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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老太太都介绍完了,我对小书说:“这些人都不像老太太那么能说,但是都是亲兄弟一般。说句有点儿孩子气的话,这里每个人的命都是大家的。以后你就会了解的,想喝酒,这些都是酒鬼。”
小书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说:“我知道了,韩总。哦!对不起!是雨山。跟你们在一起真高兴。”
酒菜也都上齐了,大飞还叫了三瓶茅台一箱啤酒。我们这些垃圾要到哪里喝酒,只要喝啤酒就得让服务员成箱搬,别的啤酒还不喝,清一色地产华丹,多少年的老品味了。那句广告语在我们这帮混蛋身上算给足它面子了,还真就是个“没有华丹不成席”。服务员刚要倒酒,被小书拦住了,她站起来客客气气地给每个人的酒杯都满上了,坐回我身边,站在那儿举起杯子,整了一大堆完全臭氧成分的客套话,我知道这些人肯定是贼不愿意听,就赶紧拿起杯子叫喝酒。一喝不要紧,这个小书是真有量,一次WC没去,干进去了有一瓶茅台和十多瓶啤酒,还坐立挺直。很多人已经都高了,开始提高音量一个个大声地吵吵开来。我最受不了这个气氛,喝点儿破酒就神气起来了,再过一会儿爹妈都不认了。老太太在那儿一直叫服务员再来一箱啤酒,现在已经进去四箱啤酒还都是24瓶装,六瓶茅台也没了。小书拿着酒杯正在跟威子聊得甚是起性,时不时地传来几声奸笑,肯定是威子又在讲他的蛊惑天涯了。看到于凯从厕所那边走回来,我站起身示意一个眼神儿,他跟着我来到了门外。
长春初春的夜晚还有些冰冷,不过走出来凉风徐徐,却能让人顿感清爽。轻飘飘的小凉风这时是我的最爱,让我的酒气飘然离去。于凯长长地吸了口气,我们俩并排坐在一辆三菱跑车的机盖上。于凯看着黑暗的天空对我说:“这小姑娘不简单哪!最近你公司怎么样?”
“还行,一直稳定发展,没什么波动,也没多大发展。”
“那我就放心了,我昨天看报纸怎么看到你们公司招出国留学生?是不是我看错了,有这事儿吗?”
“对,那是我们招的。我大学同学不是很多都在国外吗!在国外混得都挺好。前几天有几个朋友的亲戚想出国留学找我帮联系,我就帮帮忙吧!还真成了,现在那几个孩子都飞出国了。后来老狗就非说这是条好道,这不!都是他的主意,我也没理他。”
“能行吗?也没这方面的执照,现在办出国留学都需要公安部和教育部的批文。你可什么都没有。”
“没事儿,就这一批学生,招完拉倒。现在已经有十多个报名的了。能送出个二三十个,也算为国家做点儿贡献,让下一代多学点儿先进国家的知识,别得瑟到那儿染一身性病就行。”
“你可小心点儿,有什么事儿赶紧给我打电话,还有老狗这个人没脑子,你别总那么任着他去干,管着他点儿!”
“我知道,但那混蛋也跟我这么多年,有什么事儿还真不好说。就这样吧!谁也没吃亏,都是好兄弟嘛!”
“那就好,这些兄弟当中我最放心的就是你。你比他们脚踏实地多了。剩下那些不到死他们永远也长不大。”于凯搂了一下我的肩,这种感觉好亲切。
我接着说:“成熟有个屁用,自己比较闹心,相信你也一样,而且心里肯定比我还烦。迷迷糊糊地生活了三十多年还没活明白,有钱,烦!有女人,烦!没钱没女人更烦。有时候真想像我们年轻时那样像威子他们一样,什么也不想,哪天死在仇人手里算倒霉,也死得其所。现在要我老死我估计我得死不瞑目。”
“别想那么多了,什么事儿始终还是要面对。我不还是一样,想逃避,怎么逃?现在让我杀个人,只要我有坚定的理由我还真有那胆儿整死一个。可要我自杀,就没那勇气了,况且找到这理由更难,所有人都这样,我们也没有哪儿比较出奇,所以再累也得挺着。”
“对了,于凯,你其实跟我还不一样,我跟这些人在一起时,所有的不开心都可以不想。可是你不行,所以每次你出来都有些不高兴,我能看出来,要不然就是你心里有事儿放不下。到底什么事儿?跟我说说。”
“没什么事儿,也许是十七岁就跟着老爸干这些破工程,心里真的累。但是又想跟你们在一起,我是真他妈想咱们在一起瞎混的那段日子,一在一起时就特别想,可是现在虽未面目全非,但过去已经不能追回了。有了那段时光,我才算有了点儿回忆,也就算是年轻的证明了,不白活一回就行了。”
于凯撸起衬衫袖子,露出臂膀上的猛虎,他真的瘦了好多,这个虎在他胳膊上显得好大。我也露出虎来跟他的虎来个接吻,我们都哈哈乐了。我笑着说:“那时咱们真土,要是现在哪有人愿意文虎了,都整些特抽象的东西,让人根本看不懂那才叫美。这些人也是一样,所有人的思想都在变,变坏了倒不可怕就是别跟自己人奸诈就行了。”我说。
“是啊!都在变。哎!那个小姑娘一会儿你怎么处理?”
“我开车送她回家,这种女人还是少惹为妙。”
“是啊!这种女人我见识过,缠上你,你踹都踹不走。咱们该走了,你去叫他们,我去买单。”
我在后面笑着说:“真的假的?这种女人你也有经历,怎么你的很多事儿我们都不知道哇?!”
老太太趴在桌上睡着了,老狗也不知道躲到哪儿泡妞去了,大飞一个人坐在那儿抽烟,红孩儿和王齐在那里窃窃私语,少将也瘫在椅子上眼睛半睁半闭。桌上的菜几乎没动,但已经撒得到处都是,乱七八糟得跟个垃圾堆一样。只有威子和小书还在那里大声谈笑着,那种笑声听着特别刺耳。凤凰城的餐厅内除了他们俩的声音几乎一切都在沉睡,外面的名车主人现在早已经在里面的洗浴区脱下衣服,亮出各种皮囊,显露出他们原始的欲望和本性。我傻傻地站在那里,心情不知道为什么急剧下落,觉得自己在往下陷,陷到了坟地和一帮孤魂野鬼在一起,还有那尖刻刺骨的笑声,让我毛骨悚然,无法挪动,神经紧绷充满着恐惧,眼前一片迷乱。
于凯走了回来,把他们挨个叫醒,也打断了威子和小书的谈话。他们都看了我一眼,好像我根本就不曾存在一样,后来于凯拉了我一下,告诉我送小书回家。这是我才反应过来把小书连抱带拖地扔进了车里。我问她家在哪里,她说她还没嫁。接着不管我怎么问她都是一句“没嫁”。小骚货把我气蒙了,但也不能把她一个小姑娘扔到宾馆去。最后只好慢慢开车往我自己的那个安身之所驶去,心里希望着路上她能醒酒。我开着车打开音响,里面传来圣桑的钢琴曲,他的音乐可以让我有一时的激动或平静,这是我喜欢他的惟一原因。一个像莫扎特一样的神童,四岁就可以当众演奏贝多芬的小提琴与钢琴奏鸣曲,这都什么人哪?!上次我送的一个客户是个老混蛋,路上我就放起了这张碟,那个老混蛋听到后跟我说他也喜欢圣桑。当时我还感觉他不错,至少跟我找到了点儿共同语言,谁知后来他就越来越变味儿了。他说据他分析圣桑上辈子是木匠而且还会电工,我摇摇头表示不明白。他就开始解释,小提琴和大提琴是上辈子拉锯的领悟,而钢琴是上辈子当电工被电的次数多了所以弹起钢琴那么快跟抽筋似的。当时我笑得不行,倒不是他讲的理论让我开怀,我笑圣桑那老头死了八十多年都有可能再蹦出来,时过境迁怎么这种山货也欣赏他的音乐,什么乱糟糟的狗屁理论。但真实之中我听着他的音乐感觉到,这个世上惊人的天才太多了,而我们这等普通中的普通,可能也只有默默无闻地做个让人厌烦的社会无用之徒了。
路过南湖大桥的时候,我把车停到了一边儿,四周漆黑一片只有这里各色灯光在闪烁,形成一个多彩的变幻的月牙。我又把所有车门都敞开想让冷风吹进去,希望里面的女人能快点儿醒来。但我这样做并不是想证明我是什么君子,因为这种女人我并不急需,解决欲望的方式无限多,结婚生子她连排队的资格都没有,所以还是少惹为妙。我站在桥上,双手扶住灯柱做的栏杆,身体向前拥去,水面上的凉风吹在脸上、身上,透过我的身体向后面吹去。车里传来了圣桑的《天鹅》,我望向远方,只能看到湖水上那多彩的波纹。随着音乐的轻柔我好像进入了梦境,两只天鹅在水上彼此对望,深情而陶醉,这时一只天鹅飞身而起直奔黑夜中的天空,水上的那只天鹅一直望着,望着,直到它消失在所有的时空当中,那一滴泪水终于滑落在水中,水面惊起一丝光彩,它轻举翅膀在水面上滑行着,优美的舞姿,显得无助、可怜。这时那只天鹅变成了一个女人,一个令我迷惑了多年的漂亮女人,她也在无助地看着我,我们就这样看着,又一滴泪水滑落了,落在我的手上,我猛然发现这竟然是我的泪水。
我曾经无数个晚上一个人在这里这样站着,放着同样的音乐,有着同样的感觉,想着同样的事情。这时我有可能可以俯瞰我的人生,一次又一次觉得人生虚无,发生了的那些事我都觉得可耻,我沉醉时觉得我清醒,清醒时我却永远在沉醉。有时我会想想年轻时候的梦,那时候的梦跟现在的生活是那么格格不入,但又能怎么样呢!这时我就想骂自己,梦想就是梦想,那梦中所想的东西只是虚幻的憧憬,把它们搬到现实中来就如同让我那些我既珍贵又他妈破烂的过去全部消失一样不现实。其实每个人都是一个死样儿,过着一种虚假的生活,因为生活需要我们活得虚假一些,并且全心全意地投入虚假,我们就生活在虚假的社会里,一切的东西对我们来说就是一个影子的游戏,所有人都在跟它玩,用它来希望,但是到了最后,除了挫折以外,你不会得到其他的结果,带着一个虚假的焦虑,事情一定会如此。我们又不可能克服它,你反抗不了,所以有时我极度佩服大街上的人们还有我的那些混蛋朋友,他们有时把自己蒙得如此完好,如此坦然。而我就做不到,骗着自己同时感到焦虑非常,我对自己只能说成是有病,或者无聊,除此之外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没有看透,我只是喜欢无聊地思考,并且非常喜欢和我一样无聊地思考的人,无视那些完全参透人生的人,很多人看透了,他们疯了或者死了,我很珍惜自己的生命,在我绝望之前,事实上已经没有什么会领悟绝望了,这些年我都在麻木地玩耍,毕竟还有很多人陪我玩儿。
我回到车里狠狠地推了她几下,她一点点儿地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我几乎愤怒地问她家在哪里,这次她的回答不是“她没嫁”而是变成了“她没家”。我再叫她,她像死了一样不动了。算了!
淡淡的忧伤04
? ? 昨晚唱歌太过投入了,今天醒来时嗓子干裂疼痛得厉害,爬起来到厨房喝了杯水,看了一眼表已经是中午了,又没起来去上班,也不知道老狗那死东西去了没有。我刚要打个电话问问,电话铃就响了起来。
“喂,韩总吗?公司出事儿了,你快回来!”我一听就是张娜的声音。
“张娜你先别着急,慢慢儿说,出什么事儿了?”
我说完话那边的电话就已经挂断了,再打回去整个公司的电话都没人接,看来是真出事儿了。我急忙飞快洗漱完毕穿上衣服,进屋取公事包的时候,看到小书还在熟睡着,表情像一只安静的小猫。记起了昨天她跟我说喜欢上一件衣服,我从包里掏出了一打一百的,扔到了茶几上,着急忙慌就出了门。也不知道公司到底出什么事儿了,但在我的印象中没什么大事儿可出,要出也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破事儿。但当我走到公司楼下大厅里的时候,发现好多人的目光都是很不自然地看着我,平时的虚假的笑脸现在变成了惊讶与恐惧的丑态。公司的门大开着,我走进去就看见张娜胆怯地坐在沙发上,我冲她微微地笑了笑,她只是傻傻地瞪大着眼睛目光呆滞地看着我不说话。透过百叶窗看到我的办公室里有三个男人,两个穿着警服,一个穿着便衣的坐在我的老板台上悠闲地抽着烟。看见我进来,其中一个穿警服年龄比较大的走了出来,站在我跟前严肃地说:“你就是韩雨山?”
我笑着对他说:“对,怎么了?同志们想我啦?我真的是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去看你们了。”
“行了,别