯泡。
文书嘴角含着一丝邪恶的笑。
列兵找了一面破旧的团旗,撕成了几条带子,采用了三条,并在带子上用毛笔写下“敢死队”。通信员理完发后,列兵就送了一条红带给他,要他系在额头上。通信员照着做了,样子挺吓人的。文书大笑,连声说:“有那么一点味道了,有那么一点味道了。”列兵说:“酷呆了!”并竖起了大拇指。
文书准备将列兵也理个光头,通信员好心地说:“文书,你的头发我帮你理吧,卫生员不会理发,不要弄伤你的头皮了。”
文书笑着说:“卫生员先理,让卫生员先理。”
通信员说:“你先理呗,帮你理完后,我就写请战书去了。先理后理,都一样,反正是理。”
文书说:“那完全不一样。卫生员先理。”
第33节
通信员发觉有些不对劲了。列兵对文书的态度也表示了怀疑。他不愿意抢在文书前面理发了。
文书笑着说:“卫生员先理发吧。我的头发还是要留着,下个月要拍结婚照呢。阿娇已经预订了一家婚纱摄影楼。”
通信员说:“战争什么时候结束,鬼知道,你还想拍结婚照?”
列兵说:“对呀,战争会进行多久,谁知道。不过,文书保持乐观的态度值得肯定。”
文书说:“战争什么时候结束,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一次我们要去汕头海训。”
通信员叫了起来:“不是要去打仗吗!是去海训?真的吗?”
列兵难以置信地说:“按你的意思是说,这只是一次战备演练了,是不是?”
文书说:“对。”
列兵说:“不打仗,太令人失望了!无限可能就只变成一个可能了,继续平平安安过日子!”
通信员大叫:“他妈的,那你快把我的头发捡起来,恢复原状。”
文书扮了一个鬼脸,就跑了,通信员追着文书要找他麻烦,你追我赶,通信站一下子又热闹了,有了欢笑声。
站长发现了,厉声叫住文书和通信员,狠狠地批评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们竟然嬉笑打闹!战备演练一点敌情观念都没有!你以为是做游戏呀?简直就是放肆,乱套了!”站长训了一顿后,发现通信员的脑袋没毛了,又吼道:“通信员,你怎么理光头呢?是劳改犯是不是?他妈的,关键时刻就知道出洋相!当兵的,不允许理光头,你还不知道?你们两个给我滚,滚回去!”
挨了批评的两个士官垂头丧气,低头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通信站又进入了人为的紧张氛围之中,大家全副武装戴着钢盔走来走去,继续准备战备物资,检修车辆电台,等待上级开进的命令。
几台军用吉普车开了进来,下来八九个军官,他们胸前都挂着一块牌子,是此次战备演练的导调员。他们在站长和中尉的陪同下,查看了软件,如战备方案等一大叠资料,又检查了硬件,如车辆的检修情况和各种战备物资的数量质量情况,从各个方面检查了通信站的战备演练情况,只见为首的一个上校军官不停地点头,表示肯定。站长和中尉的脸色渐渐笑逐颜开。
上校军官来到站部会议室的时候,无意中看到列兵制做的红飘带,上面写着“敢死队”几个字,十分感兴趣地问:“你们还搞了这个东西?”说着拿起一条红飘带,摘下自己的帽子,系在额头上。
中尉说:“我们没有安排。战士们自己搞的。”
上校十分高兴地说:“不错,不错,你们通信站真打真准备的氛围很浓,战士的思想觉悟高,参战意识强。”旁边的一个参谋认真地记了一笔。中尉和站长相互看了一眼,会心地笑了,领导对这次演练十分满意。
上校看见旁边站着一个战士,手里也有一根红飘带,又是光头脑袋,便饶有兴趣地问:“你怎么理光头呢?”
中尉连忙解释说:“这是我们的通信员,姓赵。”
上校点了点头,又问:“怎么理光头?”
站长正要自我检讨,赔礼道歉,通信员立正大声回答:“是,我回答,我是敢死队成员,理光头以示义无反顾、奋勇当先、奋不顾身的决心。回答完毕。”
上校说:“你不怕死吗?”
通信员回答:“我不怕死!美国麦克阿瑟将军说过‘只有不怕死的人,才配活着’!我们反‘台独’军事斗争,是正义战争,人民战争,为祖国的利益而战,虽死犹荣!”
上校赞赏地点了点头,又问:“如果真的打仗,你有没有畏惧心理?”
通信员大声回答:“是,我回答:我有畏惧心理!但我可以克服!我知道祖国的利益高于一切!我只担心不能为国家做更多的事情!打仗有什么好畏惧的呢,打仗对一个参战的人来说只会有两种可能的结果,第一种是死,另一种是不死。不死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歌照唱,舞照跳,酒照喝;死了,什么感觉都没有了,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所以打仗对我们来说,根本用不着畏惧!不死就是英雄,死了就是烈士!”
军官们情不自禁地鼓掌。站长和中尉也跟着鼓起了掌。
上校更高兴了,赞许道:“你们通信站有这样的好士兵,是你们通信站的骄傲!我们军队有这样的好士兵,是我们军队的骄傲!你叫什么名字?”
通信员大声回答:“是!我回答,我叫赵朝荣!回答完毕。”旁边的参谋又把通信员的名字记了下来。
上校说:“小赵,不错,好好干!”
上校转头向站长和中尉说:“站长,指导员,你们的演练不错,在战斗精神的准备上,比别的单位更胜一筹!”
大家又鼓起了掌。
(24)
世事如今腊酒酿,交情自古春云薄。
——苏轼
战备演练取得非常成功!总站下发了表彰通令。
站长高兴得像二娃子的妈一样,笑得合不拢嘴。部队马上要外出海训,站长的妻子也来队了,这时,她的肚子已微微突起,看得出来,她怀孕了!她的两手总是有意无意地摸一摸肚子,仿佛向别人宣示她终于要做母亲了,终于要升级做长辈了,女人的脸上总挂着幸福的笑容。站长明白,这个小家伙来得不容易,是上天久经考验后,赐给他这一辈子最好最珍贵的礼物,更是乐不可支,他把老婆当成了“国宝”、“一级保护动物”,什么活也不让她干了,什么事也不让她做了,生怕她感冒着凉,生怕她有什么闪失,总是要她坐着躺着休息或者小心翼翼地散步。从妻子此次来队后,站长对她关怀无微不至,没事的时候,陪着她,手牵着手散步,一时变得无限温柔。妻子十分感动,觉得又回到了恋爱时代。站长有时还不注意场合,当众蹲下来,把头贴在她的肚子上,静静地听肚子里的声音,幸福得不可言喻。
战备演练受到了总站的通报表彰,中尉的心情也格外的好。她当指导员才半年就接受了一次这么大的行动检阅,结果表明,她的工作十分出色。各级领导对她的评价不错。中尉没有不高兴的理由。总站机关正考虑要她准备一个现场会,如何培养强化官兵的战斗精神,届时组织全总站的干部来现场观摩。中尉委婉地拒绝了。
站长十分地不理解,甚至有些生气,他说:“领导机关给我们现场会的任务,是看得起我们,给我们表现机会,多少单位做梦都想要这样的好差事呀。”
中尉说:“关键是我们的经验不成熟,还没到推广的时候。”
站长说:“这有什么呢?不要紧,领导让我们搞,我们就搞。等到经验成熟了,可能就没这个机会了。”
中尉说:“那没什么。不搞也可以。我才不喜欢出名挂号呢。我的理念是高标准做事,低调做人。”
站长说:“老子知道。但站在单位建设的角度来说,有些名是必须出的。工作要让别人知道,开现场会是最好的形式和机会。”
中尉说:“通信员理光头是闹着玩的,你清楚吧?事实并非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求战心切,能为祖国的利益不顾一切。”
站长说:“通信员能说会道,是机灵鬼。他经常写报道,肯定知道领导乐意听什么,所以他就讲什么。”
中尉说:“通信员的言行举止不是我们教育取得的效果。而是他们几个战士开玩笑,歪打正着。我们不能忽视这个事实做假吧。”
站长说:“话也不能这么说!我们所有的工作都是为了领导。领导肯定了,就是真的。上次汕头通信站搞了一个什么狗屁现场会,全是一些老掉牙的东西,过时了的东西,但领导喜欢呀,结果现场会一完,两个主官双双提拔!”
中尉说:“其实我早段时间,准确地说,我从过来当指导员开始,就开始研究这方面的东西,说没有一点经验呢,也是假的,但我们的经验还不成熟,还不能推广,我们比别的单位可能起步早,但现在就拿出来给人家看,给人家学,就是对人家不负责任的表现,也是对自己不负责任。”
站长生气地说:“不说了!你怎么就是这副死脑筋?我们所有的工作是要让领导满意的,领导满意了,不是也是,领导不满意,是也不是!这个厉害关系你还不清楚?”
中尉也不高兴了,便说:“你要是喜欢开现场会,你自己开去,你去找领导要回来。”说完两只眼睛瞪着站长。
站长笑一笑,知道自己说话过火了,过急了,便说:“嘿嘿。嘿嘿。对不起,好,好,我们不说这个话题了。”
中尉说:“不要急,我们的经验一旦成熟,就推广出去。好不好?你知道,我这个人不喜欢争彩头。”
站长说:“知道、知道。有些东西也不是争彩头的问题,要是个人的荣誉老子也不争,但单位的荣誉,我们一定要争。”
中尉点了点头说:“我知道。大家都是为了单位建设。”
站长大笑说:“不说了。领导已经非常肯定我们的战备演练。我们要举行一个小聚会,小加菜,小总结,给全站官兵鼓鼓气,再接再厉,把下一步的工作干好,年底争取评个先进通信站!”
中尉笑着说:“好的。我同意你意见。”
第34节
站长叫来列兵和通信员,叫他们一人扛一个铁锹跟他走,列兵和通信员不知要去干什么,只好在站长的屁股后面紧紧地跟着。站长径直往副业地里走,列兵和通信员心里纳闷,去副业地里干活吗,用得着站长亲自带队?他们相互看了一眼,不知站长要干什么。
站长走过副业地,又向对面的一棵榕树走去,然后围着榕树走了一圈,来回走了几步,仿佛在丈量什么,然后脚在地上点了点,画了一个小圈,对列兵和通信员说:“就在这里,你们给老子挖。”
通信员问:“挖什么呀?”
站长笑着说:“好东西。你们给老子挖,轻轻的,不要太用力,不要伤着它了,伤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列兵说:“站长,你能不能告诉我们这里埋了什么东西?”
站长说:“等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这可是宝贝!宝贝啊!”站长笑了起来。
通信员说:“什么宝贝?”站长越不亮出底牌,列兵和通信员越好奇,兴趣大增。
站长说:“不要问。等一会儿自然就知道了。”站长从通信员手里拿过铁锹轻轻地画出了一个小圈子,然后亲自动手开始铲土,刨土,小心翼翼的。列兵在旁边辅助配合。
挖了一大堆土,不久,露出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