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淡淡的忧伤55
? ? 王齐清醒过来后我第一次去看他,那时他还满脑袋包着纱布,只露出了一对小眼睛,还睁不大。他迷迷糊糊的,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雨山,求你件事儿,行吗?”我站在他的病床边上回答他说:“你是不是被打傻了?有屁赶紧放!”他好像是笑了,因为我看到他脸上的纱布浮动了几下,随后接着说:“你们就照顾照顾我吧!我都这死样儿了还骂我!你帮我把我的公司关了吧,我已经硬挺着连赔了好几个月了,还欠下了一些钱。再有,把我的车也卖了,别的东西能卖的就都卖了,然后把我欠的钱该还的都还上,就行了。”我接着说:“欠别人钱的事儿你不用担心,就是你没有我们帮你解决,但是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他露在外面的小眼睛似乎有点儿眼泪汪汪的了,然后声音不大地说:“你按我说的办就行了。”他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不再说什么了,我再稍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人都在岁月中改变,至于是变好还是变坏,只是相对的。忘了哪个混蛋说过这么一句话:“人与人的区别,比人与猴子的区别还大。”其实王齐也好,老狗也好,我自己也好,都在不一样的过程中和形态上变化着,只不过他们的变化就眼睁睁地发生在我面前,而且速度太快了,我有些难以承受。有一点我是十分清楚的,就是一个人心里明白地去干蠢事儿和心里根本就不明白去干蠢事儿,是有本质区别的。
跟挑衅似的,这几天晚上小慧每天都来酒吧,但不是跟着老太太来,而是和李叶一起来,我不知道这两个败类怎么混到一块儿去了。李叶每次见到我脸都仰起老高,说实话,我一直想揍她一顿,就是没找着机会,最闹心的是我还得顾及于凯的面子。她俩的到来,孟姐却一点儿都不在乎,有时还能亲切地跟她俩聊几句,但是我了解孟姐,对于小慧,孟姐一直都未做任何评价,不过我相信如果有一天她感觉到小慧对我有危害了,她一定会告诉我的。
转眼间就春暖花开了。小雨也开始上学了,孟姐也曾向我表示她想做点儿什么事情,结果被我坚决拒绝了,她也没有任何异议。我每天的生活内容就是早上起来送小雨上学,之后回到家里接着睡上一觉,接着就起来看着孟姐做饭洗衣服做家务。晚上我到酒吧去转转看看,生活平静、安稳
淡淡的忧伤56
? ? 吃完早餐,孟姐在厨房收拾碗筷,我刚给小雨穿好衣服准备送她去上学,门铃就响了,小雨蹦蹦跳跳地抢着去开门。我在里面穿衣服的时候听见小雨在外面说:“王叔叔,你怎么来了?你的病好了吗?”我连忙走了出去,看到王齐那混蛋背着两个大包站在我们家门口,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院的。前几天我领着小雨去医院看他,但是那个贼烦人的小护士没好气地告诉我,王齐早就走了,出来后我给他打电话也没找到他。我看了看站在门口的他说:“进来吧!傻了吧叽地想什么哪?”他又想了一下才把东西放到门口的地上,然后走过来坐到了沙发上。小雨拿起茶几上的烟递给王齐说:“王叔叔,吸烟。”我高兴地笑着给王齐点了根儿烟也坐了下来。
“说说吧!肯定有新想法了?”我问王齐。
“我不打算回来了,我也想明白了,这里的生活不再适合我了。”
“你打算去哪儿?”
“回家,跟我老爸在乡下种地去,平平安安我就满足了,我不敢奢望像你这样的幸福。”
王齐他老爸一退休就领着王齐他老妈跑到农村去了,现在在那里种点儿地,生活倒也安宁。去年我们去过一次,在那里玩了一天,整得我也挺羡慕他们二老的田园生活,但不过不管怎么说,毕竟还是不会适合我们。
“兰兰那边儿怎么办?”我想了一会儿又问王齐。
“不知道,找不到她,等着她回来杀我吧!什么时候我都认,她能干出来。”
“这我绝对相信。但你想过那里的生活会适合你吗?”
王齐狠狠地吸了口烟,叹口气说:“什么适不适合的,最起码能活得明白点儿,再这样下去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都玩了十多年,这一辈子够了。”
“平静安宁的生活人人都羡慕,只是那种生活不一定每个人都能忍受。我对你表示怀疑。”
“我也不知道,试试再说吧!没事儿你就带着嫂子和小雨去我那儿玩几天,我走了。”
“你等等!”我说完站起身向卧室走去,但被王齐拉住了。
“雨山,我知道你又要给我拿钱。不用了,我把房子卖了,钱够我用的了,再说到农村了有钱也没什么用。”
“那好,现在我就不给你拿了,你用的时候一定要吱声!但不管什么时候呆不下去了,就马上回来,我们还都在。”
这时孟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说:“王齐,有什么事儿就打电话,记住这里也是你家。”
王齐眼泪汪汪地看着孟姐说:“我知道,嫂子。”然后又拍拍我的腿说:“珍惜吧!小子。”说完他就向在地上玩赛车的小雨走去,把小雨抱起来亲了一口说:“小雨,王叔叔给你准备了一个新年礼物,一会儿送来。叔叔会想你的。”
“哦,我也会想你的,王叔叔。”小雨乖乖地说。
王齐把小雨放下的时候,我看见他的老脸上已经有了几道泪痕,我走过去还想跟他说几句话,但是这老家伙拿起放在门口的大包,头也没回地开门就走了。我和孟姐站在那里傻呵呵地盯着门,我感到心里酸酸的。我抱起小雨刚走到电梯口,几个人抬着一架黑色的大钢琴上来了,其中一个人叫了我一声“大哥”,然后拿着一张单子问我这是哪家的。我一看单子上写的正是我的名字,下面的签名是王齐,我给他们指了一下我家,然后送小雨上学去了。
小雨上的这所小学是我在巴黎的那个同学盖朋的亲哥哥盖强办的私立学校。盖强这家伙是个比较厉害的人物,在长春这一亩三分地上,他的钱和势力都大得吓人,不过他倒是个每天老老实实的正经人。我挺喜欢他。在教委门口碰到他也是非常凑巧的事儿。当时他也不管我还办不办事了,拽着我就去吃饭。酒桌上他问我去教委干什么,我告诉他,我是去找个哥们儿给我女儿安排个好学校,他一听就哈哈大笑。原来这家伙自己几年前就办起了个私立学校,学校设施都是一流的,而且请的全部都是名教,从小学到初中高中全部包括,名气还挺响。巧得都快成书了,我想要啥来啥,没说的,就把小雨送到他那儿去了。他对小雨也是照顾有加,整得我心里很是感谢。能看着小雨每天高高兴兴地去上学,我就是有再多的烦心事儿也能缓解一大半。
送完了小雨,我开车来到了少将工作的派出所。小雨的户口我一直也没当回事儿,不过现在都上学这么长时间,不马上解决也不行了,我想这件事儿交给少将就是小事儿一桩。把车停到了门口,电话也没打我就上楼了,到他办公室门口我敲了敲门就推门进去了。他的办公室里有三个男的没穿警服坐在沙发上,而少将只要是上班时间就会穿得板板整整的。他看见我走了进来,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点儿慌张。如果没什么事情他的办公室一般我不会来,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不太愿意进这个地方来。我走进去找了个旁边的沙发刚要坐下,少将就急忙站起身,拉着我走到了门外,然后又拉着我一句话不说下了楼。我贼不满意地盯着少将,不懂他这是为什么。他对我说:“这两天有人向上面反映,说我跟社会上的一些人关系密切,所以我他妈的不得不注意点儿。”
“你注意个屁呀!脚正不怕鞋歪,你干什么杀人放火打家劫舍的事儿啦?再说我他妈虽说不算什么良民,但至少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你怕什么呀?”
“不是,雨山,我这不是小心点好吗?说吧!来找我什么事儿?”
一听他的话,有什么事儿我也不想说了。“没事儿,想你了,就来看看,行吗?”
“啊!我挺好,这不你也看见了吗?!就是有点儿鼠头鼠尾的。”
“我说少将,咱们可是这么多年的哥们儿了,什么大事儿也都经历过了,生死都不计较,怎么这点儿小事儿把你怕成这样?!”
“你不懂,不站在我的位置上你永远也不会懂,还有很多事情我也不能跟你说。你先回去吧!有时间我给你打电话咱再细唠。”
“行了!我走了!”
淡淡的忧伤57
? ? 春风柔和,月光弥漫,酒吧里淡淡的歌声、飞扬的酒精麻醉着这些寂寞的人。晚上我自己来到这里,见没什么事儿我就坐到门口的椅子上休息。这几天一直在忙着更换音响和舞台设备,以前我自己没弄这个酒吧的时候,晚上一没事儿我们一帮子混蛋就会找一个酒吧坐一会儿,那时感觉总是贼好,尤其是每天晚上客人多的时候,在舒缓的音乐烘托下,略显繁乱嘈杂的环境便带上了几分诗意,总幻想自己能拥有一个这样的环境有多好。现在我有了,而且酒吧里的一切都遂了自己的意愿。也许生活也是这样,本来是乱七八糟无章无节,偶尔加点儿美丽的因素,会让你马上误解为生活如此美好,其实任何东西都未曾变化。
我坐在酒吧门口看着里边想了很久,其实这里并没有什么回忆,这里只代表着我的生活在延续。我心里清楚对我现在的生活,我是满足的,这种满足是无任何东西可以替代的。是我的幻觉也好误解也罢,现在的感觉确实来之不易。我好像在偶然之间,跟酒吧里那些喝着酒搂着一个个漂亮小姑娘的男人断层了,不在一个世界不在一个空间了。我的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停留数秒然后流动过去,一张张陌生而熟悉的脸孔,陌生于他们欲望的误区,熟悉于隐隐约约的曾经。此时我可以平静地去面对一段枯萎的友情或是感情,不会像以前一样傻了吧叽地又激动又心跳了,随着朋友、亲人、情人的一个个离去,带给自己的只有无奈的离别观望。泪水会尽,但这些人你永远都送不完,到最后他们还会把你送走,这一生也就过去了。快乐的时光太多,就像我们的这些兄弟,在一起的大部分时间是快乐的高兴的,但当一切消尽后留下的是什么,可能只有大脑皮层中浅浅的一道沟,我们自己摸不着碰不到。其实无论在什么事儿上我都可以想得如此简单容易,但我做不到的就是,当我真正去面对的时候,也许还是会不由自主的痛。就像眼前的这些人,他们也许有更加悲痛的故事,才来借助酒精的力量,麻醉的只是眼前蒙眬的一瞬,而后在生活黑暗的泥沼中,他们还得继续爬行,平坦干净的土地也许只在你心里存在。我还在无头无尾瞎想着,突然感觉有人捅了我一下,回头一看是舒静站在我的旁边盯着我看。
“怎么了?傻啦?我看了你好长时间了。”舒静说。
“哦!我没事儿瞎琢磨哪!里边坐!”我答。
“有时间吗?陪我喝点儿酒。”
“行!”
我带她来到了靠最里边的那张桌子,这里灯光很暗还看不到舞台,一般坐在这里的都是想躲清静的情侣,算是一个孤僻的角落。刚坐下舒静就从包里掏出一盒520烟扔到了桌子上,接着自己贼熟练地点上了一根儿。我叫了一下服务员,让他们马上上酒。
“说说吧!”
“说什么?”
“心情不好应该有原因吧?!”我又问。
“没什么。”
“好哇!那就喝酒吧!”
舒静一根烟抽完,又点上了一根儿,在昏暗的灯光下,烟雾从她唇齿间淡淡飘飞,她的眼睛一直盯着桌上的酒杯,但是没动。不远处舞台上几个艺术学院的女孩儿随着音乐在狂舞,舒静没有说话,拿起酒杯一口喝光了杯中的酒,然后站起身向那几个跳舞的女孩走去,一会儿就已经混杂在那些疯狂扭动的女孩儿之中了,我自己坐在那里喝着酒看着那个另一面的舒静,是一个我从来都不曾相识过的样子。我突然发现每个人都需要释放,在这个社会中深深地喘气,其实她跟少将一样需要这样一个环境,或者可以说每个成天装得人模狗样的人都需要。这段时间对我来说生活过于平静安逸,确实没有什么值得我再去想的。如果我自己非要胡思乱想,那就是把此时生活和过去的日子在心中做一个对比,那无非就是厌倦,但厌倦的是现在还是过去,在这个问题上有时自己会陷入迷境。过去太迷醉,现在太平静。我需要平静,但避免不了平静中也会有转瞬即逝的迷醉的感觉。
舒静跳了很长时间之后走了回来,没有坐下就拿起酒瓶子咕嘟咕嘟地喝了一大口,脸上晶莹的汗珠慢慢地流淌,粉红色的T恤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